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相聚
“所以，若兮姐是瞞着阿祎哥懷孕的？”
得到這個消息後，黎曉吃驚的看着白鷺。
白鷺點點頭，不自覺輕嘆。
“沒想到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
在白鷺婚後的兩年裏，黎曉與顧城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顧城去年順利畢業，幾經周折找到了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如今，黎曉辭去了“貓咖啡”的兼職，專心備戰考研，成天泡在圖書館裏。
這日，赫連清上班，白鷺閑來無事，帶着孩子去找黎曉下午茶。
圖書館內，二樓的兒童閱覽區有一個很大的兒童樂園，雙胞胎在裏面玩得撒歡，白鷺則與黎曉守在一旁閑聊。
“那你呢？最近好不好？”黎曉問。
白鷺聳聳肩膀。“還是那樣，成天帶孩子，家長裏短。”說到一半，白鷺像是想到了什麽，落寞的眼睛忽然一亮。“不過，廣告公司幫我接了一個電視廣告，過兩天就要開拍了。你知道男主是誰嗎？我的偶像顧潇翰。”
黎曉斜了白鷺一眼。“那個流量明星不就是好看麽？”
白鷺昂起下巴。
“顧潇翰可不只是長得好看，雖然和我們家蜀黍比還差了那麽一丁點，但是人家能唱能跳能演。上期的綜藝你看了沒？人家雙Q都好高，超有魅力的好嗎？以前只能在電視裏看到他，沒想到，也有能見到真人的時候。真是開心死我了。”
黎曉失笑。“小粉絲終于要見大偶像咯。”
白鷺亮着眼睛拼命點頭。“對啊對啊。這兩天，公司還安排我上表演培訓。沒想到表演課也那麽好玩，我都想轉專業了呢。”
黎曉驚訝。“白鷺，你不會真想向娛樂圈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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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麽。再說，我要是只天天圍着孩子轉，真成老媽子了。”
黎曉點頭，任由白鷺貼在自己身上笑得小臉通紅。
“不過，你現在又要帶孩子，又要兼職，還要照顧你們家蜀黍。忙不忙的過來？”
黎曉總覺得從前那個雖然整日忙碌，但總神采奕奕的白鷺，面容似乎暗淡了一些，到底哪裏不對她說不好，也許是瘦了。
白鷺笑了，她自己也沒發現有些勉強。
“忙倒是不怎麽忙，只是和之前想象的不一樣。”
看黎曉疑惑的表情，白鷺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可能是我要求太多。你知道，我之前沒談過戀愛，和蜀黍又是先上車後補票。那時候懷孕折騰得不行，總想着等孩子生出來，能和他好好浪漫一把。誰知，孩子都快兩歲了，我們倆連場電影都沒單獨出去看過。真羨慕若兮姐姐他們可以環游世界，阿祎哥哥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最美的情詩。”
黎曉看白鷺嘆氣，還是不解。
“可我覺得你們家赫連蜀黍，也算得上懂浪漫的人。”
白鷺洩了氣。“可他只會拉着我的手，一直看着我的眼睛，說，白鷺，孩子們還小。巴拉巴拉……”
說着，白鷺還學着赫連清的模樣，拉起黎曉的手。把赫連清那深切而語重心長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直把黎曉逗笑。
“好啦，你就知足吧，你們家蜀黍已經對你夠好的了。孩子确實還小，又是雙胞胎，當媽不易。等他們上了幼兒園，再讓你們家蜀黍好好彌補。”
見白鷺眯着笑眼點頭，黎曉又問。
“不過，你家公婆不是很大款？怎麽都不幫你們一把？”
白鷺吐了下舌頭。
“蜀黍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他一直很介意自己是非婚生子，和我公公的關系始終不怎麽融洽。而且，他母親過世的時候，我公公都未曾去吊唁。蜀黍心裏有芥蒂，根本不願意讓我公公插手我們家的事情。父子倆基本上也不怎麽聯系。據說，過去半年我公公一直在生病，這消息還是前幾天小姑子偷偷告訴我們的。”
黎曉吃驚。“生病半年，那麽嚴重？”
白鷺點頭。“好像是肝髒上的毛病，具體我也不知。這不，等下我帶孩子們去接蜀黍，然後直接回西郊去看看我公公。”
……
與黎曉閑聊的時光實在太快，白鷺覺得自己似乎還沒說幾句話，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黎曉将他們母子三人送上車，看着對自己依依不舍的白鷺。
“等我考研結束，去找你和孩子們玩兒。”
白鷺笑。“到時候我給你開慶功宴，把顧城哥哥也帶上，好久不見他，向他代好。”
……
白色的寶馬飛馳在申城的高架路上，與黎曉暢談過後，白鷺的心情好了很多，一路與孩子們歡唱着兒歌。
