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怒不可遏
“請大……側妃娘娘節哀，世子沒有……”李大夫以公式化的口吻，停頓了一下，還是将不幸的消息如實禀報。“以後恐怕極其難懷上孩子。”
“極其難是什麽意思？”千胧語顫抖的聲音問道，心裏卻松了口氣，極其難總比不會強。
“這個……”李大夫為難了，他沒有将話說到絕路，是怕她承受不住，卻不曾想到，她卻抱有希望，甚至還追問。
“大夫，這個問題有這麽難回答嗎？你不是說極其難嗎？又不是沒希望了。”千胧語說道。
“是沒希望了。”李大夫說道。
“什麽意思？你跟我說清楚。”千胧語瞪雙眸。
“絕孕。”李大夫吐出兩字。
絕孕？千胧語如雷轟頂。
如果說，孩子沒了，對她來說是巨大的打擊，那麽絕孕便是徹底的絕望。
一個女人，若是沒孩子，還算是個女人嗎？
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唯一的籌碼，孩子沒了，籌碼沒了，希望沒了，她就永遠被禁锢在黑暗中。
小巧也心一震，咬緊唇瓣，眼淚滾落，撲跪在床邊。“大小姐，您要相信奴婢，不關奴婢的事，奴婢熬的是夫人給大小姐開的安胎藥。”
千胧語沉默，任由小巧搖晃着自己，垂下眼簾，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向一道暗影，事已至此，治罪已無用，眼前最要緊是要想辦法，瞞天過海。
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再有孩子了，她又緊需要一個孩子，她不能給千胧雪奪走楚莫言的機會，千胧雪奪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她不會再讓千胧雪得逞。
不能，不能，絕對不能。
雙手緊緊地攥起，蒼白的臉頰上挂着眼淚，眸光漸漸變得陰冷而猙獰，嘴角那詭谲的笑意讓李大夫跟小巧不免打了個冷戰。
“李大夫，我的身子，都由你診治，千家對你如何？”千胧語突然問道。
“千家對李某恩重如山。”千家對李大夫的好，他銘心刻骨，這一輩子都不會忘。
千胧語點了點頭，問道：“如果本小姐有事求你，你會答應嗎？”
“大小姐，嚴重了，有什麽事，大小姐盡管吩咐。”李大夫說道。
“聽說你夫人給你産下一對龍鳳胎。”李大夫呼吸一窒息，千胧語清雅悅耳的聲音接着響起。“府中還有年邁的母親，還有未出閣的妹妹，岳父岳母也……”
“大小姐，有什麽事直接吩咐。”李大夫再也聽不下去，撲通跪在地上，人都有軟骨，千家大小姐的為人，帝都很多人都清楚，他只是名一大夫，只要她一句話，李家就成為歷史。
“本小姐肚子裏的皇子……”千胧語托着音。
“安然無事。”李大夫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是個聰明人，千胧語言下之意，他豈會聽不出。
“今夜為何來翌王府？”千胧語手指在腹部移動。
“天熱孕婦心情難免煩燥，李某給大小姐請脈，開些降熱的藥預防中暑，絕對對腹中世子無害。”李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
“下去吧。”千胧語很滿意他的回答。
“是，李某告退。”李大夫提起藥箱，欲離開時，看着地上的盆子。“大小姐，這……”
“處理了。”千胧語說得無情至極，完全沒因那團東西在她腹中待了快四個月而留念。
對她而言，毫無利用價值的東西都是廢物。
“是。”李大夫吸口冷氣，這可是她……
千胧語目送李大夫走出去，丹鳳眼中射出冷肆狠毒，嘴角噙着一絲陰戾的笑意。
“大小姐……”小巧剛一開口，千胧語一把巴搧在她臉上，還好她因流産身體軟綿無力。
“狗奴婢，本小姐待你不薄，為什麽要害我腹中孩子兒？”千胧血紅的眼睛裏布滿了淚水，目光犀利尖銳宛若冰棱。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求大小姐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害您腹中小世子。”小巧跪在地上，臉色變得慘白，驚恐的望着千胧語，不停的懇求。
“沒有？”千胧語一巴掌又搧了過去。“你沒有，沒有安胎藥怎麽變成打胎藥？嗯？還讓本小姐失去當母親的資格，這可是滔天的罪過，別說我饒不了你，若是讓爹娘知曉，他們定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奴婢不知道，奴婢沒換藥，大小姐，奴婢……”倏地，小巧眸子駭然的睜大。“是她，是她，大小姐，是王妃。”
“千胧雪？”千胧語渾身顫了一下，冷若利劍的眸子緊盯着小巧，寒聲質問。“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