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似故人來
于塘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問道:“先生啊,你也是去金家參加葬禮的嗎?”
“不是,我是讓金家再辦一場葬禮。”于塘話說出口,眼圈發紅,強忍着沒落下淚。
司機不敢再多說話,加快油門,把于塘送到了金家門前。金家大門敞開,迎接各界的人士前來吊唁。于塘只覺好笑,阿森才從英國回來,哪有那麽朋友,還不是都是沖着金家的門面來的。
于塘跟随着人流走進金家的靈堂,靈堂布置的奢華大氣。但于塘現在眼中只棺前那張黑白相片,阿森嘴角微笑,注視着靈堂裏前來祭拜的人。
等前邊的人祭拜完,輪到于塘了。于塘拉着行李箱走上前,箱輪在地上滾動發出響聲。原本就安靜的靈堂裏更加寂靜,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于塘的身上。
于塘走到棺木前,整理好衣服褲子,然後撲通,跪在地上。
周圍的賓客不禁發出驚訝聲來,因為大家都是鞠躬而已,沒想到于塘直接行了個大禮。
“小子,我來了,你說話不算話啊。要讓我知道你為啥失約,我讓你變僵屍,攪一攪你金家的渾水!”
左右兩旁站着家屬,金顏植位列其中,聽到于塘這話不禁嘴角一抽。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哭的梨花帶雨,她說:“大師呀,我們家阿森怎麽這麽命苦啊?”
于塘看着她,這是阿森他媽,也去剛從國外回來的。阿森他爸死的早,一直都是跟他媽生活。
于塘答道:“您節哀,阿森生前我們關系很好,我又是陰陽先生,不如叫阿森的葬禮由我安排,行嗎?”
阿森他媽沒等回答,金顏植倒先發話了,“不必了,多謝大師你費心,但我已經給森弟請了全香港最有名的鐘發白大師了。我們鐘大師享譽全港,肯定會給森弟風光大葬的。”
說完,金顏植一招手,過來一個大白胖子,四十多歲,穿着一身又寬又大的紅袍,敞着懷,腆着臉,笑咪咪的。他沖于塘一笑,伸出手要握手,跟于塘說:“小夥子你好啊,我是茅山派第一百三十八位傳人。你是哪一派的啊,還未請教?”
“哼。”于塘歪了歪嘴角,“茅山,小門小派,也敢自稱大師,不自量力。中發白,我他媽還萬餅條呢。”
鐘發白抽了抽嘴角,悻悻的收回手,說:“小夥子,你這麽狂的嗎?”
“狂?別讓我知道阿森的死和你有什麽關系。否則我讓你不得好死。”于塘不再跟他說話,轉身對阿森他媽說:“麻煩您給我安排個房間,我要等到阿森下葬之後再走。這幾天我想給他守靈。”
“大師呀,謝謝你了。小叔兒,麻煩你給大師安排一下吧。”
阿森他媽叫來一個人,這個人走過來跟于塘握手,自我介紹道:“大師你好,我叫金行舟”,然後帶着他去客房。
于塘跟我金行舟身後,了解到原來他是阿森的三叔。阿森的爸爸是金家的次子,金顏植的爸爸是金家的長子。只不過他們哥倆的爸爸都早死,而這個三叔是金老爺子收的幹兒子。
金行舟帶着于塘到了客房,客套了一陣後就打算離開,于塘卻拽住他問:“金三兒先生,你等一下。”
金行舟回身站住,問:“大師有事兒?”
于塘:“我今晚想替阿森守靈,而且想去他的房間看看。”
金行舟:“大師,你是覺得阿森的死有蹊跷?”