到了東郊科技園區的停車場，赫連清早已經坐在輪椅上等着他們。
他穿得并不十分正式，深色的牛仔褲略微遮掩他細瘦的雙腿，白色的系帶休閑鞋一塵不染。淺色的休閑西裝外套下腰杆挺直，有一種雅致的閑散。天生紅潤的薄唇，微微抿着笑。輕風吹起他額上的碎發，竟沒有半分歲月的痕跡，遠遠望去倒有些像剛畢業的大學生，只眼神裏的寧定透露了心底的沉穩。
白鷺猶如小鳥一般，從車裏飛出來，一下子就撲進了赫連清的懷裏。
“蜀黍，我好想你。”
她的告白從沒有理由，不契合時機，不在意場合。
赫連清仍有些酡然，悄悄攬着白鷺的頸子微笑……
赫連父親家位于西郊的豪華別墅，白鷺有半年沒有來，每次來總有一些古怪的感覺，若即若離，欲拒還迎。
白鷺将車停在別墅前的院子裏，老趙與小劉便從屋子裏出來迎接，赫連嵘更是一路小跑，趴在白鷺的車窗外笑。
“二嫂，你們終于來啦。”
老趙将輪椅從後備箱裏拿出來，這次倒是沒直接往別墅裏拎，反倒在赫連清的門外撐開。
見赫連清與白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老趙含笑。
“兩個月前，赫連先生讓人在門口修了坡道，您今天不如自己試試。”
不知怎的，赫連清心裏一陣酸，從車裏轉移出來的時候，差點沒撐穩，幸好小劉在他身後托了一把。
白鷺連忙把赫連瑾交給老趙，蹲在赫連清的身前幫他提起掉在地上的腳。白鷺将赫連清松軟的腳踝扶正，又伸手拍去他鞋子上的微瑕，仔細的揉了揉他輕輕發顫的右腿。
“蜀黍。”她低低的喚，仰頭柔情似水的看着赫連清。
赫連清抿着嘴角，微笑搖頭。
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長長的坡道，在別墅的門前繞了兩個彎。二十歲那年最後一次從法國回來省親之後，赫連清還是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踏進這個家門。那時的他，身高腿長，走路如風，遠不曾料到後來的自己面對“踏入家門”竟成了千辛萬難的事。
進到屋子裏，赫連建國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照例一臉嚴肅。徐娜陪坐在側，見赫連清他們一家進門，趕緊站起身笑臉相迎。
白鷺牽着兩個孩子的手，先于赫連清恭敬的叫了一聲“爸"。
赫連清的臉上沒有表情，嘴角邊抿出的弧度，細看之下，居然與赫連建國如出一轍。他淡淡的開口。“爸，我們回來了。”
赫連建國低沉的附和。“回來了。”
那聲音居然沒有從前那般壓迫攝人，反而有種無力與蒼老，仿佛在半年裏赫連建國忽然老了十歲。擡眼再看，赫連建國果真比從前瘦了許多，那原本寬闊的肩膀，竟有些撐不住身上的衣服。
白鷺替赫連清為父親覺得心疼，赫連清倒是眉眼低垂，專心的扶着輪椅。白鷺又去叮囑孩子們跑上前叫爺爺。果然是隔代親，赫連建國一聽到兩個小娃娃的叫喚聲便笑開，哪還有幾分大家長的威嚴？
廚娘很快安置好了餐食，一家人往餐桌上走。白鷺拉着赫連瑜，赫連瑾坐在赫連清的腿上，倒是赫連建國需要徐娜從旁扶一把才能站起身來。
赫連家的家庭宴向來豐盛，這次也不例外。只是，面對如此豐盛的晚餐，赫連建國卻為自己另配了一套餐食。那特殊的食材看起來都極為名貴，可烹煮方法極盡清淡。看徐娜悉心照料着，白鷺心想，公公這場病生得果真來勢洶洶。
赫連建國并不多話，赫連清始終眉眼低垂，飯桌上只有三個女人的聲音。
吃過一陣子，赫連嵘看向徐娜，小聲問。
“媽，大哥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
話音才落，大門便被人推開。赫連峥從門口進來，脫下西裝外套，和大家打招呼。
“抱歉，回來晚了。”
在赫連峥洗手落座之前，三個女人的話題又轉到了白鷺身上。
徐娜問，“白鷺，聽說你現在除了舞蹈中心的課，在外面的兼職也挺忙。”
白鷺點頭，微笑回應。“是一家叫東訊的傳媒公司。基本上每兩周才會去一次，最近活兒少，基本都是試鏡和培訓。”
赫連嵘瞪大眼睛。“二嫂，你是不是要當大明星啦？”
徐娜在一旁推她。
許久未發話的赫連建國卻開了口。“哪個東訊？”
聽赫連建國插嘴，大家都是一愣，就連專心攪着碗裏米飯的赫連清也禁不住擡頭看了父親一眼。而剛巧落座的赫連峥則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用食指将并沒有滑落的黑框眼睛往鼻梁上頂了頂。
白鷺不知該怎麽回答，徐娜連忙接口。
“不過是家小傳媒公司。你這麽問白鷺，她怎麽知道。搞得好像東訊又是我們峥嵘的産業似的？”
徐娜不過是打圓場，峥嵘集團的盤子那麽大，她又不管事，哪裏會記得所有峥嵘的産業。
赫連建國慢悠悠掃了衆人一眼，最後将視線停留在赫連峥那冰塊臉上一秒鐘。随後，赫連建國将手中筷子放下，擡眼看向白鷺。
“沒什麽事就不要去了。如果實在閑得慌，可以來峥嵘上班。我在總部給你安排給閑職。”
白鷺一聽，笑容尴尬。
“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