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苦肉計or美人計
霍華德仔細端詳了一下葉風翼的表情，不禁沉默了幾秒，然後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葉風翼一臉默然：“我不确定我知道的和你要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反正你有話就先說吧，不用瞻前顧後。”
“這次卡特琳娜長官可以獲救，全靠加洛斯的及時報信。不過麗貝卡和楚悠然去‘探望’ 卡特琳娜長官，應該可以說是機密中的機密。我覺得加洛斯如果要知曉此事，除了廣大的情報網以外，他還要非常熟悉麗貝卡和楚悠然的行為模式。所以，我悄悄地去查了一下加洛斯的過去，然後我發現……” 霍華德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好像在思考着如何措辭比較妥當。
“然後你發現，加洛斯其實是他們派在我身邊的內奸，是不是？” 葉風翼淡淡地接了口。
“風翼，你知道了，什麽時候發現的？”霍華德有些驚訝。
“就在不久之前，我無意中調閱了我前任的檔案，發現康娜麗當時就是因為接受了加洛斯的性賄賂而被革職的，當時他還是一個電影明星。而我進入督檢司不久，加洛斯就被安排到我身邊，其中的緣故，只要稍稍一想，我就可以明白。”
“難怪最近你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疏遠加洛斯。” 霍華德臉上顯出恍然的表情。
“為了謹慎起見，我必須這麽做。我懷疑加洛斯是別人派來監視我的，但是我也清楚加洛斯至今為止并沒有背叛過我。在我沒有懷疑他以前，我們已經是情人了，如果他想要陷害我，他有太多的機會可以下手。”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我想你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加洛斯的真實身份，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處置他？” 霍華德冷冰冰的問話讓葉風翼有些激動起來，她一下子走到霍華德的面前提起他的領口對他說：“我現在想的是怎麽救他！我想要救他，使他擺脫以前性賄賂的陰影。我想要救他，使他無需違背自身意願，不必繼續做我身邊的間諜。我想要救他，讓他重獲自由，永遠脫離麗貝卡和楚悠然的魔爪。最後……我想要利用他，做我的污點證人，我要靠加洛斯這步棋，将麗貝卡拉下馬。”
說完以後，葉風翼終于松開剛才緊拉住霍華德白色襯衫領口的手，看見他挺括的白色領子已經被她弄出幾條褶皺以後，葉風翼不禁有些歉然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明天我再給你買一件新的白襯衫。”
霍華德低頭看了一眼他剛才慘遭蹂躏的白襯衫，然後幹巴巴地回了一句：“沒關系，我燙一燙就好了，你不用如此破費。”
“我已經把我的意圖說出來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你具體打算怎麽做？”
“我明天會和加洛斯約好見面詳談的。我想我們有好久都沒有好好談過了。”
“風翼，如果我是麗貝卡的話。很可能已經安排加洛斯刺殺你了，你千萬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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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的臉上難得顯出緊張的神情，他将葉風翼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好像一放手葉風翼就會飛走一般。
“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到時候我會讓史蒂夫随時在包廂外面待命，一有異常情況就沖進去。”
優雅的包廂裏面，葉風翼和加洛斯面對面坐着，宛如一般甜蜜的情侶在周末抽出空閑時間在一起約會一般。
葉風翼穿着一件宛如天使羽翼一般的長裙，露肩無袖的設計，白色雪紡紗上面印着小巧的墨藍色雛菊，後面帶着美麗的托裙，裝飾着小小的蝴蝶結，非常精巧。漂亮的禮服外面披着一件碧藍色閃光絲綢的A型鬥篷，顏色美麗得如同最最清澈的海洋，手上帶着同樣顏色的絲綢手套，一眼看上去，她宛如幽幽的池水中一株含苞欲放的白色水蓮，絲毫不染塵世間的一點浮躁之氣。
加洛斯那晚自一見葉風翼以後，眼光就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過，葉風翼脫下了身上的藍色絲綢鬥篷，露出肩部精致的鎖骨，看見加洛斯依然在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不禁笑道：“怎麽了，老是盯着我看？”
