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之葉無心

第15章 ☆、婉約婉柔

莨菪欲奪神器不成反被神器再次打傷，不是因為她不符合拿到神器的條件。如果當時雙蝶被她抓在手裏，那麽雙蝶便再也飛不出去。但是雙蝶能夠操控無心的身體，使無心反過來操控自己來防止莨菪成功拿到。按理說，雙蝶是神物，沒有定好是誰的所屬物品。但是她們好像不想離開無心一般。

此時言福已經叫醒地上被打昏的無心。

“嗯？這是哪？我怎麽在這？”無心揉着後頸，好疼，還有脊背，酥酥麻麻的疼。

言福身體後傾仿佛在閃躲，他指着現在站在她肩膀上的蝴蝶說：“你這個東西，會傷人。”

“是啊，它們還會說話呢。”說着，突然想起這不是自己東西，還是不要把它們顯現出來得好。于是将它們揣進懷裏，“這是小精靈，不要一驚一乍的。”

無心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事，自己好像正在做什麽事情。突然間就沒有意識了，剛才發生什麽了？

無心看向言福，“你在這做什麽？”

言福一頭霧水，反問向無心：“你問我在這做什麽，我還想問你呢。這裏是後山，我們都住在這。還有，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個人差點把你殺了。”言福說得有點誇張。

“殺我？誰要殺我？”無心首先想到的是殺了自己生母的張爺等人。難道他們追到這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從沒見過，好像是個女子。”

“長什麽樣子？”

無心難得能想到問相貌，不過話說回來，自從無心上了山。這智力又在一點一點恢複。自從那日她從萬壽崖上摔下來，智力倒退了很多，以現在恢複的程度來看，不出幾個月，定能恢複到原來聰慧過人的樣子。

“長得……”言福轉了轉眼珠子，“長得挺好看的。”

好看的女子多了，誰知道是哪個。所以這話等于沒說一樣。

無心撇撇嘴，起身準備離去，臉上有點不信。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初一師兄不是說了嘛，兩月後考核，不能通過的就被趕下山了。”無心笑道。

無心心裏有些微微擔心，自己為什麽想要留在這裏，言福是為了他的隐疾，其他弟子是為了拜師學藝。自己呢？自己是為了什麽，好像就是因為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的大哥就在這裏。但是無心從小就對這個所謂的大哥沒有印象，更別提他們之間有什麽兄妹之情了，找他，不過是娘的夙願而已。二哥現在生死未蔔，也沒人照顧自己，在這山上有吃有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無心走回了湖心亭後面，路過無晴房間時踮起腳向裏面偷看了一眼。房間內本燃着的火燭驟然熄滅，一片漆黑。無心讪讪回到自己房間。

剛才言福說有人要殺自己。自己感覺很莫名其妙。後背和後頸的疼痛源源不斷地傳來，疼痛連成一片。無心自己坐到床榻上脫了衣服，伸着脖子想看看傷，卻奈何脖子有點短，看不到後背。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心中越想越疑惑。以前的她可不會這樣較真的。

雙蝶飛起來，吓得無心下意識就拉過衣服穿上。

銀蝶嘻嘻的笑着。

金蝶問：“小主人，你是想知道是誰打傷的你嗎？”

“我知道，是那個師兄。”她有點低落地垂下眼眸，“我連他叫什麽還都不知道就被他打傷了。”

“不是，還有一個人。”

無心抓下金蝶，放在手心裏，“是誰？”

金蝶剛要開口，銀蝶也飛到無心手心中落下。

“說出來合适嗎？”銀蝶說。

“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你呀滿口的仁義道德，看看小主人被人打傷了還不知道是被誰打傷的，這就是你所謂的善良？”

“什麽是善不用你來提醒我，你不是滿口都是惡嗎？你怎麽會那麽好心告訴小姐姐是誰呢？”銀蝶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是為了告訴小姐姐是誰，好讓小姐姐去找她報仇。你明知道小姐姐打不過她，這不是讓小姐姐去送死嗎？”

