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執法的天平
高級法院對于麗貝卡高級督察審理一案正在緊張地進行着，葉風翼得知這次的主審法官是她從前羅克萊大學的學長，現任的第一法院高級法官羅莎琳以後，就邀請她出來一敘。
這日天氣晴好，冬日的暖陽很難得的高高挂起，葉風翼坐在卡羅琳咖啡廳中靠窗的位子上，任 金色的陽光灑滿半身，擡頭一望，只見一位擁有高挑颀長身材美貌女性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羅莎琳今年26歲，天生一頭卷曲的金色秀發，端莊的容貌，清亮的藍色眼睛，線條優美的紅色嘴唇，帶有一種非常大氣的高貴。身上穿着一套優雅而又簡單的白色套裙，腰間微收，系着三個扁扁的銀扣，沒有很多花巧的裝飾，卻更能襯托出她出色的容貌與揮灑的氣質。濃密的金發上包着粉紅色絲巾，優雅明快的風格和她端莊清新的氣質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看見葉風翼已經坐在那裏等她，非常高興的走上去擁抱她：“見到你太好了風翼，我們有幾年沒見了？”
“自從你畢業以後就沒見過，至少也有5、6年了吧。”
“都那麽長時間了，真是歲月如流水。” 羅莎琳不禁有些感慨。
“現在你已經是第一法院的高級法官了，不過對于羅克萊大學法律系第一名的優等生來說，能走到這一步也是理所當然的。”葉風翼清澈的眼中充滿了笑意。
“呵呵，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以為學習成績就是一切，真的入了行才知道，原來世界遠遠不是你想像的這麽簡單與黑白分明。風翼，你也不要對我說客套話，你雖然很聰明，但是從來都沒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所以成績一般也在10名左右徘徊。以前那些成績比你好的優等生，她們現在的事業前景未必有你的光明。說到底性格決定命運，IQ與EQ的靈活運用才是王道。”
“學長，你的口才還是這麽犀利，一點都沒變。”
羅莎琳以前是羅克萊大學法律系辯論隊的隊長，葉風翼曾經是辯論隊的隊員，兩人也是因此而結識的。
“你的口才也不賴，我記得你最擅長的就是在緊要關頭抓住對方論據中的破綻死命攻擊，好多強隊一開始大占上風，卻在最後關頭馬失前蹄，被你弄的人仰馬翻的，現在想想真是有趣。” 羅莎琳的眼中露出憧憬的神色，好似又回到了快樂的大學時光：“我本來以為你會去當律師的，如果那樣的話，肯定是一個鐵口神辯。”
“大學畢業以後我也曾想過，後來還是決定吃國家公糧。”葉風翼低垂下濃密的睫毛，用銀勺輕輕攪拌杯中香濃的咖啡。
“你這樣的選擇也許是對的，不久以後，你很有可能就是督檢司長了。” 羅莎琳緩緩喝了一口咖啡。
葉風翼微笑着搖搖頭：“我才剛剛升任高級督察而已，原本還只是一個代理。”
“但是卡特琳娜長官心髒不好，卧病在床，她又馬上就要退休了，聽說她已經将她的權利授權給你。你成為她的接班人只是時間問題。”
“你不要忘了，羅莎琳學長，在事情沒有确實發生之前，時間可以改變一切。”葉風翼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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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風翼，你實在是成熟了不少呢。現在的你，倒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 羅莎琳爽朗一笑，然後正色道：“當我剛剛接到麗貝卡的案子的時候，自己也吓了一跳，如此錯綜複雜的案子，你的訴訟資料卻準備得如此詳盡周密，肯定花了你不少心血吧？”
葉風翼點點頭：“我承認為了這件事我連續多日徹夜未眠，不過好在最後幾個重要得關節都打通了，确實的證據也收集全了。”
“我這兩天仔細翻看了一下你提上來的資料，證據确鑿，只不過你的幾個污點證人，在為此案作證的同時，也暴露了他們曾經觸犯法律的事實，也會相應受到處罰的。”
“說實話，最近為了此事，我一直在翻看共和國的相關刑法和相似案例。我發現在一般的情況下，從輕處罰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但是這次情況比較特殊。共和國對于男性控告女性的對其實行人身傷害罪有嚴格的要求與判定标準，特別是當在這個過程中男性被告首先有觸犯法律的事實，按照國家相關的法律，法院是需要從重判的。風翼，我想你也非常了解這個事實。如果你想要保全這些污點證人的話，就只能向法院撤銷相應對于麗貝卡的指控，至少就現在的法律程序來看，這是唯一有效的途徑。”
“我不能這麽做，對于麗貝卡的控告一樣也不能少，這是我一開始準備起訴的時候就确立的信念。”葉風翼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羅莎琳的提議：“不過我感到疑惑，在這件事情上，法院無法對污點證人進行從輕發落，最重要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他們罪有應得，還是因為他們是男性？”