加洛斯含蓄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你今晚太漂亮了。怎麽，和我見面過後還有什麽約會嗎？”
“我現在在和你約會呀，加洛斯。我們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出來吃飯了。”
“你今天這個樣子，我會整個晚上都舍不得不看你的。到時候，你可不要顯得厭煩。”加洛斯為葉風翼面前的高腳水晶酒杯裏面倒上琥珀色的香槟。
“男人贊嘆的目光從來不會讓我覺得厭煩，特別是你的。”葉風翼笑意盈盈，漂亮的黑色眼睛清澈得如兩汪泉水。
“風翼，你喜歡我嗎？或者說，你現在還像以前那麽喜歡我嗎？”
“你為什麽這麽問？”
加洛斯垂下了眼簾，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他紫色的眼睛：“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在變，我也在變，我最近一直再想，我們的感情不是也在不斷地變化。”
葉風翼輕輕搖了搖頭：“不對，我沒變，你也沒變。變的只是外界的環境而已，環境變了，我們身上的僞裝也漸漸褪下，我們都沒有改變，我們只是漸漸顯出我們原來的樣子。你說對嗎？”
葉風翼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明眸看着加洛斯，等待他的回答，同時史蒂夫正全副武裝守在包廂門口的角落裏，一觸即發。
加洛斯低頭輕笑了一下，話中有話的問道：“那你喜歡我以前的樣子，還是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問這樣的話有什麽意義？我如果說我喜歡你以前的樣子，你就真能回到以前不成？我喜歡的是這個人本身，不是時間狀态。”
“即使我一直有秘密隐瞞着你，你到現在也不怪我？”
“我不怪你。我們都要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心中皆有罪惡。我們想要忠實自我，所以每人心中皆有秘密。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純白無瑕的人，我也沒有資格怪你。”
葉風翼話說到這裏，發現加洛斯的眼角似有淚光閃爍，不禁問道：“怎麽了，眼睛裏進沙子了嗎？”
加洛斯用中指的指關節輕輕擦了一下眼角：“沒有，只是突然覺得有些酸罷了。你不喝香槟嗎？”
“我空腹不喝酒，我怕頭暈。”
“那先吃點牛排吧。”
“我現在還不餓。”
正說到這裏，葉風翼突然感覺到她的手機震動起來，她不着痕跡地打開看了一眼，是霍華德發過來的短消息：席間不要吃任何東西，切記！
這個霍華德，把我當白癡嗎？毒藥穿腸過，我有這麽容易犯傻嗎？
葉風翼立刻就把這條短消息删了，若無其事地擡起頭來。
“怎麽，是不是你的丈夫不舍得你和我相處太久，發短消息來催你了？”看葉風翼不肯吃，加洛斯就自己吃起牛排來。
“不是霍華德，是一個不知姓名的猥瑣男，不知怎麽的弄到我的手機號碼，一天到晚發黃色短消息來騷擾我。”葉風翼說的煞有其事。
“ 哎呀，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真是夠猥瑣的。”加洛斯好像聽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笑得格外開心。
看加洛斯笑得如此暧昧，葉風翼不由地用 手摸摸自己的耳垂：對不起，霍華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說謊也是迫不得已。你對我一向寬厚，應該不會怪我的，對嗎？
正想到這裏，突然聽見加洛斯在這個時候幽幽地提了一句：“風翼，說實話，你娶霍華德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到我會傷心？”
終于說到關鍵問題了，加洛斯。如果我當時娶的是你的話，你是不是早就向我投誠了？
葉風翼考慮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傷心，但是我還是這麽做了。我和霍華德的婚姻是雙方利益的結合，我為了達到我個人的目的，盡量想将這個利益最大化。在這之前，我根本就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所以，如果你為此怪我的話，我可以理解。我曾經傷害了你，我現在也沒有什麽立場向你要求什麽。”
說到這裏，葉風翼拿起她面前的香槟想喝一口，被加洛斯阻止了：“風翼，你不要空腹喝酒，你會醉的。”
“有什麽關系，醉了就不用想這麽多，我也不會內疚了。” 葉風翼不停，仍然拿着高腳杯要喝。
“風翼！” 加洛斯沖到葉風翼面前一把搶過高腳杯，然後仰頭自己喝了下去。
