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節奏舒緩快速冷漠清
來到天山。白夏确鑿沒有經驗。她熱烈的眼睛裏燃燒着火焰,這便是她想了很久的地方。剛剛來,她便看到一個女童把她帶到一個地方。
她忽然間明白,在這裏,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平庸的人。然而她并不喪氣,她這個人只在乎自己要做的做不做得成,并不在意別人眼裏她怎麽樣。她快樂的眼睛晶瑩閃爍,像是一個快活的夢境。
少年照廈出現時,的确吓了她一大跳,鬼魅一般的身影,極為迅速,驀然出現在她面前,眼睛裏有跳動的火焰,面色卻是平靜淡然的。誰讓你進這裏來的?少年怒問。白夏終于看到這裏擺放着很多的瓶瓶罐罐,像一個煉藥房,她想,盡管她并不知道煉藥房是什麽地方。
照廈道,說,為什麽來這裏?他的手指極為鋒利,迅速地逼近了她,眼中跳動着憤怒的火焰,近乎瘋狂,仿佛再近一點就足以殺了她。她并不急忙,鎮靜道,方才一個女童引我來的。我并不知道。她已經大概猜到是有人故意玩她,心中并不慌亂,她是膽大包天的人,這點小事,她自然不會怕。
少年收回利爪,帶了點點的笑紋,還不錯,很淡定嘛。恭喜你,通過考試。他淡然地回答。白夏大膽地問,以前,別人都是怎樣的?哈哈。少年大笑,你問我這個?要不是尿了褲子就是渾身哆嗦,哈哈,你這樣的很少見,去年我也見了一個,她叫風黠。改天有空你可以和她交個朋友。
白夏大笑,諷刺地道,那他們真沒用。少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良久,他告誡她,說話小心點,容易得罪人,還有,他繼續道,別再來我這裏,這是禁地。那為什麽你能來?白夏索性道。照廈笑,你說呢?微挑了嘴角,一臉邪魅。
白夏告別,再見,謝謝你。
和她在一起的舍友是一個很潑辣的女孩,動不動就拍她的肩膀,說夠意思的。白夏經不住,便輕輕把她的手拿下來,那一刻她覺得真是如釋重負,因為,舍友的力氣,實在不是一般的大啊。白夏還是笑了的。
舍友叫蜻蜓。白夏道,你經過那個什麽奇怪的測試了嗎?蜻蜓疑惑,什麽奇怪的測試?她疑惑的神情是真的。白夏想着,也許自己還是被騙了,或者是随機挑的人測驗的。她不大想管,便抛到一邊。
蜻蜓是個爽朗大方的女孩。見到她的時候白夏就覺得,想來真是運氣好,能遇到如此對性格的女友,真是她的幸運。她每天同蜻蜓如影随形。小時候白夏向往這裏的生活,是因為覺得這裏沒有什麽塵世煙火,可是到了這裏才發現,仙也是凡人,沒什麽大不了的。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她見到掌門,逆風炀。
那一天,有着清晰的日光,一切都亮亮堂堂的,逆風炀出現的時候,她真低着頭望地上的螞蟻,螞蟻細細密密的,她正看出趣味來,不禁莞爾。逆風炀的笑容很淡,像是春風一樣柔軟,他淡然一個微笑,也好像開在雲端,他一身的白色衣裳,一臉的清雅從容,日光在他的面前失色,讓人覺得觸目只剩下一點點清雅淡然。很幹淨,很柔和。周身繞着一圈柔和的淡淡的光暈,他周圍的空氣,與他融為一體,他周圍,也是有他自己的感覺的。
這樣的人,讓人覺得他與清風與白雲與自然,向來是融為一體的。
看來,還是有不錯的仙的。白夏自言自語,這個,的确,很是仙風道骨。什麽呀。蜻蜓很是随意地道,有什麽人是仙風道骨的,我才不信,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所謂的仙風道骨,都是假的。蜻蜓剛才不在,現在只聽到她的自言自語,然而,她甫一擡頭,便明白,白夏說的不假。
白夏。蜻蜓笑容滿面,的确,仙風道骨。白夏無奈地拍拍蜻蜓的臉,笑,你當我說笑話?其實,白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男人,但是,也許逆風炀并不能算得上一個男人。
他是清澈的水流,是溫和和煦的春風,他是秋水,是夏日陰涼,是冬日白雪。是一切自然而然的力量,他是自然而然流淌的離合悲歡,是她心中的夢想。逆風炀。
白夏問,你也喜歡他了嗎?蜻蜓點頭。那我們搶。她笑得淘氣。蜻蜓依舊點頭,笑容率性,好啊,我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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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炀不過是跑來看日出,一個人席地而坐就在了那裏。在這之前,白夏從來沒有那樣一種感覺,她在遠處默默地觀看,生怕驚擾了別人。她躲在樹後,樹葉飄飛,像一只只蝴蝶,漂亮唯美。而她很久之後傻傻地跑過去,情不自禁地坐在他身邊,因為他輕柔美好的聲音,說,過來。
