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莫君懷來的很快。他如從地獄趕赴而來,周身帶着寒氣和狠厲,看見趙曼歌好好的,并沒喝酒的樣子,明顯的松口氣。再看抱着她的腰的陳小玉,皺起來眉頭,指着衣着出格的陳小玉說:“這是怎麽回事?”
“這要問你,人家都跟你表白了,你卻置之不理,真是狠。”這話一出,趙曼歌怎麽覺得酸酸澀澀,有點怨婦的感覺。
“這事稍後再說。先把她弄回去。”莫君懷去拽陳小玉,那女孩卻死都不走,嘴裏不斷嘟囔着:“君懷哥哥。。。。”
“小玉醒醒,君懷哥哥來了,走,回家。”
莫君懷拍拍陳小玉的臉,那姑娘睜開迷糊的眼睛,确認是莫君懷後,雙手迅速纏上莫君懷的脖子,整個身子鑽進莫君懷的懷裏,腦袋蹭着他的胸口。一旁的趙曼歌,目光閃爍,把頭偏向一邊當做沒看見。莫君懷看着她的這個小動作心下一喜,看來不是沒感覺。
他一邊哄着陳小玉,一邊拽下來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杵在哪幹什麽?過來搭把手。都不讓人省心。”
趙曼歌撇撇嘴,扶着陳小玉,莫君懷蹲下身子,讓陳小玉伏在他背上,跟趙曼歌說:“腳還痛嗎?”
“沒問題了。”
“那就開車去,鑰匙在我褲兜裏。”莫君懷把裝着鑰匙的那邊側兜轉向趙曼歌。
趙曼歌遲疑的将小手慢慢的伸進去。莫君懷的褲子布料一摸就是好東西,就連內兜也那麽親膚,趙曼歌的小手緩緩的向下探,生怕碰觸到不該碰的東西。男性的熱力總是蓬勃的,哪怕不碰觸到皮膚,趙曼歌還是感覺到手心被燙的直冒汗,而且手指也開始抖起來。好不容易觸到那串鑰匙,她趕緊一抓,一不小心尖尖的指甲戳到了什麽?只聽頭頂傳來一陣悶哼。趙曼歌忙不疊的‘對不起,對不起’,可臉色已經紅的像猴屁股。
莫君懷被她這一撓,心猿意馬,恨不得立即把這魔人的小妖精揉進懷裏,狠狠的吻她。那紅的唇、白的齒,吹彈可破的皮膚、身上的清香,對莫君懷來說都是毒。他定定心神,幹咳兩聲,感覺聲音正常了,說:“去開車。”
趙曼歌一溜煙的跑了,真是風一般的女子。莫君懷看着她的倩影,笑的多麽不懷好意。
車子裏,陳小玉依舊不讓人省心,不管莫君懷怎麽哄,她圈着他脖子的手始終不松,哼哼唧唧的說着就連趙曼歌真個成年女子都不會說的羞人話。趙曼歌不想聽,不願意看,可是意識總是支配自己情不自禁的窺探後視鏡裏的兩人。
“君懷哥哥,我愛你,你知道嗎?我那麽愛你,我不夠妩媚、不夠妖豔、不夠勾人是嗎?你為什麽不接受我?”
