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入廚房]
果然,上須真人眼睛一亮。
“那貧道當然也要親自教外孫!你們生了之後要給貧道送過來!”上須真人端起了武當掌門的架勢,他以前是從來沒端過的。
沈正廷與無量對視一眼。“是。”兩人都有些為難。
沈正廷在心中大罵自己“笨”,居然還沒生就又損失了一個兒子。但他突然間想到不讓這兩個搶他兒子的老家夥平靜!
沈正廷的娃娃臉擺出天真的表情。“可是我和無量有了孩子後要先送給哪位岳父呢?”
“當然是送給貧道!”上須真人立刻說,但他之前可沒有這麽想,先來後到他是理解的,所以他一開始打算要兩人的第二天孩子,但沈正廷那樣問他,他又怎麽能退縮,為了面子也要争第一個呀!
“可方丈岳父先說的……”沈正廷繼續挑撥。
“哼!這哪有什麽先來後到!讓你先送給我就送給我!”上須真人道,他沒有抱怨兩個人先到少林寺那裏,因為這樣說會令無量為難。
“可兩位都是岳父大人,這事也不是晚輩能決定的,只能請真人岳父與方丈岳父商量了。”沈正廷正盼望着一場高手對決的。此時卻瞟見無量似笑非笑的眼神,沈正廷回以心虛一笑。
“哼!”上須真人矛頭果然指向少林寺方丈。“你們回去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是!”沈正廷松了一口氣。
“爹爹也早些休息,別熬夜下棋了。”無量道。
“嗯,今晚不下。”上須真人的保證只是今晚,以後就說不準了,人老了覺少,不下棋還能幹什麽。
無量怎會不明白上須真人的意思,但以後不再他身邊,她也管不住。
兩人起身回各自房間。
沈正廷回到廂房,帕克已經睡着了。這裏沒有它的專有床鋪,所以就睡在沈正廷的床上,他的狗狗已經讓他寵的不像話。這幾天白天也不見帕克出去溜,最多就是去廚房,除了去吃東西,它只在沈正廷住的房間門口趴着。沈正廷猜想它大概是最近走的很多所以現在才睡這麽多,近幾個月沒有案子,他的帕克都成了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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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力克武當,又解決一個岳父,沈正廷心情極好。
山下的城鎮就有揚月客棧,沈正廷将無量的嫁妝放在客棧,向這間分店的掌櫃言明身份,讓對方找人把嫁妝送回石月山莊,費用挂在他五哥的帳上。
安排好一切就又向下一站出發。
緣起老人住的地方太多,不知道此時又住在哪個地方,因此沈正廷将所有無量和緣起老人住過的地方記下來,由近到遠挨個找。
如果找他三哥或四哥幫忙找人也許會快一點,但沈正廷這次不想找他們幫忙,他想自己找,時間會久一些,但他要自己娶老婆!
