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司徒府中]
看她這麽驚訝,沈正廷心裏倒是一沉,她一定是根本不知道任何線索的。
“其實……其實……”
沈正廷見無量又是為難着有話要講卻不敢講的表情,這幾天她最常有的就是這種表情。他一直以為是她爹那邊說過什麽讓她左右為難的不能說,所以一直也沒有讓她說出來。
“沒關系,我再到別的地方找一找,瞞住司徒家和整個江湖乃至朝廷而藏起莫空長劍,想必不是普通人,我再想一想,一定會有線索的!其實司徒岳父故意刁難我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是我騙人不對。找莫空長劍只要盡力就好,實在找不到就去請求岳父以後慢慢找,我想岳父不會拖的太久才把你嫁給我的!”
無量終于露出多日不見的不帶任何難色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正廷,我們去問問大伯吧,大伯一定知道些什麽,雖然名義上是我爹當家,但我爹經常不在家,管家裏大小事的根本就是大伯!”
“好啊!那最好不要讓岳父知道我們去找司徒大伯!”沈正廷不放過一絲希望,雖然這個時候已經不覺得能從司徒大伯那裏知道什麽有用的,因為司徒大伯知道的,司徒岳父也一定知道,那麽司徒岳父還找了許多年沒有結果,他又能在短短幾日內知道些什麽呢!
分別行動,在司徒府門口見司徒讓和無量出門後,沈正廷彩上前敲門。
“找我?”司徒大伯有些疑惑地看着沈正廷,口氣明顯已經當他是自家人。
“是,晚輩就開門見山說了。”沈正廷道。“大伯是否知道關于莫空長劍的情況,我已經了解到它在一百六十年前藏在府上。”
司徒大伯笑了笑。“知道這一點可真是了不得,江湖上應該沒有人知道的才對!”
“晚輩很驚訝,莫空長劍藏于司徒府可能不容易找出來,也有可能別人不願從司徒府裏偷東西,因為随時都可能被偷回去,但司徒府怎能把消息隐藏的如此好!莫空的後人不會找嗎?”
司徒大伯喝了口茶,看沈正廷會成為自家人才說道:“司徒家的人也算莫空後人。”
沈正廷只是不自覺張大了嘴。
司徒大伯繼續道:“那也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了,莫空長劍可以說是禍源,當時的具體情況已經不得而知,大概就是當初即使表面上有正派人保護,但其實根本都是在觊觎莫空長劍的。唉!要怪只能怪幾百年前夜魅宮血洗江湖太過震撼。有如此魔力的劍,誰不想将其據為己有!”
“然後呢?”沈正廷興趣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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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空後人都被殺了,只剩下一個小孩子被人救走,并帶走了莫空長劍——”
“然後那個小孩子長大後回來報仇!”沈正廷立刻說道。
“不是,他沒有報仇,反而處處行俠仗義。”司徒大伯道。
“怎麽這樣……”沈正廷撓頭,一般故事不都是這麽講的嗎。“難道他……”
司徒大伯又笑了笑。“據說他他功夫可傲視群雄,當初救他一命的人可是夜魅宮的宮主,血洗過江湖的功夫能弱嘛!”
沈正廷眼前一亮。“就是那一百六十年前攜劍出江湖的少年!”
“不錯。”
“那後來為什麽消失了,難道又被殺了嗎?”
“怎麽會!他是出江湖報仇的,怎麽會不提防殺他家人的人!”
“報仇?你不是說他沒有報仇嗎?”沈正廷有點急。
“他不想殺那些人,只是要那些人寝食難安,時時擔心他會找上門報仇,又在那些人之間挑撥離間,結果不用髒了他的手就報仇了!”
沈正廷暗暗點頭,佩服如此有心計之人。“大伯不是說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具體情況不知道嗎?”
