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假真相
打了半個時辰,席闵樓顯然受的傷比獨孤渲重,排行榜第八離排行榜第四的武功還是差了很多,更何況,二人本是同盟關系,來往密切,獨孤渲對席闵樓的招數可是再熟悉不過,應付起來并不算難。
玄樸宗精英們死的死傷的傷,原先的十六人如今只剩下三個喘氣的。
但其實獨孤渲也不好受,畢竟他還要護着旁邊一個半點武功的窩囊廢。
席闵樓陰狠的看了宋均辰一眼,手中鐵扇蓄勢待發。
宋均辰注意到了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頓時心裏一驚,畏畏縮縮的往獨孤渲身後鑽。
席闵樓發起了最後的攻勢,好一番聲東擊西,不等獨孤渲反應過來,他就掉轉頭來直指宋均辰而去。
“陳公子!”獨孤渲當下使盡全力前去阻攔。
宋均辰吓得腿軟,似乎連逃跑都忘了。
千鈞一發之際,兩支暗器分別從一個方向分為兩路直奔席闵樓和獨孤渲的致命穴位,二人同時一驚,獨孤渲鐵鏈一甩将暗器擋,一時間鐵器相撞的聲音壓過了樹林深處驚起的陣陣鳥鳴。
這是薛策暗中所發。
席闵樓只手拿扇,身形詭異變化,堪堪地躲過了偷襲的暗器後,另一只手迅速作鷹爪狀向宋均辰咽喉抓去,宋均辰早有準備,解下腰間葉婆婆的奪命網,瞬間打開機關向那只逼近的青筋暴裂的手一扔,緊接着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一個血人被包裹在天蠶絲與金線交織的密網之中,氣若游絲。
這網上的刺,紮進人肉裏,密密麻麻。
宋均辰吓了一個大跳,他萬萬沒想到,奪命網三個字聽着駭人,用起來更是恐怖。
現在宋均辰心裏最崇拜的人非白钰島的葉婆婆莫屬。
不遠處的獨孤渲見此,心中大駭,當下才明白,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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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均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沾滿灰塵的衣衫,一臉的平靜,好像剛剛的激戰并未發生過一樣。
“我幫大人擒住了席宗主,大人高興嗎?”宋均辰似笑非笑地看着獨孤渲說道。
獨孤渲臉色極其不好看,盡管知道自己中了計,但還有一個不争的事實是,對方是真的沒有半點武功。
因此他扯緊手中鐵鏈,二話不說沖宋均辰甩去,甚至能聽到破空的聲音。
一根竹笛突然繞住了那根鐵鏈,随即一個淺笑的女子出現在二人中間,青絲冉冉,身姿靈動,片刻就将對方的鐵鏈固定在了自己的竹笛之上。
“你是何人!?”獨孤渲大驚失色,江湖上本是男子居多,武功能與自己匹敵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如今這位年紀不大,卻敢和自己牽制,來路不小。
随即他面色一沉,手上猛然使力,奈何對方并不打算和他硬碰硬,一個翻身,竹笛就從鐵鏈中滑落,重回女子手中。
“善用竹笛者……莫非是令仙姑!”獨孤渲覺得今天真是見了場大世面,昔日同盟背後插刀,連消失了三年的令仙姑也重出江湖。
“讨厭,說了不要叫出本姑娘的名號了。”令仙姑一臉嬌羞樣。
“哼,區區女流之輩!”獨孤渲再次出手,不留絲毫情面。
宋均辰趁機遠離了戰場,要是獨孤渲反應過來也要來取自己性命的話,自己可沒有第二個奪命網去擋。
饒是獨孤渲剛才對戰席闵樓時耗費了不小精力,但三十個回合下來,令仙姑已經是被動禦敵了。
宋均辰見狀,當下一聲號令,三十個扮作天闌宗弟子的金雀閣密衛刷的一聲出現在戰場上,将獨孤渲團團圍住。
“天闌宗的人?”獨孤渲眉頭緊皺。
“不錯,”遠處的宋均辰朗聲道,“不妨告訴你,根本沒有什麽絕世功法,這一切不過是設套讓你們自相殘殺罷了。”
“為何!?”獨孤渲怒不可遏,“我們兩宗何曾虧欠過天闌!?”
“你自己心裏清楚!”宋均辰也裝作怒火中燒的樣子,好像對方真的對自己做了什麽很過分的事一樣。
誰料獨孤渲怒極反笑,拍手叫好:“哈哈哈,你真當自己很聰明?”