“呵呵……”羅莎琳笑了起來：“風翼，聽你的口氣，好像是對我國的法律有些不滿呢。世上所有的法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有時候有所疏漏也是難免的。但是在現有法律進一步得到完善之前，它依然是法庭判決的天平。如果你覺得這個天平本身有問題，也只能按照法律程序去修改這個天平本身了。”
“你是說進入議會，修訂新法？”
“以你現在的上升速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羅莎琳笑了一笑：“在此之前，現有的法律依然是不可侵犯的。不但我這麽想，我想陪審團也會這麽想。”
“看來我現階段也只能滿足于此了。”葉風翼聲音幽幽的，好似有什麽話沒有說盡。
“你現在暫代督檢司的職權，我聽說督檢司長手中有特赦令的，好像是督檢司認為具有特殊貢獻意義的人才，就可以用特赦令進行特赦。” 羅莎琳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次案子有3個污點證人呢，你準備用在誰的頭上？”
“說實話，我現在心裏還沒有決定下來。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沒有這麽簡單結束，好似總有人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醞釀着什麽陰謀。”葉風翼的眼深若潭水，幽靜地好似沒有盡頭。
羅莎琳不以為然：“就現在的證據來看，麗貝卡的案子已經基本定性了。所有人證、物證都對她相當不利。陪審團看了也相當震驚，認為必須嚴判。除非有人會來劫獄，否則……”
葉風翼打斷了羅莎琳發言：“好了，我們不要再談這麽嚴肅的事情了，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做不得準的。我們還是來談談今年春天還會流行什麽樣的套裝吧？”
“呵呵，這個話題我感興趣，看時尚雜志的分析，好似雙排鈕就要流行起來了。”
“我有好多雙排鈕的衣服，看來我又可以拿出來趕一趕時髦了。”
在接下去的整個下午，葉風翼和羅莎琳的話題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麗貝卡”這三個字。
一星期之後，羅莎琳在魏帝瑪帝國最高法院第一審判廳宣讀了有關麗貝卡一案的審判結果。
督檢司控告麗貝卡高級督察蓄意謀殺罪、傷害他人罪、綁架罪和渎職罪4項罪名成立，因情節極其惡劣，被告也毫無悔過的意思，故從嚴判處，麗貝卡被判處死刑，10天以後實行。
楚悠然中級督檢官傷害他人罪、渎職罪2項罪名成立，被判12年監禁，因審判期間态度良好，提供多項關鍵證據，故減刑5年，最後被判7年監禁，監禁期間不能保釋。
史蒂夫傷害他人罪罪名成立，被判10年監禁，因其主動自首，态度良好，故減刑4年，最後被判6年監禁，監禁期間不能保釋。
加洛斯性賄賂罪成立，被判4年監禁，因審判期間成為控方污點證人，故減刑2年，最後被判2年監禁，1年以後如果在獄中表現良好，可以保釋，保釋金為1000萬。
羅莎琳在庭間将審判結果宣讀完畢以後，席間一時鴉雀無聲，旁聽的人本來大多以為高級法院會對麗貝卡這麽特殊的人物會從寬處理，判個無期徒刑，最多也只是判一個死緩，沒想到 這個不滿30歲的高級法官真的依律嚴判，可謂公正嚴明。
聽到高級法院的最後判決以後，葉風翼心中殊無喜悅之情，特別是當她聽到史蒂夫被判6年監禁，并且不能保釋的時候，心裏不覺一陣難過。
就在這時，席間有一個穿黑色套裙，帶黑色墨鏡的黑發女子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第一審判廳，只是在經過葉風翼身邊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一股濃郁刺鼻的香味沖入了葉風翼的鼻子，葉風翼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那是“毒藥”香水的味道。
于是，葉風翼擡眼看看那名與她擦身而過的黑衣女子，雖然臉上架着大號黑色墨鏡，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是那鮮豔的紅唇分明吐着薔薇的芬芳，白皙的肌膚滑如凝脂，黑色的頭發猶如烏雲，整個人散發出美麗而危險的雙重特質，猶如一朵帶着鋒利尖刺的黑玫瑰。
葉風翼覺得這名神秘女子的氣場非同尋常，忍不住拉了拉坐在旁邊的霍華德：“你認識這個女人嗎？雖然她帶着墨鏡，但是我覺得她的臉部輪廓我很熟悉，好像是經常在媒體裏出現的。”
霍華德不動聲色地轉頭看了一眼，驚鴻一瞥之下只看見那名黑衣女子的半個側臉，他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我不太确定，但是看其臉部的輪廓好像是迪爾德麗.魏洛奇。”
“迪爾德麗.魏洛奇？” 葉風翼輕輕重複着這一個名字：“你是說那個魏洛奇家族的女繼承人，億萬家産的擁有者。”
“雖然不曾看清楚面容，但是我覺得是她。”
“她來這裏幹什麽？難道她認識麗貝卡嗎？”葉風翼的口中喃喃自語，心中不安的陰影越發濃烈。
長夜漫漫，夜晚的紫金宮越發燈火輝煌，如同一頂王冠帶在布萊茲帝國首都的頭頂。