“我,我這說的又不是具體的!我也沒說他的仇人都死光了沒!也沒有說他是怎麽挑撥離間的!”司徒大伯臉上沒有皺紋的地方有點泛紅。
沈正廷忍着沒有笑出來,他肯定司徒大伯說的話中肯定有幾分誇張,炫耀意圖也很明顯。
“那後來呢?難道那個人後來隐姓埋名改姓司徒啦?”沈正廷問。
“當然不是。”司徒大伯恢複正常。“我們司徒世家在當時已經存在!”
沈正廷暗笑司徒大伯一會兒炫耀自己是莫空後人,一會兒又強調自己是司徒後人。這回他沒有插話,乖乖聽故事。
“那個人後來入贅到司徒家。”
“入贅?”沈正廷驚呼。“那麽厲害的人居然入贅!”他沒想過莫空長劍是從正常通道到司徒家的。
“入贅當然也是為隐姓埋名,關鍵是為了莫空長劍,也不想為司徒家帶來麻煩。”
“他去隐居不就行了,為什麽還入贅?”
“大隐隐于市,他會入贅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入贅又怎麽樣,不過是虛名,他可是淡泊名利之人,還在乎那些虛禮嗎!”
沈正廷點頭,知道司徒大伯又在維護莫空血統。過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正擔心無關緊要的事,便立刻開口:“那莫空長劍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莫空長劍便失蹤了。”
“不是司徒家的人拿着劍和人私奔的嗎?”
司徒大伯的眼神明顯是要瞪他,卻又覺得瞪人有失身份。
“不錯。”司徒大伯很不想承認。
“在然後呢?即使私奔也會把莫空長劍找回來吧,怎麽能就任她帶走呢?”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當家時的決定,當時也只有我曾曾爺爺知道她和誰私奔,其他司徒家的人也一概不知,所以我們司徒家才找了這麽久也找不到!”
沈正廷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從司徒大伯這裏唯一知道有用的事情就是知道那名女子與誰私奔的人只有當時的家主,這麽隐秘就表示私奔的人有問題,要麽是很不堪,要麽是很厲害。沈正廷倒傾向于後者,因為司徒世家不是普通人家,以偷為榮便不是拘泥于俗禮的,教養出來的人也不會看上不堪之人。
“為什麽私奔?難道她已經有了婚約?”沈正廷辦案時的感覺來了。
“好像是,而且據說是有頭有臉的人,具體就不得而知了,因為當時知道的人也都把這當成禁忌。”
“多謝司徒大伯,晚輩叨擾多時,這便告退了。”沈正廷擔心司徒讓随時會回來,因為那只狐貍肯定會覺得無量不在陪沈正廷而去陪他有問題。
“嗯……”在沈正廷要退出去的時候又說道:“求一求他就行了,莫空長劍哪裏是那麽好找的!”
“是!”沈正廷最後還是很有禮貌的。
快步出了司徒府,離開那附近才慢慢行走,一邊思考着得來的消息。
那女子有婚約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司徒府邸一直在京城,即使百年前的前朝,這裏也是京城。婚約者可能是京城中人,而京城有頭有臉的人比比皆是,對方應該不是一般有頭有臉的,因為司徒家是武林人士,一般的達官貴人是不入眼的,因此很可能是武林中的世家子弟,而這也可能不一定是京城人士。
另外,那個與她私奔的人應該也不簡單,因為要頂着兩家的勢力,說不定還有自家頭上的壓力,而且還頂住了,因為兩人私奔成功了。沈正廷之所以認定兩人私奔成功是因為兩人得到司徒家主的認可,而且沒有收回莫空長劍。司徒家的人保護莫空長劍不被人知道這一點可以确定,司徒家對長劍的重視,雖然沈正廷想不通為什麽有人會帶着莫空長劍私奔,但既然這麽做了,那就像司徒大伯說的自然有其理由。他不用關心這個,他只用去想她與誰私奔。
沈正廷現在前去的地方是皇宮。那裏有重要任務的生平,而他感覺婚約者和私奔者都是重要的人。
很快上次的小太監又前來給他帶路。
這回沈正廷稱贊宮裏的紀錄方式,他直接抱着一堆一百年前左右的記錄到光線足的地方開始翻查。
司徒府的人除了當時的家主之外沒人知道她與誰私奔,應該是當時的人在家主的命令下沒有去探知,而後人便也就淡忘有那麽個人了。但宮裏的人可不顧這個,他們是負責記錄的。也許會有婚約的紀錄,也許會紀錄私奔的人。而宮裏的人之所以不知道莫空長劍的下落是因為不知道莫空長劍在司徒府,也不知道那名女子私奔的時候帶着莫空長劍。
沈正廷先看了那些一百年前江湖中适齡的人,但沒有發現任何類似的記錄,也沒有發現有異常的人。他又查着普通人的基本記錄,這回他看的更仔細。這裏的普通人也都是達官貴人,有才之士等。記錄這些人的書比記錄江湖人士的多,沈正廷看了兩個多時辰才大致看了一下,也同樣沒有。
閉上眼睛,揉了揉清明穴,難道他想錯了!
