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無與倫比
采莞。倘若女生可以喜歡女生,我一定喜歡你。白蓮花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又一帶而過,瞬間就變成正常模樣。
采莞贊同,倘若我們可以成親,我也願意。
這個世界上幹淨的人太少,可惜我們是同性,所以真是讓人無比地惋惜。
白蓮花與采莞枕在野外的草地上,臉上有了些微的淡淡的笑意,采莞,這個時候,我覺得生活尤其悠閑,這是犯罪。
采莞方方笑了,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便是我喜歡享受生活,可是你更願意做一些刀光劍影的事情,可是你的法術,還是沒有我學得好,真是諷刺。白蓮花幾乎渾不在意,你比我大很多很多的,不要老不要臉。
采莞不屑,年齡嘛,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比你厲害很多。沒有證據我憑什麽相信你。白蓮花并不接受。采莞嘆口氣,你說你是不是看上上次來的那個小子了。
白蓮花搖頭,我當時不過是想着完成師父遺願罷了。她的神情十分嘲諷,我本來還想着我這樣也算心軟了,可是這好多年都沒有的心軟,有了一次,卻還是自作多情自打耳光。她的神情有些悲傷。然後她飛快地道,我對他沒有什麽感覺。
采莞的臉上有些諷刺,我還以為你轉性了,沒想到還是這麽的。我們這種性子,總感覺不是福壽雙全之輩,況而你是所有人都看不起,而我好歹還是看得起鄭烈的。
那又有什麽好說的,做自己不願做的,才是真難過。我不在乎什麽福壽雙全,我只在乎我現在是不是開心。白蓮花話頭一轉,我到這麽大還在這樣鬧騰地玩着游戲,可是有些話,我到底聽進來了,采莞,我要開始學着更加認真地學習法術了,以前覺得師父無論如何會庇護我,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還是凡事靠自己才最為靠譜。她的臉上泛起凜然神色,淡得出奇,冷到極致。
采莞道,你師父對你做了什麽,你生氣成這個模樣?白蓮花片刻後,道,我懶得說他,不去說說你家鄭烈好不好?
說起鄭烈,采莞倒是想起了一樁事,笑道,你不知道,有一次,有個女孩同他搭讪呢,你知道他說了些什麽麽?白蓮花想都不想道,我寧願喜歡一個聰明的癞蛤蟆,也不喜歡你這樣笨到骨子裏的天鵝。
采莞一笑,冷意凜然,鄭烈就是有這份狂傲,這正是我這麽喜歡他的原因。白蓮花的臉上漾開不屑神色,你大約只是崇拜他,我只喜歡幹淨溫柔的少年。采莞也是一語道明,你大約只是依賴他。兩人互揭長短,揭的厲害。
白蓮花與采莞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話,然而她們的臉上都漾開一層悠閑自在的神色,安詳,幹淨,從容,雅致。
再沒有一種情态,比這種情态更為可愛。白蓮花突然拉起采莞的手,笑道,走,我們去捉弄一個人。
翌日,白蓮花神采奕奕地跑去練習法術,既然決定要做,就斷斷然沒有推三阻四的道理,更無可能不從現在做起。白蓮花心上漾開一層堅定,目光變得沉靜而又安寧,一招一式,她嘴中喃喃,手上亦是不曾放松。
她正練得出神,好不容易将一個法術練得精熟,聽見旁邊少女清脆而又童稚的聲音,面上帶了探究與疑惑地望去,只見白琉璃急切地道,白姐姐,我已經叫了你半天了,你忘了你約了泷碼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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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其實自從知道天山蓮君并不會仙逝之後就不再對他感興趣了,那日她對他的關注自然是有目的,是以那日她才決定見他一面,可是今日,她展顏一笑,目光帶了無賴,道,你去幫我道個歉,說我近日以來瑣事煩神,無暇見客。她的臉上似乎并不慚愧,只是一種惡作劇的無所謂罷了。
白琉璃為泷碼感到憤憤不平,白姐姐你說話不算數!明明昨日你紅嘴白牙地答應了,此刻卻又不承認了!