迪爾德麗.魏洛奇披着一件黑色天鵝絨的鬥篷，漫步在鋪着厚厚的手工繡花地毯，布滿着神秘的龍涎香的走廊，然後在一名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規模宏大，裝飾華麗的房間。
進入房間以後，迪爾德麗.魏洛奇抖落開身上的黑色天鵝絨的鬥篷，露出裏面的鮮紅色緞子長裙，高純度的顏色格外耀眼，名貴的絲緞散發出寶石般的光澤。腰間一條橘黃色絲綢的腰帶，斜斜地披在肩膀上，紅色與橘色、絲綢與絲緞的巧妙搭配，展現高貴典雅的感覺。漆黑的秀發梳成端莊的發髻，名貴的紅寶石長形耳環在耳間閃爍，嬌豔的紅唇微微翹起，紫羅蘭色的眼眸顧盼生姿，看起來如火樣熱烈，又如冰一樣寒冷。
她面對坐在名貴的烏木椅子上的華服男子微微行了一個屈膝禮：“皇太子殿下。”
那名青年男子正是布萊茲帝國的皇太子費迪南德，他站了起來，扶起迪爾德麗.魏洛奇的纖手輕輕一吻：“我早就聽說你的父親當年是一個著名的美男子，看來他的美貌完全由你繼承下來了。你的父親，也就是我的舅舅，現在還好嗎？”
“謝謝太子殿下關心，我的父親身體很健康。” 迪爾德麗.魏洛奇輕輕抽回了她的手，不亢不卑地說。
“舅舅他在年少的時候作為質子嫁入魏洛奇家族，換來了大筆財富，我的母親才得以賄賂主教大人，最後被選為皇後。到現在已經有幾十年了。他想不想念他的故土？”
“我的父親曾經對我說過，他這一生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想要返回布萊茲帝國生活。”
“那你呢？” 費迪南德漸漸走進迪爾德麗.魏洛奇，看着她那動人心魄的紫色眼睛：“我聽說在魏帝瑪共和國裏，女人的地位是很高的，你願意也到布萊茲帝國來生活嗎？”
“魏帝瑪帝國是民主共和國，再有錢的人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根本沒有特權，更談不上什麽榮耀。我不認為那樣的生活就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迪爾德麗.魏洛奇吐字清晰，娓娓道來。
“非常好。” 費迪南德臉上慢慢露出溫雅的微笑：“如果你能夠幫助我順利登上王位，你就是我選定的皇後。是不是這樣的榮耀才是你理想中的生活？”
迪爾德麗.魏洛奇沒有直接回答費迪南德的問題，反而問道：“難道太子殿下覺得你的地位現在受到了威脅嗎？”
“自從東海灣戰役我國戰敗以後，一向主戰的我就一直被父皇冷落着。現在父皇最欣賞的是二皇子安格斯和他的同胞弟弟三皇子安東尼，他們的母親也是父親最寵愛的妃子。現在甚至有傳言說，我的父親想要廢了我，立二皇子安格斯為太子。”
“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一定需要大量的資金打通朝中的人脈。” 迪爾德麗.魏洛奇微笑起來，仿如一朵初放的薔薇，使人目眩神搖。
“不錯，除了資金以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在我和二皇子安格斯進行奪位的期間，朝中局勢難免不穩。如果魏帝瑪帝國就此發兵的話，我國很難招架。你有沒有辦法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迪爾德麗.魏洛奇低頭想了一想：“攘外必先安內，如果魏帝瑪共和國國內本身麻煩不斷的話，我想共和國的政府也沒有這個心思來顧到其它的事情。”
費迪南德寶石藍的眼中露出贊賞的眼神：“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絕色，看來太子妃的位子非你莫屬了。”
“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向太子殿下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吧。”
“我的妹妹麗貝卡，現在正關在牢中，幾日之後就要被判處死刑。我想将她偷偷弄出來送到布萊茲帝國來，請太子殿下答應保護她的安全。”
費迪南德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魏洛奇在魏帝瑪共和國也算是名門望族，你的胞妹竟然會被法院判處死刑，真是難以置信。
“這就是我不喜歡魏帝瑪共和國的原因，任你如何富可敵國，在法律面前卻沒有任何的特權。在那裏生活，根本享受不到淩駕于法律之上的快感。”
“呵呵，你還真是像我的母親呢。我可以答應保護你的妹妹，但是如果牢裏平白無故地沒了一個活人，這件事難免要暴露的。”
“魏帝瑪共和國那邊我會想辦法的，找一個相貌酷似我妹妹的人進行精神麻痹，然後将我的妹妹換出來，然後讓她整一下容，這樣就可以了。” 迪爾德麗.魏洛奇話說的輕松平淡，好似這只是輕松平常的事情。
“你的妹妹，也和你一樣漂亮嗎？我如果讓她做我的情婦，你不會介意吧？” 費迪南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了一句。
迪爾德麗.魏洛奇臉上顯出淡淡的微笑，紫色的眼睛卻越發顯得詭谲善變：“可以呀，我不會介意的。正好麗貝卡都要整容，你讓她整成你喜歡的樣子好了。不過有一點不要忘了，最後成為你的合法正妻的，只能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