于塘:“有蹊跷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我可沒說。”
金行舟苦笑一聲,道:“大師,你和阿森關系很好,他都跟我說了。咱們倆也別打太極了,有話直說吧,阿森的死明眼人都知道有問題。”
“哦?那還請金三兒先生跟我說說,有啥問題,我要是能幫上忙,肯定出手。”于塘答道。
“大師你就別裝了,你滿眼的殺氣,根本就是給阿森報仇來的。”金行舟頓了頓,然後說:“本來這事我不應該多嘴,但阿森也是我侄子,雖然不是親的,但我也不想他枉死。我二哥,也就是他爸生前對我很好,既然你想攪一攪金家的渾水,我就給你助助力,推個波助個瀾。”
于塘突然話鋒一轉,問道:“金老爺子的遺産按理說應該也有你一份吧,怎麽輪到阿森和金顏植分了?”
金行舟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畢竟只是幹兒子,外人。”
于塘:“要是金顏植不在了,你就是最有資格繼承遺産的人了吧?”
金行舟:“你就不懷疑阿森是我弄死的,然後讓人把矛頭指向金顏植?”
“除非你早就能預料到我會給阿森報仇。”于塘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不過真要是讓我發現跟你有關系,我也不會放過你。”
“可你有什麽能力給阿森報仇呢?就算你知道是誰弄死了阿森。”金行舟試探道。
“有煙嗎?”
金行舟拿出一盒遞給于塘,于塘抽出一支叼在嘴裏,然後掏出三清符。念力一動,三清符在劍指間燃着,點燃煙,重重的吸了一口。
“金家祖宗那爾蘇是我帶回來的,你覺得阿森為啥信任我?”
“可那個鐘發白是香港最有名的大師。”
“時無英雄,豎子成名罷了。”
金行舟攤攤手,剛要說話,房門被人推開,門口一個婦人抱着一個娃娃。
“爸爸。”那娃娃叫了一聲。
金行舟轉身一看,嘴角上揚,接過娃娃,介紹說:“這是我兒子,兒子,來跟大師打個招呼。”
娃娃盯着于塘看了半天,于塘不喜歡孩子,也就沒多在意。可沒想到孩子掙脫金行舟的懷抱,自己跑過來抱住于塘的大腿。
這娃娃跑起來一瘸一拐的,是個小瘸子。
于塘沒想到娃娃這麽喜歡自己,剛要彎腰跟他打招呼,他卻突然跪在地上給于塘磕頭,然後轉身對金行舟奶聲奶氣地說:“爸,這個大哥哥是我的恩人,我見過他。”
金行舟吓了一跳,拉起兒子,然後問:“大師,你見過我兒子?”
于塘也同樣詫異,搖搖頭,問:“金三兒先生,小公子多大了?”
金行舟回答說馬上四歲了。
于塘伸手捏了捏娃娃的小臉,問:“我不認識你呀,你為啥說我是你的恩人呢?”
娃娃咧嘴笑了,說:“哥,你還記得崦嵫山嗎,當初要不是我提醒你,你就跑錯方向了。”
于塘聽這話就是一怔,他點點頭,“我想起來了。”然後又問金行舟,“小公子叫什麽名?”
“金佩瀾。”
“有小名兒嗎?”
“還沒。”
“那就叫丢兒吧,金丢兒。”于塘和娃娃相視一笑,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金行舟只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太不可思議,不敢不答應,呆呆地點點頭。
于塘拍拍娃娃的肩膀,悄悄地說:“這一世好好生活吧。”
娃娃也悄悄地說:“我之前看見阿森哥背上背了一個女鬼。”
說完,娃娃一瘸一拐地跑回媽媽的懷抱,金行舟讓他們娘倆兒先離開,然後準備說話。于塘卻先開口道:“我和小公子的前世有段機緣,沒想到他投胎過後還記得我。你不用怕,他和別的孩子沒啥不同,只是單單記得我而已。”
金行舟徹底被于塘震撼住了,自己的兒子從沒離開過香港,不可能跟他合起夥來騙自己。他下定了決心,便說:“看來阿森找到了一位法力高深的大師啊。大師,你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我要去阿森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