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趙曼歌躺下,把被子緊緊的裹在身上,已是春天,卻特別感覺寒冷,她把上好的羽絨被緊緊的裹在自己的身上,卻依舊感覺不到溫暖,手很涼、腳更寒。。。。。關掉壁燈,強迫自己睡覺,睡着了就感覺不到寒冷了。睡夢中,那段過往像電影片段,最終交彙成一個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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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城裏兜兜轉轉了兩日,每隔半個小時或是一個小時,她就往家裏打個電話,可從來沒有通過。白天好說,到處轉轉,餓了就用身上的錢買點最便宜的東西吃,渴了就找個水井,用她瘦弱的胳膊搖起小半桶水。
到了晚上,陳曉惜就難熬了,一到晚上她就害怕,她也冷。那時候沒有樓房,沒有抗風的樓梯道,只有農戶家的雞圈和牛羊圈。她鼓起勇氣和那些髒兮兮的家禽偎在一起取暖,她聞着惡臭,忍住時不時泛起的惡心,看見老鼠和蟑螂在夜深的時候爬到她的身上,她不敢叫喊,只能低泣。她想莫君懷,前所未有的想。。。
離家四日了,卻始終聯系不上家裏,陳曉惜決定沿着鐵路線,往回走。她的頭發已經散亂,卷卷發早已經揪在了一起,扯也扯不開;她的衣服早已沾滿了污穢,她聞得到身上發出的陣陣臭味,更悲哀的是,她小腿的破處這兩天格外的痛,不斷的有黃水往下流,每走一步都是錐心的痛。頂着烈日和圓月,她堅持着走,身上的錢已經用完快用完了,剩下的是萬萬不能動的,這僅有的錢是留着給家裏打電話的。她期待快點到下一站,找到一個電話,繼續向家裏求救。
她終于知道什麽叫孤立無援。沿着鐵軌往家走的幾日,陳曉惜餓了,就撿乘客丢在鐵路上的剩飯,渴了就撩路邊蓄水池的髒水喝。剛開始她下不去口,這些東西只有叫花子才吃,如果君懷哥哥知道了一定會嫌棄她的,以後都不會再親她了。他那麽愛幹淨的人,就連出門一趟回來都要洗手,不僅自己洗,還得給陳曉惜洗。他總說這樣才講衛生。可是為了回家,為了見到他,陳曉惜別無選擇,她要堅持,必須堅持。幼小的她,出奇的懂事,但仍然不清楚家在何方?路在哪裏?
又行2日,陳曉惜她感覺自己發燒了,全身滾燙,意識也有些迷糊。畢竟還小,風餐露宿,受盡折磨了這些天,身體機能在慢慢下降。她不敢再走鐵軌,她怕她暈倒在這,連救她的人都沒有,此時,她不再害怕遇上壞人,即使遇上了,最起碼還能活着,只要活着,總有一天能回家。她迷迷糊糊的拐下鐵路線,向國道走去。
越來越暈,腦子裏不斷閃過以往快樂的畫面,畫面裏全是君懷哥哥。陳曉惜笑着和哥哥嬉戲,笑着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醒來,四周是白色的牆壁,胳膊上打着吊針,衣服被換過,身上也被洗過。陳曉惜看着眼前坐着的陌生男人。他和爸爸差不多的年紀,就是略微胖些,黝黑的皮膚顯得他很粗壯、很憨直。
“丫頭,你醒了?太好了,總算醒了。”那個男人笑着輕柔陳曉惜額前的頭發,那笑那麽慈祥,那麽有愛。
“我這是在哪?你是誰?”陳曉惜怯怯的說,還好,她沒事,她還活着。
“你在醫院,我叫趙金彪,你可以叫我趙叔叔。你在國道上暈倒了,差點撞上我的車。”
“叔叔,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說說你是誰,為什麽一個人在大馬路上走。那麽危險,怎麽沒個大人帶着。”趙金彪站起身,倒上一杯水,扶起陳曉惜,再遞到她嘴邊。
“我可以相信你嗎?”陳曉惜接過水,很聽話的喝下去。
“這是什麽話,我可不是壞人。”趙金彪嘆息這孩子的早熟,小小年紀就知道防備着人。
陳曉惜想想就将事情的始末和這幾天的遭遇一口氣說了出來。陳金彪聽了,半天說不出話,他怎麽能相信,這個才7歲的小女孩,能靠自己的智慧和人販子斡旋,還徒步走了500多公裏。頓時,他喜歡上這個漂亮二聰明的小女孩了。
“叔叔,你能送我回家嗎?我家住在省城的政府大院,我爸爸是安監局長,我的君懷哥哥,他爸爸是副sheng長,你送我回去了,他們會重謝你的。”
趙金彪又是一陣驚呼:陳允德,只要是在本省開礦的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堂堂省安監局長,手中捂着全省的煤礦開采權和營業執照的發放權。就連每年的全省煤礦安全檢查,也能讓他們這些礦主很脫一層皮。這不,這次的安全大檢查,由于自己的礦安全工作不到位,趙金彪被吊銷了開采權證,礦場一下子就停工了。話說,這趟來省城不就是為了要證的,沒想到他閨女卻落到了我的手上。現在讓他呈我一個大情,沒準他一個高興,就還了礦本。
趙金彪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并承諾等陳曉惜退燒了,身體無礙了就送她回家。
心裏的大石頭落下,陳曉惜恢複的特別快,就是腿還有些痛,不過傷口已經處理,上邊包着潔白的紗布。終于,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微笑。
趙金彪是個盡責的人,白天,除了買飯、打水的時間,他對陳曉惜是寸步不離的,他們像父女那樣無話不談,陳曉惜給趙金彪唱歌,講笑話,說她在大院的生活,提的最多的就是莫君懷;趙金彪給她講山裏的故事,講他和她的妻子,他的礦,他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叔叔,你為什麽沒有提到你家的小寶貝?”陳曉惜傻傻的問道。
“哎,叔叔和嬸嬸孩沒有孩子。”
“為什麽難道叔叔不喜歡寶貝嗎?。”
“唉,可能是時機未到,老天也不準備送給我們一個寶貝吧。”
“叔叔,你那麽好,一定會有寶貝的,到時候惜惜帶他玩。”陳曉惜不知為何會主動的去摸趙金彪的臉,算是安慰嘛?
晚上,趙金彪就湊合着趴在陳曉惜的腳頭打盹,以方便陳曉惜醒來後,抱她上廁所。
每晚,而陳曉惜在睡前盡量不喝水,一喝水就想上廁所,她現在走路還帶不上勁,一上廁所就會讓趙金彪抱,她想讓叔叔多睡一會兒。陳曉惜會在趙金彪睡着之後,輕輕的為他搭上一條毛毯,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幫趙金彪按摩麻痹的手臂和酸僵的脖子,每每此時,病房的其他人都很羨慕,趙金彪有個這麽懂事的“女兒”,而趙金彪也越來越渴望有個像陳曉惜一樣的女兒。
又在醫院住了3日,陳曉惜各項檢查都算正常,剩下的只需要回家靜養即可。趙金彪決定給陳曉惜辦理出院手續,小女孩的家人一定早就急瘋了:這麽懂事聰明的孩子跑丢了,家人得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