白蓮花聽了,無賴道,你沒看見最近我需要專心法術嘛,這一心一意方才有效,你說那什麽叫作三心二意。白琉璃憤慨道,白姐姐你向來喜歡颠倒黑白,你騙我也沒意思,你說為什麽,我便不再煩你。
白蓮花聽了,倒又幾分冷意,冒出來道,你一心向着他,你們才見了幾面?她冷然的面龐自然是不悅的,看得白琉璃有了幾分膽怯。想來,她從來都是站在白姐姐這邊的,而且她們做事大約很是無理取鬧,平素也并不講究道理,那麽此時她這番詢問也就顯得毫無道理。白琉璃想了片刻,便再未說話,離開了。究竟是這麽些年的感情,比起和泷碼的,終究是和白蓮花的要更加深厚些。
此番泷碼正坐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并沒有笑容,亦不似從前所見那般從容清淡,衣裳穿得舒展随意,神情卻有幾分局促,像是在細細思索着什麽,但是總是并未解得如何抉擇似的。
見到白琉璃過來,泷碼的神色像是又冷淡了幾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白琉璃走來的身影,模樣蕭索冷然。沒有來麽?她不願意?聲音裹了一層淡淡的優雅從容,不願透露的局促與不安。白琉璃道,白姐姐近日竟要開始練習法術,卻不見客了,泷碼哥哥要不我帶你四處玩玩?她臉上笑意純粹,聲音也是十分友好,泷碼卻并未感到半分興趣,笑着拒絕道,我亦有事忙,既然她沒空,我也要回去了。
白琉璃臉上分明現出惋惜神色,泷碼哥哥,我今天并不忙,你帶我去你那裏去玩好不好?她聲音裏有歡呼雀躍,那麽的不容拒絕,泷碼并不思索,答應道,那我們走吧。
卻陡然聽見身後一個歡喜俏麗的聲音清脆傳來,那聲音帶笑,道,泷碼,不如,你也帶我去一個?泷碼轉身看見少女,素淡的臉上轉起萬丈光芒,那光芒耀眼璀璨,顯得他整個人都亮麗起來,然而他聲音清淡溫和,道,好。
路程是一樣的。地方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只有人。泷碼心裏萦起片刻感懷,便立刻歸于沉寂。
不過是一日不見,白蓮花卻覺得這少年不同了,不同于原本的清淡潔淨,竟帶走一份英姿勃發的利落陽光的味道。
她心裏掠過幾分歡快,道,泷碼,琉璃認了你作哥哥,不知道你和我誰大一些。她笑容調皮狡黠,不過,若是我大一些,我可不願意突突成了別人的姐姐。
泷碼道,十八,你呢?
白蓮花笑意清爽快樂,我嘛,比你小一歲,你順便當了我哥哥,好不好?她說到最後,又變成一副無賴模樣。
泷碼搖頭,我可是有一個妹妹,就夠了,這第二個,我可不敢要。分明是打趣琉璃,同時表明自己态度,白蓮花倒也沒有不悅,也就不再提來。倒是琉璃疑惑道,我是怎麽了?就遭了你如此嫌棄?
泷碼笑了笑,沒說話。
白琉璃總是不明白,一路問個不停。泷碼終究只是笑笑,不曾回答。白蓮花呢,更是樂得看熱鬧,又何必去回答。她便一路臉上帶了一層笑意。
這裏被叫作靈鏡仙山,自從緣由仙尊在這裏待了不久之後呢,也就得了另一個名字,叫作緣由仙山。
這緣由仙山之上,俱是平坦路徑,一路無動物植物,寂靜空靈。白蓮花不由得好奇起來,哎,泷碼,你說這個山上沒有半個動物植物是什麽原因啊?泷碼看了她一眼,那樣的疑惑好奇,他卻沒有立刻說,吊了一會兒她的胃口看她實在已經等待不及時,他道,因為師父很是厭惡生命。師父生前,這裏的動物植物被師父的法術隐去,他仙逝之後,這裏的動物植物也不敢現形。
白蓮花心中覺得這什麽緣由仙尊是個怪物,嘴中也就說出來,難道你從不覺得你師父是個怪物?
泷碼狂放一笑,聲音帶了幾分張狂與冷冽,你在我面前這樣折損我師父,也不怕我對你不客氣?師父對我有多重要,你敢這樣說。
白蓮花并不覺得有多麽失禮,禮貌這種東西在她的想法裏一直是件麻煩事情,她開口道,你竟覺得這樣不對?我覺得這倒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我心裏如此想着,也就這樣說了,有何不可?
泷碼其實并不生氣,他好脾氣地笑笑,我也覺着沒什麽。方才不過開個玩笑罷了,其實師父生前,也是這麽個脾氣,心裏如何想,嘴裏便是如何說,從來懶得欺騙他人。
白蓮花陡然想起一個夢境裏的畫面,畫面裏那男子模樣十分清澈,分明已經是年紀極大的模樣,可是眼睛偏偏稚嫩得如同幾歲孩童,那男子臉上帶着無賴笑意,讓她覺得十分親切,他說,我想把我的弟子托付給你。
那個夢境到此,也就戛然而止了。白蓮花撇了撇嘴,什麽古怪夢境,無聊透頂。現在偏偏又想起來,真是大煞風景。她随意地笑笑,又是一臉無賴嘴角。
那個什麽泷碼啊,你家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啊?再這麽寂靜地空無人煙地走下去,那個我覺得我會受不住的啊。白蓮花大呼小叫,絲毫沒有半分淑女模樣。
泷碼聽了進去,耐心地答道,的确沒有什麽好看的風景物事,但是你要是想要好好玩一趟的話,我倒是有個很好的地方。
白蓮花一聽來了勁頭,那個哪裏啊?你別吊我胃口啊,那什麽說話只說半截的模樣最可恥最無聊了。
泷碼哈哈大笑,值得把你急成這樣,那裏有個地方,直通魔族,我們去魔族玩玩,見識見識異域的風光,你覺得如何?
白蓮花想了片刻,那你去過麽?狀似我和琉璃都是路癡。
泷碼一笑帶過,那有什麽難處?我自然認得路的。
白蓮花和白琉璃都是歡呼一聲,便興高采烈起來。泷碼的臉上,也是閃過飛揚之色,那般清晰,讓人想到光芒璀璨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