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再次醒來,陳曉惜已經在火車上了。車頂開着大燈,讓陳曉惜判斷這是晚上。意識慢慢聚攏,她聽到廣播裏在播報“這是開往新疆的####列車。。。。。”陳曉惜的心瞬間緊起來,她為什麽會在火車上,她明明記得昏倒之前是在游樂場的。
她害怕至極,但又故作鎮靜,緩緩的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身邊坐着一個陌生人拉着繩索。她顫巍巍的問:“你是什麽人?你要把我弄到哪裏?救命呀,救命呀。”
一車廂的人都向陳曉惜看過來,卻沒有一個人理她。那個陌生人,抱歉的拱着雙手,給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休息了,我閨女腦子有病,一發病就大吵大嚷,大家包涵,包涵。”說着,那人使勁,把陳曉惜拽回座位上,哄着陳曉惜喝水,“來,閨女,別鬧,別說話,喝點水。再鬧,爹又得給你吃藥。”
“你猜腦子有病,我沒病,他是騙子,騙子。”陳曉惜雖然只有7歲,但她不是傻子,以前看電視時莫君懷給她講過現在有很多人販子,他們專門綁來小孩賣到外地。
陳曉惜內心恐懼,她害怕那人真的在給她吃點藥,讓她再也回不了家。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和君懷哥哥了。
任她怎麽喊叫,周圍都沒有回應,恐怕那人販子早就給大家說了什麽,讓大家以為她真的有病。
那陌生人貼着她的耳朵,小聲的警告她:“小姑娘,別想着耍花樣,老老實實的呆着,否則,有你好看。”說話間,陳曉惜感覺腰間抵着一把尖銳的東西,她低頭去看,果然,一把鋒利的尖刀橫在她的後腰側。
陳曉惜有些顫抖,害怕急了,可畢竟是上過舞臺的人,怯場也是那麽一會會。她記得莫君懷說過,遇上這種事一定要想辦法逃脫,再打電話給家裏求救。
許久之後,陳曉惜才穩定下情緒,可憐的說:“叔叔,我餓了,能讓我吃點東西嗎?”
那陌生男人一陣錯愕,沒想到這女孩這麽聽話,他從包裏拿出一個面包,撕開包裝,遞到陳曉惜的嘴邊。周圍的人都贊嘆這當爹的真好。陳曉惜默默的吃完面包,喝完一瓶水。
午夜時分,陳曉惜有些尿急,她要上廁所。因為綁着腳,無法走動,那個惡心的男人松開了陳曉惜雙腳上的繩索。想想陳曉惜還算聽話,畢竟小孩子,應該耍不出什麽花樣,就把她手上的死結改成活結,這樣她的雙手可以在一定範圍裏移動。
能夠自由的走動,陳曉惜就在腦子裏盤算,必須要盡快的逃跑。
迎面走來一個大娘,手裏端着一杯滾燙的開水。陳曉惜靈光一閃,“一不小心”恨恨的撞上了那位大娘,大娘手中的杯子脫手掉在地上,飛奔的水花,濺在陳曉惜的大腿上,燙的她眼淚頃刻間就掉了下來。什麽時候她受過這等罪。
“奶奶,對不起,是我不小心。”陳曉惜趕緊蹲下去撿地上的碎玻璃,在其他人都慌亂之際,快速的将一片鋒利的塞進裙子兜裏。同是,她也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割破了。
“小姑娘,別撿,小心割傷手。”老太太趕緊扶起她。
道了歉,陳曉惜轉去廁所,在裏面很待了一會才出來。一出來,她就對那個陌生人說:“叔叔,你看我的腳燙傷了,現在好疼,我想做到靠近門口的位置,那裏風大。能降溫,興許明天不會起泡或是發炎。”
“不行。”那男人想都不想的拒絕。倒不是怕陳曉惜耍什麽花樣,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能有啥呢麽能耐,關鍵是靠近門口的位子的确風大,太冷。他不想坐過去。
“你總不想等車到站後,一直背着我,或是抱着我走吧。算算,我也不算輕。”陳曉惜看看自己的腿,上邊已經泛起了一大片紅色。
那人想想,不甘願的和別人換了位置。坐在靠近兩個車廂連接的位置。
午夜過後,車上的人大都昏昏欲睡,就連人販子也有些扛不住了,他手中拽着綁着陳曉惜的繩子,靠在車廂上打着盹。陳曉惜閉着眼睛,卻沒有睡着,她一直等着,等着,感覺那個男人握着繩子的手不那麽緊的時候,她小心的從兜裏掏出玻璃碎片,反握在手中,多年練習笛子,讓她的手指非常靈活。