“我讓小主人去送死？你還真是會說，剛才你想都不想就召喚了小主人，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每次召喚後，她的副作用是什麽！”

“你倒怪起我來了，要不是我……”

“好了！”無心打斷它們的争吵，它們吵了半天，自己也沒聽明白。

“我不問了，誰殺我那就殺吧。”無心有點惱，翻身上床睡下。她好像這是第一次生氣。

雙蝶互相面面相觑，自知闖了禍，安靜的飛到無心身邊，轉了兩圈後，從她的身體裏抽出王母娘娘的那根白發。它們落在上面，片刻後化為銀簪一動不動的擺在窗前月光下。

莨菪現在癱坐在不知道是千坤山什麽地方的屋檐下，查看自己的傷勢。手心的傷本是劃傷，但是周圍一圈發黑，像是燒傷一般。現在已過了半夜，天快要亮了，可以看清傷口周圍還有一圈黑氣在彌漫。這就是金蝶的惡氣，金蝶不光咬傷了她，還将翅膀上的金粉撒在上面，所以莨菪這傷想要養好，恐怕得很久很久。

這是她第二次被雙蝶打傷，還能留住性命本就是萬幸，也是因為她現在被良辰灌輸得心中的惡念太盛，幾乎占據了整個靈魂，所以也不至于喪命于它們。

但是話也再說回來，如果當時她直接一掌劈死無心，并不是心存一絲善意只是打昏她的話。有可能就不會受傷，現在已經拿着神器去交換雲郎的魂魄了。

莨菪小心地撫摸一下傷口。莨菪身後出現一個人。

初二的衣帶還有點松散，聽見外面有聲音，便出來查看。看見一個披着鬥篷的身影靠着自己房門坐着。

“你是誰？你在這幹什麽？你是千坤山的弟子嗎？”初二沒等莨菪轉過頭就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

莨菪不知道答什麽，眼底又泛起殺意。雙手不禁握緊，又因為右手手心受傷，猛地又松開。鑽心的疼痛讓莨菪冷靜了幾分，現在自己受了傷，看着面前這個人好像有點法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他。

“我家鄉遭遇了天災，全家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的。請問這是哪裏啊？”莨菪在嘴裏嘟囔着說。她決定先穩住他看看再說。

初二心中疑窦層生，天災？千坤山附近的幾個村子最近沒有遭遇天災的。千坤山共一千八百八十八級臺階，她又是為什麽偏偏上山來？而且山中四處都有守夜的弟子，怎麽就沒人發現她？越想越覺得面前的女子身份可疑。

莨菪看出初二的疑惑，眼神一換，嘤嘤說道：“你不相信我？既然我無處可去，還不如早些……”話音未落，就向初二房子的門柱上撞去。

初二及時攔下她，不要以為是初二眼疾手快，是因為莨菪故意遲了半刻。

“我沒說不相信你啊，你這是幹什麽？既然你無處可去……”

莨菪一直低着頭，嘤嘤哭起來，“你不必為難，我死了便是。”

初二大驚，“別別別，你留下吧。但是千坤山向來不收沒有來路的弟子。我看看在山裏給你安排個事做，這裏也能管你飯吃。你叫什麽名字？”

莨菪擡手用鬥篷的帽檐遮住臉，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杏眼。

“我叫小草。”

“你的臉怎麽了？”初二問。

“以前哭花了臉，見風潰爛。”

初二将莨菪帶到了房間內，莨菪在門口坐着。

此時天也快亮了，東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莨菪被初二安排到廚房做事，她換了身衣服。衣服和千坤山弟子一樣，只是用厚紗遮住臉，只露出那副又美麗又邪惡的杏眼。

這初二雖在山上也管一些雜事，不過是因為初一忙不過來。初二雖然和初一是親兄弟，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這對兄弟足足生了兩日才生下來。所以這初二在肚子裏多悶了一天，人不比初一那般聰明能幹。他這一腦子也就是簡簡單單的在山上度日，終日只知道跟在師姐後面，整個人都似草包一般。要不是看在初一勞苦功高的面子上，他早就有可能在每年一次的年底考核中被趕下山。