此言一出,宋均辰當下心中一沉,不過看了眼旁邊已成血人的席闵樓,心想待會不管再發生什麽變數,今天這一趟也已經值了。
獨孤渲嘴中發出一個聲調奇怪的哨聲,随即一黑一白兩人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冠之上,面容冷酷,長相竟然完全一樣。
“麻煩兩位雙生長老了。”獨孤渲收回鐵鏈,冷笑着退到一旁看戲。
一黑一白如離弦之箭沖入人堆,大開殺戒起來。
這黑白雙生長老雖沒有跻身江湖排行榜前十,但勝在二人配合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可言,一般人想要擊破,絕非易事。他們二人一加入戰場後,金雀閣密衛很快就死傷大半,令仙姑也秀眉緊皺,已有疲乏之态。
宋均辰心中暗暗焦急,也不知薛策去哪兒了,遲遲不出現。
戰場上,有一人無聲無息的繞到了獨孤渲背後,手中的利劍猛然出手,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大白天的,偷襲可不好吧。”獨孤渲瞬間躲開,看着眼前蒙面人冷聲道。
面具之下,自然是薛策的臉。
按照計劃,應該讓二宗誤以為是天闌宗下的圈套,而薛策作為元泷教教主,免不了會被認出,故此戴上面具,以殺手的模樣出現。
二人眼中殺意交接,又是一方難舍難分塵土飛揚的戰場。
衆人打得不可開交,黑白雙生中的黑子見三十一名對敵已經死傷二十餘人,己方局勢穩定,于是突然脫離人群,想要拿下遠處看戲的宋均辰。
柿子要撿軟的捏,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薛策眼皮一跳,舉劍奮力挑開獨孤渲迎面襲來的鐵鏈,腳尖一點沖黑子而去。
獨孤渲緊随其後。
其實黑白雙生合起手來厲害,但若拆開來時,未免實力大減,薛策來勢兇猛,眼底的殺意從未如此強烈,不出三招就重傷了黑子。
白子心中一急,被令仙姑抓住破綻,一舉擊潰。
“你是薛策?”獨孤渲吃了一驚,剛剛那三招,明顯是元泷教的招數。
薛策眉頭一皺,冷眼看向他。
“既然知道了,那就把命留下。”
随着冰冷的聲音鑽入耳朵,獨孤渲一個激靈,打算逃跑。
他打不過,自然保命要緊。他雖江湖排行榜第四,但與第二的距離,遠遠不止兩個數這麽簡單。
仇人的項上人頭就在眼前,薛策哪會放過,趁對方亂了心神,直取對方命門。
獨孤渲咬牙回身接招,他深知今天是逃不掉了,唯一的路就是以命相搏。
都怪自己貪了,什麽狗屁絕世武功,如今絕世沒有,命倒是要絕了。
傍晚時分,絢麗的紅霞映着郭醉山的半山腰,透來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的橫屍無聲的訴說了這裏剛才發生的事。
宋均辰把被奪命網捆得牢牢實實的席闵樓一點一點踢到了薛策腳邊。
“他尚有一口氣在,你親手殺了他吧。”宋均辰淡淡道。
薛策望着自己手中剛穿過獨孤渲身體的利劍,毫不猶豫的切下了地上人的腦袋。
宋均辰偏過頭去,強忍不适。雖然他已經見過了不少死人,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喜歡看到死人。
“謝謝。”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擡眸時薛策正望着自己,臉上還帶着敵人的鮮血。
一天之內,他竟親手手刃了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薛策做夢才能想到的事。
宋均辰握住對方的手,輕聲道:“你謝什麽,他們本來就該死在你手裏。”
薛策一把拉過他,緊緊摟住,也不說話,二人就站在一堆屍體上,在夕陽下抱了很久。
直到令仙姑實在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二人。她中了黑白雙生的一掌,受了內傷,氣息也不似剛來時的沉穩了,捂着胸口忍着疼道:“二位,太陽快落山了。”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該回去了。
“閣主,這三個人怎麽辦?”幸存下來的兩個金雀閣密衛身上還張着鮮血淋漓的大口,但他們似乎都并不在意,只顧拽着奄奄一息的三個玄樸宗弟子,扔在宋均辰腳下,赫然問道。
宋均辰看了一眼地上五花大綁還在喘氣的三人,正是席闵樓帶來的十六名精英中的三個。
“放他們回去。”
“為何?”令仙姑忍不住問道。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下來,這位金雀閣閣主雖然說不上蛇蠍心腸,但也絕對不是悲天憫懷之人,明明和三宗勢不兩立,為何還要放對方的弟子一條生路。
宋均辰蹲下身來,捏住其中一人的下巴使其擡起頭來看着自己,冷冷道:“知道天闌宗為什麽要殺你們麽。”
他要把這一切嫁禍給天闌宗,這是本來計劃的目的。
雖然獨孤渲認出了薛策,但這三人沒有,所以在他們眼裏,宋均辰等人仍然是天闌宗的人。
“背信棄義,你們遲早會遭報應的。”那人惡狠狠道。
“好啊,“宋均辰突然笑得十分燦爛,“那你們可得好好活着,看看我們是怎麽遭報應的。”
随即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留那三人自生自滅,引衆人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