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戴着茶色墨鏡,站在機場到達地的徐以青手捏着手機頓了頓。
“去哪兒?”他說,“找我?”
“不然呢。”陶函折騰了兩把,總算把身份證輸完了,“周一不用監考,周二下午才有考試,我有兩天時間,今晚飛機加汽車,晚上兩點就能到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拍戲啊。”徐以青失笑道,擡手拉開停在地下車庫的車。
“白總告訴我的。”陶函說。
“你倆關系什麽時候那麽好了?”徐以青說完發現怎麽聊起來了,趕忙道,“你別訂票啊。”
“為什麽。”陶函說,“哦,你不想見我……虧我還想見你……你那邊什麽聲音……”
徐以青把墨鏡摘了扔在車的置物箱裏,發動車子:“你在哪兒啊,不認識微信發個位置給我,具體的,什麽路,什麽樓,幾號。”
陶函掀掀眼皮,看着前面這棟樓:“為什麽?”
“因為你冤枉我。”徐以青手扶着方向盤打個轉向,“我剛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你還冤枉我不想見你。”
“你在哪兒!”陶函一下站起來,驚喜道,“你回上海了?”
“本來去蘇州錄綜藝,導演忽然被接受調查,還沒有人頂,臨時撤行程了。”徐以青說,“電影那邊就空了兩天,我想閑着也是閑着,順道彎回上海看看你。”
“我面前有個建行大廈。”陶函說,“……還有高架。”
“……”徐以青嘆了口氣,“我過去二十分鐘,找個地方坐會吧,外面冷。”
“不冷。”
羽絨服忘在溫森的車了,大冷天穿着個西裝在寒風裏蹦跶的陶函:“開慢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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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對面停了一輛歐陸gt。陶函左右看看,看對方還要準備掉頭,趕忙道:“別別別哥哥,我過去。”
說罷一路小跑過了馬路。
拉開車門,陶函剛坐進去,直接抓着徐以青親了一口。
“……”徐以青顯然是被他親懵了,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麽。
“別說話。”陶函說,“我不冷。”
徐以青才想起來,手扶着方向盤笑:“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你穿得少。”
“那你還會說什麽啊。”陶函說。
徐以青想了想:“我還會說你穿得多。”
陶函氣得磨牙,撐着頭轉頭看他,一看又挪不開眼。徐以青顯然還是有些疲憊,皮膚蒼白,側臉棱角分明的完美。
“看什麽?”徐以青說。
“看你帥。”陶函轉過頭去,靠到了後椅背上,“不敢相信你真的在這裏。”
徐以青笑着曲起手指抵靠在自己嘴邊:“開心嗎?”
“開心。”陶函說,“開心死了!”
兩人聊了會有的沒的,徐以青駛上內環。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陶函問。
“本來想等拍完戲再帶你去看的。”徐以青說,“我看了幾套房子,擅自作主選了一套,以後我們一起住在那兒吧……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們再換。”
陶函頓了一下沒說話。
“我看過了,離你學校開車二十分鐘,上下班堵車最多半小時。”徐以青說,“那邊很幽靜……就是地方有點小……”
“你拍戲還在看房子。”陶函說,“太累了吧。”
“不累。”徐以青擡手摸了一把他的後腦勺,“我就怕你不喜歡,我想一回上海就和你有個家。”
家……
陶函手捂着額頭:“再說我要哭了。”
徐以青收回手:“別哭啊,說家就要哭,你媽虐待你了啊?”
“啊。”陶函低低喊了一聲,“我還真好久沒回家了……”
“我也很久沒看見我媽了。”徐以青說,“上次叫你回去,還和我吵架。”
“我是真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你媽。”陶函雙手抓着頭發,嘆氣道,“我媽這些年是釋懷了,你媽心裏總有疙瘩……嘴上不說,心裏還不是想把她的好兒子拱了。”
徐以青說:“我爸走的早,家裏就她一個,我也不能老陪着她。你是不是還介意她當年拿尺子讓你跪着抽你的事。”
“怎麽可能。”陶函說,“我還希望她再抽我一頓算了。”
“新家搬好了,正好也快過年了,我們喊他們一起過去看看。”徐以青說,“就前面了。”
陶函左右看看,發現這裏離他們小時候住的地方就隔着兩條橫馬路。兩邊街道全是法國梧桐,冬日裏被纏滿了會發光的燈管,夜裏一定會滿樹燈光。
“小洋房?”陶函看徐以青停好車,跟着他走進只能容納他們一人狹窄的通道,兩人走了一路,盡頭推開鐵門,豁然是個漂亮的花園。
“獨棟的性價比太低了,地段也不好,就買了個複式的。”徐以青拿鑰匙開門,“前後都有樹木遮擋,隐蔽性很好。鄰居兩個月才來住一次。”
門打開後,露出了客廳。
客廳不大,裏面就是個房間。下午的陽光透入黑邊的複古鐵窗,柔柔地照射在窗臺的一顆剛開花的黃薔薇上。
陶函一眼就喜歡上了,往裏走了兩步。
徐以青從後面抱住他,親吻了一下他的脖子:“我的自作主張,還喜歡嗎?”
“喜歡。”陶函點點頭,和他一起走到窗前。窗外就是他們走過通道後看見的花園,一直無人打理,冬日裏枯草叢生。但打造打造,應該能成為一個特別美麗的花園。
“哥……”
陶函剛轉過頭,徐以青就垂下頭和他接吻。
窗口柔和的光在他們身上鍍上一層薄金,空氣中有細碎的浮塵,徐以青親吻完,陶函又湊着頭去親他。
“說好的親十次。”陶函舔舔他的嘴唇,“還有八次。”
徐以青笑笑,光把他的瞳孔映得更淺而棕,溫柔地能裝入一整個花園。
“東西都沒收拾好。”徐以青把遮罩在沙發上的布都打開,“……家具都是裝修公司選的,地板和衛生間的瓷磚都還沒鋪。但不用刷漆,搬完散散味兒就能住了。”
“所以,寒假後我們能住上了?”陶函手插在口袋裏來回看着。
“老師計算假期的方式真是……特別。”徐以青說,“是吧,三四月份肯定能住進來了。”
陶函點點頭:“我正好和學校申請退宿。”
“你宿舍太苦了,空調都沒有。”徐以青說着把他手抓在手裏,“再堅持一會。”
陶函點頭,兩個人手機同時響了。
徐以青挑挑眉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陶函直接接了起來:“……喂。”
“老師你真不來嗎。”陳珏在電話裏喊,“我還剩兩張票,不能浪費了啊!”
“你還沒送出去啊。”陶函笑起來。
“喂。”徐以青接起來有點意外,“你怎麽這個時候還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徐老師。”電話那頭的人說,“白凡說你回上海了,你都回來了你不來看我演唱會!你覺得說得過去嗎!”
“說不過去。”徐以青轉過身踱步,聲音裏含着笑意,“那怎麽辦。”
“一句話,來不來。”
陶函走到窗前,手撐着窗臺,聽見于梓連也在電話裏嚷嚷叫他去,無奈問道:“這誰演唱會啊,送票人家都不聽啊?”
“可能他演唱會太安靜了不能蹦迪吧。”陳珏說,“哎說了你也不認識,叫林汶。”
“林汶?”陶函喊出了聲,最後個字還一不小心破了音。
“徐老師我幻聽嗎?”林汶在電話那頭說,“我怎麽聽到你對象在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