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曙光②
浴室裏的霧氣氤氲着, 溫度攀升。
白離關了水, 從浴缸裏邁步出來, 擡手拿了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鏡子早就已經被水霧全部模糊,她伸手去擦掉上面的霧氣才得以看見自己。
女人站在洗漱臺前, 浴巾包裹不住的姣好身材, 曲線玲珑, 她開了風暖,浴室裏很熱, 臉上的紅暈一直從臉頰泛到耳根。
連唇色都更加嫣紅。
白離看着洗漱臺上的東西, 全新的牙刷, 還有女生用的護膚品,她本來以為許讓那個家裏有女士拖鞋就已經夠奇怪了, 但是沒想到他真的什麽都有。
就像是一直在等她入住。
不過有一樣東西許讓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和睡衣, 白離沒什麽辦法, 但是今天也不可能不洗澡。
許讓丢了一件他的t恤給她當睡衣。
白離穿上的時候聞到了衣物上傳來的味道,許讓身上的味道。
她換好衣服, 許讓的t恤很大, 白離穿起來幾乎可以到膝蓋,腿間似乎還蹚着風。
白離把浴室的門開了個縫隙,她看到許讓在遠一點的陽臺打電話, 也不知道他在跟人認真說些什麽。
剛才在手機上叫了個超市的外送。
買的可以換的內褲。
白離站在裏面沒出去, 想到自己沒穿就要出去還是覺得有點羞恥。
雖然做好了準備, 可以跟他做。
但是也不是這麽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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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許讓來回踱步, 伸手拿了煙盒,一支煙卡在手指之間卻一直沒有繼續下去。
她好像最近沒怎麽看到許讓抽煙了。
她自己也戒了。
白離靠着浴室裏的牆,等着外面商店的派送到來,頭頂上的風暖還在作響,她感覺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很快就會被烘幹了。
……
窗外的夜色燈火閃爍,男人長身玉立,修長的雙腿筆直。
“上次跟你說的關于酒吧的投資,你那邊協調得怎麽樣了?”許讓說。
“之前就說要在南城這邊弄個大點的,這幾個月簡直是要把南城每家酒吧都翻了個遍。”宋景铄說,“我感覺我短時間內已經不想再喝酒了。”
“你要投資當然可以,我這邊正好資金也不多,要搞個規模大的确實需要點錢,不過……”宋景铄有些疑惑,“你們家裏的産業還不夠多嗎?你還跑來投資我這個小酒吧。”
其實倒也不算小,只是對于許氏的産業來說,這确實就只是鳳毛麟角了。
許讓第一次提出來的時候宋景铄就很好奇了,還以為許讓只是一時興起的玩笑,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挺認真的。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的話,之後空了來公司談合同,到時候我會跟你約時間。”
雖然是朋友,但是這畢竟也是生意上的事情,也得認認真真地去談一下。
“至于為什麽……”許讓聽到身後浴室門打開的聲音,他壓低了一些聲音,“因為我想跟我爸分家。”
“許氏的東西是許氏的,我的東西是我的。”
為家裏賣命這麽久,許讓當然自己偷偷存了不少錢,并且他手上也是有着集團的一部分股份的。
要出去投資一些什麽倒也不難,只是許讓那個思來想去考慮了很久,覺得現在風險最低效益最快的還是直接投資宋景铄的酒吧。
這麽長時間裏,他也陪着宋景铄不知道跑了多少回了,看下來也覺得不錯。
許讓跟宋景铄打完電話,回頭卻沒看到白離,她只是把浴室的門開了個縫隙,他恍惚之間看到她的白皙的腳踝和腿根,磨砂玻璃門透着女人窈窕的身影。
浴室裏的水聲已經關掉,只剩下風暖在響,許讓輕輕蹙了一下眉,他記得白離已經關了水很久了。
“阿離?”他稍微走近了一些,“怎麽不出來。”
“買的東西還沒到。”白離說,“我總不能就這樣出來吧。”
許讓…………
剛才地址還是他告訴白離的,他當然知道白離買了些什麽。
“我的衣服應該能遮住。”
“能遮住但是也漏風。”
“浴室裏面會很悶,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就出去等。”
“嗯?”白離輕聲說,“不用,我在裏面把頭發吹幹,而且很暖和。”
許讓站在門口沒走,但也沒有堅持,最後只得說一句“那好。”
“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
“嗯。”
五分鐘後,超市的外送終于到了家,是許讓去拿的,購物袋是黑色的,根本沒有人能看到裏面裝了什麽。
許讓給白離遞進去,兩個人指尖接觸的時候像是有電流相通。
明明什麽也沒有,也什麽都沒做,甚至現在一點暧昧的氣氛都沒有。
可是肌膚相觸的時候還是産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
白離斂着眸從許讓手上接過袋子,說“謝謝。”
她拿進去,關門,拆開口袋換上新買的內褲,短短的幾分鐘而已。
白離根本想不到此時此刻背靠着牆壁的男人正在急促地呼吸着。
