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的沉默
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告訴楚莫言。
她慶幸撞見楚莫言，非否，她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楚莫言來到床前，解開她身上的穴，上官千尋渾身松懈，還是不忘對他道了一聲謝。“謝謝。”
“謝什麽？”楚莫言唇角上掠過一抹淡笑，問道：“謝我讓你平靜下來，還是謝我解了你的穴？別忘了，是我點了你的穴。”
楚莫言故意說得暧昧，提醒着她什麽，上官千尋咬了咬牙，眼簾垂下，一言不發。
楚莫言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消瘦的容顏，蒼白無色近乎透明，看着就讓人揪心。“我很好奇，你內心世界裏到底承受着什麽？”
心微顫了一下，濃密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眉心處有濃到化不開的怨恨，上官千尋緊抿着唇，沉默到底。
她能說嗎？這件事她誰都不敢說，她對小桃好，讓小桃叫她姐姐，也不敢對小桃說，更不敢對楚莫言說，她要報複的對象是他尊重的皇兄。
楚莫言很沉穩鎮定，卻也受不了她的三緘其口，略略激動的抓着她的雙肩。“告訴我，在皇宮裏，為何要對季鳳月說你是上官千尋？為什麽？”
上官千尋愣愣地望着他，臉上有着超乎平常的淡漠，依舊保持緘默，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無解。
他們都知道，上官千尋死了，而她這張臉，與上官千尋完全不一樣，就算她堅持說自己是上官千尋，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只會以為她是瘋子，或是與上官千尋有什麽關系。
千胧雪與上官千尋，她們根本沒有關系。
面對她的沉默，楚莫言冷厲的眼眸漸漸眯起，射出冰寒的光芒，俨如鋒利的冰棱直刺她的心靈，想要窺視出她內心世界。
然而，上官千尋眸光清冷，神色平淡，仿佛水一般，平靜無波。
房間裏一片寂靜，空氣稀薄，氣氛壓抑，令人喘不過氣。
兩人僵持一會兒，最終還是楚莫言妥協。“最後問你一句，你為什麽說自己是上官千尋？你跟上官千尋到底有什麽關系？”
如她所料，楚莫言真這麽問她。
“沒關系。”上官千尋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狠決。
真沒關系嗎？楚莫言不相，可是，事實證明，她們的确是沒關系，即便如此，楚莫言還是不死心，任由他旁敲側擊，上官千尋依舊不多透露半句。
楚莫言霍然起身，撫着額在床邊走了幾圈，突然停了下來，偉岸的身體斜身上官千尋，勾了勾薄唇，冷邪的笑意泛濫開來，突然說道：“你跟她很像。”
上官千尋心咯了一下，他看出端倪了嗎？盡量讓自己的情緒顯得平靜，聲音低迷平靜如水。“誰？上官千尋嗎？哪兒像？”
面對她突然丢出來的三個問題，楚莫言一愣，随即笑了起來，真心的笑。“倔強、執拗。”
纖長的眼睫毛顫抖了一下，上官千尋垂眸，苦澀一笑。“她上官千尋到底有什麽魅力，讓你對她念念不忘？如果我沒記錯，上官千尋長你很多，她甚至比你皇兄還年長。”
這個問題，上官千尋早就想問，卻又顧及她的身份問不出口。
楚莫言眼眸變的幽深而森冷，冷冷問道：“與你何關？”
上官千尋擡眸，說道：“是與我無關，我只是惋惜，執着于一個有夫之婦，你的愛太卑微了，而且……”
“千胧雪。”楚莫言像頭被激怒的雄獅，在上官千尋以為他會撲上來撕裂自己時，楚莫言突然轉移話題。“你剛剛怎麽回事？”
上官千尋一愣，完全沒料到他會轉移話題，還轉移到自己身上。
“別用沉默敷衍我。”聲音沉下幾分，楚莫言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上官千尋想了想，起身邁步到窗前，端起窗臺上那碗藥，回到楚莫言面前。
“安胎藥。”楚莫言不是大夫，卻是一個厲害的藥師，僵硬着身體，看着上官千尋，臉上的震驚無法形容。“你服的？”
上官千尋搖頭，嘴角忍不住揚起，深意的讓人捉摸不透。
楚莫言了然，上官千尋将小桃在藥房發生的事敘說了一遍，轉身将藥倒在窗前的盆栽裏。
楚莫言微眯了雙眸，眸中冷光乍現，陰戾的說道：“所以，你去阻止？”
上官千尋将空碗擱在窗臺上，轉身看着楚莫言問道：“你不激動嗎？你不去看她嗎？她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
楚莫言忽略掉她的問題，一個寒戰，青竹蚊兒口，黃蜂尾上針，兩才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是你故意的？”
“不是。”上官千尋搖頭，随即問道：“你信嗎？”
“我信。”楚莫言點頭，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又說道：“你沖去阻止，無疑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