那樣子的春水,漾開柔軟清波,溫潤的,清亮的。她說,這裏并不好看,日出沒什麽神奇。他笑得淡然,不錯啊,大氣磅礴的。他很随和,一樣的自然而然的語調聲音,沒有半點停頓。
白夏的心裏一直有一只撲閃的蝴蝶,七上八下的,有些奇異,這感覺讓她屏息。她說,月華。笑。逆風炀并不去問。
那一天是白夏最為幸福美滿的日子,她和逆風炀從早坐到了晚上,從太陽一直看到了月華,她突然驚覺,原來他懂得。夜晚的時候逆風炀把她的頭放在他肩上,溫柔自然。她不敢問為什麽,她裝作睡着,一言不發。
白夏說,我要去求菩薩。觀世音。你不是最看不起那些嗎?蜻蜓道。不,那是我從前無所求。她笑了。蜻蜓道,就你事多。什麽時候去?她大笑,我不知道,我迫不及待。
她想她遇到了他,無論結果如何,那都是美好,世間有他那麽幹淨溫潤的人,那樣如同清水,幹淨自然,像是一切自然界的力量流暢舒服。她感覺到一種絕無僅有的美好,這美好讓她心中快慰。
和他在一起,一切也都像流水,像一切舒适快活的力量,她的感情擁有了一種絕無僅有的歡快與愉悅感,自然而然地流淌開來,像是一種最為自我的形式,那樣子舒适。她愛上這種舒适,這種春水。
為什麽當掌門?白夏問他。他道,也許你不明白,有些人的生活就像春水,流淌自然,流淌恣意,根本沒有為什麽,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白夏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懂得。說完卻覺得幼稚。他沒有半分反應。她溫和笑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沐浴在最柔和最輕柔的春日暖洋洋的日光下。
那我們是什麽?白夏仰在他肩頭,心中惴惴不安,問他。他朝她笑,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她大笑,他一起。舒暢快意,再沒有比此刻更好。白夏說,逆風炀,你可不可以帶我走?我只想看到你一人?
他說,好,我們走。掌門易位,他們離開。漂亮的蒲公英飛滿了山坡,白夏伸手牽他,他說,你看我答應了你,你看我多疼你。白夏大笑,原來你很淘氣。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他反複強調。
白夏一直覺得,有這麽一個人存在,都是給足了她面子,有這麽一個人在她身邊,這完全是運氣爆棚。
逆風炀改了名字,叫秋水。像女孩子名字。他随意,我并不在意。然而好叫。她聲音清脆。我知道你喜歡。他淘氣。
一個人,怎麽可以這樣喜歡一個人。這完全是一場夢是不是?倘若是,我寧願永遠也不醒來。這果然是美好。
只要在你身邊,一切都是美滿。太讓人沉溺。她說。沒事,你可以溺着我,沒關系。他答。生活就這樣流水淌過,他們并不去想任何東西,他們本身成為一潭流動的水流,就是那樣子,從頭到尾不知疲倦地奔流不息下去。她喜歡。
她說,我們離開,我疲倦了。他便帶着她離開,飛快的速度。他問她,可開心?她笑開飛揚弧度,自然。秋水。我們去皇宮。
蜻蜓?她道。少女俨然換了副做派,端莊堂皇。她笑了,你居然是他妹妹,哈哈。蜻蜓問,在一起了?點頭。她嘆氣,後道,恭喜你。總是先為自己,再想別人,這樣子,也算真實。
哎,你呢?她問。她不過冷笑,沒你好。幾日之前還是好朋友的蜻蜓,現在便變成這個模樣,想來,當友情碰到驕傲的泥牆,一切都會不複存在了。她是冷笑的。白夏這麽些天太快樂。秋水把她擁住,笑容淡寡。
她想是啊,沒了朋友,她還是有他,她有了他一個人,就等于整個世界。她笑,這次卻真誠。白夏并非傻傻的女孩,她聰明,有決斷,不可能陪着這些人傷情,她和小皇帝說了一會兒話,便要離開。
蜻蜓卻吩咐了人來捉她。這時候小皇帝已經走了。秋水護住她。她冷笑,蜻蜓,你好大膽子!蜻蜓卻無所謂,何妨?狗急了還跳牆!你管我?她大笑,你好膽量承認。
短短幾天,她們變成敵人,很好。她并不驚訝,也不傷情,只是覺得很好。人不過立場。她問,為何?這樣你也得不到他。不讓你好過,皇兄今天忙,怕是幫不到你們。她仰天大笑。
冷夏問秋水,可承受得住?秋水指着對面的陣營裏一個孩童,淡淡,不分上下。冷夏頓時壓力極大。原來她竟有這樣的好隊友。是誰?蜻蜓道,我弟弟,他只聽我的話。
秋水補充,他絕對十分厲害,天資異禀。他這樣誇他。冷夏大笑,秋水,你保護我,我以後報仇,倘若。她話說到這裏。秋水并不怪她想要獨活。他冷笑,我們都可以順利離開。冷夏并沒有說話,她覺得呼吸困難。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場面。她希望秋水死亡,而她失憶,這樣,她就可以快樂地無憂地繼續生活。盡管這樣惡毒,她想是好的。秋水習靜祭起冷色的光,水華光暈,她想自己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