許讓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剛才白離一打開門,她身上穿着的他的t恤太寬大了,白離又比她矮一些,一個彎腰低頭來拿東西。
所有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許讓怎麽都甩不開自己的念頭,最後只得走開去旁邊窗臺吹了會兒冷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這風吹着是越來越讓人浮躁和沉淪。
就剛才那麽一眼看過去,現在許讓那個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那樣的事情,各種各樣的畫面。
他又不是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
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時候也跟人一起看過不少片,這會兒思維一跳躍,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畫面。
如果是浴室的話,他大概會把她抱起來放在洗漱臺上,雙手壓在臺子上。
如果是門後的話,那一定是死死地抵在牆上。
如果是貼着落地穿的話,他還會從玻璃的倒影上看到自己的表情和樣子。
他腦海中的一幕幕畫面揮之不去,許讓有些煩躁地斂着眸往下方瞄了一眼。
……
有時候也是挺沒出息的。
白離終于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沒梳,只是被風暖烘幹,頭發很幹燥甚至在打結。
她留了很久的長發已經過了腰,淺亞麻色的長發很稱膚色,平添了幾分異域風情。
白離一邊整理着打結的頭發一邊往那邊走,她很自然地坐在床邊,伸手摸了一下床上的溫度。
她轉頭看着一直站在窗口的許讓,說“阿讓,我剛才開了電熱毯,現在可以直接睡了。”
“好,你先休息。”許讓的手上似乎把玩着什麽,白離看不太清。
“好。”白離鑽上床,認真地整理了被子和枕頭。
其實她很少跟別人這樣一起睡,以前兩個人睡一張床最多的還是跟表姐一起。
不過後來出了那樣的事情……
她也沒什麽顏面再去見蔣曉了。
雖然白離那時候就很想為她讨回公道,但是那會兒她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更別說要去保護表姐。
再後來父母離婚,江苗帶着白離離開,那時候蔣曉已經去了外地讀書。
大家都心照不宣得不願意提起當年那件丢人又荒唐可笑的事情。
只有兩個小姑娘一直放在心上罷了。
白離躺下後一直睡不着,她平時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倒也是舒心,但是現在想到一會兒身邊還要躺一個人,現在就怎麽都睡不着。
不是不願意,而是在等對方也躺下以後一起睡,既然說要一起睡了,那就一定要一起躺好,不然等會突然鑽進來反而會搞得她很不自在。
白離翻了個身,看着許讓颀長的背影,她的語氣放得很輕柔,她問“阿讓,你不休息嗎?”
“我等一下。”
白離看着他,許讓好像也只是站在那裏而已,沒有在跟別人打電話也沒有在處理什麽工作上的事情,手機被他放在一邊的桌上根本就沒有拿起來。
“你過來睡吧,我一個人躺着睡不着。”
每一句話都像是在邀請着什麽。
白離這會兒還沒意識到,因為剛才她跟許讓達成可以一起睡的共識的時候,其實他們是說好了,如果今天發生了什麽都是可以的。
但是不會強行做什麽事情,畢竟沒有人說他們今天一起睡就一定要做。
順其自然就好,不需要那麽多儀式感和準備。
所以此刻的白離什麽都沒意識到,還在對許讓說“阿讓,你不過來我不太習慣。”
“沒什麽事的話你也躺下休息吧。”
白離就閉了一下眼的功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許讓已經轉身過來,他站在床邊,單膝壓在了床上。
男人伸手,把她的手從被子裏拉了一只出來。
房間裏的燈影灼灼,搖曳着,有些晃眼的迷離撲朔,白離望進了他漆黑的眸子,許讓的眼神裏就像是帶着一簇火苗。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探過去。
許讓的嗓音低啞,明顯的忍耐到了極限,說的每一句話都開始帶着其他的味道,他就這樣握着她的手讓她感受。
“阿離。”
“你摸摸看。”
房間裏的溫度漸漸攀升。
白離被人抱起來又壓了回去,長發散落在枕頭上,她的背壓住了自己的頭發。
空氣傳來的全是許讓的味道,包括自己身上也是。
她今晚用的是許讓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連衣服都穿的是他的,當然是會跟他有一樣的味道。
混合着急促的呼吸聲,白離感覺到自己的耳垂被人輕輕地咬住,從她的耳後開始輕輕地吻,一步步地慢慢進行着。
許讓指尖的溫度是滾燙的,他觸碰的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帶着不一樣的溫度。
白離明顯能感到自己的身子骨軟了幾分,她的耳根開始漸漸發燙。
什麽都還沒開始,但是走到這一步好像什麽都停不下來,她伸手握着許讓的手,肩膀有些輕顫。
“阿讓。”她輕聲喚着。
“害怕嗎?”
