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總是假正經

第42章

南兮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還沒反應過來：“什麽？”

“……”以為坦白是件很容易的事, 臨門一腳池顏突然猶豫了。

心裏有股異樣情緒左右着她, 池顏分辨不清那是什麽, 也許是緊張, 也許是害怕。

緊張什麽？害怕什麽？這些無從思考。對上南兮那雙充滿關切又茫然的漂亮眼睛, 池顏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知道她不是“那個人”，南兮還會這麽擔心她嗎？

和南兮認識時間不短了, 池顏第一次聽到她說那麽多軟話，那種親昵又不自覺流露嬌羞的語氣只有情人之間才會這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Leah的人。

潛藏在內心深處一種類似嫉妒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池顏皺了皺眉。

南兮以為池顏是哪裏不舒服, 也管不了池顏同不同意她留下來，上前一步問：“Leah你沒事吧？”

以前怎麽沒覺得這個名字這麽刺耳？池顏制止了她靠過來想要查看的動作。

南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兩只手不知所措停在半空中。池顏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對，是不是腰傷發作了？需要叫醫生嗎？

池顏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吐了口氣, 直視着那雙只剩下關切的雙眸, 聲音低而緩地說：“對不起，有件事瞞了你很久。”

南兮表情一滞，直愣愣地問：“什麽事？”

“你有沒有聽說過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南兮機械似的重複一遍, 不明白池顏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眨眨眼道：“是不是有個電影叫這個名字？”

南兮大腦快速搜索記憶，還沒等她找到一些關鍵信息, 聽到池顏幽幽地說：“Leah，她是我的第二人格。”

南兮腦子頓時卡殼，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知道池顏有雙重人格的只有身邊關系親密的部分親友，以及為她診治過的醫生。每一個和她合作 過的助理和經紀人都要和她簽訂一份嚴格的保密協議，池顏不是第一次主動跟人坦白過自己特殊的身體情況。

因為這種特殊，N年前陳彥聲向她表白的時候，池顏殘忍拒絕了。

出道十幾年，池顏和男藝人有過無數的緋聞，不管媒體傳得多麽離譜，她從來沒想過要和任何人發生超過親情和友情之外的感情，她從不與人暧昧，也從來不去不奢望那些東西。

去年她還出了一張叫做《獨身主義》的專輯，感情立場可以說是十分明确了。

“獨身”這個詞早就在池顏心裏根深蒂固，可是“那個人”總是試圖打破她的原則。

在得知“那個人”第一次調戲南兮後，池顏為了避免一系列麻煩發生故意疏離南兮，好不容易起了點效果，可是到了下一次，“那個人”還是會跑去招惹南兮。

如果只是“那個人”一頭熱倒還好，直到某一天，池顏意識到南兮對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昨天晚上“那個人”跑去找南兮表白，南兮同意了。不管心裏多麽抗拒，池顏明白這件事瞞不下去了。

池顏用力閉上眼睛，把暴露在眼底的脆弱情緒壓下去，再緩緩睜開。她已經醞釀好說辭：“在我十歲那年第二人格就出現了，不過那個時候，包括我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十二歲的時候，我被我養父母從福利院帶接走了，他們帶我去看病，醫生診斷說我有雙重人格。我原來的名字叫池雅漫，當了歌手以後才換了池顏這個藝名。”池顏頓了頓說：“Leah……是我的第二人格給自己起的名字。”

“……”南兮震驚得說不出話。池顏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是放在一起又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以為池顏只是想跟她讨論什麽電影，沒想到池顏說的卻是自己的事。

池顏有雙重人格……怎麽會這樣？

等等，雙重人格到底是怎麽回事？

南兮對于這個詞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她不知道這是一種病，還是有的人天生就會這樣，她只知道雙重人格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南兮只在電視作品裏見過雙重人格，第一次看的時候還覺得設定蠻新奇有趣的，可是這種情況放在池顏身上，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玩。

南兮小小的腦袋被無數的疑問和震驚填滿了，嘴巴微張，兩眼呆滞地看着池顏。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蠢。

