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垂問,在下身世不幸,說出來徒增傷感,甚望堡主見諒,派人送在下出堡!”
老人突然神色一肅,一字一字的向典兒道:“假如老夫要留你住在堡中,朝夕相處,你願意不願意?”
典兒迅速:答道:“不願意!”
老人大聲的道:“本堡規第一條:無故擅入本堡者,殺無赦,老夫念你資質俱佳,網開一面,特別開恩……”
“方才,你小子本可因禍得福,但你一口回絕了,如今,老夫已經別無他策,只有按照堡規來行事了!”
老人一言訖,那四個彪形大漢中的一個,已經将手中之火把交給身邊夥伴,一副待命而動的姿态。
典兒不由大吃一驚!
他已經看得出,這座卧龍堡絕非等閑所在,老人以一堡之尊說出了這種話來,除非他肯立即屈服,他的一條小命算是完定了。
可是,他應該屈服嗎?
不、他應該決定了!決對不!
他要和醜老人據理力争到底,如果醜老人一意孤行,他将不顧一切的将他懷中這位嬌妾的醜行揭發!
老人是個剛愎自用的人,這種事一被掀翻了,他一定會死更難過,那麽,典兒自己縱然遭受不幸,也就瞑目了。
于是,典兒走上一步,昂然反問道:“請問堡主,在下是貴堡管事者公然領人,亞且以酒食招待,怎能引用‘無故入’這一堡規?”
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一生。說一不二,你小子若想着咬文嚼字之巧逃過一死你簡直癡人作夢!”
典兒知道生望已絕,反而鎮定下來,他又跨前一步,冷笑道:“堡主,可容在下在受弄刑之前再請教一個問題?”
醜老人想不到一個幼小無拳無勇的小孩子竟能不為死亡所動,心中頓生憐惜之意,當下便颔首道:“老夫心意已決,絕不更改,你現在如想為自己死弄刑游說,可以不必自費力氣了,但是如另有交代,老夫當令人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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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堡第一堡規之旨義,無非是不願有人在貴堡停留過一段期間後活着出去,是否怕貴堡中醜事外洩?”
老人先是一怔,旋又厲聲喝道:“卧龍堡威震天下,何醜事之有?你小子若不說個明白,管叫你小子不得好死!”
老人懷中的少婦,臉色開始變化了!
典兒冷笑道:“人證俱在,眼前便有一格,堡主,請考慮一下吧!你老是不是真的要我說出來?”
少婦的臉色慘白了!
老人因為瞪視着典兒,并未舉察,同時,老人因為氣得渾身顫抖,以致忽略了懷中嬌妻的顫抖。
這時,他向典兒厲聲叱道:“說!快說!”
“好!我說……”
典兒憑着一股沖動,本想一口氣說個淋漓盡致!
但他的目光偶爾瞥過那張俏麗的臉孔時,正好和少婦那種哀怨無助的目光相接,另一種思想不由油然而生。
他想:“我個人的生死,命中注定與他人何尤,以此魔的老醜與此女之年輕美貌相比,二人間的結合,一定非常的勉強。”
“她如非屈于淫威,必然另有不得的苦衷,在這種情形之下,同時尚且唯恐不及,我怎能無辜嫁禍于她?”
“以老人這種暴戾的天性,一旦移愛成妒,此女下場之慘實在不堪設想,那個男的若真的是白白招待自己人堡的詹師爺,他與此女倒頗相配。”
“何況他是那般地和藹可親,假如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而失去了性命,天道何在?”
典兒迅速的想過一遍,初衷全沒。
他深深的嘆息一聲,然後擡頭向老人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請堡主按堡規處置我吧!我不願意說了!”
老人冷笑一聲道:“不願說?嘿!現在可不得你了!”
典兒瞥及少婦的那種感激的眼光,立即帶給他無比的欣慰,此時,他滿臉充溢一股拯救了兩條人命的自豪。
這種自豪賜給他無比的勇氣,這種勇氣令他全身血脈膨張,完全漠視于老人對他的萬般峻言威脅!
典兒不屑的向老人冷哼一聲,笑道:“不說又怎樣?大不了一死而已!世上又有什麽比死之更可怕的?”
老人怒不可遏的道:“小子!你就試試看吧!”