許讓眯了下眼,看見她的額間有細密的汗珠,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他注意到這一點以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脖子,果然全是汗珠。
白離的眉間都在不斷地顫抖,一副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可是她還是緊緊地抓着他的手。
如果是別人,現在她大概是一腳踹上去結束了,但是……
明明是許讓。
她的身體難道不應該不排斥他嗎?
上次在她家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她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排斥反應,所以白離也以為只要是許讓都是可以的。
但是現在,她的呼吸漸漸有些難以自控,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
她再一次喘不過氣了。
可是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很難停下來了。
她是跟許讓那個說好的什麽都可以,兩個人都做好了今晚會做到底的準備。
許讓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見她的反應,眼裏的火就這麽壓下去了幾分。
“不舒服嗎?”
白離沒回答。
許讓飛快翻身下床,拿了櫃子裏的濕紙巾給她,就放在櫃子上面的還有剛剛拆開包裝,還沒有來得及使用的寫出來會被和諧的東西。
白離軟綿綿地從他手上接過去,手都沒什麽力氣擡起來,她的目光微微一瞄,就能看到他還沒壓下去的xx。
……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到此為止嗎?
白離知道自己的內心是希望不要再繼續了,因為剛才她的反應是在是太大了,就連腦海中都開始閃過了那一幕幕的畫面。
曾經她遇到過的見到過的那些畫面。
她明明知道對于人類來說性知識普通的欲望,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
可是自己還是很難去糾正這個內心深處的觀念,她到了這一步以後竟然還是會覺得有點肮髒和難以接受。
許讓把床頭的靠枕拿起來放在她身後,讓她的腰墊着靠枕,他伸手替白離整理了一下亂了幾分的頭發和衣服。
他的眸色很深,此時此刻卻收斂着自己的情緒,許讓沒說話,安靜地把被子整理好。
仿佛剛才的情動和親密都是虛假的想象,現在一切都重新整理好,什麽都沒有過。
“我去洗個澡。”
許讓早就準備好的,跟她在一起就要忍耐,跟她在一起就要克服這些事情。
本來剛才他一直都說是不要繼續的,但是白離卻主動說可以,然而現在的結果還是會這樣。
但是許讓也沒有任何要怪她的意思,畢竟這份焦慮她自己控制不了也是正常的。
許讓正打算轉身走,卻突然又被白離抓住了衣服,她拽着他。
“阿讓。”白離的呼吸平穩下來,認真地喊着他,“你又打算自己解決嗎?”
許讓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不自己解決還能怎麽樣,難不成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白離咬了咬唇,回想起剛才許讓拉着她的手摸着的觸感,驚人的燙。
“然後又在自己給自己弄到的時候動情地喊我的名字嗎?”
她松開手換了個姿勢,從後背環住了他的腰,下巴輕輕地放在許讓的肩膀上。
“你今天會想什麽呢?想把我放在哪個位置?”
許讓的身體僵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快開始倒流,他屏着呼吸,聽到女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嬌媚得能掐出水來。
“阿讓。”
“我幫你弄,好不好?”
當晚,許讓終于知道了白離那雙用來畫畫的白皙的手是有多靈巧。
環球中心寫字樓。
總裁辦公室裏,許讓正低頭看着李言遞過來的報表,男人垂眸認真看着。
李言今天把報表遞給他以後就什麽都沒說,他一直一言不發,李言平時是個話唠,經常有人說李言坐到這個位置的特別助理竟然這麽多廢話。
也不知道是怎麽在許讓身邊的位置坐了這麽久的。
許讓從大學開始就開始幫家裏的公司處理事情,而李言是許明達安排過來的人,說是很多不懂的事情都可以讓李言幫忙。
他比許讓還要年長幾歲,工作的經驗也不少,确實能幫到許多忙,一開始許讓那個也不是那麽相信許明達安排的人,畢竟他們兩父子的關系是真的很差。
後來的相處裏許讓也漸漸發現其實李言是一個很信得過的人,雖然他确實是許明達安排過來的人,但是李言其實竟然幫許讓打掩護。
比如……
許讓用自己的個人賬戶在自家的寫字樓買了一間大的鋪面這件事。
許明達是一直都不知道的。
今天的李言什麽都沒說,反而有些奇怪,許讓那個看完報表以後擡眸,淡淡地問了句“你應該已經先看過了,怎麽樣?覺得有問題嗎?”
“沒有。”李言回答,“這個季度的業績也很好,公司的效益一直在直線上升。”
“那你這麽沉默一副我要殺人的樣子是怎麽回事?”許讓微微眯了一下眼,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了兩下。
李言……
怎麽這麽快就被識破了?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明顯嗎?
