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司法公正
葉風翼在睡神溫柔的懷抱中,睡的昏昏沉沉,突然好似感覺她的唇被覆上一片柔軟,她不由自主地微張開口,只覺一陣甘甜流入她的口中,滑入她感覺幹燥的喉管,好舒服……那清甜的味道,好像是柚子蜂蜜茶。
葉風翼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慢慢睜開她的明眸,眼前的畫面慢慢從模糊變成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霍華德那張滿懷關心的英俊面容。
葉風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我還要……”
霍華德微微一笑,接着就要欺身吻上葉風翼,被她輕輕推開:“我是說蜂蜜柚子茶……”
霍華德回過頭又含了一口,葉風翼起身吻住他的嘴唇,卻在話語中輕聲呢喃:“對不起,這次,讓你擔心了……”
“我……可不可以把這個道歉換成更具有實質的補償?”
霍華德得寸進尺,邊吻邊問,欲罷不能。
“道歉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就不能退貨了。你還想要換?不知道我們葉家只進不出的家規嗎?”
葉風翼淺嘗辄止,一吻過後,就将霍華德輕輕推開。
霍華德無奈之下,只得把原本的進一步親熱計劃稍稍延後:“你覺得怎麽樣了,傷口還疼嗎?”
葉風翼稍稍坐了起來:“其實你給我選的防彈衣挺好的,不過史蒂夫射傷我的那次距離太近了,半顆子彈已經插入我的皮肉裏,所以才會流那麽多的血。現在其實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不過我實在佩服你,風翼,在你昏過去的最後關頭還能想出這麽個主意。”
葉風翼笑了起來,笑容非常狡黠:“你不知道嗎?就生物學上講,越是危急的時刻,越是能夠激發人的潛力。”
“什麽潛力?腹黑的潛力?”
“将要整我的人加倍整回去的潛力。”
“我現在也很想整你,你可不可以加倍地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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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我們近期就不親熱了,我受傷了,身子需要靜養。”
霍華德發現他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最後弄得一段時間他不能和風翼有肌膚之親,臉上表情立刻垮了下來,想了一想說:“剛才雷翼說你修養的這段時間需要多吃清淡的東西,所以我在3個月之內不會再作麻辣、咖喱、紅燒、油炸的菜了。風翼,你就好好清心寡欲一段時間吧。”
霍華德特地加重“清心寡欲”這四個字的發音。
葉風翼雖然外表生的清雅纖美,但是吃東西的口味卻是一向濃油重醬,不要說要她連着3個月吃清淡的口味,就是吃1星期她也受不了。
葉風翼想起霍華德以前給她做的美味佳肴,臉上顯出渴望的表情:“但我想吃紅燒肉……”
霍華德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葉風翼的纖腰,在她耳邊輕輕問道:“那你還忍不忍心折磨我,我心情一不好,就罷工不作飯了。”
葉風翼笑着狠捏霍華德圓潤的耳垂:“算你狠,竟然會要挾我。兩個月沒有罰你跪鍵盤,膝蓋癢了是不是?”
正在兩人調笑的當口,只見葉雷翼走了進來,他面色凝重地對葉風翼說:“風翼,警司的人剛才将加洛斯帶走了,說是要将他挪到專人看守的病房,以便傷好以後出庭作證。”
葉風翼收斂起笑容,用手指慢慢輕撫她光潤的臉頰:“我就猜到會這樣,這次加洛斯為了成為麗貝卡案件的污點證人,将以前他性賄賂的案子翻了出來,就算這此他能夠戴罪立功,但是恐怕只能減刑,牢獄之災可能是逃不了的了。”
說完以後,葉風翼又問霍華德:“史蒂夫現在在哪裏?”
“他任務完成以後就去警署自首,承認他在督檢司射傷了你,現在正在被拘留在警署中,等麗貝卡的案子開庭以後一并審理。”
“這個傻瓜,怎麽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他這樣去自首,按照正常情況,沒有十年八年別想從牢裏出來。”
葉風翼皺緊了眉頭,以前不祥的預感一一變成現實,這就是堅持司法公正的代價嗎?