還有一本記錄前朝皇室的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看了下去。
皇室中人的記錄有的地方詳細有的地方含糊,比如哪位王爺領兵打仗勝利的記錄很詳細,當中還有不少贊美言辭,而家中有多少妻妾卻只給了數字,妻的家底很全,但許多妾卻完全沒有記錄。
書中開頭寫了當時皇上有幾個皇子皇女,甚至包括哪個皇子比較受寵,等等,平時沈正廷還會好奇看一下,但此時沒什麽心情。因為線索又斷了。
匆匆掃了一遍便把書扔到看完的一堆中,坐在那裏愣愣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剛剛的書拿起來。因為想起來剛剛看的那些皇子們都很早婚,且妻妾成群,但有一個一生未娶,還有一個二十七歲才娶了一房妻子,之後也并未納妾。
而在此查看時,沈正廷發現未娶妻的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但封地的時候卻封在了西疆那種荒蕪的地方,這也太過蹊跷,記錄上并未說他犯過什麽過錯,為什麽突然就失寵了呢!
“惠王……惠王……怎麽這麽耳熟……”沈正廷小聲嘀咕道。
“沈大人,該是出宮的時候了。”小太監到沈正廷身邊說道。
沈正廷點點頭,随小太監出去。他相信這兩位王爺一定有問題,他感覺一定與那私奔的女子有關。他也是因為如果不這麽想可就真的沒有線索了,要是那樣他可就真要去求那只狐貍了!
沈正廷想着明天再去仔細查看一下關于那兩個王爺的情況,找到他們的封地再去封地查,一定會有結果!
他終于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往回走的路上,嘴上時不時念起“惠王”兩個字,他覺得很熟悉,不記得什麽時候聽過這個稱號,但一時間卻怎麽也笑不起來,對本朝的王爺他都不熟悉,為什麽又會對前朝的一個王爺有印象呢……
回到丞相府門口又是吃晚飯的時辰,但迎上來的家丁卻不是告訴他大家在等他吃飯,而是大家有事要和他說。
到了前廳,他六哥坐在左側,旁邊空着張椅子,再邊上是無量,對面坐着八弟夫妻。
“怎麽啦?”沈正廷首先發問,走到空出來的位置坐下,拿起旁邊剛送來的茶杯,在藏書閣幾個時辰也渴了。
“正廷是在找東西的吧。”沈正天問道。
“嗯。”沈正廷乖乖回答,但本來想回明知故問的。
“我只知道你問四哥的人要找東西,但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你要找什麽呢!”沈正天滿口責備之意。
沈正廷看着他六哥,一時間不知道剛剛的話是否可信,而此刻這麽說又是為什麽。
沈正天繼續道:“今天我們才聽無量說你在找莫空長劍!”