他認為這是成熟的想法,但這恰恰是不成熟的做法。
無量很聰明,雖然不知道以前與緣起老人一起走的是什麽路,但她卻記住了住過地方的名字,大多數是山頭山谷的,所以都有名字,只要到了那裏找一下就可以。
首先是一個叫瓊山的地方,那裏沒人居住,确實挺窮的。在幾座高山之間,地勢多變,馬車根本無法行走,所以在進山之前便将馬與馬車寄放在一戶農家,給了些銀兩以确保馬車不被偷走或賣掉。
兩人一狗向山中進發,無量不記得路怎麽走,村裏的人也很少有人進那麽深遠的山中,所以還沒有村民知道那裏有座房子。因此只能憑感覺走。
順着村民經常走的路入山,走了沒有多遠,樹木就變得十分高大,大部分都十幾丈高以上,甚至有些更高,樹也很粗,地上的草漸漸變高,也已經沒有人踩出來的路了。沈正廷走在前面用劍撥開草方便兩人一狗通過。偶爾聽到草種有聲音,應該是小動物聽到有不是叢林中的陌生氣味,所以驚慌逃竄。
已入秋天,但樹葉還是深綠,天很高,但樹越來越密,很高,在高處樹葉交錯,只能看到天空中一小塊一小塊的湛藍。
兩人一狗一大早入山的,中午時沒有找到寬敞的地方生火,所以只吃了些帶來的幹糧,休息了一會兒後又繼續前進。
再往深處,樹木更加高大,更加繁密,而草倒是沒那麽高了,幾乎是只長到腳踝處,倒是多了許多各種形狀的蘑菇。樹的種類變多,除了能看出枝葉不同,樹幹顏色有區別,在沈正廷這裏全部都稱作“樹”。
分不出東南西北,在森林中亂闖了一整天,夜晚好不容易找一塊比較寬敞的地方,生起火堆。燒火的柴和晚上吃的食物在這森林中決不難找。
幸好無量沒有跟他争着去打野味,否則就要向她坦白他在她身上下索魂符的事情了,因為森林樹木太多,長得沒有規則,很容易迷路。他确實已經忘記索魂符的事,現在他也不想給她解,反正不解也沒有副作用,這樣她一輩子也躲不掉他。所以他永遠不會去解。至于什麽時候告訴她索魂符的事,應該是生米與熟飯這類事之後吧!
兩個人忙,閑的只有狗。
吃完東西後,天早就全黑,但還不到睡覺的時候,因此兩人一狗圍在火堆旁,沈正廷用樹枝撥着火堆,無量出神地看着他撥火,帕克閉眼假寐。
沉默良久,沈正廷手上的樹枝也着起火來,所以就将其扔進火堆。
擡頭看向天空。
無量也向上看去。
透過枝葉能看到零星的星光,看上去有些飄浮,好像是樹木的枝葉是飄浮的,也好像是閃爍的星星是飄浮的,總有不真實的感覺。
“想到上面去看嗎?”沈正廷突然看向無量說道。
“好!”無量很開心地回答。
看到她開心,沈正廷更加開心。起身拉着無量,兩人一同施展輕功向最近的一棵橫出來的樹枝飛去,站穩後又同時看向更高一些的分支,相視一笑又同時躍起。
沈正廷此刻已經不覺得景色有什麽好看,此刻體會到什麽才是心有靈犀,世上有個人可以和自己心有靈犀,這比什麽都讓人開心。
幾個起躍兩人已經到達樹端附近,上面已經沒有足夠粗的樹枝讓兩個人落腳。而這個高度也已經有二十幾丈。
帕克在下面“汪汪”叫了幾聲,沒人理它,它只好不甘心地坐在火堆旁,這回也不假寐了。
“累嗎?”沈正廷扶住無量,她有些微喘。
“還好。”無量笑答,臉有些紅,因為躍到這麽高的确很吃力,也因為兩個人第一次靠這麽近。太高所以她有些害怕,只好靠在沈正廷身上,臉紅也不敢拉開距離。所謂第一次是因為是第一次保持這麽近的距離,以前的近距離都是一下子就分開的,比如她主動的那次,就是一下子立刻分開的。
沈正廷當然開心的都分不出星星月亮了。
扶着無量一同坐在粗壯的樹枝上,當然順勢讓美人靠緊。
然後聰明地立刻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們離天好近了呢!”他的語氣有些過分誇張。
“好像是……”無量看向天空,但心也有些亂。
兩人看着天空沉默下來,沈正廷的心思當然不在上面那麽遠的地方,而只在身邊這如此近且聽得到心跳的地方。
四處寧靜,他的大腦卻不安靜。
過了一會兒,說道:“無量,仰着頭看星空一定累了吧?”