莫君懷試圖把陳小玉這只無尾猴拽下來,“小玉,你還小,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
“我知道,我就知道,別把我當小孩,我已經長大了,你看。”陳小玉說着說着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本就穿的性感,此時脫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坦誠相見”了。前排正在開車的趙曼歌驚呆了,差點把車開上行人道,她屏住呼吸偷偷的望向莫君懷。
莫君懷當做沒看見似的,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遮在陳小玉面前,憤怒的訓斥:“小玉,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君懷哥哥愛的只有你姐姐。穿起來,別胡鬧了。”莫君懷決絕的不容商量,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他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給陳小玉穿上,期間那膽肥的姑娘不斷掙紮,甚至毆打莫君懷,莫君懷的耐心即将用完,他吼道:“如果你不是她妹妹,我不會看你一眼。”說這話的時候,莫君懷的目光看着後視鏡正好和趙曼歌的目光對上,此時趙曼歌希望自己是透明的。
“呵呵,你愛的陳曉惜,她是野種,她不是我爸媽的親身女兒,我們家為什麽要養她,她丢了活該,她本就不該出現在我家,不在我家,你就不會喜歡你,你的眼裏就會有我,只有我。。。。。”陳小玉神志模糊,語無倫次的歪在後排座上,淚水早就把濃妝打亂,臉上五顏六色,難看之極。
只聽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趙曼歌将車停在與隔離帶只有半米的地方,她轉回頭,如仇敵似的看着陳小玉,那眼神甚至能把陳小玉吃了。陳小玉的話如晴天霹靂,勾起了趙曼歌的無限痛苦,也震撼了莫君懷。
趙曼歌解下安全帶,沖到後排座,狠狠的打開車門,揪住陳小玉的衣服把她提起來,惡狠狠的說:“這話你聽誰說的?聽誰說的?”那種憤怒和力量似乎要把陳小玉撕掉。
莫君懷看見瞬間變臉的趙曼歌,看她憤怒的樣子,就像遇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生怕她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莫君懷沖下車,先把陳小玉從趙曼歌的手下搶下來,再對着陳小玉的後腦重重一擊,那女孩立刻暈了過去,不省人事。“嘭”的一聲,莫君懷關上後車門。
他把蹲在車邊掩面而泣的趙曼歌拉起來,她死命的反抗,但始終不敵莫君懷的力氣,他把她強行的按在自己懷裏,死死的擁着,那種力道就像随時怕她飛掉一樣:“曼曼,曼曼,冷靜,冷靜。”
“冷靜,怎麽冷靜?她在胡說,胡說,我不是野種,我有父母,有父母。。。。。”趙曼歌顫抖的淚如泉湧,不可抑制。
莫君懷始終無話,任她宣洩。他一直抱着她站在寬闊的街道上,路邊行道樹上纏繞的霓虹燈打在他們身上或明或暗,如果忽略趙曼歌的悲傷,這一幕一定溫馨而有愛。身邊不斷開過或昂貴或低端的轎車,他們不明所以伸頭張望,在他們的心裏這是一場唯美的戀愛,甚至有熱鬧的小姑娘拿出手機拍照。
許久之後,趙曼歌的心情終于平複,她退出莫君懷的懷抱,整理下自己的衣服,故作鎮定的說:“讓你看笑話了。你送她回去吧,我打車回去。”她不敢再面對莫君懷,剛才的一切已經讓他看到了她的一切脆弱和醜陋。
莫君懷一把把她扯回來,不容争辯的把她塞進副駕駛,扣上安全帶。趙曼歌掙紮的要下車。莫君懷箍着她的肩膀說:“如果你不怕當衆被打屁股,就老實點。”
車子停在市府大院較遠的街道上,莫君懷下車攔了一輛車,對着發愣的趙曼歌說:“把她送回去。別說我也在場。”
趙曼歌不确定陳小玉是否聽到了她說的那些話:“可是。。。。”
“她不會知道你是誰。我保證。。。。。,去吧。”他摸摸她的頭發,就像小的時候一樣,安慰她。
陳允德不在家,趙曼歌随便撒了個謊,柳映雲居然信了,讓保姆架着陳小玉回房間。安頓好女兒,柳映雲下樓,趙曼歌和她寒暄了幾句,表達了問候,就起身告辭。剛出院子,就傳來短信聲音,上邊寫着:我在你下車的地方等你。
趙曼歌深吸一口氣,認命般的将手機放回包裏,山雨欲來也不過這樣吧。該面對的始終過不去。從再見莫君懷那天起,不就時刻準備着嘛?
談判選擇在趙曼歌的家,這樣的環境很适合交談。院子裏,蟋蟀的叫聲時斷時續,給這寧靜的夜晚帶來絲絲生動。微風過去,花香飄進房間裏,讓人不會那麽緊張。
莫君懷雙手環胸,靠在寬大的獨立沙發上,表情肅穆,“說吧。”
“就是你聽到的那些。”趙曼歌蜷在另一沙發裏,頭埋在雙腿裏,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你老早就知道?你的丢失是自己亂跑還是其他原因?”莫君懷咄咄逼人,勢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柳映雲找人迷暈了我,我費勁千辛萬苦回來,卻無意聽到我不是她親身的,我才明白小時候她為什麽那麽不喜歡我。我不敢回家,我沒有家了。”趙曼歌說話的口氣就像在說別人事情,平靜的和自己無關。
莫君懷走到趙曼歌身邊坐下來,凝視着她:“既然回家了,為什麽不找我?我可以保護你。”
“莫君懷,你知道嗎?為了回家,我撿過垃圾吃,喝過水溝裏的髒水,被惡狗攆過,和牲畜睡在一起,任老鼠、蟑螂踩過我的臉。當時我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珍惜我自己,回家,可我回去,聽到的卻是那個女人不僅是賣掉我,她更想要我的命,只是還等她動手,我逃了而已。我怎麽敢找你?”