說着,向那待命的大漢一揮手。
少婦見狀,臉上立即流露上一股驚惶的神色,只見她不住的向典兒以眼角示意。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孩子!你別倔強了,你的嘴巴軟一點吧,只要你能将局面弄得緩和一點,我自然會為你設法的!”
典兒毫不在意的瞧着老人。
彪形大漢已經大步來到典兒跟前。
老人吩咐道:“這小子沒有武功在身,別一下送掉他的性命”
彪形大漢會意的點點頭,同時一把抄起典兒的左手,典兒知道反正是死定了,便想在死前多沾一點便宜。
他趁着那漢子大刺刺毫不在意地動手之際,突然翻起右手,使盡全身的氣力,一掌向那大漢的臉上劈去。
事出意外,大漢一個不備,挨個正着。
典兒氣力雖小,但因為情急拼命,這一掌打下去,竟也将大漢打能上身微晃,臉頰上立即現出五條指痕。
典兒打了別人,但是自己卻也覺得一陣沁心之疼,但是,這種疼痛,立即為快意所掩,他得意大笑了。
老人只是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彪形大漢當衆出醜,被打能一肚子的火,他執定玉兒的左手,渾似五條鋼鈎,緊緊的将典兒的左手鈎定。
然後冷笑着伸出右手食中兩指,在典兒背後兩腰之側分別一點,典兒狂吼一聲,立即倒在地下滿地翻滾起來。
典兒在地下滾過來,又滾過去!
他的汗出來也,淚也出來了!
他咬緊唇片,喘着,咬着,死也不眼出聲求饒!
他的臉色白了!黃了!
他滾動的次數稀少了!緩慢了!
終于,他抵不住痛的煎熬而暈死過去。
片刻之後,他又蘇醒過來!
他睜開眼,眼前仍是剛才的那副景象。
老人獰笑着!
少婦眼中隐隐門着淚光。
老人指典兒喝道:“現在說不說?”
典兒仍是搖了搖頭!
老人一揮手,彪形大漢上前一腳踢翻典兒的身子,面下背上,又是點了二下,典兒立即再度在地下翻滾起來。
如是者一連三遍,典兒實在受不住了,最後一次醒時,那老人依樣逼問時。
只聽他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道:“堡主……還要我說什麽呢……以你堡主的身份地位……以你堡主身份……對一個年輕如我的少爺…吓這樣一酷刑…你不感到耳熱心跳麽……”
“只要我能再活下去……我這一生一定忘不了今夜……的……遭遇……你最好先殺了我吧……以免…日後後悔莫及!”
“你是對的……假如剛才……所說…卧…龍堡是真有其事?在下已經明白它出名之原因了……就快點下手吧!”
少婦立即說道:“老爺子,聽到沒有?這小子太聰明了,他用的是激将法,當他說的,不過是一派空言,無非是想你為了本堡的清白起見将他放走。”
“老爺子,這麽一點大的小孩家,又不是武林中人,理他作甚?這幾天你也累了,早點上樓歇息吧!”
“依你之見如何處置這小子?”
“放了他有什麽了不起?”
“宰了他又有什麽了不起”
少婦不依的道:“老爺子就只會欺負我啊!你為什麽不二姨,三姨她們樓下殺人?不錯!宰個人本來算不得什麽。”
“你也得看看是宰什麽人,似這麽大的一個孩子,你在我樓下宰他不怕我将來睡不安眠?”
“可是,你聽他方才滿口胡言,怎麽可以放他?”
少婦佯怒道:“老爺子真是的,難道你怕出去胡講?他不是武林中人,又才只是這麽點年紀,他會講給誰聽?”
“不!要讓這小子出堡一步,我辦不到!”
“老爺子!你那建設得鬼斧神工的塔牢是用來幹什麽的?”
老人哈哈笑了!“走!”
片刻之後,聲音杳然!
大漢随挾起典兒随着衆人健步如飛而去!
圓中立又一片寂靜。
小樓上一陣悉索之聲後,“咦!寶貝!你那話兒今兒個怎麽‘挺上路’的!又濕又滑,挺好通行的?”
少婦呢聲道:“老爺子!人家不來了!人家是想念你想得難過死了,才那樣子的,你怎麽可以取笑人家呢?”