這副表情在池顏看來卻是另一種解讀——是難以接受嗎？

池顏微不可聞嘆了聲氣，兀自說道：“每當我身體或意志薄弱的時候，第二人格才會表現出來，你應該能感覺得到，我和Leah幾乎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她是個很極端的人，沖動、任性、脾氣還不好，不喜歡被人管着，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也從來不聽別人勸解。”

“……”南兮錯愕不已。

每次池顏主動找她，南兮都覺得池顏有些古怪，可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裏。平日裏她接觸的池顏都是溫溫和和的，可是獨處的時候池顏就好像變了個人，熱烈奔放，時不時還會表現出一些負面小情緒。

她一直以為池顏是因為平日裏壓抑太久，跟她獨處時才會卸下僞裝放飛自我。聽完池顏一番話，南兮不禁陷入沉思。

那個她以為是在放飛自我的是池顏的第二人格的表現？

這話題太深奧了。

南兮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在裏面翻攪，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角，暈乎乎問道：“昨天晚上……跟我表白的是？”

“是第二人格。”池顏迎着她閃爍的目光堅定地說道：“也就是你所說的Leah。”

南兮輕輕“啊”了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去回憶昨晚發生的那些事。

在冷風裏跟她表白；火急火燎把她帶到新房子吻她；趁她睡着把她抱到床上；逼她親口表白還用手機錄下來，摟着她睡覺……這些瘋狂的舉動，确實不像是平日裏那個克制溫柔的池顏會幹的事。

明明昨晚池顏的種種行為都很反常，她居然沒有看出來！

她被甜蜜沖昏了頭腦，被那一次次沒完沒了的熱吻攪亂了心神，哪裏還有心思去琢磨別的東西？

想到那一個個令人窒息的親吻，又聯想到兩個人抱着一起睡覺的畫面，南兮耳朵尖一熱，心情蕩漾間，又聽到池顏說：“我并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現在情況跟你說了，你如果不能接受，想分手的話……”

耳朵上的熱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南兮倏地擡起頭來，脫口道：“為什麽要分手？我沒說不能接受啊！”

雖然池顏有雙重人格這件事聽上去很離譜，短時間內她很難消化掉這一消息，可是池顏怎麽能說分手就分手！

“……”她回答得太快了，快得池顏腦子沒轉過彎來。

南兮拿捏不準池顏的态度，被她又一次的沉默搞得十分忐忑。

池顏這個情況應該很特殊，之前不肯說一定有她的苦衷，南兮不是不講理的人，現在說清楚也不晚啊！

溫柔也要，極端也罷，不都是同一個人嗎？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喜歡并接受她的全部，怎麽能因為一個人性格上有些缺陷就不喜歡了呢？

南兮反倒覺得有點性格缺陷的池顏才更真實，處處要求完美活得多累啊。

想到這裏她有些心疼池顏，情不自禁抓住池顏放在外面的手，輕輕按捏她手掌心，帶着一點撒嬌的語氣說：“我可能還不夠了解你，以後我會努力去了解的。我不怪你隐瞞，我不想跟你分手。”

池顏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垂眸看着被她抓着的手腕，良久，沉聲說：“既然這樣，我會盡量配合你們。”

“……配合什麽？”

擡眸時池顏神色已經恢複如常：“配合你和Leah。”

“我和Leah？”南兮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你已經是Leah的女朋友了，現在她沒有出來，所以……”池顏趁她愣神不着痕跡地把手抽了回去，目光深深，一本正經道：“我們都得避嫌。”

避嫌？

南兮越聽越糊塗了。從池顏嚴肅的表情來看，她慢半拍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似乎她和池顏的在理解上出現了一些偏差。

池顏跟她說了半天，是想告訴她，池顏和Leah是兩個人？？？

跟她表白的是Leah而不是池顏，她只是Leah的女朋友，不是現在這個池顏的女朋友，是這個意思？

所以，眼前這個池顏不喜歡她？

南兮徹底淩亂了。

池顏還是委婉地勸她走。

南兮出了病房沒有馬上離開，在走廊裏碰到了張莉和果果。

張莉看到她臉色慘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是池顏出了什麽事，和果果一起沖進去。

南兮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站着，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身後的病房門開了，南兮聽不到動靜，直到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轉過身又看到了張莉。