“是啊……”沈正廷仍十分懷疑地看着他六哥,聽到說“我們”他轉向沈正正,發覺弟媳身上放了把劍。他這才想起幾日前見她時除了糖葫蘆就是這把劍引起他的注意,他知道她不會功夫,為什麽要佩劍呢,但當時沒有多想。
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他終于想起了那個“惠王”是在哪裏聽來的。就是在陪舞兩去甘西的時候,他八弟夫妻是在挖惠王的墓!
那把劍——
沈正廷立刻站起來,飛奔向閻甜甜。
還伴着沈正天的聲音。“你知道十一為什麽來京城嘛!”
沈正廷沒去理會他六哥,拿起劍,閻甜甜也沒攔着,衆人誰也沒有攔着,他便把劍拔了出來。
霎那間,高亢的啼鳴像要沖破房頂一般,同時閃出幾道絢麗的光芒,均一閃即逝。沈正廷忍不住挽起劍花,啼鳴聲高低變換,綿延連續,鳴石光彩流動。他一時玩的開心,忘了周圍一切,忘了驚喜他終于找到莫空長劍,忘了開新他終于又解決了一個岳父離美人在抱只有一步。
“停!”沈正天大吼一聲。
沈正廷驚覺,停下動作轉過頭,才注意到無量臉色慘白。
這才想起莫空長劍的鳴石啼鳴可是能殺人的,無量內功淺,他這一陣揮動很可能讓她內傷。
立刻收劍入鞘,跑到無量身邊。“對不起!嚴重嗎,要不要叫大夫,先喝口水!”沈正廷緊張地遞上茶水,另一只手伸向她後心為她輸真氣。
無量丹田一暖,喝了一口水後推開沈正廷的手。“我沒事,剛剛只是一時氣不順,現在沒事了。”
“對不起,我一時開心給忘了……”
無量臉色恢複紅暈起來,對他笑了笑。“沒事。”
沈正廷坐回椅子上,但眼睛仍不放心地盯着無量。
“你這樣一開心就忘乎所以,怎麽能娶老婆!我看你還是過兩年再說吧!”沈正天趁機打擊落井下石。
沈正廷臉一沉,轉頭看了看沈正正和閻甜甜,兩個人內功深厚當然沒什麽,又看向他六哥,也沒有異常,內功恐怕也在他之上。
“六哥,別以為我笨!十一來這裏那麽急切應該是聽說了莫空長劍在丞相府,而劍卻在他身上,他懷疑有人對丞相府不利才來看看的,見到我時也是想和我說這件事。但第二天他就絕口不提,只能是六哥不讓他講出來的。想必當時無量也是知道了的。”
無量低頭不敢擡起。
沈正廷卻完全沒有責怪無量的意思。“六哥想整我也不應該把莫空長劍已經找到的事告訴無量,你知道這樣她多為難嘛!”
沈正天嘴角帶笑,聽沈正廷抱怨心裏一點也不為所動,卻聽到他維護無量的話時有那麽一點點內疚,覺得這個弟弟也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不再是那個整天吵着找人和他玩的小鬼了。
沈正廷看着手中的劍沉默了一會兒,剛剛在拿起劍之前還打算好好教訓他六哥和八弟的,但被莫空長劍所震撼,又因為無量險些受傷而亂了心,此刻也不想抱怨任何人了。
但還是沉着臉問道:“六哥怎麽就告訴我了,再拖兩天我可就自己找到莫空長劍啦!”
沈正天笑意更濃。“下午在宮裏的時候,有人來報你要到藏書閣查人物的生平,我就想你也差不多快查到了,所以就決定告訴你吧,本來我們都對好詞的,讓你不懷疑我們,哪想你那麽快就知道那是莫空長劍,不愧是我弟弟!這麽快就能找到莫空長劍!”
沈正廷白了他六哥一眼,深知此人是決不會誇他的,剛剛的話也不是好心。
又轉向沈正正。“十一,七哥向你讨了這把劍行嗎?”