“還好。”無量看向沈正廷,等他下面說的話。
沈正廷向樹幹倚去,扶着無量跨坐在樹枝上。“你向後倚在我身上吧,後仰過來看着比較方便。不用害怕,我把着你呢!”沈正廷露出最純真可信的臉。
無量本來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他的娃娃臉,心裏卸下不少防備,便依言向後靠在他身上。
這回,沈正廷的雙手環住她的纖腰,美人終于入懷,這回是名副其實,他大呼得逞!美得他想忍住奸笑都忍不住,還好天黑,無量又背向他看不到他的臉。
月亮在升高,夜更加深,風也有些大了,吹着樹葉“嘩嘩”作響,也讓樹端微微搖晃起來,兩人也随着微動,沈正廷有理由抱得更緊了。
不過,即使在他的懷中,無量也有些哆嗦。
“冷了?”沈正廷問。
“嗯。”
“那我們下去吧。”
“好。”
沈正廷萬事以無量為重,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兩人起身,沈正廷突然看到旁邊的樹上垂着許多很粗的樹藤。
見他不動,無量問道:“怎麽了?”
沈正廷沒有回答,眯着眼睛又向不遠處看去,這裏很高,加上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樹影。
突然,他靈機一定。
“你在這裏等一下,抓緊樹幹,我馬上回來,不要動哦!”沈正廷看起來有些興奮,在得到無量的首肯後才有下一動作。
無量靠緊樹幹,不解又好奇地看着沈正廷。
他抓住一根樹藤,看看長短,又拉了幾下。給無量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後握緊樹藤向不遠處的一棵樹蕩去。
黑暗中,無量只能看到他的長劍已經出鞘,在不遠處上下飛舞。
過了好一會兒,沈正廷終于握着樹藤躍回到自己身邊。
無量仍茫然地看着沈正廷。
他笑得更神秘。“我們下去。”沈正廷這次不是牽她的手,而是攬上她的腰。他心中暗嘆,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無量有些吃驚,但沒有掙紮。
“抱緊我,我們要靠這個下去!”沈正廷揚起樹藤。
“這!”無量疑慮,兩個人這樣蕩下去重量太大,不僅是樹藤能否撐得住的問題,連他的手是否能受得住突然下沉的重量才是關鍵。武功再高,也有能做得到的事與不能做得到的事。
“相信我!”沈正廷堅定地看着無量。
無量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住他的脖子,也只能相信他。
沈正廷滿意地笑了笑。
再次試了試樹藤。“走了哦!”縱身躍起,兩個人便飛了起來。
沈正廷只有一只手握着樹藤,另一只手緊擁着無量。
無量擔心他一只手能否撐得住,有些害怕,但不能閉上眼睛。立刻,她注意到樹藤一開始便是拉直的,這樣不必讓樹藤突然受力,會安全一些。
無量又擔心,這樣蕩過去幅度會太大,而這裏樹太多,兩個人很容易撞樹!
但随後只是從下跳的很短的時間後,無量明白,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兩個人蕩的幅度并不大,因為樹藤是纏在一棵樹幹上的,沒有纏起來的樹藤并不多,因此不會蕩的太大。近處時無量注意到那是一棵杉樹,樹幹筆直,樹枝少而且細,此刻更已經沒有了樹枝,無量這才剛剛沈正廷已經将這棵樹的樹枝全部削掉了,而樹藤便一圈一圈纏在樹上。
黑夜中,兩人好像在空中飛舞,一圈一圈,風在耳邊,此刻已經感覺不到風的冷冽,衣衫在飄動,秀發在飛揚。有森林中特有的味道,彼此的心跳,時間一瞬,但似乎已經靜止……夜空下,世間,似乎已經只有兩個人……
離地面近了,繞樹幹的樹藤由于轉開而變得長了,兩個人旋轉也漸漸變慢。
到了地面,在沈正廷松開的時候着地,順勢兩人跑了幾步才停下來。由于剛剛的刺激,無量又有些微喘,但臉上的笑容是美麗的。
“很……”她只說出一個字,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好玩嗎?”沈正廷的眼神很是寵溺。
“嗯!”無量的确無法形容此刻的喜悅之情,似乎從來沒有過的喜悅在心中盤旋。
沈正廷看着她,她也看着沈正廷。
很自然,她有些微喘,他便想度氣給她。
結果卻不受控制地讓她更喘。
不确定自己在做什麽,只是順着本能,去吸吮她的甘甜,去奪取她的呼吸,卸下她一點點掙紮與力氣,讓她癱在自己身上,扣進自己的身體……
霸道卻不失溫柔,青澀卻更加激情。
在她不能呼吸前才不舍地放開,紅豔的雙唇,正在睜開的迷離的雙眼,心中一顫,要壞事。他的理智已達邊緣,生米與熟飯之事他不想幹!