張莉跟她說了很多，看她的表情好像聽進去了，好像又沒有。

“Leah出現沒有任何規律可循，而且她一個月內最多也就出現一兩次，你真的确定要和她交往？”張莉最後問她。

“……”南兮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什麽她們都覺得池顏和Leah是兩個人？

南兮還是回去了。

她怎麽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又被敲門聲吵醒了。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姚岚看着她臉上的黑眼圈說。

南兮沒告訴姚岚自己昨晚半夜偷摸跑了趟醫院，忍受完指責，打岔道：“你們怎麽起這麽早。”

姚岚說：“今天是除夕，我和你爸想出去置辦點年貨。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大型商場？”

南兮都差點兒忘了這茬，揉揉眼睛說：“有啊，我帶你們去吧。”

“你告訴我們怎麽走就行，沒睡夠就趕緊回去繼續躺着。”

父母剛過來人生地不熟，南兮怎麽放心讓他們就這麽出門？她是很困，可是也不太想睡，含糊道：“我回來再睡。”

姚岚拗不過她只好作罷。

韓菲給她挑的這間房子地理位置非常好，交通便利，各種生活設置齊全，大型超市走路不到十分鐘，南兮不知道父母需要買什麽，索性開車過去。

南峰看她沒睡醒的樣子不讓她開。

母女倆坐在後排。姚岚見她時不時看手機，說：“困就別玩手機了。”

南兮默默把手機藏了起來。

一夜過去了，不知道池顏現在情況怎麽樣。

想打電話或者發信息過去問問，可是又想到昨晚池顏對她說的那些話，南兮遲疑不決。

南兮打着哈欠和父母一起進了商場，趁父母挑選年貨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偷偷給果果發了條消息。

過了很久果果才回複她，南兮才知道池顏已經出院了，心裏詫異不已。

這麽快就可以出院，看來池顏的情況應該不是很嚴重。

可是為什麽出院這麽重要的事不告訴她？

就算是為了避嫌，跟她說一聲又能怎樣？

南兮心一點點往下沉。

池顏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呢。

到目前為止，南兮還是沒辦法把池顏和Leah當成兩個人來看待。昨晚回來以後，她上網查了很多關于雙重人格的資料，越看腦子越亂。

“發什麽呆，快過來幫忙拿東西。”

姚岚的話一下子将她拉回到現實，南兮甩了甩腦袋接過春聯。

外面一片喜慶。

南兮沒有補覺，躲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看視頻。

這是一部年代久遠的歐美電影，男主A患有雙重人格，主人格老實憨厚，對未婚妻忠貞不渝。副人格是個喜歡到處勾搭的花心性格，只要出現必定去逛夜店。

某一天，浪蕩不羁的副人格蘇醒，在酒吧撩了一個妹子B，兩個人發生關系。主人格醒來後發現自己跟別的女人滾床單差點崩潰，又不敢告訴未婚妻。婚禮當天，來參加婚禮的B發現新郎居然是和自己一夜情的英俊男人，跑去色.誘A。這一幕不小心被A的未婚妻看到了。R拿出自己和A一夜情的證據，未婚妻怒極之下當場悔婚。

因為主人格和副人格總是喜歡上不同的女人，電影裏人物關系很錯亂。故事的最後，副人格遇到了真愛C，想要和C在一起，可是C愛的卻是主人格。被拒絕之後，副人格做了一件出格的事，他把C殺了，餘生都只能在監獄裏度過。

看完這部電影南兮整個人都抑郁了。

為什麽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接納男主的兩個人格？兩個人格好不容易喜歡上同一個女人，如果C不拒絕副人格，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南兮似乎明白了池顏的顧慮，可是明白不代表能接受。

一想到池顏主人格不喜歡她，南兮心裏就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大掃除，貼春聯，包餃子。