看到葉風翼為史蒂夫顯出煩惱的樣子,一時之間,霍華德的心中感到十分不快:“我覺得他這麽做是明智的選擇,如果讓我現在看見他,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那你就去呀。我肯定他既不會躲避也不會還手的。對于一個毫不抵抗的人,如果你可以下得了手,那你就去吧。”‘
顯然霍華德的表态讓葉風翼也頗為不滿,說話之間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霍華德定定地看着葉風翼,挺拔的眉尖已經皺了起來,鳳目微微收斂,這是他平時發怒的前兆,只是對葉風翼的一貫敬重與愛意讓他選擇保持沉默。
葉風翼也平靜地看着霍華德,清澈的眼眸波瀾不驚,她完全感受到了霍華德的怒意,卻沒有絲毫收回前言的打算。
葉雷翼看着這一對夫妻,前一刻還蜜裏調油,剎那間就變得相敬如“冰”,不禁感嘆夫妻間的相處之道真不是一般地複雜。
葉雷翼突然站起來将霍華德猛拉了出去,一直将他拉到病房的門口。
“你幹什麽,雷翼?”
“霍華德,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觸怒風翼了。否則的話,最後吃虧的還是你。”
“雷翼,你知道嗎?第一次史蒂夫與風翼見面的時候就将風翼打得渾身是淤傷,那次風翼要求我不要追究這件事,我答應了。但是這一次,如果風翼不是穿着防彈衣的話,她也許就沒命了。對于史蒂夫這種行為,我真想親手殺了他,難道我現在連說一聲風翼都要不快,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誰比較重要?”
“你別傻了!”葉雷翼将霍華德整個人壓在牆上,他也難得如此激動:“你現在是她的丈夫,在風翼的心中,除了我們的親生父親雷蒙,還有哪個男人可以及得上你在她心中的分量?史蒂夫刺殺風翼固然不對,但是你要想到,這次如果不是他最後豁出性命去,麗貝卡怎麽會這麽快地束手就擒?如果史蒂夫被判10年監禁,他一生的黃金時光就要在牢獄中度過了。想想他以後所要面對的困境,再想想你現在的生活,你再對他口出惡言,風翼能不生氣嗎?正是因為風翼重視你,她才會這麽介意你的想法。其中種種緣由,你好好想清楚吧。”
葉雷翼的話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澆熄了霍華德的怒火,他收斂起他即将爆發的情緒,拍拍雷翼的肩膀:“看來結婚以後,你成熟了很多,倒可以反過來教導我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也沒資格在你面前說教。只不過我是風翼的哥哥,我比你了解她的想法。她絕對不是不重視你,但是她不會因為重視你就會無條件地包容你的想法,她就是這樣的人。”葉雷翼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我現在要去巡視別的病人了,你去和風翼好好談談吧,可別再冷戰了。”
當霍華德再次走進病房的時候,看見葉風翼正抱着雙臂,平靜地看着外面的風景,側臉的線條看上去精致無比,但是感覺卻是如此寂寞。
霍華德忍不住走上去将她緊緊抱在懷裏:“風翼,不要緊的,我在這裏。”
葉風翼輕輕拍了拍霍華德的手背:“別緊張,我沒事的,就是感覺有點冷。”
“風翼,你要去探望加洛斯和史蒂夫嗎?我可以為你安排一下。”
“我見了他們能說些什麽呢?沒有任何實際幫助的安慰,怎麽說都是矯情。你還是安排我去見楚悠然吧,只有他肯出庭做污點證人,麗貝卡才能真的伏法。”
當楚悠然在看守所看到葉風翼的時候,不禁感覺眼前一亮。
葉風翼穿着一套純紅色的套裙,立領、中袖、裙擺及膝,采用全毛的面料度身剪裁,顯得既柔軟又貼身,頭上帶着一頂豹皮制成的小尖帽,別致而精巧,為整個造型起着畫龍點睛的作用,套裝那奪目的純紅色鮮豔無比,好似整個會客室所有的鮮活都集中在葉風翼的身上。
楚悠然坐下來以後,又從頭到尾仔細端詳了一下葉風翼,然後笑着說:“我倒是第一次看你穿紅色,真少見。”
葉風翼将黑色鱷魚提包放在了旁邊,脫下手上同樣鑲着貂皮邊的米色手套:“你一共才見過我幾次面,怎麽知道我平時不穿紅色?”