“嘿嘿!寶貝!行!行!我多‘做事’,少說話,我總行了吧?”
“老爺子!你真好!”
“嘿嘿!”
花盆凝立着位詹師爺,此時的他雙目煞光四射,望了小樓一眼,暗嘆一聲之後,立即消失于黑夜之中。
漸漸的,典兒不再覺的痛苦了,他累了!他睡了!等他醒來之時,他已被置于一所匪夷所思的處所了!
火!火!熊熊的烈火,典兒狂叫一聲,自噩夢中驚醒過來,他無力的張開沉重的眼皮,眼前黑洞洞的一片。
他迷迷糊糊的四下望了一下之後,暗想道:“我睡在什麽地方啊?難道這就是那小熬口中所說的‘塔牢’?”
他想起身查身,但身子剛一轉,全身便感到一陣難受無比的酸痛。他只好打消起身的念頭,忍痛将頭部向右側。
他用眼尖仔細的搜索起來,他看不清他處身的這間牢室有多寬多長,也不知道四壁是用什麽質料築成的?
因為全室只有一個海碗般大小的洞孔。在他左前方一丈多高的壁上,從那個洞孔并不是直接通往塔外。
不過,他的視力已漸漸适應了,慢慢的看清了全室!
全室為長方形,似的端正的盒子,長約一丈五尺,寬丈餘,高丈餘,因為他不能起身,故不知牆壁的質地!
又過了很久,突聽,牢壁上格答一響,在半腰處突然啓開一個八寸見方的小門,小門向內平倒,門上出現一只大碗。
他知道是送給他吃的,可是,他怎能正身呢?
典兒側耳細聽一陣子之後,四周已經是一片死寂,他知道送飯的人已經走了,反正肚內也不太餓,不吃也罷!
因此,他再度合上眼皮,一陣子胡思亂想之後,他又重新睡去,很久很久之後,典兒突然被一陣叫聲驚醒。
只見小門口湊着一張粗黑的面孔,那人向裏面粗魯的的喝道:“小表,你到底死了沒有?快吭一聲啊!不然老子怎麽知道明天要不要繼續給你送飯來,或是為你收屍?”
典兒聽了,不由的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口罵道:“不管送飯或是收屍,你的孝道總算是盡到了!”
誰知,那人聽了,不但不氣,反而哈哈大笑道:“真他媽的活見鬼!我說呀,小表,這是怎麽回事?”
典兒發覺此人口吻雖然粗魯,性格到非常的爽直可愛,因此也笑道:“我說呀,大鬼,你姓什麽?”
那人聞言不由的一怔,似乎突然有所警,臉色一整,迅速的端起小門上的滿碗,一聲不響的掉頭而去。
典兒神色一凜,暗道:“這座卧龍堡怎麽恐怖到這種程度,難道連堡中人和外人說話都有禁忌?”
腰壁上的小門在那張粗黑臉離去的同時關上了。
小門之上那個碗口大小的洞中所射進來的光線漸漸黯淡以至全黑,典兒知道,漫漫的黑夜又來了。
他因為白天睡的太多,再怎麽樣也合不上眼皮,四下裏一片沉靜,他寂寞的想,這溫柔長的一夜如何打發呢?
夜,深了!
典兒的那一雙眼眼仍然睜的大大的,他正在心煩的時候,突然,奇跡出現了,他似乎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那聲音似遠似近,突上突下,有時聽來很清楚,有時卻又十分模糊,有時候離很遠,有時候卻又似近在隔壁。
典兒光奮的想:難道這塔牢之中另有犯人。
他試着翻動身子,說也奇怪,他發覺身上的痛楚已減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于是,他掙紮着爬起身子來。
當他勉強挨到壁腳,雙手摸到室壁時,他的心驟然冷了!
原來牆壁冷硬似冰,竟是鐵的!
他怔怔的發了好一會子的呆,突然,他又笑了!
他想:鐵的鋼的又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想逃,我的目的只是想和那人說話,壁頂上既然有洞,我何不試着喊他一聲看看?
“喂!”他壓着聲音喊道:“你是誰啊?我們能談談麽?”
沒有回音,只有他自己的聲浪在空中激蕩!回旋!
典兒感到有點失望了!