陳曉惜在心中想,下一次停車,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這是一個小站,火車只停兩分鐘。陳曉惜看看身邊的男人還在打盹,而她已經成功的割斷了繩索。她在等待,等待火車要開動的時刻,等待乘務員阿姨關門的那一刻。
火車開始緩緩滑行,列車員已經收起了棧橋,就在要關門的那一刻,陳曉惜一個大跨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開列車員,硬是從門縫裏擠出去,不管下邊是月臺還是鐵軌,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跳下火車。還好,她夠輕盈,一個飛躍摔倒在月臺上。站在車門口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列車員和那後知後覺的匪徒驚呆了,就這麽愣愣的看着陳曉惜倒在月臺上,而火車越開越快,越來越遠。她向那匪徒揮揮手,如釋負重的說:“再見,你個笨蛋。”
====================================================
趙曼歌吹幹頭發,躺到床上,掀開左腿的睡褲,大腿腿面上到現在還能看見一大片凹凸的傷疤,那是開水燙過的地方,是從火車上跳下來,擦傷的地方。由于沒有及時的消炎、殺菌,即使後來治療了,還是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回憶“。
================================================
陳曉惜一瘸一拐的走進小站。說是個小站,果然很小,只有一個三四個員工,陳曉惜跟他們說自己的遭遇,請人送她回家,卻沒人相信。是的,任誰都無法相信一個7歲的孩子能逃出人販子的手心,出現在這個小站。她們只以為是那家調皮的孩子,等車時鬧的惡作劇。
陳曉惜狼狽的走出車站,她還穿着裙子,頓時感覺夜風冷的刺骨,分不清東南西北,她一直往前走。她很害怕黑暗,就像懸浮的心找不到岸,就像爸爸不回家,媽媽不疼愛的那種感覺;就像莫君懷永遠不理她的感覺。
可是她仍然強迫自己走下去,為了能回家,她什麽都不怕。從黑夜走到清晨,還在這個小城。陳曉惜腿痛的厲害,也渴的要命。摸摸兜裏還有媽媽給的5元錢,陳曉惜走到一家早餐店,只點了一碗稀飯,她不敢吃的太多,她怕錢不夠,她要留着錢打電話回家。
“阿姨,這附近哪裏有電話呀?”陳曉惜故意裝的可愛些,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電話呀,這貴重東西,可不是說有就有的。供銷社有一臺,但打起來老貴了。小姑娘,你要打電話呀?你爸爸媽媽哪?
陳曉惜支支吾吾的編着瞎話:“爸爸在那個招待所裏睡覺,讓我自己出來吃飯,他讓我問的。”
“哦,供銷社離着還是老遠的,從這直走,大概有個2公裏吧。”買飯的阿姨非常熱情,沒有懷疑陳曉惜的話,倒是指了指供銷社的方位。
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趕到供銷社,她記得家裏的電話號碼,她急切的撥過去,卻一直在占線,想打電話給莫君懷,才發現根本不記得他家的電話。那時候他讓她記,她不上心,她還說:“哥哥,你天天和我一起,我記電話幹什麽?沒必要。”
陳曉惜此時才後悔,哪怕認真的聽莫君懷念一遍家裏的電話,她都能記住,她對數字是多麽敏感呀。
打不通電話,陳曉惜的眼淚就掉下來了,該怎麽辦?這是什麽地方,該怎麽回家,君懷哥哥,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好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