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2.0
“你聽見鐘聲了嗎？”
“什麽？”夜神月失笑道，“你在說什麽啊龍崎，哪裏來的鐘聲？我可什麽也沒有聽到啊。”
“這樣嗎。”L自言自語道，“可鐘聲一直沒有停過啊……教堂的嗎？還是……”
還是送葬的呢？
他那一向硬的出奇的頭發在暴雨的傾瀉下散下來濕漉漉地披在肩頭，“抱歉聽我胡說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信的。”
“……”
夜神月說：“是啊，如果認真思考你說的每一句話的話會沒完沒了的吧？”襯衫黏在身上，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在這點上來說，你也是一樣的，月君。”
夜神月疑惑道：“什麽？”
“……不，沒什麽。”L搖搖頭，“回去吧，月君。”
從出生到現在，你說過哪怕一句真心話嗎？
你說什麽呢？人出生到現在，怎麽會沒說過謊呢？我一直、一直小心翼翼地說着不會傷害別人的謊話——這是我的回答。
因為已經知道了答案，所以問出來也沒什麽意思了吧。
“月君，你聽見鐘聲了嗎？。”L認真說。
“……啥？”月抽抽嘴角，“龍崎你沒發瘋吧……雨這麽大，我可自認聽力不比你差，什麽都沒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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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鐘聲。”L沉默幾秒，“算了……月君，我們回去吧，淋太久的雨會感冒的。”
夜神月：“……你是這麽在意自己身體的人嗎？”
L一臉無辜：“總不能濕着去見人吧？”
“有理。”夜神月說：“走吧，進去換一件衣服，然後抓捕基拉。”
夜神月坐在臺階上用毛巾擦拭着頭發，心裏頗有些煩躁。L這家夥，都是該死的人了，廢話居然還這麽多……是要動搖他嗎？那只能送上一句夢裏什麽都有了，為了成為新世界的神，L這種擋路的絆腳石必死無疑。
就算他想要留L一命，可那個失憶時的他對L……簡直就是恥辱！過去的他太過于天真，輕易地被這個男人吸引，而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L必須死。而且，是被雷姆殺死。
夜神月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當然了，L要是不死，他怎麽完美地建立新的世界呢？就算他不知道L的真名，可那又有什麽關系？他曾經費盡心機要做到的事情，如今唾手可得。
他布下的局……當然是完美的。
說起來，那個自己遇到的L……先前還有所疑慮，如今幾乎能将一切都串起來了。L這家夥，口口聲聲說着反對基拉，可當他和自己再相同的年紀撿到死亡筆記呢？
“真是狼狽啊。”L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說。
“不還是你害的……”
“說的也是，抱歉。”L的道歉聽起來就毫無誠意。他定定看了月幾秒，走過來蹲下身。
“你要幹嘛？”夜神月發現L擡起他的腳，明顯受到了驚吓。
“看月君這麽辛苦，幫個忙而已。”L還是那副毫無感情的語氣。
“別這樣吧……”夜神月痛苦地捂臉，“這不符合你的設定啊……”
“？”L說，“我還可以幫你按摩——這個我也是很擅長的。”
……你到底有多少擅長的東西？
夜神月無奈道：“随便你了。”
L的按摩水準……還真的不錯。
夜神月悶哼一聲，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這個世界第一偵探。不過要他改變想法再次把這人當做偶像，那是不可能的。
L的形象在他眼裏已經完全被破壞了，再多的補丁也救不回來。
“你打算怎麽對付藤原？”夜神月問，“戴好面罩，不給他任何反應時間制住他？他手上可能有別的人質吧？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他殺人的媒介可能是筆記本，可能他還有後手……”
L打斷了他：“要結束了。”
夜神月一怔：“啊？”
“我呢，見過另一個世界的月君。”
某個還未曾走上這條路的你。
“……什麽？”夜神月疑惑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月君就當我是在夢呓吧。”L看起來也沒有讓他聽懂的意思，“那個月君，堅持基拉是錯的，與那個月君志同道合的感覺很好，但是——”
成為基拉的月君、與我敵對的月君，卻更讓我快樂。
“……”
夜神月彎下腰，伸手拭去L發間滴落的水珠。
“別說了。”
“我是來和月君告別的。”
“……？”
L仰起頭：“我們就要分開了。”
L忽然直起身。
夜神月在他的注視下顯得有些不自在：“怎、怎麽了……”
L湊近他，溫柔地将他的身體推倒在地上。
他們在接吻。
唇齒相依，嗅到雨水淡淡的氣味。自天頂的燈投下一點光，窗外風雨瓢潑，窗內身體依偎。階梯的棱角硌得他的背有些疼，肩上的手愈發用力，甚至懷疑被捏出了青紫。
可沒有人在意這些，只是全身心地投入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他們靠得是如此之近，甚至有了心都能從此相通的錯覺。