但無量此時根本無法站直,他也不想此時松開手。
一時任性,他又吻上想了很久的像葡萄一樣的眼睛,無量仍然迷迷糊糊,他靠近時又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嗷——
狼阻止了某人的色狼行為。
沈正廷将人護在身側,四周看去。
看戲的還真不少,抱着無量施展輕功立刻躍到不遠處的火堆旁,帕克此刻警惕地盯着黑暗中的綠光,有火堆在狼不敢上前,只隐于暗處,但還是到處綠光盈盈。
意外之事也讓無量回過神來,然後她就立刻遠離沈正廷。
他也明白現在不能上前,所以沉默地看着狼,注視它們是否有什麽異動。
過了一會兒,綠光少了一些,沈正廷向無量說道:“休息吧,我把火堆再燒旺一點,狼不敢靠近。”
無量點頭,沒有作聲。
沈正廷向上看了一下,指着一棵樹說道:“到那裏睡吧,那棵很粗,不會掉下來,我把火堆往那邊移一移,應該不會有蚊蟲。”
無量低着頭,直接躍到他指的樹上。
看到她如此害羞的模樣,沈正廷心中一甜,愣了一會兒才去撥弄火堆,狼也不能擾了他的好心情。
他決定也休息時,看向四周,只有兩點綠光,帕克正對着那只狼,不會有什麽大事發生,所以沈正廷便躺在火堆旁睡下。躺下的地方方位很好,因為可以看到無量的側面。甜美入夢,也夢到他家甜美的無量,因此早上一睡醒第一個念頭便是快些成親!
早上,沈正廷才發現帕克似乎一夜沒睡,不過已不是四肢着地的備戰狀态,而是坐着,但還是警惕地盯着某處。沈正廷順着看去,那裏居然還有一只狼。全身黑色,倒和帕克很像,不過帕克是長的威武有些像狼的狗狗,但這只可是完全的狼中之狼。
沈正廷十分好奇,這只和帕克差不多一樣高的狼為什麽還在。握了握佩劍,考慮是否要拿它當早飯,但看着它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并不是不好殺,也不是它與帕克長的有些像,而是它似乎有和帕克一樣的靈性。就從它敢脫離狼群,在這裏對着帕克坐一整夜,又不是要打架和看事物的樣子,就知道它不一般。
沈正廷向無量看去,而她也正巧向下看。
無量坐在粗粗的樹枝上,雙腿本來是蕩在空中,但見沈正廷向上看便立刻收了回去。
沈正廷忍着笑,為了不讓無量尴尬,立刻道:“你留在樹上,下面還有一只莫名其妙的狼,我去找點吃的東西,記得不要下來哦!聽到了嗎?”他有些不依不饒,他就是想讓她回話。
“知道了。”無量無奈,只能回道,但可不一定遵從。
沈正廷看了一眼狼,又看了一眼帕克,然後走向另一邊。
見他走後,無量才仔細向下張望。果然看到一只狼坐在帕克對面兩丈遠的地方,一狼一狗不知道累地一直對着。
猶豫了一下,無量便跳了下來去。那只狼看了她一眼後又專注于帕克。無量走到昨夜兩人從上面飛下來的杉樹旁邊,長長的樹藤還有一些纏在樹上,向上望去,不禁憶起昨夜兩人飛下來的情景,真是讓人無法形容的感覺,想起來就好像又飛在了天空!