吃餃子的時候南兮還在想，池顏父母都在國外，她要一個人過年嗎？

好幾次她都想給池顏發消息，可是每回拿起手機就想到那部令她致郁的電影，又放下了。

這個年過得一點兒也不開心。

父母熬不到春晚結束就去睡了。

等十二點一過，南兮給微信裏的親朋好友發了新年祝福。大家陸陸續續回複她，其中也包括池顏。

等了幾分鐘不見池顏再發其他內容過來，南兮心情憋悶地退出微信。

為什麽有種沒分手就已經失戀的感覺？

副人格一直不出來，她和池顏就只能保持這樣生疏的關系嗎？

又是一夜無眠。

初一，南兮帶父母去外面到處逛。

初三要上一檔綜藝，初二那天南兮就把父母送走了。

小年夜春晚上精彩的表演讓南兮獲得了不少關注度，韓菲臨時決定把她EP預售的事提上日程，發行日期定在情人節。

周嬌圓潤了很多，她看着南兮憔悴的臉打趣道：“你這年怎麽過的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天天晚上不睡覺做賊去了。”

南兮沒來得及跟她說自己和池顏的事，之前是覺得還到說的時候，現在事情變得複雜就更不能說了。

這一次錄節目剛好可以宣傳EP的事，只不過這是一個網綜，收視率一般。韓菲讓南兮發微博，幫她買了熱搜。

其實不用買，關于南兮的話題還是上了熱搜，起因是陳彥聲發的一條微博。

出道時間不長，南兮認識的圈內好友不多，不過每次只要她發點跟歌有關的東西，池顏、陳彥聲、淩傑這三個頂級流量都會幫忙轉發。有這三個人幫忙，關于她的話題熱度自然不低。

陳彥聲是第一個幫忙轉發的，并評論道：“這位才女，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再合作？就憑咱倆這關系，你也幫我寫首歌呗，作詞作曲演唱者都是南兮的那種@池顏。”

陳彥聲喜歡開玩笑，被網友們戲稱做是搖滾界的段子手，不知道他是手滑還是故意@池顏，池顏随後回應他：“你們兩個什麽關系？”

天王天後鬥嘴似的隔空喊話讓南兮那條宣傳微博順理成章上了熱搜，更是在短時間內竄到了熱搜第二的位置。

【聲哥你是不是暴露了什麽？不要告訴我你和南兮在秘密交往？！】

【吃瓜吃瓜，聲哥你這微博寫得很微妙啊，老實交代你和南兮到底是什麽關系！】

【顏女神這回複我怎麽聞到了一絲火.藥味？】

【火.藥味+1，聲哥你亂說話，我們女神吃醋了！】

【吃誰的醋啊？一條微博而已，你們未免過度解讀了吧。】

【當然是吃南兮的醋啊！聲哥你還是不是我們女神最好的朋友了？】

【我怎麽覺得女神是在吃聲哥的醋？啧，這語氣聽上去怎麽都像是在質問。】

【你這麽說我也感覺到了一點微妙。】

【微妙+1】

【今天我要站邪教！“犧牲”組合終于犧牲了，“宴席”組合C位複出！】

【神特麽邪教2333】

【被天王天後兩座大山争搶的女人，南兮你真是個人生贏家。】

【大家別跑題啊，關注一下我們兮兮的EP吧！喜歡的話快去買哦~】

【早就買了。】

……

那一天南兮EP預售破了兩萬張。

韓菲激動得晃着南兮肩膀道：“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我敢保證這張EP賣到十萬張不成問題！”

在音樂市場不景氣的當今，唱片已經很不好賣了，尤其對于新人來說更難。

南兮不懂十萬張是個什麽概念，韓菲舉例跟她說：“淩傑是去道并發展最迅速的流量歌手，他第一張EP發行的時候，唱片加上數字專輯加起來都不到十萬張，你比他還猛！”

