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你不用再當活鑰匙了。”迪說:“你對我最糟糕的猜測都是真的。”
布蘭修:“在我最糟糕的猜測裏,都不會覺得這一路旅程僅僅是個騙局,既然如此,那就稱不上最糟糕嘛~”布蘭修小臉慘白,依舊露出笑容,自以為能調節一下氣氛。
迪搖了搖頭:“那可能我本人比你能想到的,還要糟糕許多。”她像往常一樣摸了摸布蘭修的腦袋,而後輕輕扯走了布蘭修脖子上的格爾迪奧斯鑰匙。
布蘭修摸摸空落落的脖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旅伴。
迪:乖。
這時,克魯斯特找上了門,面對“當家的”和随後回來的老板兩尊門神,大大方方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和迪·坎貝茲都受佩拉瑟卡家族雇用,來索回本就該屬于主家的寶物。他和別的同伴一直混在周邊商隊中,一路保護、協助布蘭修與迪,今天早些時候與李貝卡騎兵交鋒的也是他們。
克魯斯特甚至出示了系列文件,堂皇證明這騙局合理合法。他很官方地向布蘭修承諾:首先,佩拉瑟卡家族将按照原先的約定幫助她的家族向債主還款;其次,繼續保障她的人身安全,以此答謝她的協助與配合。
當家的不買賬,說你拿這些個出來我也看不明白,在我,只要小姑娘說不成立,那便是不成立的。
布蘭修茫茫然想了一會兒,點頭:成立的。
瞧着她這副萎靡不振的德性,當家的有些火大,皺眉看老板:叫你多事,安心吃你的藥吧,随她們去随她們去。
克魯斯特的手下扮作響馬,引開了在周邊加強巡查的衛兵。并着手安排人護送布蘭修離開,從朝華城出發,等到徹底塵埃落定,布蘭修從新航路回聯盟也會相對方便。同時佩拉瑟卡家也會送信給崔西丹瑟家,告之佩拉瑟卡重新合法獲得秘寶的所有權,以此保護梅紐茵家族不受太多牽連。
因為很快就要分開了,所以有人建議解除加在布蘭修身上的咒術,畢竟之後“三個謊言”的加持會随着距離漸遠而受到破壞,所以不如主動解除這羁絆,防止咒術對兩人的反噬。
布蘭修這幾日都沒見到迪,她看着迪拿進來染發用的物品、解咒相關道具,切實感到這一段旅程已近終點。金子也會腐朽,鑽石也會破碎,即便它們曾那樣閃閃發光。
迪為布蘭修解咒時,布蘭修·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那天你對我說,對我負責到底。并不,并不完全因為我是一把鑰匙對吧?
雖然傻白甜小姐的眼淚向來不值錢,但她自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哭得這麽難過。
迪沒有回答她,直到解咒的最後一步。
Advertisement
咒語解除,最終也需要當初加咒的“說謊者”的一個吻,迪這回吻的是嘴唇,但回答卻是:“我僅對鑰匙負責。”
咒術如薄冰般消融,使得迪·坎貝茲這句陳述看起來尤其真情實感。
隔天清晨,布蘭修由克魯斯特及其副手護送前往朝華城,老板和她家當家的則要回月亮城。分別時老板給了她一小筐棗,讓她帶在路上吃;又指指眼睛,示意可不能再哭了;揮揮手,中原人民歡迎你下次來玩。
布蘭修覺得自已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一次漫長的旅行。小姑娘喪得不行的表情讓當家的有些不滿意,用本地語言說了些什麽,可能是讓她振作,也有可能在罵她…最終當家的又給她在棗筐裏加了兩袋點心。
雙方作別後,布蘭修在車裏一言不發,無意識摩挲擺弄音樂盒(因為畢竟是克列西雅的遺物,迪将音樂盒重新拼裝後還給了布蘭修)偶然間,布蘭修在盒子底部摸到一個陰刻的字母G,其實之前她也看到過,但當時已經解碼完畢,所以沒有在意。
在她太沮喪太無聊的間隙,莫名抓住了一個想法。布蘭修想到了克列西雅教授的,也是自己唯一了解的加密法——也就是前文提過的,字母順推加密,因為太簡單被迪嫌棄過。布蘭修抱着試試看的念頭,再次拆卸的音樂盒,将原來的刻度6‘ 3‘4‘2‘1‘5‘全部往後推了7格,結果得出了完全不一樣的結果,還是十字星,但原位于正下方的玫瑰花,變成了偏東南方向的一朵丁香花。
