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食其力認真踏實一天天時光流逝
冷夏對秋水說,不與你同生共死,你可會恨?他點頭。她說,好,我陪你。蜻蜓一直冷笑,死到臨頭。然而秋水淡然,蜻蜓,你在我眼裏,從現在,不堪。
蜻蜓罷手,一句話有這樣的魔力,女孩子真是愚蠢天真又讓人喜歡。冷夏與秋水離開。秋水微微地笑,還活着,我們就成親。冷夏點了頭,親吻。
幾乎從未溫存。冷夏內心是個開心的小女孩子。何時去見你父母親人?冷夏疑惑。秋水淡笑,明日。冷夏決定下個月帶他回去見見父親。母親賢惠,父親剛毅。想來會喜歡這個秋水。
然而,你父母可會喜歡我?冷夏問。秋水笑容清淺,又是漾開溫柔淡然弧度,會的。誰都喜歡你。冷夏終于大笑。也許,人都會有一種磁場,但是冷夏這裏,秋水的磁場就是溫柔的水。流動,清澈,涼淡。
冷夏說出自己的不安,人如此邪惡虛假,而我覺得一切多變。秋水并不安慰,容顏似冰,我只能說,我的确知道,我并非一個不變的人。水是流動的,我現在喜歡你,也決心娶你。夠不夠?不夠。冷夏執着,我也許真的向往,你一輩子對我好。
秋水笑,你真的很會做夢。我不敢說,這種感情會持續良久,也不敢說我日後的事情。冷夏,如果你能多懂我一點,你就會覺得,一切都是白說。明白,你是自然而然流動的,現時的你不知日後之事。真好笑,我何時如此軟弱?冷夏冷着面孔。
秋水淡然拂去她面上的冷漠,我們要忠于現在,起碼如今我們相親相愛,現在倘若不珍惜,日後又無今日投契,如何好呢?冷夏笑着點頭,他說的不錯。原本以為他心腸柔軟溫和,原也是個普通人。她有些後悔,開頭看起來美好得很。
想來,過去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憂心他可會看上她,究竟,她是太漂亮的女孩,可是他太出衆。秋水。她冷笑,覺得心中的愛,慢慢地褪了色。也許,是她年少輕狂,是她無用,才看不穿,看不通透。
生活卻就這樣打她巴掌,冷夏問,我已經不愛你,但你必須娶我,可以?他點頭,是我誤了你。次日看見他擋在案上的一張白紙,顯然,他的字跡。冷夏看到他話語裏的真切,明白他真的歡喜。
剛剛見面,她提心吊膽偷看,他是歡喜的,他等了很久才叫她,也悶。她是那樣無憂愉快,而他,那般乏味無趣,他憂心自己配不上。原來,愛情讓人自卑。秋水這樣的,不例外。她不禁笑出聲,目光停留在後面,我寫在這裏,知道你一定會偷看。
盡管是甜蜜的話,又是這樣挑明。她心中歡喜,這裏是他的喜怒哀樂,她明白很真實。一切心甘了。這世界,說情說愛的人太多,自己真心喜歡,對方真心願意,卻是少之又少。大家心知。
因為人太複雜,心太淩亂,不是動物,人有感情。她決定重新回到塵世之間,她不能變成愚蠢少女,她得認真自律,快樂的一生,她必須追求。
踏實。她摸爬滾打。他重回掌門。所有的東西他一學便會。她沒這天資,她真心羨慕他。這樣的好才能。然而,不是自己的。她看書,有時自學。但凡有仙人授課,她不曾走神半次,但凡有人打擾,她冷面不理。她必須有身份地位。并非世俗沒用,世俗有用之至。
她十分認真,從不落下一次學習機會,仙師的門檻将近被她踏破,她虛心求問,只有一個仙師脾氣頗大,厭惡他人打擾。那天她跑去求問。他冷淡讓她走。秋水在裏面,說,進來吧。他把她介紹給自己朋友,讓他多擔待。
她卻一月沒理他。她希望自食其力,永遠不受他人恩惠。他淡然說笑,那你很難成才。她明白是真的,她天資平庸,若是再無良師,無用之至。
我堅持。她說,成不成才是一回事,她希望。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喜歡自己的生活。她不願意,她自己不勉強自己。秋水說,真是固執。她不說話,冷然。他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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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再說。她斷然。一切來得太快,太自然。她想起初來時鬼魅般的少年。第二天,她在一個地方看到他。少年依舊是那般,行動迅速,模樣似笑非笑的戲谑。你在笑什麽?
