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起回家
有聞少和趙光耀的提前示警, 又有蘇藝傳媒這只大手在幕後操作, 陶筱和沈峭寒的這次曝光危機,在悄無聲息之間便被死死按下。好像一顆細小的石子落入水中,還沒來得及激起一丁點水花, 就悄然無聲地沉了下去。
表面上看, 一切都歸于平靜,但在普通民衆觸及不到的地方,這場博弈依舊在持續。
——當初在酒吧街被聞少按住的, 僅僅是一個拿錢辦事的狗仔,供出的上家也不過是個專寫花邊新聞的八卦小報。至于到底是誰在幕後搗鬼,蘇藝懷疑是薛家投資的那個劇組, 動機是為了報複沈峭寒。但他們查了這麽久, 卻依舊沒有找到确切的證據。
不得已,蘇藝只能暫時控制住流言的源頭,一邊防着薛家。
為了感謝趙光耀和聞少的提醒,劉召拉着沈峭寒和陶筱,與趙光耀、聞少兩人湊了個局。
席間再次見到趙光耀,陶筱竟然有了一種心如止水的感覺,就好像在酒吧跳舞的那五年時光已經被這短短的一個多月磨平, 再也無法激起他心裏的任何波瀾。如今, 他連回宿舍取行李衣物的心氣兒都沒有了。
見陶筱似乎真的不想再回“淆”看一眼, 趙光耀也沒生氣。飯局之後的一天,他将陶筱留在酒吧的東西全部打包,通過劉召轉交給了陶筱。
至此, 陶筱與以前酒吧街的生活,終于畫上了一個還算圓滿的句號,徹徹底底道別了。
人生就是這樣,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真正能夠陪伴一生的,只有那麽寥寥幾個。
《陶然生長》發布之後,整個十一月份,華夏西洋古典音樂圈都處在一種難以言喻的“狂歡”狀态。
沈峭寒接受了兩家音樂期刊的專訪,坦言會在華夏紮根,并即将與蘇藝簽約,成為其旗下文藝方向經紀公司“蘇藝千弦”的音樂人。與此同時,他還略微提及,他有兩首奏鳴曲正在籌備中,年底将攜作品出席華夏大劇院的“交響盛典”。
等到忙碌的專訪和必要的活動出席結束,時間已經悄然滑向了十二月。月初,沈峭寒又帶着陶筱回了一趟蘇省。
這一次,他們是去蘇藝傳媒總部正式簽約的——陶筱最終決定,将自己“賣”給蘇藝。要進娛樂圈,他總得有個經紀公司,賣給誰都是賣,當然要挑一家最好的。尤其是,當這最好的選擇是自家人的時候,他沒有理由不簽在蘇藝。
唯一的問題是,他又該準備搬家了。
不過,沈茂竹也沒急着要求兩人立刻搬來蘇省定居。
“年底就是交響盛典,等盛典結束,你們再忙活搬家的事情也不急。”他讓助理收好合同,笑眯眯地靠進椅背,“你出道的事情,現在倒是可以先鋪墊着了。”
他說着看向陶筱:“我很快會給你安排經紀人,在他那裏給你開一個新的微博賬號。你這幾天準備一些唱跳訓練和翻唱歌曲的小視頻,自己在家錄就行,回頭發給他。”
陶筱點頭:“好。”
沈茂竹又道:“趁着還沒開始忙,你最好回趟老家,跟你母親打聲招呼,免得她擔心。”
陶筱抓了抓頭發,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着說:“剛好也該回去一趟了,我這麽久沒回,我媽也在催。”
沈茂竹:“帶着冬冬一起回去吧,認認門。”
陶筱:……
于是,兩人一起回陶筱老家“認門”的行程,就這麽定下了。
齊省恰好夾在燕市和蘇省中間,陶筱的意思是,不用兩邊來回跑,直接從蘇省回老家,住兩天,再順着方向北上回燕市。這樣不耽誤時間,沈峭寒還能多為年底的盛典準備準備。
又在蘇省老宅住了一晚,被老爺子強留了一頓午餐,兩人這才趕到火車站,匆匆買了高鐵票,往齊省嘉博市趕去。
直到上車,陶筱才給家裏打了一通電話,告訴母親自己大概下午到家,這次會帶着“朋友”一起回去。
陶媽在電話裏激動了一陣,又叮囑兩人多穿點衣服。北方最近降溫,波及到齊省,今天天色很陰沉,晚些時候可能會下雪。
果然,高鐵剛剛在嘉博市火車站停穩,小米粒大的雪花就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蘇省比較靠南,燕市市區氣溫也比周邊高不少,陶筱和沈峭寒這一趟出門,還真沒帶什麽厚衣服。好在齊省沿海,雖然下了雪,但氣溫并不算特別低。雪花也是濕漉漉的,落到地面立刻化成水漬,留不下半點痕跡。
道路濕滑,天上又積着陰雲,等車子開到青縣,夜色已經沉沉地壓了下來。
陶筱拖着行李箱下車,縮着脖子跺了跺腳,沖着天空呵出一口白霧,等沈峭寒也跟上來,才拉着對方的手,一起走進小區。
青縣主農業,鎮子不算發達,這處小區也十分老舊,房子大多數還是磚混結構,最高的只有七層。
陶筱家就住在這處小區最裏面,靠近角落的一棟樓。此時夜幕降臨,又下着小雪,小區裏沒什麽人,路燈昏昏暗暗地亮着,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越向裏走,光線就越昏暗,最後就只剩下兩邊房子窗戶裏透出來的那一點點光,勉強看得清腳下的路。
見陶筱拉着他往一個黑洞洞的單元門拐,沈峭寒手下忽然用力,将人扯進了懷裏。
緊接着,陶筱就被吻住了。
兩人隐藏在單元門黑黢黢的陰影裏,接了一個十幾秒鐘的長吻,直到呼吸開始升溫,這個吻才藕斷絲連地慢慢結束。
陶筱靜默一陣,問:“幹嘛突然親我?”