果然是有問題的,雖然她還沒有想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終極線索不再指向玫瑰祭臺了。
忽然外面發生沖突騷亂,布蘭修聽到克魯斯特以海德茨語和阿爾塔西語痛罵。她剛将音樂盒塞回行李箱,車門洞開,李貝卡進了車廂與她并肩而坐,心情比上次見面好了很多。
原來隊伍裏出現了內鬼,就是克魯斯特的副手。準确來說,是佩拉瑟卡家內部出現了重大分歧,兩股勢力在相互傾軋,弱勢一方被逼得開始吃裏扒外。
李貝卡一直沒有離開金礦墓場,也知道迪·坎貝茲去了醫館。
“誰說你不能繼續當鑰匙呢?”【狗血漫天】
傻白甜布蘭修,原本以為此生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但重逢來得實在比預想要快太多,不由得百感交集。
帶着一個挖掘隊,封閉醫館正準備施工作業的迪·坎貝茲,臉色難看得不行。
原本水土不服異常暴躁的李貝卡,今天因全面掌握主動權,總算拾起些許來自王都的禮儀風度。
李貝卡上來就處死了那個內鬼以示誠意,然後有商有量:首先,可以給你透個底,我個人而言,根本不在乎這珍寶是什麽,會怎樣,實在不行一把火燒了這裏,保證大家都拿不到也算完成任務;其次,這是耶陵黑特的地盤,鬧起來效率太低,尋寶之旅已經走到最後了,不如大家文雅一點,公平一點。你們由迪·坎貝茲帶領,找你們的;我的人,都由布蘭修·梅紐茵調配,找我們的。等寶物最終現身了,大家再拼命也不遲。
李貝卡将一個香薰瓶打開,促發了之前已經給布蘭修服下的毒藥。解藥就在克魯斯特身上,而五花大綁的克魯斯特則在某個地方被人嚴密看管,當李貝卡得到寶物,便會在醫館燃放信號,克魯斯特被松綁,快馬加鞭向醫館送來解藥。
所以,布蘭修的時間不多了。李貝卡将一個沙漏挂在布蘭修脖子上,自己踱到旁邊曬太陽了。
蠢·布蘭修有些尴尬地站在宣道大廳中間,迪·坎貝茲簡直要被她氣瘋:你快過來啊!
結果就變成兩個施工隊在遠東的宣講廳裏齊心協力挖掘玫瑰祭臺,由于祭臺是石質封死,所以進展相對緩慢,布蘭修當然知道真正的秘寶并不在祭臺下面,但她也不着急——因為她知道十之八九克列西雅會在祭臺塞點東西幫她們蒙混過關,起碼可以用以騙到解藥,而看着迪一言不發又專注着急到臉色發白的樣子,她其實還是有點開心的——之前迪急急把自己趕走,想來也有可能是要送她離開險境啊!
如果瑪麗蘇是病,布蘭修·梅絕對是個重症。
當沙漏流掉一小半的時候,布蘭修漸漸開始出現呼吸過速的症狀。而此時,祭臺裏确實挖出了東西,一個箱子被封在簡單混凝倒模石磚裏。迪看到那箱子就知道不對,因為她能認出這并不是格爾迪奧斯,只是外觀相似而已。
帶鎖的箱子被送到李貝卡面前,李貝卡伸手跟她們要鑰匙,迪要求李貝卡立刻釋放帶着解藥的克魯斯特,等李貝卡發出信號,她自然會奉上鑰匙。
此時李貝卡神助攻了一把:“你這是在為她背叛主家嘛?”李貝卡被膩歪到惡心了。
迪沒吭聲,但也沒反駁。
氣都喘不勻的布蘭修面頰上出現淡淡玫瑰色,整個人都生動得不得了,雖然正在毒發的尴尬境地,但戀愛腦布蘭修依舊滿血複活。
被莫名其妙撒狗糧後的李貝卡聳聳肩,迅雷不及掩耳,一刀撬了箱子上的鎖。
周圍一片慘叫,不僅有佩拉瑟卡家的人,更多是李貝卡的手下。(因為格爾迪奧斯的設定是,在沒有配對鑰匙的情況下強行開鎖,會啓動內部的自毀系統)
箱子被打開,裏面當然沒有什麽自毀系統,只有一本裝幀好的書籍,《東方行游拾遺錄》,內頁一還有作者簽名,這回是堂堂真名克列西雅·塔圖。李貝卡往後翻了幾頁,評價:塔圖這個人…明明可以靠船隊吃飯,為什麽非要拼自己那并不存在的文學天賦。
此時此刻,布蘭修的呼吸越發困難,連站都站不住了,而且開始有粘膜出血的症狀。迪扶着布蘭修讓她正面躺下,并解開她的衣領試圖讓她好過點。李貝卡合上書:所以這裏是不是應該還有另外一只箱子?
布蘭修躺下後,正上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