初一教無心和言福用三天背熟了心法後，今日就可以跟着衆弟子一起練劍了。

千坤山空場，無心來的有些晚。只見衆人都已經到齊，言福在隊伍中向她揮揮手。

無心用胳膊夾着桃木劍灰溜溜地跑到初一事先告訴自己的位置站好。無心一擡頭，看見上方臺階上站着一人。衆弟子的衣服都是一樣的，可偏偏穿在他的身上就那麽與衆不同。

無晴一襲白袍落地，袖口卷着的木槿紫色花紋像是朵朵盛開的紫花。從無心的角度看去，頭頂的祥雲都像是為了襯托他而存在。

無心仿佛陶醉在這幅畫卷中，就這麽呆呆的癡望着。眼神中的暖意太多，眼眶都承裝不下了，“嘩啦啦”的流淌出來，灑了一地，粘了一腳。

“你在想什麽！”在這幅畫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打破了這溫暖的畫面。

無心回過頭，無晴正怒視着她。她環顧一下四周，大家都捏着劍訣手拿着劍比劃起來，原來自己已經神游了這麽久。

“我……”難得有和她說話的機會，無心想要解釋幾句。

“不必解釋，專心一些。”

無心撇撇嘴，和衆弟子一樣，比劃起來。每日晌午，無晴都要帶領衆弟子練劍一個時辰。現在大家散去，言福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無心獨自一人拖着劍，向後山走去。人有些無精打采，劍尖在地上摩擦得“吱吱”直響。這是把木劍，看她這樣摩擦下去，都有可能“呼”的一聲燃燒起來。

無心走到湖心亭，想起上次在那裏看到美若天仙一般的婉約。就忍不住擡頭再去看一眼。

果然，她再次看到了上次那個身影，一模一樣的身影。

今天的湖面沒有風。

無心扛起木劍，興奮得一路小跑過去。到達她身後停下，踮起腳拍了拍她的肩膀。

“婉約師姐，你怎麽……”

“誰是你師姐！”不等她說完，那人回過身沖着無心大喊一句。

無心感覺莫名其妙，被她吼得愣在原地，三天前才見過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就算是自己記性再不好，三天前見過的人一定不會認錯。這面前的就是婉約啊，長得一模一樣，絕對不會認錯。

“你怎麽了？你不認得我了嗎？我們三天前就見過的。”無心收回胳膊。

她冷哼一聲，轉身就要離去。

無心幾步追上來，“你怎麽了？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

“不要纏着我。”女子随意打出一掌，無心躲不過，被她打中胸口，後退幾步。心口隐隐作痛。

無心有點委屈，婉約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無心捂着胸口想問個究竟，遠處又走來了一個人。吓得無心睜大了眼。

婉約從遠處走來，她們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婉柔？你們在幹什麽？”婉約問道。

“姐姐什麽時候這麽閑，來管我在幹什麽！”婉柔一臉怒氣，她好像很讨厭別人叫自己婉約這個名字。但是礙于婉約在場不好發作，否則她很有可能将無心綁上石頭扔進這湖裏沉下去。

婉約扶着無心的肩膀，溫柔地說：“師妹不要見怪，這是我雙生子的妹妹唐婉柔。她不太喜歡別人把她和我弄混。”

無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那麽生氣，但是就因為這個平白無故地打自己一掌，也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婉柔使勁用眼珠子瞪了無心婉約一眼，跺了跺腳，甩袖離去。

婉約低下頭，目如秋水般溫柔。

“師妹不要在意，婉柔就是這樣，她脾氣不太好，但是人還是很好的。”

無心想要嗯一聲，但是胸口的疼痛已經很明顯的刺激着她的神經。聲音在嗓子眼裏發不出，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做聲。

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脾氣怎麽差了這麽多？無心心中暗做打算，還是不要招惹這個婉柔了，省得平白無故地再挨她一掌。

只是如何來區分她們呢？知道了，婉約說話輕聲細語，像春風般溫柔。婉柔說話粗聲大氣，像與人争吵般潑辣蠻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