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他記起段山柔某一日下了班,趕過來,走向自己。他的肩頭有雪,一邊踏步過來,一邊落下。
相較于學生時代,他眼尾的痕跡這時候顯得更深。
他常常笑,尤其見了龍景,愈發快樂得厲害。
他哈一口氣,烘熱自己的手心,再去抱向龍景。
“怎麽樣,龍景,今天還好不好?”
龍景每天無事可做,這時被段山柔一抱,當即發覺了許多的毛病:“腰疼,腦袋也暈。”
要說疼,也沒那麽疼,要說暈,也就是一晃神。只是他看着段山柔,他這病情就加重了。
段山柔撩開西服的下擺,坐在床邊,他前傾着,西褲壓出一道褶子。他試試探探地捧起龍景的臉,眉毛皺起來:“怎麽會頭暈呢?”
龍景覺得他這幅樣子冒着新鮮而熱騰的傻氣,沒忍住,一笑。他為了遮掩這個笑,于是吻向段山柔。很淺,輕輕地一貼。
段山柔回過味來。他追過去,連哄帶笑:“龍景,沒親到,剛才不能算的……”
龍景的旖旎回憶在此戛然而止。因為他的母親在旁及時喝止了他:“你傻樂什麽?”
——
段山柔來得稍晚了一些。
他和龍景的媽媽寒暄,溫和地告別,繼而走過來,一如既往地笑,一如既往地張開雙臂。
但是龍景躲開了。
龍景的鼻子擡高起來。他的神情困惑而緊張:“你身上是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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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山柔一愣,他低下頭,聞了聞自己。
好像有一股迷疊香氣。
段山柔據實相告:“我在電梯裏撞到一個Ω,他突然發情了……我看情況不對,搭了把手,送他去了診室。”
龍景沒搭腔。他低着頭,手指繞着,緩慢地打轉:“怎麽,這麽巧?”
這話裏包着火,卻沒燒着段山柔。
段山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着頭,眼睛掃在地上:“是我不好,我沒控制住。”
龍景的寸頭仰起來,他的思維開始在地攤倫理小說中疾馳:“什麽?”
段山柔咽了口唾沫,最終扭扭捏捏,看向了龍景:“因為、因為我想着能見到你,是我氣味太濃了,也不能怪他……”
他的聲音因害羞而低沉:“可能是我最近都沒有、沒有……我回家就……”
龍景的怒火懸停在半空,此刻急轉直下,成了一些噼裏啪啦的小煙火棍子。
段山柔的屁股挪近了,他的雙臂撐在龍景的身側:“龍景,怎麽啦?”
龍景低着頭,良久,擡手握住了段山柔的肩膀。
他的手指極用力,從段山柔的肩胛,慢慢地撫到鎖骨。這其中仿佛是包含一些曼妙意味,抓得段山柔心癢。
“扶着我去廁所。”
龍景擡起臉,喉頭遲鈍地一滾。
二十七 黎明
單人套間裏消毒水的氣味,與段山柔的體液混合,有一些新鮮的陌生。
龍景壓根沒想上什麽廁所。
他坐在馬桶蓋兒上,揚起臉,看向剛剛合上門的段山柔,拉過了他的手。
段山柔的陰莖垂墜着,從西服褲的拉鏈裏,被龍景握出來的時候,是很幹淨的。
也就幹淨了這麽一會兒。
龍景扶着肚子,臉頰肉湊過去,壓過段山柔逐漸濕潤的前端。
段山柔喉嚨裏的吞咽聲極其明顯:“龍景,你不能勉強的,而且、而且現在也不可以……”
龍景的笑聲低沉:“我不勉強,”他稍微地擡起臉,眼神斜飛過去,睨向段山柔:“段山柔,你呢?”
段山柔的這個地方,他了如指掌。他知道只要稍稍地一揉弄,段山柔就會無法抵抗地,充血着,粉紅地挺立起來。
和段山柔本人一樣,一開始,總是有些害羞。
段山柔将所有主動權交給自己的Ω。
他的手臂撐住磨砂的玻璃格擋,身體前傾着,聲音嘶啞而緊迫:“龍景……呃唔!”
龍景的牙齒用力,不輕不重地一咬。
裸在包皮外的肉立即沉沉地通紅起來,泌出忍耐的、濃情的汁液。
龍景側過頭,滿意地一吮。
沒法兒不滿意。雖然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段山柔,他很喜歡段山柔的這個地方。溫熱的、蓬勃的氣息,随着自己的舌尖游移,興奮地戰栗。
他愛聽段山柔因為舒服過頭而發出的小小喘息。
段山柔通紅着臉,手指撫過龍景的頭發。
“龍景,我就說、我就說還是不要了……”
龍景的嘴角被汁液潤濕着,他的眉毛溫順地撇下來:“為什麽不要?”
