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試探
我的确是要離開這裏，這裏耳目衆多，說不定我現在就在被監視當中，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妥當，否則遲早要被人認出來。
想着林風翼就站了起來，優雅地向霍華德伸出她的手：“來吧，陪我一起去欣賞一下美麗的首都。”
霍華德含笑地站了起來，扶着林風翼的腰就要與她一起離開前廳，在就要離開大門的時候，看見文森特站在大門邊上，面露尴尬之色，輕輕咳嗽了一下。
林風翼有些不解，輕輕問道：“他什麽意思？”
霍華德一臉坦然：“他是在提醒您，如果想要帶我出場的話，必須支付一筆過夜費。”
“要多少？”
“10萬。” 霍華德臉不紅心不跳地吐出一個堪稱驚人的數字。
在黑色的面具下面，林風翼的表情正在發生着奇妙的變化：一個頂極牛郎一夜的出場費竟然是我整整4個月的薪水，看來我就任前督檢司長說的話一點也不錯，魏帝瑪共和國的整個上流社會都在過着堕落腐化的生活，需要督檢司的大力整治。
想畢，林風翼湊到霍華德的耳邊，身材高挑的霍華德俯下身子聽她說話：“這可是一筆不小的價錢，希望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補償我。”
雖然這話表面聽起來像是有關男女情事的，但是霍華德從林風翼的語氣裏可以得知，她真實的意思是讓他以後把錢還給她。
霍華德雖然沒有露出什麽表情，但是丹鳳眼中已經有了笑意，為他更增幾分魅力。
看來這個精明能幹，前途無限的年輕督檢官性格中有相當可愛的一部分。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看來他已經答應還我錢，應該不會賴帳的。
林風翼從黑色手提包中掏出信用卡，付完錢以後簡短地吩咐道：“我們走吧，時間不早了。”
當林風翼帶着霍華德來到那輛黑色轎車停放的敵方，霍華德盯了那輛黑色轎車看了半晌，然後說：“這是馬德林夫人送給克勞蒂娅.馬德林的20歲生日禮物，看來您有一個非常慷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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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林風翼掏出了車鑰匙。
“您不要誤會了，我只是在克勞蒂娅.馬德林20歲的生日舞會上為她獻舞而已，沒有什麽別的。” 霍華德為林風翼打開了車門。
“是你不要誤會了，我對你和克勞蒂娅.馬德林的關系沒有任何興趣。你為她跳舞也好，你服侍她上床也罷，都和我沒有關系。我這次來純粹是為了公務，不是來領略‘共和國第一牛郎’的風采的。”霍華德擅自猜測她的心意讓林風翼有些惱火，冷冷地諷刺了霍華德一番以後，面無表情地坐到駕駛坐上：“系好安全帶，我要開車了。”
“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冒犯了您，請您原諒，我不是有意的。”
“你沒有冒犯我。我只是在心疼我方才白白付出去的10萬大洋，所以心情不太好。” 林風翼笑了起來，黑色的眼睛閃閃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氣？”
霍華德也笑了起來：“怎麽會，您是我見過的最大方的客人。為了見我甘願冒着生命的危險。”
嘴巴還挺甜的。
林風翼輕哼了一聲，不再發作。
“我們現在去哪裏？”
“共和國大劇院，去聽歌劇‘蝴蝶夫人’。”顯然，林風翼對以後的節目早有安排。
共和國大劇院嗎？
如果在隔音設備很好的大包廂裏面聽歌劇，無論說什麽都不會被人竊聽的。
看來，這個林風翼比我想像的還是思慮周全。
“怎麽樣，你喜歡嗎？”
“當然一切聽您的安排。”
來到共和國大劇院以後，林風翼和霍華德一起進入了一個頗為隐秘的包廂，在男女高音歌手繞梁三日的歌聲中，他們兩人開始了堪稱絕頂機密的談話。
霍華德含笑問道：“林督檢官，您這麽精心打扮而來，到底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林風翼冷冷回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這麽精心安排我過來，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
看霍華德正要回話，林風翼截住他的話頭：“但是我的耐心有限，現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不喜歡有人和我繞圈子。我給你一次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不能告訴我想要的東西，我立刻就走。不過我要你明白，不和你合作，我只是少了一條寶貴的線索，這個案子我依然可以想其它辦法解決。但是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你的處境就岌岌可危，甚至有生命危險。” 林風翼轉過頭來，摘下臉上的黑色蕾絲面具，明亮的眼睛直視着霍華德著名的鳳眼：“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
霍華德低下頭，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您還真是強勢呀，和您文弱纖秀的外表一點都不襯。”
不識擡舉，林風翼輕哼了一聲，站起來就要走出包廂，卻被霍華德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修長的手指溫暖而有力：“對不起，我不敢再放肆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林風翼輕輕掙脫了霍華德的手，又坐了下來，感嘆道：“今天總算見識了‘紅色罂粟’的手腕了，怪不得這幾年你可以在楓丹白露裏翻雲覆雨，你真的只是一個牛郎嗎？”