不過楚悠然倒沒有猜錯,葉風翼平時的确很少穿紅色,只是這個冬天她覺得特別寒冷,所以選擇紅色給她增加暖意。”
“只是感覺上你喜歡冷色調的顏色。”
“再準的感覺有時候也會出現偏差的,其實我喜歡的是黑色和白色,和冷、暖色調沒關系。”
“你找我來不是為了想和我讨論你喜歡的顏色的吧?”楚悠然不慌不忙地問道。
葉風翼也同樣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悠然,不禁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如此鎮定,也不容易。”
原來楚悠然穿着一件獄中疑犯統一的藍色囚服,下巴上胡子拉渣,臉色也變黑了,已經不複當時初見時溫潤如玉的情景,倒是頗有一些頹廢青年的味道。
聽見葉風翼奚落他,楚悠然不禁摸了摸他的下巴,着實有些無奈:“這裏的水質不太好,害得我拉肚子,臉色變得好差。他們又不許我剃胡子,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惹的我心裏直抱怨。現在讓你看笑話了。”
“看到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可一點笑不出來。”葉風翼正色道:“你到底有什麽打算,真的願意為麗貝卡頂下所有罪狀嗎?”
“不這樣還能怎麽樣?我如果把我所知道的都招出去,麗貝卡縱然在劫難逃,我的下場又能好得到哪裏去?說不定會落得比死更慘。”
葉風翼明潤如水的眼中顯出失望的表情:“事到如今,你所想的還只是你自己,真是無藥可救。”
“我不想着自己,我能怎麽辦,你們有誰真的為我考慮過嗎?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請我出庭做這宗案子的污點證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這樣做以後的危險處境,你能夠保我一輩子安全嗎?”
“你為什麽非要找一個人依附你才安心?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保證別人的一輩子的安全?麗貝卡能夠提供你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你就願意為此放棄你的自尊和良心。在這麽多天的日日夜夜裏面,你就從來沒有感到後悔嗎?你心底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楚悠然輕笑兩聲:“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生存下去,不用天天看人白眼,也不用天天低頭見人。但是在這個國家裏,男人想要出人頭地是個太過遙遠的奢望。麗貝卡的确不是一個理想的選擇,但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對着一個人低頭總比對着所有人低頭好吧。”
“你不是對着麗貝卡低頭,你只是對着殘酷的現實低頭而已。”葉風翼平靜地指出。
“也許吧,不是每個人都像霍華德這麽幸運,可以遇見你的。說實話,我很羨慕他的好運。”
“霍華德的人生路不是因為好運才變成這樣的。人的眼睛看在哪裏,面前就會出現怎樣的道路。當一個人整天想着我為什麽會這麽不走運而不願意為此付出努力的時候,好運怎麽會降臨到他的頭上呢?”葉風翼放柔了語氣:“好好想想你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吧?如果你自己都不明白,別人再怎麽幫你,都是枉然。”
楚悠然的眼光黯淡了下去,沉默了一會,悶悶地問:“如果我願意做污點證人,會被判幾年。”
“如果你提供的證據的的确關鍵而有效,我想法官會酌情減刑的,如果你不願配合司法調查,等着你的就是死路一條。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也不想生命之火就這麽快熄滅吧。我言盡于此,前面的路到底要怎麽走,你自己好好考慮吧。”葉風翼戴上手套,起身準備離開。
楚悠然擡起頭來,看着葉風翼,好似不舍她這麽早就走:“看你的樣子,好像胸有成竹,我一定會答應做污點證人。”
葉風翼拿起了她的黑色皮包:“是你自己一開始說走嘴了,一個已經視死如歸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不能剃胡子這點小事而抱怨呢。你之所以矜持是因為你想以此為籌碼,和我談更多的條件,很可惜,我現在無法許諾你更多。”
“是不是因為加洛斯和史蒂夫兩人都要因此受牢獄之災,所以你才不能給我提供特赦?”楚悠然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已經了然。
葉風翼本已走到了門口,聽到這一句話停了一下,轉回頭來,黑寶石般的眼睛裏寒光一現:“在我的心中,你還不能和他們相提并論。所以不相關的事情,少湊在一塊。這幾天你好好休息吧,我會期待你庭上精彩的供詞的。記住我的一句話,你的命運永遠在你的選擇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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