那得多虧了那幾個流量大咖幫忙轉發宣傳。

南兮不敢自滿，登陸微博回應大家的轉發。看到池顏的那條評論時，她心裏湧出了很多說不清的情緒。

粉絲開玩笑說池顏是在吃陳彥聲的醋，怎麽可能呢？池顏根本不喜歡她。

韓菲是個十分給力的經紀人，她幫南兮接了一檔真人秀綜藝節目，三月份開拍，錄制時間長達兩個多月。這樣一來，南兮上半年的檔期幾乎被排滿了。

這一次熱搜讓南兮微博粉絲量破了三百萬，為了答謝粉絲，她錄了一小段EP裏的歌發到微博，一不小心又上了次熱搜。

【這是EP裏面的歌？吼吼聽啊！】

【EP買的一點也不虧。】

【兮兮你太棒了！彈吉他好迷人啊啊啊我要嫁給你！】

【這相當于清唱啊，聲音是真好聽。】

【你們注意到了沒？今天兮兮是素顏耶！素顏也好好看！我們兮兮果然天生麗質！】

【本來以為才女只是浪得虛名，看完這個視頻我終于相信了，确實有點實力。】

【什麽叫有點實力，我們兮兮會寫歌會唱歌，會彈吉他會打架子鼓，明明是很有實力！】

【對啊對啊，我們兮兮還會跳舞呢！】

【噗，樓上絕對是黑粉，雖然我很喜歡兮兮的歌，可是不得不說，兮兮跳舞太難看了……】

【粉絲就知道閉眼吹，沒看出來哪裏有才。】

【你眼瞎吧！】

【怎麽又是這個女的，天天買熱搜惡不惡心。】

【你才惡心，我們兮兮是憑本事上熱搜，那麽多的轉發評論量還有視頻播放量，你買一個試試。】

……

EP還沒有正式發行，南兮就先在微博上火了一波。在連續上了兩天熱搜後，南兮意外收到《快樂之星》節目組導演發來的消息，問她有沒有時間上節目。

錄制那天南兮沒有別的通告，檔期不沖突，她欣然接受。

南兮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期的主咖是池顏。

池顏是要去宣傳演唱會的。

這一次見面，南兮感覺池顏跟她陌生了很多。

除了陌生，還有兩個人才懂的那種難以言說的尴尬。

沾了池顏的光，節目組這次給南兮買的是頭等艙的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節還沒完，這趟航班頭等艙裏只有她和池顏兩個人，座位空曠得令人心慌。

“我回美國陪父母過年了，沒來得及跟你說。”簡單的寒暄過後，池顏跟她解釋說：“這幾天Leah沒有出來。”

為什麽要跟她強調Leah？是在提醒她要注意避嫌嗎？

南兮忽略掉心裏的那些苦澀，悶聲問：“你的腰好了嗎？”

池顏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

“……”

之後兩個人就沒話說了。

笑容甜美的空姐推着飲料和水果過來問：“南兮女士，請問需要飲料或水果嗎？”

南兮想了想說：“我要一瓶礦泉水，謝謝。”

空姐放下礦泉水又去問池顏。

池顏什麽也沒要，她似乎還在倒時差，看上去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南兮郁悶地喝着礦泉水，餘光瞥見池顏一分鐘內打了N多個哈欠，實在忍不住了說：“你要不要先眯一會兒？”

蒙着一層水霧的褐色雙眸溫柔地朝她看過來時，南兮心裏咯噔一跳。

池顏沖她露出一個淺淡又客氣的微笑，輕聲說：“我真的得睡一會兒，有什麽事叫我。”

“……哦。”

看着池顏放低座椅，戴上眼罩躺下，南兮心情更郁悶了。

為了不打擾池顏休息，南兮讓空姐把小電視關掉了。一個人無聊至極，她翻開一本時尚雜志，心不在焉地觀看，兩只眼睛總是不受控制地往過道那邊的池顏方向瞟去。

睡着了嗎？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池顏緊繃的下颚和略顯蒼白的嘴唇，池顏大半張臉都被被眼罩給遮住了。

雜志一點兒也不好看。

可能是頭等艙座椅太舒服，沒人陪她說話，南兮打了個哈欠後迷迷糊糊也跟着睡着了。

不過她睡得并不沉，被機器的轟鳴聲吵醒，睜開眼睛，意識還未完全蘇醒就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池顏不知是什麽時候醒了，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到她身旁，低着頭含情脈脈地看她。

含情脈脈？

南兮以為是錯覺，冷不丁聽到池顏說：“兮兮寶貝你終于醒了。”

兮兮寶貝！

南兮倒吸了一口涼氣，脖子條件反射地往後仰：“你……”

“噓——”池顏略顯冰涼的手指輕輕壓在她嘴唇上，沖她擠了擠眼睛，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小聲點兒，別把空姐引過來了。”

“……”空姐過來又能怎樣？

“沒想到睜眼就能看到你。”

池顏刻意壓低的嗓音充滿了魅惑，唇角微揚，放開壓在她嘴唇上的手指，不等她反應過來，俯身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