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藥方錯,王妃病
北堂宿尋着奚洛給的藥材模樣,和她一起采摘,一整天下來,也采了滿滿一筐子。
又過了一夜,兩人趕回寧安城,把碧藤根交給了太醫們和程乾,讓他們按方抓藥和煎藥。
能幫上大家的忙,奚洛很是欣慰,最起碼,自己盡了一份力,總比待在家中什麽也不做來得心安理得。
“程大夫,您把藥方和抓的藥給我一份,我要親自回一趟将軍府。”
她的意圖,衆人心知肚明。
程乾看了一眼四王爺的眼色,怯怯的回應,“四王妃,還是老朽去吧。”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
奚洛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是她不惜命,相反,她一點也不想死,甚至想着終有一天可以回家和父母團聚。
只是,受人恩惠千年記,奚墨的情她不能不領,更何況,她是承諾過的,人不可無信,否則将來又拿什麽臉面去見奚墨。
不等北堂宿開口,奚洛用手捂住了他的唇,“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現在不是有了藥方,所以,你也不必太擔心,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如何?”
冷峻的男人欲言又止,喉嚨裏的話滾了又滾,終于還是吞了回去。之後點點頭,牽起她微微發涼的手,出了向仁堂醫館。
沒多久,三人乘着馬車來到了将軍府。
才一日多不見,蕭氏的病情似乎又嚴重了些,不停的咳嗽,氣息越來越漂浮。
看着曾經氣勢凜凜的将軍夫人,此刻蒼老了十歲,并且飽受疫病的折磨,奚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哥哥知道了,他得多心疼啊。
“夫人……”
奚洛忍不住叫道。
“別……別過來……”
床上的女人很艱難才吐出這幾個字,與第一次見面時不同,這一次,蕭碧玉是真心的。吃了那麽多藥都不見好,她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甚至在準備等死。
“夫人,您會沒事的,太醫和大夫們商議了新方子,這次一定管用。”
聽奚洛這麽一說,蕭碧玉微擰的眉頭松了松,慘白的嘴巴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
她一個眼神,丫頭們識相的從寬袍素衣老人手裏接過藥包,徑自熬藥去了。
程乾上前替蕭氏把脈,臉色不由得微擰。
奚洛猜測,若是再不喝下解藥,或許夫人熬不了幾天了,還好這次,她帶來了救命的良方。
“王爺,我去看看藥煎得怎麽了,要不,您先回去?”
奚洛想着北堂宿在這也幫不上忙,總像個門神一樣杵在她身後,下人們更是誠惶誠恐,這是何必呢?幹脆委婉的打發他走,只可惜,對方不買她的賬。
“洛兒,你讓我陪你一起吧。”
聽到這麽暖人心扉的話,奚洛突然有種特別安心的感覺,驀然擡頭,嫣嫣一笑,“好。不過,我估計得留下來守夜,那藥有沒有用,就看今晚了。”
北堂宿不以為意,薄唇微啓,“如今這局勢,王妃以為,本王能安枕嗎?”
兩人默契得不再多言。
奚洛去廚房幫忙煎藥,而管家來福,則找了間屋子,給北堂宿充當臨時的書房。城中關于疫情的情況,各路人馬通通改道将軍府進行禀報。
半夜,奚洛守在蕭氏的病榻,寸步不離,聽她喃喃念道想要喝水,便從桌上倒了杯小心的服侍她喝下。
不知過了多久,奚洛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瞬間整個暈了過去。
臨時書房中,北堂宿負手而立,對面前的一衆太醫和大夫大發雷霆。
“不是說,這個藥方是你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嗎,為什麽夫人還不醒,為什麽王妃會感染上疫症?”
衆人誠惶誠恐,被四王爺的氣勢所震懾,連大氣都不敢喘。
忽的門外傳來動靜,大家瞧去,除了代天子尋江城的太子爺和早夭的五王爺,二王爺、三王爺、六王爺,所有王爺都集聚一堂。這種陣仗,将軍府還是第一次。
大家畢恭畢敬行禮。
“四哥,四嫂怎麽樣了?”率先開口的是六王爺北堂羽。
北堂黎面色凝重,接着補充,“是啊,一大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大家都很擔心。”
“有沒有什麽我們能幫上忙的?”連向來獨善其身的北堂修,都忍不住開口。
北堂宿心中冷笑,若染上時疫的人不是奚洛,北堂黎和北堂修會這麽火急火燎嗎?北堂黎之所以重視,是因為這件事說到底和端木炅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那北堂修呢?自太子去了江城,他便鮮少出府,對于時疫的爆發,也是本着隔岸觀火的态度。
到底是洛兒的魅力大啊!?不經意間,籠絡了這麽多位王爺的芳心。
“二哥、三哥、六弟,謝謝大家的關心,暫時還能應付。”
衆王爺點頭,不禁無奈的發出感嘆。
北堂羽嘴一撇,“還以為找到治時疫的方子了呢,沒想到到頭來一場空。”
北堂修思索了一會兒,公正說道,“也不一定就完全無效,或許,這方子還需要再斟酌改良呢?”
“程乾是寧安城最好的大夫,好多太醫都是他的弟子,這麽多人,總會有辦法的。”
聽了北堂黎的話,北堂宿點點頭,“是的,我們需要耐心。只是,怕有些病人等不及了,現在,每天都有人面臨死亡。”
“咳~~”
空氣中突然傳來幾陣清咳,所有人再次望去,發現奚洛在丫環凝雨的攙扶下,緩步而來,小臉慘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北堂宿立刻沖上前幫扶,“洛兒,外頭風大,你怎麽起來了?”
奚洛知道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生病,想來是方子成效低,才使得自己被蕭氏傳染了。沒想到發病這麽快、這麽兇猛。
來這前,她曾拿出方子細心的研究過,以她對蕭氏的觀察,也覺得這個方子并無不妥,但猝不及防的咳嗽聲卻給了她一絲警醒,何不補充一些去肺火的藥材試試。
患了病,親身體驗,視角和無病患者不一樣了,興許有用呢?
“我沒事,就是關于我手上的這張方子,有些話想同太醫、大夫們說說。”
程乾行了個禮,“王妃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