呵,也許是這個世界,也許,不過我自己。少年對她笑,回來了?呵。她也笑,介意我去玩玩?少年點頭,走吧,不要自己去。她表示明白。
少年搬出一個竹椅給她坐。她歡喜,記得你以前有個女友,最喜歡捉弄人,她把我帶到這裏。她淡然。少年道,優舍的确那樣,她太邪惡,她厭倦了我。她笑,人在一起久了,多半相互厭倦。他看她一眼,你說的不錯。
優舍?她名字真獨特。她說話。他淡笑,她的确獨特,大約也是難得的邪惡,她的邪惡有種有毒的美,少年接下去,我被她誘惑,但她,來去自如。冷夏大笑,人總覺得是別人的不是,你不能給她安全感,不讓她離開?你以為是她誘惑你,在她那兒,興許就反了。
冷夏說,我想見她。
一見如故。優舍并不記得原來的事。冷夏不計較。優舍給她泡茶,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話,茶香誘人,兩人交談甚深。優舍臨了說,小夏,有事來找我。她點頭。
秋水每天等她閑了便來陪她。他還是那個逆風炀。冷夏也變回原來的溫柔清雅。他們一起看月亮,月亮清雅無雙,他們一起看日出日落,不過很是低調。畢竟他身份高貴,但她,卻不過平平。
她聽過無數句你好福氣,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難道偏得門當戶對,難道偏得身份等齊?他們的思維太好笑,她不理會。她喜歡他。他的清淡,随性,溫柔,幹淨。甚至每一個笑容裏面都是讓人喜歡的随意味道。她喜歡得不能再喜歡。
逆風炀比一般的男人好太多,一般的男人虛榮,僞假,起碼衣衫就不見得比他幹淨,她感慨萬分,他看得上她,的确是極難得。她問他,你看上我什麽?逆風炀對她笑,我看上,你是你。
秋水,只是她的秋水。逆風炀卻是天山的掌門。當初她要回來,無非是怕他不要自己。他太好了,而她沒有安全感,倘若他不要自己,自己又不學無術,她得為自己做打算。她并不是一個不能吃苦的人。她每天認真踏實地生活,她心中安寧。
否則,她一定會每天畏懼。其實,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麽好眷戀,讓每一個階段的自己都安樂無憂,這樣子,就是她的願望。夜晚的時候她靠在他肩膀。如此,罷了。
想來,這麽些天,她又見過蜻蜓數次,當時那般美好的朋友,如今形同陌路,她心痛,然而終究快刀斬亂麻,人家已經要你死,已經一點義氣不顧,你說你想念她把她當成朋友,可有意思?
蜻蜓倒是坦然,見了她只當見到一個陌生人。她想,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天,這一切發生,成了這樣,她竟然還有這種想法?她們再不可能是朋友,這是事實。悲哀麽,是真的,她不時想起過去那種快樂無憂的生活。然而,說起多麽悲傷麽,她又不覺得了。
有何悲傷的?錯不在她,她不過是個無辜受害者,她根本沒有做錯,讓她反而低三下四去說自己的錯,她做不到,讓她說可以原諒她,這并不是她的性格,她沒那麽善良大度,更受不了朋友背叛,一次就夠了,不必再有第二次機會。
與此同時,優舍倒成了自己好友。她發了瘋地跑去和優舍玩耍,她時時點撥她的學習,倒漸漸地,有了些眉目。她是歡喜的。将軍府的女兒,自小不愛紅裝愛戎裝,她是争強好勝的,如今這麽比不上逆風炀,她不願意。
她和其他人并沒有什麽交往,所以一般而言并沒有什麽其他人跑來叨擾之類,然而,因為逆風炀,她也算惹惱了不少人。
好在,逆風炀強。她第一次有這種念頭。世态也許終究是炎涼的。她的性格并不算得上十分地好,盡管,在學習上她願意下盡功夫,然而,別的事情上面,比如交際,她幾乎一竅不通。她會什麽呢?爹爹從小将她寵到大,她除了傲慢什麽也不會。
想到第一天上來時差點被那個鬼魅似的少年殺害,她心裏不禁一陣發麻,如今盡管算不得亂世,但是聽說還是有個什麽魔頭出世了的。既然有魔頭出世,手下不免蓄着一堆惡人。她不能說不怖懼。
她從未覺得膽子小是何錯誤,她的确畏懼恐慌。逆風炀。她說,如果哪一天魔頭抓走我,要你用生命去換,你可會奮不顧身?她是認真的,眉梢眼角有汗液痕跡。
他望着她,臉上又是劃過春水一般溫和自然的笑容,小夏,我不會讓你被別人抓走。他這樣說是霸氣的。冷夏知道,男人一般都是這樣,強大的以保護女子為己任,未必是愛情。然而,有個強大的男人,總比一個軟弱的好。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