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痛不欲生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孩子沒了。”上官千尋說道。
楚莫言沉默，良久，走到上官千尋面前，上官千尋以為他會拿她出氣，卻不料，他拿出一顆藥丸。
上官千尋盯着他遞來的藥丸問道：“什麽？”
“二十四個時辰內服用都有效。”楚莫言話一落，上官千尋臉色一僵，自然聽懂他話中之意，死死的盯着那顆藥丸，楚莫言見她遲遲不接，說道：“這是個錯。”
是啊，這是個錯，唯一的扭轉錯誤的方法，就是一顆避孕丸。
只是，他給她避孕丸，跟自己叫小桃熬避孕藥，心境竟不一樣。
一顆藥丸，抹去兩人那兩夜，只是，真能抹得去嗎？
上官千尋拿走藥丸，沒有一絲猶豫，放進嘴裏吞入腹中，看着她将藥丸吞進腹中，楚莫言心抽了一下，不該有的情緒蕩漾在心中。
“還有嗎？我想備用幾顆。”語氣裏沒有諷刺，或是自嘲，手中藥沒了，上官千尋是真想要幾顆來備用，以備不時之需，就像昨夜，楚香憐突然出手，讓他們猝不及防。
楚莫言眸光微微一揚，上官千尋又說道：“沒有就算了。”
“你……”楚莫言啞然，眼眸裏閃爍着複雜，苦澀郁濃的情緒盤旋在心底，糾纏不休，有些話太過蒼白。“誰說沒有，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默默地将幾顆藥放在上官千尋手心裏，凝視着她，薄唇微微張開。
“你不去嗎？”上官千尋斷他欲說的話。
“去哪兒？”楚莫言問。
“你的孩子沒了，你的愛人在承受着痛苦。”上官千尋提醒。
“誰說那是我的孩子，至于她，只是曾經。”楚莫言話一落，轉身離開。
“真無情。”上官千尋幽幽然的聲音響起。
楚莫言沒理會，決然離開，上官千尋目送他，他是去看千胧語嗎？他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上官千尋靜靜地站在窗下，目光落在窗臺上放着的空碗上，碗底還殘留着少許的藥汁，猶如墨染一般的濃眉擰成一線。
明亮的月光投在光潔幾淨的碗弦上，反射着他幽黑的眼眸，微微刺痛，宛如致命的黑色旋渦，吸收、湮沒。
碧院。
“啊，肚子好痛，肚子好痛。”千胧語躺在床上翻滾着，雙手死死的抓着微隆起的腹部，那劇烈的痛好像要把她撕裂了一般。“小巧，小巧，王爺……”
“大小姐。”守夜的小巧聞聲跑進來，掀開床帷，床單被褥上滿是血，甚至殷紅的血從千胧語下體涓涓翻滾而出，将她的裙子染紅，好生妖豔，卻也透着死亡的氣息。
小巧被這一幕吓得呆滞住，這麽多血，她還是第一次目睹。
“好痛，快……啊……”額頭沁滿了汗珠，唇瓣被她咬破滲出血絲，千胧語抓住小巧的手，仿佛緊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救……救……啊…。大夫……啊……”
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體內流失，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太陌生了，但她也知道那是什麽，孩子，她的孩子，她用來綁住他的孩子。
“啊！”千胧語絕望的嘶吼，痛讓她支離破碎。
為什麽？為什麽？
她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為什麽上蒼要待她如此殘忍。
“大小姐。”小巧回神，顫抖着聲。“奴婢去叫王爺。”
“不許。”千胧語緊拽着她，在痛得暈倒前，命令道：“叫大夫，不許走漏風聲。”
“大小姐。”小巧驚惶失措的看着暈厥的千胧語，不敢遲疑轉身跑出去。
千胧語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汗與血混合，淩亂的發絲貼在臉頰上，身下一灘殷紅的血水，赫然刺目，宛如一具失去了生機一般的軀殼。
深夜，悶熱的夜晚，卻帶着沁涼的溫度，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飄浮着，透心涼的絕望。
小巧焦急的問道：“李大夫，大小姐跟小世子……”
“唉！”李大夫搖頭嘆氣，拿起盆子欲離去。
“這裏面是什麽？”小巧看着盆中模糊的一團血肉。
李大夫除了嘆氣，便是惋惜。
小巧不傻，從李大夫臉上的表情便知是什麽，一手捂住嘴，一手緊拽着他不放。“大小姐沒醒來之前，你不能離開。”
小巧是秘密将他帶到王爺，他若是走了，大小姐醒來，她要如何說。
一會兒後，千胧語醒來，意識漸漸轉醒，撐開惺忪迷蒙的眼睛，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腹部探去，平坦的腹部差點令她尖叫起。
“孩子呢？”千胧語氣虛微弱，聲音好似蚊吶。“我的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