第24章 懸崖采藥難
奚洛剛走出将軍府，就在門口撞到了自己的夫君，先是一愣，後來想，北堂黎既然找他，肯定也告訴了他自己在将軍府。這下好了，有點不好交代啊。
“那個……我就是回來看看大夫人。”
聲音小的像蚊子，奚洛感覺自己太不争氣了，明明就沒錯，怎麽一到北堂宿面前，整個人就焉了。
北堂宿一句話也沒有說，把她抱上了馬，自己再一躍而上。回到四王府後，把馬丢給了希城，自己緊揪着奚洛的手不放，一路朝“清寧苑”而去。
“疼疼疼……你放手……”
“不放。”
“你至于麽？多大點事啊……”
奚洛也是生氣，她知道北堂宿擔心她，但是有些事，她不管不行的。蕭氏是将軍府的當家主母，名義上也是她的母親，哥哥和父親都不在，奚娟又顧不上，她總得盡點心吧。
“你知不知道，現在寧安城內到底有多亂，今兒個一大早，我已經向父皇奏請，封鎖城門。”
北堂宿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子的話。普通人尚且抵擋不住時疫的侵蝕，更何況是自小體弱多病的洛兒，他一點也不想她冒這個險。
看着面前的男人，臉都氣得漲紅了，奚洛有些不忍回嘴。兩人就這麽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旁邊經過的下人們紛紛避讓，誰也不想殃及池魚。
不遠處，管家王全領着“向仁堂”的大夫程乾入府，見王爺和王妃情緒不對，想退不能退，想進又不敢進。
“什麽事？說！”北堂宿斂下自己的情緒，用最為平穩的聲音開口。
程乾向北堂宿和奚洛行禮，然後急急開聲，“王爺，我和太醫們商量了一個方子，或許管用，就是這藥引有些麻煩。”
奚洛一喜，搶在北堂宿的前面問道，“哦，什麽藥引？”
“碧藤根。這味藥并不常用，認識的人也不多，各大藥店更是沒什麽存貨。”程乾回道。
北堂宿挑了挑眉，有些不解，“既然沒存貨，本王派人去山上采就是。”
“王爺您有所不知，這碧藤根與綠柳藤長得極其相似，而綠柳藤則含有劇毒，兩者有天壤之別。另外，這兩種藥材都生長在空靈山的懸崖峭壁，一旦用錯藥，後果不堪設想。這次救災的醫者，大部分都年過半百。所以，這采藥的人選最好是熟知藥材，還要會輕功。”
程乾把之前和大家商議的結果，向四王爺如實禀告。
奚洛笑了笑，這人選，說的不就是她嗎，沒有人比她更合适了。于是搖搖一旁北堂宿的手，“王爺，不如讓我去吧，我認識那藥，也會輕功。”
北堂宿臉都黑了，樣子有些暴躁，“不行，寧安城那麽多人，不需要你一個女人以身犯險，我們總會找到人的。”
“那樣的話，還得耽誤多少時間，你聽聽外面滿大街的哀嚎，王爺，事不宜遲啊。你若實在不放心，我們一起去。”
這是奚洛的底線。若是那方子有用，或許，蕭碧玉就會好起來。如今城內疫情嚴重，城外反而倒更安全，又有什麽好怕的。
“好。”
見嚴肅的男人點點頭，奚洛主動拉起了他的手，“走，現在去。”
王全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家王爺和王妃各自拿來一個背簍，兩人不做停留，騎着馬、拿着令牌立刻出了城。
上次來空靈山，是來秋狩。
被皇家圈禁的地方，尋常百姓自然是不得私自入內，所以程乾說的地方，是空靈山的東半段。那裏崇山峻嶺，懸崖陡壁，雖然危險，但各種藥材卻層出不窮，所以經常有人會來采摘。
說起來，提到的那個地方，奚洛和北堂宿不久前才到過。
因為是晌午出發，兩人快馬加鞭，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太陽已經西落，找到上次留宿的山洞，準備再次夜宿那裏。
篝火旁，北堂宿默默不語，靜靜的烤着山雞，眼神有些憂郁，視乎心不在焉。
“北堂宿，你很擔心是嗎？”
面對奚洛的詢問，北堂宿真誠的點點頭。
寧安城是京都，若是天子住的地方都出了事，那麽，涼國還有何能力保衛家國。莫說雪國願意信守承諾，那夏國呢？重炎野心勃勃，絕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攻城的借口。
不論如何，他絕不允許那個人來挑上一蓑。一統天下的霸業，若是建立在不計其數的百姓屍體上，那要這個天下又有何意義呢？
見對面的男子失神，奚洛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北堂宿，你怎麽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采到很多很多碧藤根的，只要有了它，百姓們就有救了。”
“洛兒……”
女人會心一笑，俏皮的敲了敲北堂宿的腦袋，“山雞熟了吧，我要吃雞腿。”
飽餐後，兩人相擁而眠。
奚洛發現，一切發生得那麽自然，以至于，她甚至來不及反對。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把馬拴在山洞附近，改用步行，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懸崖下。奚洛準備下去，卻被北堂宿拉住，“洛兒，這兒的懸崖太高，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聞言，奚洛拍了拍他的臂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先查看一下，若是采到了，就給你當樣板，你照着采就是了。”
“好。”
腳尖忽的輕輕一點，奚洛輕盈的身子飛去，踩着石頭或樹枝緩緩向上。随着攀升，她的身影越來越小。
許久都不曾見到自己想要的藥草，奚洛莫名的失望。就在她即将要放棄的時候，發現前方有一大片碧藤根，心中一喜，急急向那靠近。山崖上的泥土有些松動，她一不小心踏空，整個身子下墜。
看到這個情形，北堂宿吓得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大聲驚呼，“洛兒，小心。”
奚洛拔出腰間的匕首，用力刺激泥土，靠着這個着力點，瞬間化險為夷，她快速摘下藥材，然後返回地面。
北堂宿一把将她抱入懷中，仿佛要融進自己的骨血。
“北堂宿……我……快不能呼吸了。”
“對不起，洛兒。”男人立刻松開，平靜如潭的黑眸中忽然洶湧着什麽，讓人很是心疼。
氣氛有些尴尬，奚洛面露窘色，話鋒一轉，把手上的藥材遞給北堂宿，“咯，這就是碧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