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十九 回 國公
佘守義見香囊就這麽被扔了過來,哎喲哎喲的亂叫道:“哎喲,姑娘手下留情,哎喲,仔細藥玉炸了,那就可惜了了。”
一頓手忙腳亂的才把香囊給接住了,佘守義小心打開香囊仔細數了下,說道:“裏頭還有十五顆藥玉,夠夠了的。”
衡候人心情甚好地說道:“虞妹妹對我何曾吝啬過。”
佘守義笑得見牙不見眼地說道:“那是,虞二姑娘對主子可是再用心不過了的,好玩意兒從來少不了主子的一份。”
衡候人又說道:“就是不知道拿什麽回禮了。”
佘守義點頭道:“雖說虞二姑娘給主子東西,并不為了主子的回禮,可咱們也不能白得了東西,嘴上說個謝就完了,沒點兒誠心誠意的。遲早冷了別人的好心好情兒。
依小的說,虞二姑娘也是大家子出來的,那些個什麽古董玉器都是俗物,也就略比人家家裏的好些,還不如主子親手做的玩意兒,好比主子給虞二姑娘做的孔明燈。那樣的許更能讓虞二姑娘喜歡。”
衡候人一掂量,也覺得是,說道:“正該如此。只是到底要做什麽當回禮,還要回宮好好想想。”
佘守義看看天,道:“時辰也不早了,主子的确也該回宮了。”
衡候人便一面走,一面說道:“還要辭一辭虞妹妹才好。”
可待衡候人主仆來到藥房,有為和無為卻攔住了他們,還說道:“姑娘說,給公子的藥玉還可再改改,若能往煙霧中再添些別的藥,更出其不意了。只是這樣一來,自己人也會遭殃,還要想出解藥來才好。”
佘守義大叫道:“這法子更妙了。”
衡候人亦點頭稱是。
有為和無為便笑了,說道:“所以姑娘說了,這就不便招待公子了,請公子自便。”
衡候人怔了怔,須臾又笑了,道:“告訴虞妹妹,回頭我再給她帶好玩兒的。”說罷,轉身就走了。
直到上了馬車,佘守義還是沒想明白過來,說道:“虞二姑娘方才還好好的,怎麽回頭又拒人于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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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候人仍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臉面薄些也是應該的。”
佘守義恍然道:“主子是說,虞二姑娘是害臊了?”
衡候人朗聲笑了一回,才又說道:“這回做什麽給虞妹妹才好?”
想了一路,衡候人也沒能想好,回到宮裏,聽說孫太後賞了些香料來,衡候人這才想到要做什麽給虞褰棠了。
衡候人想到就做,連曾嬷嬷要回明桑柔才來過的事也來不及聽說,便催着佘守義去庫房尋玉料來。
佘守義還當衡候人要刻章子送虞褰棠,衡候人卻說不是。
曾嬷嬷見衡候人興沖沖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麽,便伸頭探腦的想要窺探。
佘守義見曾嬷嬷如此,也當沒看見,只管讓她探究,反正衡候人也沒在做什麽不可讓人知道的。
果然在見到衡候人似是在刻章子,曾嬷嬷便不再探究了,反還旁敲側擊地問起桑柔的事來,說道:“桑柔姑姑方才來送賞,知道太子爺不在宮裏,只得又回去了。
說起來,不管桑柔姑姑當日是什麽錯處,看在她伺候太子爺多年的份上,将功折罪就罷了吧。省得寒了多少老人的心。”
佘守義乜斜着眼,說道:“嬷嬷哪裏聽來的話?桑柔姑姑是因為佛香制得好,太後娘娘才要了去的。如今卻傳說成這樣了?嬷嬷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麽還是這般容易聽進宮裏的傳言?”
曾嬷嬷讪讪道:“我這不是關心則亂的。桑柔姑姑這樣好的人,咱們東宮裏多少人舍不得她的?也不往遠了說,就說小胡子。若桑柔姑姑還在,得她些提點,又或有她讨情,小胡子也不能碰太子爺的火裏,得這麽一場板子的。當真是怪可憐的。”
佘守義說道:“若都是這樣想的,遲早都要吃一頓板子。桑柔姑姑在太子爺跟前的确是有些臉面的,可說到底還是奴才。小事她還可為你們讨情,別的錯你們誰見過桑柔姑姑讨情是中用的?這樣的念想還是趕緊做罷吧,省的害人害己。”
曾嬷嬷又說道:“佘公公說得極是,但到底是與她共事過一場的,都想知道桑柔姑姑還能不能回來了?”
佘守義道:“嬷嬷又糊塗了不是。主子們的心思,哪裏是咱們能知道的。”
說了半日,什麽都沒打聽出來的曾嬷嬷走遠後,暗啐了一口,說什麽“這桑柔當真就是個蠢的,走了也不知道回來,讓我往後還怎麽打聽消息的。”
東宮端本殿中,衡候人一面聽佘守義回話,一面手上不停地說道:“桑柔的确也該回了,下回再送方子去,孤向太後說明就是了。”
佘守義這時候才看出來,衡候人用玉料在刻的是什麽,“太子爺在摳模子?”
衡候人一時臉上又露了笑,道:“摳些香珠香牌的模子。”
佘守義說道:“太子爺這主意好,香料也是能養病養人的,只是這香方還要認真挑挑。
但要緊的還是香料的好歹,老奴這就開庫房看看還有什麽好的香料,以備太子爺做香珠香牌。”
衡候人點點頭,道:“把太後賞的香料,也挑些出來預備着。”說畢,衡候人專心雕刻起折枝海棠花的香牌模子。
詹事府少詹事——蘇典,來觐見。
蘇典是衡候人的父親,留給衡候人的心腹。
此人的确忠心,只是他忠心的并非衡候人,而是衡候人的父親。
所以聽說這人觐見,衡候人眉宇微不可聞地動了動。
就是他讓衡候人以大局為重,隐忍下所有的傷痛和委屈,以便與當今皇帝做交易。
将只摳了個大概的玉料收起,衡候人才讓人傳蘇典。
蘇典這回是來禀陳朝中撫諸王恩義等事宜的,說到明日早朝時,他說:“魏家私底下聯合數人,明日彈劾誠國公,斥其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買官賣官。”
因為虞褰櫻,魏皇後果然遷怒誠國公,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