加洛斯喝完香槟以後，皺了皺眉頭，臉露痛苦之色，接着就一口血噴出來，修長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就要倒下。
“加洛斯！”葉風翼驚叫了一聲，連忙撲上去扶他，鮮血濺在她白色的裙子上面，如同雪地上的紅梅，顏色豔異，越發顯得凄烈。
“加洛斯，你為什麽要這麽傻？”加洛斯嘴邊的鮮血同樣染到葉風翼的白手套上面，葉風翼輕輕捧着加洛斯的臉龐，看他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嘴唇轉為灰紫，不禁心裏一痛，淚水漫溢眼眶，轉眼就要落下。
“風翼，你哭了。我和你認識這麽久了，第一次看你流淚。為了我……”加洛斯的吐字已經變得困難：“不過，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很喜歡。不過漂亮的大眼睛裏面噙滿淚水，我看了受不了。”
風翼痛心将頭轉到一邊，不讓加洛斯看到她眼中已經湧出的淚水。
這時候史蒂夫聽見裏面的異動，已經迎闖了進來，看見加洛斯這個樣子，也是吃了一驚，他摸摸他的脈搏，再看看他的眼睛：“心髒還在跳動，不過已經很微弱了，我把暗影就停在飯店頂樓的，直接送醫院吧。不過這毒……”
葉風翼站了起來，慢慢擦幹臉上的淚水，沉聲說：“送醫院！他如果是我了解的加洛斯，他就不會死。”
當加洛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國立醫院豪華病房白色石膏藤蘿雕紋的天花板，在往下定睛一看，卻發現霍華德正坐在他的旁邊，等候他醒來。
真讨厭，雖然長的也是一張難得養眼的臉蛋，但是加洛斯現在想見的是風翼，不是霍華德。
于是加洛斯決定不理他，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誰知道霍華德一直注意着加洛斯的動靜，見他已然醒了過來，就說：“別裝了，我都看見你醒過來了。”
加洛斯只好重新睜開眼睛：“怎麽是你？我還期望我醒來的時候，能夠看見風翼含情脈脈的眼神。”
霍華德輕哼了一聲：“你想的美，我就知道你心裏打這樣的如意算盤，所以自動請纓在這裏駐守。”
“你這個人，破壞別人的美好願望讓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不良嗜好，除非有人将他的美好願望寄托在我的妻子身上。”
“我可是先認識風翼的，比你早。”
“你以為這樣你就有優勢嗎？又不是坐地鐵占位子。”
經過一陣唇槍舌戰以後，加洛斯開始放棄和霍華德進行口舌之争，因為他發現，這樣他占不到任何便宜。
于是，他轉換話題。
“風翼現在怎麽樣？”
“自從你中毒以後，她就在辦公室裏面徹夜未眠地準備訴訟資料，到現在已經兩天了。看來這次風翼是要動真格的，非要在近期內就把麗貝卡拉下馬。以前從來沒見過她這麽執着的樣子。”
“她就不擔心我，不想守在我旁邊，看我醒過來嗎？”加洛斯臉上顯出失落的表情。
霍華德微微一笑，俊美的臉龐慢慢湊上前去，帶有罂粟般魅惑感覺的細長鳳眼透出玩味地神色：“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做的手腳嗎？”
“你什麽意思？”
“你把楚悠然給你的毒藥掉包了，你在飯店裏喝的是你自己準備的毒藥，性子雖烈，卻一時半會不會置人于死地。只要及時把你送到醫院進行洗胃，你就死不了。你其實早就知道風翼對你的懷疑，你只要自己主動喝藥，向風翼表示你寧死也不願傷害她的決心，她肯定會原諒你的。這出苦肉計演的妙呀，你的心計，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呵呵，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你能猜出六、七分來，也不容易了。”
加洛斯笑着說，反正他料到遲早要被霍華德猜出來，這時候經由他說出，加洛斯倒也顯得坦然。
“哦……這麽說，在你的計謀中我還有三、四分沒有猜到了？霍某洗耳恭聽。”
“我想現在風翼最大的難題是怎麽找到确實的證據對麗貝卡進行刑事訴訟。麗貝卡本身就是高級督察，自然知道怎樣在行動中不落痕跡。所以，用一般的方法是無法找到對她們非常不利的證據的。所以，我想到了這招掉包計。毒藥是麗貝卡讓楚悠然給我的，她說我如果不能用它毒死葉風翼，我就要自己喝下去。我不忍傷害葉風翼，所以選擇自己喝下去了，卻意外地大難不死。如果我就此控告麗貝卡蓄意殺人罪，在司法程序上是很容易立案的，而且人證物證俱全。只要就此追查下去，不難發現她以前犯罪的蛛絲馬跡。”
“好一出栽贓嫁禍之計，不過麗貝卡馬上就會知道是你其中搗的鬼吧。”
加洛斯左右環顧了一下，确定四周無人，然後低聲說：“她知道了我的掉包計又能怎麽樣，她根本就無法辯解我喝的不是她給的毒藥，否則就是承認她的确有意謀殺葉風翼。對于此事，她只能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但是我确實是她派到葉風翼身邊的間諜，我現在以死明志難道不是她逼的？這件事，她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更何況我也根本沒有冤枉她。”
