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排檔遇流氓
要不是看在他幾分鐘前幫了自己的份上，楚青釉哪裏能容他這麽指摘？但吃人手短，拿人嘴軟，現在她想翻臉都覺得底氣不足。
離開證券行後，她回家換了套衣服，見時間也晚了，便打消了去事務所的念頭，在家裏上網搜索葉城的資料。
比起沈卓言，這位連鎖餐飲集團的少東顯然會來事兒很多，随便一搜就有無數緋聞。今天是那個女明星，明天又是某個網紅，身邊從不缺乏女人。
按道理，這些資料舒可只要稍微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找到，為什麽她就是不肯相信葉城是個渣男呢？
楚青釉想不明白，只能先把資料打印出來，收進文件夾，等着崔彤回來一起研究。
傍晚時，崔彤打了個電話給她，說是要出去吃飯，晚點回家。她随口問道：“你約了誰？”
電話裏突然一片安靜。
“該不是舒可吧？”
“……”
果然是。對自己的敏銳，楚青釉也不知是高興好還是憂愁好，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去吧，也許你說的話她會聽得進去。”
崔彤嘆了口氣：“我怕只怕，今晚這頓飯後，我也少了個朋友。”
楚青釉被逗笑：“那可別，我寧願你說些話哄哄她，讓她暫時消消氣。等我找到葉城這個渣男花天酒地的證據，到時候舒可一定會明白我的。”
“聽你的。”崔彤這才放心，挂了電話去赴約。
平日在家都是崔彤做飯，現在她不在，楚青釉在廚房溜達了一圈，連從哪裏下手都不知道。等到快十點，幹脆帶了鑰匙出門吃夜宵。
這片小區去年才交收，周圍設施還不太完善，連個吃飯地兒都沒有，她只能開車去了兩條街外的一條小吃街。正值夏天，大排檔琳琅滿目，人滿為患，她好不容易找到個位置坐下，就發現隔壁桌的氣氛有些詭異。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帶着一個年輕小姑娘吃大排檔就算了，輪流着朝小姑娘灌酒是怎麽回事？再定神一看，那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有些特殊，這裏兜售啤酒的妹子大多都這副裝扮。
“你再喝一杯，我買你半箱，多喝多買，怎樣？”坐得離楚青釉最近的那個胖男人把酒杯朝姑娘推了過去。
賣啤酒的姑娘之前顯然已經喝過一輪了，兩頰和耳朵都是發紅的，可想到一杯換半箱，又咬咬牙舉起了杯子一仰而盡，然後擺着雙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喝不動了。”
另一個男人趕緊往她杯子裏倒酒，并勸說道：“喝得下喝得下！這一杯下去，我買你一箱。”
籌碼不斷往上加，這群人看穿了姑娘急于賺提成的心态，不斷誘惑她喝酒，那姑娘約莫是個新手，放不下那點提成，又以為自己不至于喝醉，便一次次妥協。
等菜上齊這短短一會兒功夫，楚青釉看到那姑娘已經連續喝了五杯啤酒，從尚且有點意識，喝到眼神迷離，連話都說不出來，身體往桌子上一趴便暈乎過去了。
那幾個男人絲毫不覺得過分，竟還一起哄笑着去推搡那個姑娘：“醒醒啊，再喝啊。”
姑娘迷迷瞪瞪地回：“不喝了，喝不動了。”
就在此時，其中一個男人突然高聲喊道：“老板買單。”随手甩下一疊鈔票，然後朝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那幾人迅速抓住小姑娘的兩只胳膊，幾乎是半拖半扛把她帶向路邊的面包車。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其他食客只顧着吃飯壓根兒沒留意，老板又忙着應付其他桌的點單，連餐費都沒來得及過來收，而那個姑娘眨眼已被帶到了車門口。
楚青釉心裏一急，箭步沖上去拽住那個女孩的手腕，呵斥道：“你們想幹什麽？來人啊！救命啊！”
她扯開嗓子大吼，因為如果不這麽做，她的聲音極可能被周圍的嘈雜蓋過去，到時候救不了人， 還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可她沒想到這群人如此大膽，周圍還有無數人在吃飯，他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把她往旁邊一推：“別多管閑事。”而後繼續把那個姑娘往車裏塞。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從斜刺裏沖出來， 趕在最後上車的壞人關門之前用手擋住門，發力把他扯了下來，按在地上暴打。
車上的其他幾個人見狀，趕緊下車幫忙，場面頓時陷入混亂，總的來說，就是幾個打一個。楚青釉吓得動彈不得，幾秒鐘後回過神來，趕緊跑回去對傻乎乎的老板說：“你家賣啤酒的妹子被人帶上車了。”
老板一聽，立刻帶人過去車上，果然發現妹子醉醺醺地躺着，頓時火大地抓着燒烤的鐵叉，上去對着那群人一頓亂打。
之後的場面就更亂了，燒烤店的人和那幾個壞人打成一團，周圍幾家店聞聲而來，聽楚青釉說了經過後也跟着上去幫忙，沒過多久，幾個壞人落荒而逃。
“謝謝你啊，姑娘。”大排檔老板劫後餘生的神情，“要不是你，阿梅就得出事了。”
這是楚青釉這輩子最沖動也是最不要命的一次，到現在她的腳還是軟的。盡管如此，她還是搖搖頭，不敢居功：“其實該謝的是剛剛沖上去攔住他們關門的那個人。”
“你說的是那個年輕人嗎？”老板朝路邊一指，柔黃路燈下有個人貼着燈柱正在揉肩膀。楚青釉連連點頭：“就是他，就是他。”
下一刻又覺得這個人怎麽看起來有那麽點眼熟。她狐疑着一步步走過去，繞過燈柱，在看見側臉的同時驚呼了一聲：“沈卓言？”
“你怎麽會在這裏？”兩人異口同聲。
沈卓言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怪不得眼熟，我還以為這衣服是淘寶爆款呢。”
一天之內巧遇兩次，兩次都是他幫自己解圍，楚青釉覺得不請他吃飯實在說不過去了。
好在，沈卓言是一個人， 也難得他沒和白天一樣高冷，兩人很快拼了一張桌子。
坐下來後，大排檔老板立刻過來：“這頓我請，兩位千萬別和我客氣，想點什麽盡管說。”
“那個女孩呢？”楚青釉還有些擔心，不知道她剛剛有沒有被吓到，會不會留下什麽心理陰影。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她身上，她估計會吓出病來。
“你說阿梅？她醉得不省人事，應該什麽都不知道，我已經讓人照顧她了。”
“那就好。”楚青釉松了口氣。
沈卓言冷冷出聲：“你剛剛倒是很英勇，一個人跑上去救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把你也順手帶上車，你該怎麽辦？”
“不至于吧？這裏那麽多人，何況，我又沒喝酒，我可以反抗啊。”
“你一個人怎麽反抗那麽多人？腦子果然有病。”
楚青釉實在受夠他動不動就攻擊她腦子的言論，忍不住反擊回去：“那你剛剛還不是單槍匹馬地沖上去？你腦子就比我好使了？”
沈卓言聞言，回頭看着她，眼神裏有星光閃爍。
“我就算沒有腦子，還有拳頭。你呢？一個空殼子。”
話畢，手在她腦門上狠狠一敲。
楚青釉竟然真的感覺自己腦袋發出了空空的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