莫君懷聽到趙曼歌的敘述,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心百轉千回,原來他的惜惜并不是不願意認他,而是她害怕,她迷失了回家的路。
莫君懷沉重的呼了口氣,順勢把她攬進自己的懷抱,輕撫她的後背,說:“後來,你去了哪裏?”
“還沒有回家之前,我就遇上了我爸----趙金彪。沒有他,我不會那麽順利的回去,也不會聽到柳映雲的秘密,不會全身而退,更不可能有現在的趙曼歌。他和我媽對我真好,為了躲避柳映雲的追查,為我付出了很多。”
“我應該好好的感謝他。”莫君懷頓一下,繼續問:“你現在過得一切都好,為什麽要回來?”莫君懷很矛盾,他希望趙曼歌的答案中有自己,但他也不希望趙曼歌回來會有其他的目的。她應該活的單純、開心,就像小的時候一樣沒心沒肺。
趙曼歌知道莫君懷猜到了答案,她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不喜歡勾心鬥角,不喜歡算計,可我不得不算計,從7歲開始我就開始耍心機,鬥心眼,我怕被我趙爸爸讨厭,我怕他們像柳映雲一樣把我扔掉,我怕我沒有人愛,沒有家。我表現出很懂事,我讓自己很聰明,我強迫自己去學很多東西,逼自己成為我爸的左膀右臂。後來漸漸長大,我用心去感受,才知道我爸媽對我是真心實意,并非我‘中用’(有用的意思)。可是我咽不下柳映雲對我做的事情,她可以不喜歡我,可以對我冷淡,但是她怎麽能那麽狠毒的賣掉我。新疆我去過,到現在那個地方還那麽窮,在新疆,我見過多少父母把自己的孩子賣掉,他們太窮了,養不起自己的孩子,賣掉總比餓死。賣掉一個,可以救活剩下的2—3個孩子。可是,柳映雲為什麽要賣掉我,為什麽?一個女人怎麽能那麽狠心?”
莫君懷稍稍拉開自己與趙曼歌的距離,嚴肅的問她:“你接近他們,并不是為了回家,而是報複?”
趙曼歌沒有答話,莫君懷已了然,繼續問:“你想他們怎樣?死?生不如死?”不管哪一種,我都為你做到。
趙曼歌悶悶的摳着手指,說:“我沒想過讓她死,我只是不想讓她們好過而已。”
莫君懷當下胸腔一動,笑出聲來:“你費這麽大波折,成為演奏名家、放棄喜愛的經濟學學城市管理,接近他們家居然沒有想好怎麽報複?”還好,我心中的女孩,你還保留着那份可愛和單純,所有的黑暗和複雜都不符合你的氣質。以後,在君懷哥哥的懷抱裏不要再想報複,你的任務就是沒心沒肺的快樂,就好。
“別笑了,我。。。。。。”趙曼歌也覺得自己很慫。
“你和張一迪走的近也是為了接近陳家?”莫君懷繼續追問。趙曼歌在心裏忏悔,張一迪我害了你。
趙曼歌沒有回話,反而讓莫君懷心情舒暢。此後,誰都不再說話了。她躲在他懷裏,像是找到了港灣;他抱着她放在心髒上,像是捧着珍寶。夜越來越深,趙曼歌的呼吸變得沉重,莫君懷低下頭,看見趙曼歌挂着淚珠的眼睛已經閉上。他低首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是眼睑,最後定格在紅潤的唇上。。。。。。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愛,得愛;不愛,必須得愛!
莫君懷保持着擁抱的姿勢一直坐着,這樣的歲月靜好多麽難得。兜兜轉轉,我的堅持終于被老天看到,原來以為她的疏離和抗拒是愛上了別人,原來一切都如初見,什麽都未改變。找到丢失的那一根肋骨,真好。
莫君懷露出了15年來最輕松的笑容。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剩下的一切,我都會為你實現。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親媽:兒子,誰不讓你省心?
莫君懷:她們姐妹倆
趙曼歌:誰姐妹倆
莫狗腿(把媳婦摟着懷裏,沒節操的改口):沒誰,是我自己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