最後在許讓那個淩冽的目光注視下,李言真的被逼得沒辦法,這才清了清嗓緩緩開口“咳……”
“我就是想問一下白小姐的事情。”
許讓的眉梢一挑,問“阿離?怎麽了?”
“上周您不是消失了幾天嗎?”李言小心翼翼地擡眸,看着許讓那個,“白小姐找你找得很急,就問到我這裏了……”
“嗯,然後?”
“然後我就把您的事情告訴她了。”李言說完,看到許讓的表情雖然是沒什麽變化,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飕飕的。
李言跟許讓對視了長達十秒。
他雖然在許讓身邊呆了這麽多年了,但是還是搞不懂許讓在想什麽,李言覺得自己下一秒會聽到許讓跟他說。
“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一月的天好冷,冷得完全就是一個過不去的寒冬。
李言甚至已經在心裏為自己寫好劇本了。
他看着許讓那個,卻在十秒後聽到男人輕聲嗤笑,許讓說“你跟她說了什麽?我跟我爸打架?被關起來了?”
李言沉重地點了點頭,心情十分複雜。
這個秘密他就這樣給許讓說出去了,還沒經過他本人的同意。
許讓看着他一臉惶恐的表情,笑了,說“沒關系。”
“關于我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告訴阿離。”
“我跟她之間沒有秘密。”
這次換李言愣住。
……怎麽跟自己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呢。
李言一直以為像許讓這樣沒有太多人情味的大少爺,孤高冷傲,也不希望把自己世界裏的那份脆弱和黑暗展現給別人看。
雖然人都是有陰暗面的,但是許讓一定就是那個不願意給別人看到自己陰暗面的那個人。
可是……
他說,我和她之間沒有秘密。
李言突然之間更加清晰了白離這個人對許讓的意義,他雖然知道許讓喜歡白離,也知道他們倆之間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他看到許讓在一直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為白離付出,看到許讓一直沉默着就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
包括忤逆許明達。
兩父子關系雖然一直算不上好,但是曾經的許讓也沒有這樣的忤逆過自己的父親,後來白離的出現卻打破了許讓和許明達之間這樣穩定的關系。
許讓還翻着自己手上的文件,李言突然認真地問他“白小姐的存在對你來說,意義到底是什麽呢?”
許讓的手頓了頓。
辦公室裏陷入安靜,連他翻動紙張的聲音都凝住,許讓合上文件夾,擡頭。
“是活着的意義。”
這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這世界上的一切東西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只得眷戀的。
曾經最愛的母親離世,父親不斷往家裏帶新的女人,甚至家裏的其他親戚長輩都在說這個家裏确實需要一個女主人了。
沒有永恒的愛,甚至連易碎的玻璃都比不上,母親離世以後他原本以為許明達會傷心幾年,卻沒想到他換女人換得這麽快。
許明達一直給他很多錢,給他最好的,讓許讓去享受所謂的榮華富貴,讓他當別人眼中人人羨慕的富家少爺。
可是卻沒有給許讓帶來任何的愛,也沒有給他任何活着的價值和意義。
這一點他從高中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了,身邊的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
有為了賺錢而在學校偷偷賣泡面的小商販,也有為了以後考上好的大學過上好日子而努力的學生。
而他呢。
許讓知道自己就算不用努力賺錢,許明達給他的那些就幾乎花不完了,許讓也知道自己就算不好好學習,以後畢業了還是會有出路。
別人羨慕他的家世,覺得他出生就在羅馬。
太早地享受完了這些東西,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再讓他能提起興趣的。
直到白離出現。
她太不一樣了。
許讓的唇揚起,他對李言說“阿離是我身邊認識的,其實過得最為凄慘的一個。”
“她沒有像雞湯故事裏面一樣很努力,我知道她也很讨厭這個世界。”
“我明明也跟她一樣,我們明明自己都是這樣的人,卻還在不斷地渴望着,努力着,希望對方能過得好。”
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卻希望對方獲得幸福。
許讓斂了一下眸,說着“所以我現在活着并不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什麽,因為其實我什麽都不想要。”
“我只是想讓她輕松一些。”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李言聽得眼睛都酸了,他猛得吸了吸鼻子。
“好的,我現在就去關注畫室的進度。”
“今天的報告就是這些,我先去看看那邊弄得怎麽樣了。”
李言說完就拿出手機準備給畫室那邊安排的負責人打電話。
“小許總,那這個畫室的事情……”
許讓的目光凝住,他說“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
畢竟這是他要送給阿離的禮物。
禮物。
許讓想到這兩個字,突然目光一沉,他擡頭喊住正要離開的李言。
“對了,你幫我找個人。”
“找人?”
許讓頓了頓,他緩緩說
“你幫我找一下一個叫蔣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