沈正正看向閻甜甜,閻甜甜剛剛一直聽他們說話,因此立刻回道:“我也玩夠了,挂在身上也挺重。”
沈正正接着說道:“就送給七哥吧,當我們送給七哥的大婚之禮。”
沈正廷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沈正天立刻懶洋洋說道:“這可真是份大禮呢!”
沈正廷沒有作聲,等着他六哥又有什麽高談闊論。
“你不知道嗎?”沈正天語氣很讓人想扁他。“此劍可是內功越高的人越厲害,那七十年功力估計拿着劍随便揮揮就可以死人,十一和甜甜不會功夫,但要是有了莫空長劍在手,一般地高手可就只有死的份了。所以我說這是份大禮難道有錯嗎?”
這回沈正廷也猶豫了,他這弟弟夫妻二人長期在外,很可能遇到壞人,要是有莫空長劍便算是安全許多。自己的弟弟怎麽會不關心不擔心呢!
“我們跟爹爹說莫空長劍有主人,爹爹應該也不會為難。”無量道。
沈正廷卻想着他不會為難,但會偷。
沈正正開口道:“帶着它說不定反而會引起麻煩,引來壞人搶劍怎麽辦,我們沒有莫空長劍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壞人,所以用不到它的。”他沒有遇到壞人是因為壞人在打算使壞前就都被人消滅了。
沈正廷看看弟弟夫妻兩人,突然有了主意。“十一,司徒府有許多暗格密室的,要不要帶甜甜去參觀一下?”
聽到“暗格密室”,閻甜甜立克來了精神,小手已經抓向沈正正的袖子。
沈正正也樂了,看向無量。“七嫂,這行嗎?”
無量在四人進入沈正天的密室之時已經被告知閻甜甜的本事,據說司徒家的人都有自己藏寶的地方,想着司徒府那些多的她都不知道多少的暗格密室,也想見識一下。
“問問爹吧,就當是送予莫空長劍的條件。”
沈正廷以笑作答,他與無量想的一樣。
沈正天見事情已圓滿解決,便開口叫了下人開飯。
在衆人一同向偏廳走去時,沈正天突然轉向沈正廷說道:“你知道嗎,我們都編好詞的,比如說如果你問十一來這裏問莫空長劍的事,問過之後為什麽不走,他就會回答甜甜需要靜養,至于為什麽要靜養,那是因為甜甜懷孕了。”
沈正廷停下腳步,看向沈正正。
沈正正會意地回答:“三個月了。”
沈正廷眼前一黑,險些昏了過去,還好他六哥及時扶住。他只能在心中恨恨咒道:他六哥果然是最了解怎麽整他的人!
無量沒有回司徒府,而是第二天随衆人一同前往司徒府。
衆人包括她、沈正廷還有沈正正和閻甜甜。
司徒讓疑惑地看着衆人,讓他不禁猜想沈正廷難道是要帶這麽多人威脅他不成。但看到沈正廷手中的劍,立刻吃驚地差點沒形象地沖過去,劍鞘是與他家屬中記載的極像,但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莫空長劍。
沈正廷拿着劍一抱拳。“岳父大人,正廷帶着聘禮來了。”
司徒讓保持着長輩的風範,懷疑地“哦”了一聲。
沈正廷将劍一段遞到無量面前。
無量拔出長劍,這裏她內功最淺,所以由她舞劍衆人都安全。
長劍出鞘,任何人都不會再懷疑它不是莫空長劍,因為世上還沒有同樣的第二把劍。
走到前庭,無量舞起武當劍法,她劍法只學過武當的劍法。
啼鳴聲比昨天的低沉柔和了幾分,衆人無暇注意無量的劍招劍式,都被繞着無量周身的流光所吸引,流光此消彼長,綿延不終,護着無量周身形成一圈具有內功的屏障,一般人無法近身。
婉轉的啼鳴,耀眼的光芒,襯着無量紛飛的裙衫,曼妙的身形,飄逸的長發,讓沈正廷看得癡了,劍還了他手中的鞘才回過神來。
無量又戳了戳他才終于想起來要幹什麽。
沈正廷彎腰平舉長劍送到司徒讓面前。“請岳父笑納。”
司徒讓和剛趕來的司徒大伯均驚訝地看着莫空長劍。
司徒讓接過莫空長劍,摸着劍鞘上面的镂紋,又拔出一點,摸着上面的鳴石。“真的是莫空長劍……”司徒讓自言自語道。
司徒大伯也湊到邊上仔細看,然後有些激動地看向沈正廷。“你怎麽找到的!昨天不還是沒有找到的嘛!”