愣了一會兒,無量拾了一些地上昨夜被削下來的樹枝,回到只剩火星的火堆旁,又讓火重新燃起。
無量注意到那只狼在火苗竄起的時候抖了一下,但随後便又恢複常态,與帕克對坐。帕克似乎已經很累,但為了維護狗狗的尊嚴,仍硬撐着。在狼抖了一下的時候,帕克也小得意了一下。
沈正廷回來時,不僅拎着兩只兔子,還在衣擺裏兜着一堆果子。不知道是什麽果子,一只手可包住的大小,大部分是紅色的,有些地方也有青黃的顏色,很甜。
沈正廷抱怨了一句無量怎麽下來了,但口氣也絕不是生氣,随後便開始烤兔子。
在有吃的東西之後,帕克以此為理由不再與狼對視。沈正廷看了狼一眼,但沒有給它吃的東西,餓了它自然會走,而且狼也不會随便吃人給的食物。
忙着吃東西,兩個人也沒有那麽尴尬,終于恢複平時的樣子,好像昨夜的事沒有發生過時一樣。但沈正廷目光有些收斂不住,也注意到無量有時會出神。
吃過東西後便開始趕路,找第三個岳父才是重要的。
出人意料的是,那只狼居然保持着兩丈的距離跟在後面,沈正廷想着要怎麽解決它,但無量卻說随它,他當然立刻遵命。
雖然仍是亂走一氣,但不久就發現一條小溪,無量立刻開心地說緣起老人的房子就在一處天然湖的旁邊,所以兩人終于找到正路,順着溪水走,溪水兩邊,無量記得是湖水向外流,因此便向上游走。
狼仍跟在後面,帕克頻頻回頭。
沈正廷覺得帕克的樣子似乎比平時都要威武。
午飯仍靠樹林中的動物解決,兩人帶的幹糧已經吃完。這次沈正廷把一只烤好的野雞撕開,一半給帕克,然後拿着兩一半看着那只狼,看了一會兒,狼突然從坐姿站了起來,沈正廷便一下子把剩下的一半扔給狼,狼跳起來一下子接住,不客氣地吃起來。帕克有些不開心。
無量忍不住問道這只狼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正廷看着狼,又看看帕克,搖搖頭。
兩個人又有說有笑,沈正廷讓無量講她以前在這裏生活的事。
休息了一陣後,又繼續前進。
走過的地方已經不再是密實地看不到遠處的森林,此刻腳下的路變得不好走,不是草遍地,而是許多石頭,甚至還有光禿禿的大石頭,路也忽而上坡忽而下坡的。
狼人仍跟在後面,這只狼應該早已出了狼群平時的活動範圍。
走着走着,無量便看到認識的路了,入夜前,終于看到了那片湖,還有旁邊的竹屋。
眼前是寬敞的下坡,直到竹屋,沈正廷忍不住沖下去,帕克耶跑起來跟在後面,經過一片南瓜地,直接來到竹屋前,心中有不好的感覺。
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為了以示禮貌,沈正廷大喊道:“緣起岳父!緣起岳父!”