霍華德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确切的說，我不是牛郎。我是督檢司的情報署的高級特工，工齡已經有16年了。”
原來是老前輩呀，在督檢司工齡只有4年的林風翼如此想到。
“照你這麽說，那麽整個楓丹白露……” 林風翼稍一思索，已經猜出了大概。
“不錯，您猜的很對，其實整個楓丹白露都是屬于督檢司的情報署的，包括我派去請你的蒂莫西，同樣也是情報署的特工，同時也是我的直隸屬下。”
“那你的上司是誰？” 林風翼覺得，她的問題，已經漸漸逼近問題的中心。
“是維多利亞高級督察，全權負責督檢司的情報署。您可能并沒有見過她，督檢司的高級督察對外是絕對保密的。”
“我的确是不認識她，但是我現在有一句話非問她不可，最近大量的國家機密對外洩漏，她這個專司情報署的高級督察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林風翼轉過頭來，眼中寒光閃動。
“這個問題就由我來回答您吧，維多利亞高級督察已經叛國了，這些國家機密都是在她的授意下洩漏的。” 霍華德說到這裏，話聲中又多加了幾分沉痛。
“什麽？她好大的膽子，竟然致國家大義與不顧，暗通帝國！” 林風翼從來都不是什麽古板的衛道士，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毫不含糊的。
“這件事情你知道有多久了？”
“二個多月吧。自從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我表面上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在暗地裏慢慢收集維多利亞高級督察叛國的證據。但是我時時受到維多利亞的監視，無法将這些證據上報，就 在這時，我得到一個重要情報，聽說督檢司長已經察覺了維多利亞高級督察的不軌，将這件案子交給您來處理。我等了這麽多天，總算把您給盼來了。”
霍華德也轉過頭來看着林風翼，眼中頗有深意。
真會拍馬屁，說的我好像救世主一樣，這個霍華德實在不簡單，難怪能在維多利亞的眼皮底下掩飾這麽長的時間而不被發現，如果他生為女子的話，以他的能力，早已做到高級督察這個位置，又哪輪得到維多利亞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
“你說你一直在搜集維多利亞叛國的證據，現在這些證據在哪裏？”
“一些我竊聽來的談話現在在我身上，還有一些文件被我放在了妥善的地方，我可以一并交給您。”
“那好。你現在就和我到督檢司去，人證物證俱在的，我就不怕維多利亞還能抵賴。”
林風翼站了起來，霍華德卻坐着不動。
“怎麽了你？”
霍華德從懷裏拿出一個U盤：“證據都在這個U盤裏面。督檢司長既然已經懷疑到了維多利亞高級督察，那麽只要有這些證據就足夠。”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你不打算去做證人嗎？” 林風翼察覺到氣氛不對，連忙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劇院的門口已經有神秘的黑衣人在那裏緊密監視，看來對方已經追上來了。
“您放心，我會留下來拖住這些人的。這樣您就可以乘機脫身了，那些人并不認識您，要擺脫他們并不是什麽難事。” 霍華德一臉平靜的樣子，對自己處境的危險絲毫不以為意。
“夠了，霍華德，你給我聽着。也許你現在的上司維多利亞是個慣會踩着別人肩膀往上爬的人，所以讓你養成了事先試探別人的習慣。但是我林風翼不是這種人，我也不會不顧你的安危只帶着證據離開這裏。這件案子有了定論以後，你的功勞就是你的，我不會侵占分毫。不過首先請你先卸下你那比城牆還厚的防備，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林風翼非常清楚霍華德的心思，自己再沒有取得他完全的信任之前，是不可能得到真正充足的證據的。
霍華德用他迷人的鳳眼看着林風翼，看着她那清澈如水的黑色眼眸，感性第一次想要壓服理性讓他完全去相信一個人，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會想要相信林風翼說的每一句話，難道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經對這個明慧而敏銳的人兒動情了嗎？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呀，林風翼。如果你讓我對你動了真情的話，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擺脫我了。
想着，霍華德站起來對林風翼說：“現在不要這麽魯莽沖出去，太危險了。我知道這個大劇院有一條秘道的，您跟我來。”
他果然留了一手，如果我剛才不顧他的安危想要犧牲他的話，最後被抓去的可能就是我吧。
林風翼自嘲的想想，那個維多利亞高級督察也真是不走運，竟然碰上這麽一個屬下，天天生活在随時可能被取代的危機裏，也許就是這樣的危機促使她叛國的吧。
剛想到這裏，只見霍華德已經打開了包廂裏面的秘道，他向林風翼伸出手要領她進去，林風翼紋絲不動。
“怎麽了您？”
“你相信我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就留在這裏拖住那麽監視你的人，讓你可以順利脫身。”
現在正是以牙還牙的時候，是時候該結束這種試探了。
第一次，林風翼在霍華德中看出了信任，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他在用他的眼睛請求林風翼的原諒。
好吧，看在你是我前輩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看出霍華德的鳳眼中所流露出來的誠意，林風翼終于點了點頭，答應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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