司徒讓也看看沈正廷,然後看向後面的兩個不認識的人,眼尖地盯上沈正正,因為他戴着人皮面具。“這兩位還沒有介紹,為何戴着人皮面具,不會是熟人吧?”
沈正正戴面具是為了避免麻煩,而且已經習慣,所以一直帶着一般只有晚上摘下,此刻讓他摘下,他也不覺得什麽不妥,這裏的人以後也算親戚,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似乎不禮貌,便伸手揭下人皮面具。
沈正廷沒有阻止是因為起了壞心死。而無量是壓根不知道沈正正戴着人皮面具。
面具一除,除了沈正廷,閻甜甜和當事人之外,全都傻呆呆的站那裏不動了。
沈正廷可是開心的不得了,見到那只狐貍一臉白癡像,他這個解氣呀!他沒想到帶他弟弟來還有這等好事,真是多日的怨氣驟減不少。
沈正廷推了推無量,無量回神,但仍是吃驚的表情。“這,這是——”
“我八弟,呵呵!”沈正廷像是在炫耀玩具一樣。
“真,真是……”無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正廷一皺眉。“我也很好看的吧!”
無量一滞,随即一笑,完全回過神來。“是。”
沈正廷這才放心,轉向正因為看美人發呆太久終于回過神來而覺得不好意思的兩個老人看去。這才介紹道:“這是我八弟,這是她娘子。”
“原來是沈八公子,人比傳言的還要傳奇。”司徒讓說道,語氣有些奇怪。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絕于凡塵之人,一時間像被吸了魂魄。往常他也不是這麽不鎮定的人,只是剛剛像突然間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他一時難以自持才會面紅心跳。
此刻司徒家兩位長輩頓覺丢了老臉。
“咳,正廷,你來送聘禮,不知帶上八公子來是為何?”司徒然道,不再去正眼看沈正正。
而沈正正對于這種衆人呆滞的狀況早習以為常,剛剛正在安撫閻甜甜,因為她一進大門就開始不安分了。
司徒讓一開始以為是沈正廷找來幫忙的,但見陌生的兩人不會功夫,因此現在是真的不知何故。
沈正廷道:“正廷正要向岳父說明此事,其實莫空長劍是我八弟的,我讨來當聘禮送給岳父還希望岳父能答應一個條件。”
“哦?”司徒讓又看了一眼沈正正,然後立即收回。心中想到他找了這麽多年的莫空長劍居然在沈家人手中,江湖上可真是一點傳聞也沒有,而又為什麽說莫空長劍是他八弟的而不是沈家的,難道是他八弟找到的嘛……
沈正廷會意地說道:“莫空長劍是我八弟夫妻二人尋得的,因此只是他們的,至于怎樣尋得的就不便透漏了。”沈正廷知道這不算秘密,也不必保密,但就是不想告訴這只狐貍。
司徒大伯不理會衆人,只是摸着手中的莫空長劍。
司徒讓猶豫了一下。“條件?說來聽聽?”