眼前的房間不大,裏面是一張低矮寬大的竹榻,上面放着棋盤桌,沈正廷一摸,上面已經有了一層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向屋角一看,都布滿蜘蛛網了。不甘心地繼續向其它房間找去,兩間卧房無人,而且也是長久無人居住。
無量也終于進入竹屋,見四周情形,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像自從我和爹爹離開這裏之後,爹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沈正廷也只能接受現實,反正也有了心理準備,那麽多家不可能第一個就讓他碰到。撣撣椅子上的灰塵,重重坐了下去。但立刻又站起來了,接着仔細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旁邊的椅子。“坐!”沈正廷示意無量。
無量低聲說了兩個謝字便坐了下去。
帕克用鼻子發出兩聲低沉的怪叫,然後跳到低矮的竹榻上趴下,它可是又累又困,那只狼沒有進屋,它才放心睡下。
這會沈正廷彩仔細打量這個竹屋,四面牆壁是密實不漏縫隙的竹子并排而成。窗戶比一般普通房子的大,窗戶邊緣竹間的接縫契合的非常好,這個房子做的很精細。與普通房子相比,竹屋的棚頂比較低,同樣也是竹子的,而且這些竹子粗細都是差不多一樣的,這些肯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另外,腳下也是竹子鋪成的,即使很結實,但是也讓人擔心會不會被踩壞。
因此,房子裏總會有淡淡的竹香。
看到無量也在看周圍的物品,沈正廷開口問道:“我們在這裏住幾天吧?”
看向沈正廷,無量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好像是昨天才離開這裏一樣……不知道爹爹去了哪裏,他說過他一般夏天的時候會來這裏住,夏天時這裏很涼快……還是早些找到爹爹吧。”
聽到她說的後一句,他當然開心,但萬事還是以無量為先,既然她喜歡這裏,他當然要成全。“這兩天一只走路一定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再走吧!”
“嗯……餓了吧,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這兩天都吃烤肉了!”無量很有主人家的意識。
“這裏有什麽嗎?”沈正廷跟在無量後面向廚房走去,他十分懷疑還能有什麽吃的東西留下。
無量掀開米缸,本來應該是白米的東西現在卻成了黑色,竈臺上擺放的盛裝做菜用的佐料的瓷罐裏也都是黑乎乎的東西。
她沒下過廚房,确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雖然沒有炒過菜,但也知道做菜的佐料決不是黑乎乎的。
“呃……實在太久了,它們都壞了……”沈正廷道,看到無量的表情,他也不好意思說果不其然的話。
無量有些失望,她本來想試着做菜的。左右看看,突然想到除了佐料,這裏的鍋碗還能用。
“這些還可以用!”無量開始說道。
“嗯……”沈正廷疑惑,這些鍋碗能用,但沒有油鹽怎麽做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他又不像他大哥那樣出門時随身帶鹽。
無量興致仍然很高。“外面有南瓜,那是爹爹扔的種子,沒想到它就自己長出來了,晚上我們弄南瓜吃吧!”
“嗯……那我去摘幾個……”他是一定會贊成的,她給他做砒霜吃他也會拌上糖吃下去,但,帕克會吃南瓜嗎,那只狼是肯定不會吃的。
“還有,我記得爹爹總會給我煮一種果子水,酸酸甜甜的,我去采一些那種果子!我記得過來的時候有看到那種果子樹!”
看到她這麽開心,沈正廷抑制不住跟着她笑,兩個人此刻好像已經成親了,這樣的感覺似乎就叫做“甜蜜”。
“果子和南瓜沃去弄回來,”順便再抓幾只長肉的。看到無量想反駁便繼續說道:“你把這些鍋碗筷子,還有菜刀菜板都洗一下。”
這回無量爽快應是。
分工行事,沈正廷去林子裏弄食材,無量刷洗器材,帕克在竹屋內補眠,那只狼盯着無量在湖邊提水,然後就趴在地上也睡下了。
無人看管的南瓜長的到處都是,沈正廷挑了四個形狀規矩,顏色鮮豔的放進廚房,然後又去打獵采果子。從那只狼身邊經過時,它都不擡頭了,沈正廷不禁懷疑它膽子也太大了。
沈正廷已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覺,娘子在廚房,他在打獵,而那一狗一狼就當是孩子吧,反正現在正給它們兩個打獵。所以他心情異常的好,想着成親之後,如果緣起岳父不介意,他就可以和無量一起隐居于此。但又想到,她這個爹爹的性格不知道怎麽樣,知道了他和無量要住這裏說不定也會湊熱鬧,那就糟了。所以立刻決定,即使想來也要偷偷來!