他用手拍打着牆壁敲了好一會,敲的手都發疼,便停手側耳傾聽,啊!好消息,居然有了回響了!
他聽到一陣低沉的通通之聲!
典兒高興的揮拳又在壁上拍了三下,住手一聽,通通通之聲,也是三下,一點不錯,對方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
可是,牆壁是鐵的,即使對方有意和他通話,聲音如何透過這層鐵牆呢?
然而,事實證明典兒的顧慮是多餘的,這時,一個悠細而又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朋友你是誰?”
聲音似乎是來自地底。
典幾周身痛苦全失,大聲道:“是我,老伯,吳憲典。”
悠細而蒼老的音又響起來:“朋友,鐵壁相隔之故,也就你已回答了我的話,可是我一點都聽不到。”
“朋友,你住的那一間可有一個小洞孔?假如有,請別對着洞口對面,對着牆角試試看!”
典兒憑着記憶找到了那個此刻已經沒有一絲亮光的洞口。
然後轉身一直向前,直到兩手接觸到對面的牆壁。俯下身子,對着牆角喊道:“老伯,我叫吳憲典,你聽到了麽?”
“無線電”?你怎麽取這怪名字呢?”
“老伯,我叫吳憲典,口天吳的吳,憲法的憲,祭典的典啊!并不是‘無線電’!”
“失禮!失禮!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九歲,老伯!”
“怎麽走進卧龍堡?”
“一言難盡……”
“你先簡單的說一說吧!”
“我因肚子餓了,想進堡去要點吃的,遇上一個滿不理的漢子,打了我一記耳光,這時堡中走出一個穿長衫的中年人。”
“三個漢子喊他師爺,對他很恭敬,那人很好,領我進堡給我飲食,并準我在柴房裏住下,他說堡主不在……”
“堡主不在?”
“是的!我來的時候不在,但昨夜他回來了。”
“堡主已經回來了?”
“是的!”
“堡主去了那裏?”。
“不知道。”
“說下去,孩子。”
“他說堡主不在,他能做主,叫我晚上別亂跑,我因睡不着覺,忘了那師爺的吩咐,信步走到一個小樓之下,我突然發覺……”
“孩子,說下去!”
“老伯,我說不出來!”
“樓上住的什麽人?”
“堡主叫她寶貝,對了,她有個外號叫‘玉羅剎’!”
“啊,是她,我知道了,你發現樓上有個男人,而那人并不是你後來見到的堡主,是不是?孩子!”
“老伯,你怎麽知道?”
“你別問了,孩子,說下去吧!”
“後來,堡主回來了,他在上樓前發現了我,盤問了我一頓之後,問我願不願意留下來,我說不願意,他便依堡規來處置我。”
蒼老的口音訝道:“卧龍堡主一向說一不二,他既然下決心要殺了你,是誰那麽罩的住把你送來此地?”
“是那個玉羅剎”的主意。
“唔……她為什麽要救你?難道是你先救了她?”
“我不知道,我因為求生無望,本想…本想痛痛快快的氣那個老家夥一頓,後來,我有點不忍心,結果,我挨了一頓毒刑……哎唷!”
“孩子,怎麽了!”
“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此刻身上又痛起來了!”
“他們沒給你送飯?”
“送過了,我疼的爬不起來!”
“你剛才不是還能走動麽?”
“我因為聽到老伯腳步聲,心頭一高興,疼痛也給忘了。”
“好了,孩子,我們以後交談的機會還多着呢,今夜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對了,我教給你一種止痛的方法好不好啊?”
“好!”
“上身坐的筆直,兩腿交互盤起,兩掌掌心自然貼在膝上,眼皮下垂,默注鼻端,凝想吸氣如絲,緩緩自鼻而入。”
“經由心胸入腹,于腹中旋三轉後再經心胸自鼻而出,越慢越緩越好,今夜做過之後,有什麽感覺,明夜這個時候再告訴我。”
“記住別叫任何人知道你曾和我通過話。”
第二夜,蒼老的聲音先道:“孩子,你好!”
“老伯,你好!”
“你的痛苦好一點了麽?”
“太棒了,不但完全不痛了,精神反而輕松多了!”
“晤!敝不得那堡主堅持要留你下來,你的資質實在超常人、敢情他是要收你為徒呢!孩子,你喪失機會了!”