“我們想參觀一下司徒府的暗格密室,司徒家可是神偷世家,寶貝多的數不勝數,我們并不想要寶物,只是想參觀一下,我以石月山莊的名譽擔保,我們絕無非分之想!”沈正廷道。
他們只是想參觀這一點司徒讓相信,但說參觀就參觀這無外人知道的密室暗格卻讓他不想答應。
“下聘的東西是莫空長劍,交到我手中握便準了這婚事,也算是說話算話了,至于正廷得到此劍答應的條件便不是我的事了吧?何況這莫空長劍本就是個禍源,放在我們司徒家業安全許多,為世人減了不少災難,要是放在別人那裏可是不安全的!”司徒讓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正正。
沈正廷一聽立刻火大,這不是明顯欺負他弟弟不會功夫嘛!
“岳父大人也不能以偏概全,莫空長劍并不是任何人帶着都不安全的,我弟弟和弟媳身上均有七十年內功,莫空長劍在手,世上又有幾人能從他們手中奪走寶劍!”
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驚。這裏的衆人包括司徒讓、司徒大伯和無量。
司徒讓着實吃驚不小,又看向沈正正,仍看不出此人身上居然有七十年內功,難道已經高到他看不出來的境界了嘛!他也聽說過沈八公子的事,但版本太多,他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見他如此表情,沈正廷立刻開心起來,整到這只狐貍可真是開心,他叫他弟弟果然是來對了!
“小小年紀竟有七十年功力?”司徒大伯懷疑地說道。“真是讓人不敢相信,要不讓他試試?”說着司徒大伯舉起莫空長劍。
“爹爹,大伯,他們确實內功深厚,我只不知道有七十年那麽深。甜甜曾當我的面拔出莫空長劍,但只是一個拔出的動作我就亂了氣息,嘔出一口血來!”
沈正廷大驚,立刻上下打量無量。“你受傷了!”
“早就好了,六哥給我大內的補藥。”無量安慰道。
沈正廷聽她一句“六哥”,以前會開心,但現在卻覺得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很不開心。
“什麽時候的事?”沈正廷問,臉上的不滿很明顯。
“在你閉門不出的那日。”無量看他不開心,小心翼翼地說道。關于莫空長劍她覺得瞞了沈正廷這麽久很是內疚,但幾日來和沈家兄弟和閻甜甜相處,很像一家人,讓她更有家的感覺,所以才知道對不起沈正廷也答應他們做了。
沈正廷沒再說什麽,見無量真無大礙也就算了。
司徒家兩位長輩是相信無量的,但要他們答應那樣的條件……
無量走到司徒讓身邊。“爹爹,他們真的不會打寶貝的主意,也不會告訴別的人,我也想見識一下寶貝呢……”
司徒讓見女兒撒嬌立刻心軟,他也不是拘束之人,司徒家的寶貝真的被偷也可以再偷回來,反正最近外面也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寶貝了,真的被偷走也有點事幹。便看向司徒大伯。
別人的勸說永遠比不上自己勸自己有效果。
司徒大伯也明白這看向自己的一眼就表示他同意了,那自己也只好同意。點頭回複。
“我相信石月山莊的名譽,那就跟我來吧。”司徒讓說道,即使答應了,他也只打算帶衆人參觀沈正廷夜探府裏時發現的那些。
閻甜甜知道可以去參觀了,便終于露出笑臉,腳下傳來的回響簡直像在吸着她一樣,讓她不能安靜。
“別跑,乖,別忘了你肚子裏的小寶寶!”沈正正拉着閻甜甜急切說道。
沈正廷的臉又黑了,但心裏一直安慰自己他還有五個哥哥沒有老婆。
無量也感染了閻甜甜的快樂忍不住嘴角帶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麽,只是覺得有種滿足感。
司徒讓走上沈正廷第一個發現有寶貝的房間。
沈正正一直叮囑閻甜甜是來參觀的,所以不能亂闖。畢竟是他七哥的丈人家,不能太随便而讓他七哥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