“呵呵，加洛斯，看來我真是低估你了。”
“我在風翼身邊也有幾年了，就算再不成器，她的韬光養晦我總是能學個幾分。”說到這裏，加洛斯好像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風翼是不是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所以她才拼命準備相關的訴訟資料，以至無法抽出時間來看我？”
霍華德細細回想葉風翼這兩日的神情，鎮定從容，運籌帷幄，實在不像擔心加洛斯會遭不幸的樣子，笑了一笑說：“我想她應該猜中十分了。否則的話，她也無法讓你對她死心塌地。”
加洛斯伸了一個懶腰，話聲慵懶，頗有撒嬌的味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多希望她以為我命在旦夕，然後在這裏日夜祈禱我的醒來。我這次為她豁出性命，有這樣的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你到底有什麽不算過分的要求，說來我聽聽？”
那是葉風翼清脆悅耳的聲音，只見她着一身黑衣，已經站在了病房的門口。
因為最近天氣寒冷，葉風翼穿着長袖的黑色毛衣，前面開着大大的V字領，露出大片如雪般潔白的肌膚與肩部優美的線條，外面罩着一件黑色法蘭絨雙排鈕大衣，腳上一雙黑色的小羊皮淺口皮鞋，一身精修的優雅氣質，散發着濃濃的淑女味道。
霍華德一看葉風翼出現在門口，就站了起來，走到葉風翼的身邊說道：“他醒了，你們好好聊聊吧，我有事先走了。”
葉風翼點點頭，慢慢走了進去，渾身萦繞着清幽淡雅的香氣
她走到加洛斯的面前，将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有什麽要求，現在一并說出來吧。”
眼看着葉風翼越走越近，加洛斯很快收斂起剛才恃功而驕的姿态：“我只是想要你為我擔心一下，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葉風翼緩緩說道：“我葉風翼這一生只流過三次淚。第一次是在我5歲的時候，我的父親雷蒙突然得了急性肺炎，一時生死未蔔，我因焦急而流。第二次我16歲，我的母親因病逝世，我因悲傷而流。第三次，就是兩天前，我看你服毒自盡以為你要永遠離開我的時候，我因痛苦而流。至今為止，我的一生中三分之一的淚水是為你流的，你還嫌我不夠擔心你嗎？”
聽葉風翼這麽一說，加洛斯倒一時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才說：“那天，你是不是一開始信以為真了？”
“是的。”葉風翼很爽快地承認。
“那你什麽時候想到我可能使用了掉包計？”
“就在我淚水留下來的一剎那，我突然想到，你這個小狐貍精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死呢？不管怎麽樣，都要拉上兩個墊背的。”
聽葉風翼稱他為小狐貍精，加洛斯不禁低低笑出聲來：“你還真是了解我。”
“你真的已經決定做污點證人了嗎？”
“是的，我準備好了。”加洛斯正色道。
“要知道，你這麽做很危險。失敗了你的處境自然不必多言，成功了也未必可以平安無事。如果法官依然認為你功不抵過的話，你甚至可能有牢獄之災。是福是禍，你事先一定要想想清楚。”葉風翼神情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不用擔心我，只要我可以幫你達成你的心願。至于我個人的安危，我這次決定置之度外。”
加洛斯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發現葉風翼已經俯身上前吻他，四片柔軟的嘴唇膠合在一處，碾轉輕吮。這幾個月以來，加洛斯還未與林風翼有過如此親密接觸，頓時渾身像着了火一樣，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的葉風翼的脖頸，配合着将此吻加深。
一吻過後，兩人都感到有些氣喘，加洛斯不禁問道：“想在這裏要我嗎？”
葉風翼搖搖頭：“你剛剛洗過胃，需要靜養，不宜劇烈運動，會傷身體的。”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葉風翼拿起她的黑色公文包站了起來：“你好好在這裏靜養吧，我會派最精銳的憲兵保護你。”
“風翼，你承認吧，你現在想要我。”加洛斯含笑加了一句，不肯罷休。
“沒有，你現在體力不支，我沒興趣。” 葉風翼輕輕吻了一下加洛斯的額頭：“別胡思亂想了，乖乖等着上庭作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