也僅此而已了。
“月君。”L靠在他身上，溫熱濕潤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月君，我——”
夜神月震驚地開口：“你……”
“噓——”L朝他比了個姿勢，“請不要問。”
他語氣溫和：“我們走吧。”
夜神月遲了幾步才追上他。
他們一前一後地進入總控制室。一進門，松田就義憤填膺地表示有國家同意使用死亡筆記作為死刑的标準這件事太過于荒唐了，難道就這麽看着基拉掌控世界，想殺誰就殺誰嗎？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顯然是不同意的。
L沒有就此發表言論，“渡，你做得好，現在就把死亡筆記送過去吧。”
夜神月一怔：“龍崎你要幹什麽？”
“驗證那一條的效力——有關‘十三天內必須用死亡筆記殺死一個人，否則就會死’這條。”
L低聲說，“只要突破這一點，一切就都能夠串起來了。”
比如，這一條根本就是假的，那麽……
“可……你要向誰驗證呢？”松田有些擔心，“去找死刑犯，那這樣不就……把人命當做兒戲嗎？”
必須動手了。
轟隆！
“怎麽了？停電了嗎？”衆人不免有些驚慌失措。
而話筒另一端卻突然沒了聲音，下一秒，所有數據都被删除了。
L側過頭掃了一眼，死神不在。
在那一瞬間，他立刻明白了什麽。
“各位，死神——”
“你們……你們來幹什麽？”
藤原俊生望着将他包圍的、戴着面罩的人們，不免有些不安。
沒關系，我還有死神之眼。他想，只要、只要有誰配合一下，憑借他的手速，一定能夠殺死誰……然後趁機逃出去……
為首的男人踏前一步，“作為基拉，你被捕了。”
“別開玩笑了！”他猛地擡高了聲音，“我怎麽會是……怎麽回事基拉呢！？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但他心知，既然做出這樣的決斷，就證明搜查總部有了充足的資料。
可惡。藤原俊生想。搜查總部內部的方位太過于嚴密，以至于他黑進去不就就會被趕出來，資料也不全……但這已經足夠了，足夠他搞到許多警員的內部資料，甚至局長和他的家人的。他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但現在，是時候了。
基拉怎麽能用槍殺人呢？當然是死亡筆記……只有它才能體現基拉的權威啊！
彌海砂太廢物了，這才牽制了多久？虧他還盡心盡力扮演對方男友。
藤原俊生不指望硫克幫忙，對方當真只是一個看戲的死神罷了，但他起碼……起碼要殺了幾個人。比如夜神月，對，那個一直在幫L追捕他的家夥！可惡的、高高在上的、自以為正義的人！
但在此之前，他首先要創造機會離開這裏。把死亡筆記的擁有權轉移吧，失去一切記憶，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對，一定有用的。
彌海砂的死神一臉冷漠地望着他。這是唯一可能轉折的地方了，倘若他被抓了，彌海砂也跑不了，而雷姆絕對不會放棄她的，利用雷姆的心理吧，只要喊出來，雷姆一定會幫忙的。
可警察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身強體壯的他們圍上來，三下兩下就制住了只是個普通大學生的他。無人可以依靠，他失敗了。不，還有機會，他先前特意留下的後手不正是等着這個時候嗎？盡管每過23天就要重新找人，但一切都是值得的。等到搜查總部的人全員出擊，趁這個時候，将彌海砂釋放。那些人會絕對服從死亡筆記的命令，所以，還有轉機，不，起碼要拖上一個墊背的。
有人掀開了L的面罩。
L一驚，那個人本是警察一名普通的職員，勤勤懇懇，怎麽會突然做這種動作？而他下一秒倒地的動作證實他這是被迫的。基拉能夠操縱人死前的動作，這已經是驗證的事實了。
可……
餘光中，他看見一個金色的身影。
月大聲喊道：“抓住彌海砂！”
當然是彌海砂。少女手裏攥着紙條和筆。她當然跑不過警察們，但這麽點時間已經足夠她寫下L的名字了。
L、L、a、w、l、i、e、t。
她被警察擊中倒地，有人沖上來按住她的手，最後一筆在紙上劃出長長的弧線，可已經來不及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可能會被判死刑，可那又怎麽樣？為了她愛的那個人、她的信仰，何況還有人陪她一起上路呢。
她的神費盡心機幫她逃出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所以……去死吧，L。
铛——铛——铛——
L瞪大眼睛，他看見夜神月扭曲的笑容，仿佛在宣告“這一局我贏了”。
可那笑容裏卻無端的有些哀傷，就像是那個什麽都不記得的自己在悼念似的。
他想起另一個世界的夜神月，心想，不愧是月君啊，我輸了呢。
但那沒關系，基拉終究是錯的。
他只是很遺憾，看不到基拉的世界崩塌的那一刻了。
……你聽見，鐘聲了嗎？
——月君，“我”就要死了哦。
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再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L喜提兩個世界同時GG結局（
恭喜L達成成就“另一個世界再會”
恭喜月達成成就“今天你殺夫了嗎？殺了”
恭喜作者達成成就“廢話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