拎着兩只野雞,兜着一堆果子往回走,無量已經洗好了器材,正等着沈正廷呢。
看着所有東西齊全,無量卻不知所措了,她又不知道怎麽辦。
兩人愣了一會兒,沈正廷先開口道:“應該先燒火吧?”他也是猜想而已。
“嗯!”無量立刻點頭贊同。“我去弄柴禾!”
“一起吧!”婦唱夫随嘛!
兩人到林子裏揀了一些地上幹樹枝回來。沈正廷揀了許多,回去時放在竹屋前面狼的旁邊,剩下的拿到屋裏。
兩個沒幹過的人琢磨了半天終于在竈堂裏點上了火,把刷好的鍋放在上面,填上水。
火終于着起來了,但卻從竈堂前面的小口裏冒黑煙,無量急忙用力把鍋提起來,但煙又從上面冒出來,冒的更多,一下子就嗆的她咳起來,睫毛眉毛上也挂了煙塵。她睫毛太長,一眨眼睛就抖動下來又沾到下面的睫毛上,被嗆出眼淚,無量便把鍋放回去然後去擦眼睛。
“哈哈——”沈正廷忍不住大笑起來。
無量見他看着自己大笑,才反應過來,一攤開雙手,果然是黑的。
她此刻的樣子就是眉毛被加長,眼睛後面也加了一對眉毛。
無量氣他笑得如此誇張,伸出自己的手往他臉上一擦,接過他的兩邊臉上也出現一對不對稱的眉毛,這回換成她開懷大笑。
做完壞事,無量聰明地立刻跳離沈正廷。
沈正廷仍蹲在竈堂前,這回不大笑了,而是露出奸笑。
無量還以為他會報複,但他卻沒有要起來的樣子。
摸着自己的臉,手上沾上黑灰,語氣輕松說道:“我的臉上才多了兩道,你的臉上卻有四道,要不要再給我加上兩道?”
無量當然不會靠近,她可是知道決不是他說的這個樣子,不知道他有什麽陰謀。
看到她戒備的眼神,沈正廷繼續說道:“你的嘴唇上也有黑灰……”他指指自己的臉頰,他可是很期望她會用嘴唇在他臉上加兩道的,如果多加幾道他也接受。
無量立刻瞪起眼睛。“你!”羞憤之下沒說出什麽,嘴上動作雖慢了但手上動作可沒慢。
寒光一閃,沈正廷立刻跳開。摸摸自己的小心肝,這也太吓人,還好他武功高強身手利落,否則娶一個會功夫的娘子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無量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沒有再說什麽,沒有更激烈的行為,只是拿回定在地上的菜刀再去刷一下。
菜刀一會兒還要切南瓜,剛剛雖然沒有砍中沈正廷,但砍如樂地上的竹子,髒了。
見已經平安,沈正廷又蹲回竈堂前,小口還在冒黑煙,廚房裏的能見度明顯下降,能見度是小問題,嗆人卻是大問題。沈正廷左右前後看了看,找到一根鐵鈎,正好拿來撥火。亂攪一陣,居然就不冒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幹的,不過相當有成就感。
水咕嚕咕嚕冒泡的時候,無量終于忘記剛剛的事,開心地大叫“水開了!”
水燒開了,兩人都備受鼓舞,接下來研究怎麽煮南瓜。
最後決定把南瓜像切西瓜一樣,然後在鍋裏加上竹子做成可以放在鍋底的東西,那是廚房裏原有的,兩個人不确定是幹什麽用的,但現在用在這裏正好,下面放上水,上面擺上南瓜,蓋上鍋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