“為什麽?”
“卧龍堡乃是當今第一大堡,乃是黑道人物的避難所,堡主‘擒龍手’曹祖弘一身功力已入化境。你如蒙他收為弟子,日後前程未可限量。
“哼!我才不願跟随這種邪惡之徒,不但如此,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囫來除掉這一批惡人,為天下除害!”
“好,有志氣,可惜,惡人自有惡人磨、輪不到你出手!”
“老伯,你是說……”
“咳!咳!天機不可瀉露。到時你自然會知道,對了,你想不想再學習一些‘挨打’的功夫?”
“好啊,我最喜歡練武了!”
“現在,你好好聽着,一個人的全身,共分上下左右前後六關三十六宮,詳細的排列次序,我一會再告訴你。”
“你仍照昨夜我教你的打坐方法,凝神吸氣從第一關第一宮開始,每一口氣要能運行三十六官,然後吐出。”
“這樣周而複始,一夜三十六次……好了,我相信你已經記住了,從現在起,不許再講話,七夜以後,我們再交談。”
七夜之後!
老人道:“現在你要做的,是能運氣在三十宮中任何一宮停留,先後次序不拘,越久越好,仍然不許你說話,七夜之後再見。”
又過七夜之後!
老人道:“孩子,你有困難麽?”
典兒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後大聲道:“最大的痛苦是不能和你老人家說話,其餘一點困難也沒有。”
老人微微一笑道:“從現在起,以後每七夜準你說一句話,下面我再傳你四句心訣行動,你再按心訣一次。”
“你就默想全身向上騰起,剛開始時也許有點困難,但漸漸的會做得到,記住,一次要比一次高,堅強點,越騰越高,越高越好。”
“那只是一種默想,別擔心會落下來摔死,好了,再見!”
第三個七夜之後!
老人柔聲笑道:“孩子,你現站起來吧,凝神吸氣,然後照打坐時默想騰身的方式往上跳跳看!”
‘通!’的一聲,典兒的頭撞上了一丈五六尺高的牢頂牆壁。
他再也顧不得疼痛,連忙伏向壁角,狂叫道:“老伯,典兒能飛了,典兒能飛了……”
蒼老的聲音道:“你多說了兩句話,記住,下一個七夜你禁聲。”
“現在,你聽着,我再教你三招簡單的掌式,這種掌勢只為健身之用,如非必要,絕對不許用來和人對敵。”
“第一式,左掌掌心向地,掌背向天,平胸向前橫切,名叫‘消遙展’,第二式,右掌掌心向左,掌背朝右、平頂下劈,名叫‘消遙降’,雙掌潛蓄兩腰之側,五指連鈞,向前猛推,掌出指直,名叫‘逍遙吼’。”
這三招的練法,仍是按心訣行動之後凝神默想,以沉穩雄勁,收發靈活為要點,練完後不許偷試,七天後再見。
第四個七夜之後!
老人道:“孩子,你再忍七夜吧,這七夜要做的更難了,你得默想在騰空懸身之際,任意打出逍遙三掌,我也不打擾你了,開始用功吧!”
第五個七夜之後!
典兒脫口道:“老伯,我只能說一句話,我說什麽好呢?”
老人微笑道:“孩子,你已經說過了,你不能再開口了!”
典兒不由苦笑!
老人又道:“孩子,這一個七夜是‘力’的練習,你可凝思淩空向牢室四壁發掌,由輕到重,循序增勁,不可躁進!”
語歇音寂。
第六個七夜之後!
老人道:“孩子,你今夜可以暢所欲言,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老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說吧!”
“老衲?老伯,你是出家之人?”
“不錯,老衲出家至今,已經一百五十多年了!”
“什麽?一百五十多年了?書上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一個人真能活那麽久?你沒騙我吧?”
“出家人不打诳語!遍隐在深山靈洞之中的奇人異士,年過百歲的比比皆是,日後你自己就會知道的!”
典兒喃喃的道:“一百五十歲?太不可思議了!”
老人笑道:“典兒,天底下,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我如果告訴你說令堂徐若玲仍然活在世上,你是不是肯相信呢?”
典兒失聲道:“什麽?家母還活在世上?”
“哈哈哈!千真萬确!”
海天風雲閣獨家掃描、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