沈峭寒低聲說:“沒忍住。”
陶筱就笑:“得了吧,你就是怕進了門兒之後要收斂點兒,讨不着親。”
沈峭寒抓着陶筱的手,在他掌心勾了兩下,算作承認。
陶筱忽然笑了。
“這你倒是不用擔心,我家地兒不大,兩間房都是單人床,晚上咱倆肯定得擠一起。”他故意在嗓音裏帶了些喑啞,湊到沈峭寒耳邊挑逗道,“你要是不怕突然換過來,今兒晚上我可以讓你親個夠。”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驟然攥緊了。
陶筱嘿嘿一笑。
這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新發現的樂趣,有事沒事就撩撥沈峭寒一下,然後被按着各種親。
其實,他們兩人都挺怕心律失常之下突然互換的,但是,這種蓄意撩撥之後的親昵,帶了一種禁忌和隐忍,反過來又會令人心裏産生某種難以描述的刺激感。
于是兩人都有點兒樂此不疲,一個有事沒事挑兩下,一個順水推舟親兩口,偏偏把兩個成年人的戀愛談出了中學生早戀的小心翼翼。
陶筱笑着吹了聲尖銳的口哨,走廊裏的聲控燈從一層亮到五層。
燈光下,沈峭寒沒再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兩人拖着行李,一前一後上樓梯——陶筱家住頂層,老房子沒電梯,他們得靠自己爬七層樓。
一邊爬樓,陶筱一邊嘀嘀咕咕:“等我有錢了,一定得給我媽換個有電梯的房子,她年紀再大點,腿腳恐怕上不了這麽高的樓。”
沈峭寒跟着“嗯”了一聲。
沿着狹窄的樓道上到頂層,陶筱正要拿出鑰匙開門,就見家門被從裏面打開了。
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瘦小的女人帶着滿臉笑意招呼道:“聽到你那聲口哨就知道人在門口了!估摸着這會兒剛好爬上來……哎呀呀,穿這麽少,外面冷不冷呀?快進來,快進來,家裏有暖氣!別把人家凍着了!”
陶筱咧着嘴傻笑,叫了聲“媽”,然後匆匆換了拖鞋,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把沈峭寒的箱子接過來。
“進來進來,別客氣啊。”陶媽催促沈峭寒進屋,又沖陶筱道,“筱筱你關一下門,外面太冷了。”
沈峭寒走進屋裏,反手把門關上,禮貌地喊了一聲“阿姨”,自我介紹道:“我是沈峭寒。”
陶媽笑得開心,眼尾紋路彎彎地勾進鬓角:“哎!小沈是吧?”
她從門邊櫃子裏拎出一雙嶄新的棉拖鞋,遞到沈峭寒腳邊:“來,這雙是給你的,穿上,腳特別暖和。我這兒還在準備晚飯,有點兒亂,你和筱筱先進屋待會兒吧!”
陶筱拖着行李往裏走了些,讓開了門口這挨挨擠擠的地方,沈峭寒這才注意到房間的格局。
家不大,雖說是兩室一廳,但客廳十分窄小,只擺了一道雙人沙發和一個扶手椅,就基本滿當了。沙發圍出的地方擱着一個小茶幾,茶幾上放着擀面的案板,上面整整齊齊排列着十幾個餃子,旁邊還有一堆沒包完的面皮。
進門右手邊是廚房,窄小陰暗,擺了個小冰箱之後,就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在裏面忙活。
客廳與大門相對的角落裏,有兩扇并排開着的門,能看出通往兩間同樣并不寬敞的卧室。
陶筱正推着箱子往其中一間卧室走,一邊随口說:“等我洗個手出來幫你包餃……”
話還沒說完,他就站在自己屋門前,卡殼了,半張着嘴一臉震驚地瞪着屋裏不知道什麽東西。
沈峭寒好奇地跟過去,探頭往屋裏看。
緊靠小卧室牆邊,立着一張全新的高低床。
上下鋪的床頭木板上,還印着兩只可可愛愛的……喜羊羊。
作者有話要說: 陶媽:驚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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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臘八,大家記得要喝臘八粥哦~過了臘八就是年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