段山柔艱難地蹲下身,在狹窄的隔間中,撫摸龍景的後頸。他似乎用了很大的決心,他的喘息因為壓抑而間斷:“我……”
沒說完。話音向下,是很委屈的。
龍景的親吻沒有停止。他要吻到段山柔說出來為止。他用手輕輕地捏段山柔逐漸赤紅的包皮,他的唇齒擦過段山柔凸起的血管,涎液滴落,落到他腹前的襯衫:“我還以為你會沒什麽興致。”
他的聲音模糊而沉悶,含着段山柔,嘴巴很難有什麽空隙。
久違的、強烈的刺激,使段山柔難以作出委婉的解釋。
“我……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的西褲被龍景浸濕了一片:“我會很想跟你做愛。”
龍景的喉頭緊縮。
“我會很想從你背後抱着你,”段山柔紅着臉,似乎要合盤交代:“就這樣地……做。”
龍景輕輕地咬了段山柔一口。他的眉毛挑起來:“我會這麽聽話嗎?”
段山柔的雙頰泛起紅暈:“會的,”段山柔害羞起來,有些扭扭捏捏:“我會讓龍景很聽話的……”
沒說完,一聲悶呼。
龍景的牙齒,壓過段山柔脆弱的溝壑,是示威。可惜用心不狠,反而使段山柔挺得更深。
龍景毫無反抗。他扶住自己的肚子,彎下身去,用力地吮吸。繼而松緩下來,舌頭慢慢地抵住段山柔的出口,他知道段山柔射出來之前,是怎樣的喘息。
會的。
段山柔想要的所有回答,都是會的。
甚至段山柔不必開口,他也會聽話地咽下去的。
他知道在段山柔面前,不必遮掩他的狂熱和期待。
他是翹首以盼的Ω,是誠實而貪心的愛人。
——
龍景的衣服,是段山柔換下的。畢竟上面滴滿的是他自己的東西,這是應該的。
一邊換,他這話就一邊多,将龍景換得幹幹淨淨了,話就更多。
從預産期到産後恢複,龍景不踹,他就不停。
他握住龍景的手指,下巴輕輕地貼近龍景的肚子。
兩人間喃喃的、細密的秘語,足以将所有的祝福融進夜裏。
于是萬籁俱寂。
除了龍景腹中的這個孩子。
我決定派段山柔參加漂亮丁丁大賽(o‘?ω?)?
二十八 願望
段山柔無論如何沒有料到,這孩子會在淩晨早産。
Ω的呼救,足以撼動所有α的理智。
無菌産房外同樣等候着的幾個α,在特殊情形下,相互間下意識地進行着信息素侵擾,動作都顯得足夠僵硬。
段山柔站在長排的座椅旁邊,西服抵住了牆壁。
廊燈的映照,使段山柔的臉色顯得蒼白。然而他的嘴唇是紅潤的,血液由心髒指使,單單沖擊他這層薄薄的皮膚。
他緊張過頭,思緒不知從哪裏開始游移。
他無端地記起了他們的初遇。
兩個小孩子,龍景那時鬓角挂着的汗,湊近他,嘴唇貼着他的耳垂:你真的是Ω嗎?
他脾氣很壞,随心所欲,甚至帶些野蠻,從小到大向來如此。
但又遠不是如此。
他會溫順而猶疑,他會縮成一團,卻任自己擺布:這樣子只有我見過。
段山柔的呼吸沉重。
那個在家家酒裏朝他走來的,虎頭虎腦,黑背小狗一樣的Ω,在誕育他們的孩子。
二人的父母不久便趕到了。
段山柔腳下生根,顯出不正常的鎮定。他是主心骨,所有的擔憂由他來安撫。
他握住長輩的肩膀,神色如常。
其實如不如常,或許兩個小時後,喊出他名字的護士知道。
段山柔向前趔趄了一步,腿腳猛地失力,跪在了地上。他極慌亂,站起來的姿勢顯得滑稽,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是我,我是段山柔……”
這位男護士忍俊不禁:“恭喜,一切順利,”他扶住了又要跌坐下去的段山柔:“嬰兒在觀察室,龍先生眼下在特護病房裏休息。”
護士指了指一旁的通道:“按理說,是不能放家屬進去的,只是他的麻醉退得太快,情緒還不穩定,”護士的眼神在笑:“他一直在叫你……”
段山柔的謝字說了一半,人已經沒影了。
龍景聽得見段山柔的腳步聲。
特護病房的儀器單調地運轉,指數在跳動。他倚靠在白色的病床裏,手臂上插着針管,渾身泛着疲軟的紅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