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夢魇
張曉東掙脫開天戾魔的掌握,不滿地說道,“你大爺的!我就是不學,你能怎麽樣?!”
天戾魔笑眯眯地看着他,忽然指尖一彈,一道寒光沒入張曉東體內,随即冷冷地說道,“你不學,這陰陽針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張曉東先是感到胸前一熱,随後又變得麻癢難耐。他心知這與那日在小樓中的遭遇類似,連忙鼓動內息,與之相抗。誰知內息剛剛到達檀中要穴,竟與那股外來的能量水乳交融。那股詭異的能量瞬間便被自身的內息溶解,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戾魔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看着張曉東臉上錯愕的表情。誰知過了片刻,張曉東仍是一副茫然的神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天戾魔咦了一聲,不解地問道,“小子,你在做什麽?”
張曉東忽然啊地叫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向着天戾魔怒目而視,說道,“老戾,你想幹什麽!”
天戾魔卻比他還要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你竟然不怕老夫的陰陽針?!”他原本以為盡管那日在小樓之中張曉東破解了體內的陰陽針,但這一次他改換了陰陽針中所含能量的屬性,心想就算對方能夠破解,也不是件輕而易舉之事。沒想到不過眨眼的功夫,張曉東就恢複正常,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張曉東也有些驚訝會是這種結果,他回過神來,趕緊催動內息在經脈中運轉一個周天,渾身上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笑嘻嘻地說道,“你完了,老戾!你的這個把戲不靈了!”
天戾魔難掩心中的詫異,忽然臉色一變,雙手在胸前一分,厲聲說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只見一片青色的薄霧憑空出現,籠罩在張曉東身上。張曉東只感到頭腦中翁地一聲響,氣血上沖,眼前的景物開始快速旋轉起來。耳旁傳來天戾魔冷冷的聲音,“陰陽針奈何不了你,那就嘗嘗老夫心魔幻境的厲害!小子,記住了,想駕馭心魔,唯有修煉老夫的天魔功法!”
這一刻張曉東頭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他勉強運轉內息,守定心神。不知過了多久,空中傳來一陣轟鳴聲,好像飛行器發動機發出的聲響一般。
白光一閃,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片布滿現代建築的荒野之中。
灼熱的陽光将遠處戈壁上的空氣蒸騰起來,光線在不同密度的大氣中來回折射,遠處的景物好像海市蜃樓一般缥缈。
寬闊的黑色柏油馬路直插天際,在淡黃色的戈壁灘上顯得頗為醒目。
淡綠色的建築在規模上都異常的龐大,所有的建築都是全封閉的,外表上既看不到門窗,在陽光下也不帶一絲反光。高達十餘米的金屬栅欄一眼望不到邊際,圍住了所有的建築。
舉目望去,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金屬栅欄之外。
兩架噴氣式戰機在低空急速飛過頭頂,耳膜中可以清晰地感到音障被突破後所帶來的巨大空氣壓力。
這是什麽地方?好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一輛銀灰色的汽車沿着柏油路飛馳而來。刺耳的剎車聲從身旁響過,汽車停在了面前不遠處,稍稍停頓片刻,金屬栅欄自動開啓,将通往內部的道路讓了出來。
張曉東猶豫片刻,還是跟随着汽車,在栅欄關閉之前,向那片巨大的建築走去。
汽車沿着道路疾駛,轉了個彎便消失不見。
張曉東走到一棟方方正正的大樓之前,仰面看着高達百米的樓體,心中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處幻境,還是置身現實的世界之中。
他有些機械地走到大樓前的一塊空地之上。面對空地的是大樓上一個門形的凹印,一臺全息攝像機裸露在外,默默地注視着空地上站立的青年。
張曉東靜立片刻,忽然眼前凹陷的牆壁慢慢洞開,一條筆直的走廊顯露出來。
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走廊兩側放着淡淡的白光,有一種神奇的催眠效果。走廊盡頭是一幅筆力蒼勁的山水條幅,遠遠地竟還能看得異常的真切。
張曉東心中默念自己的腳步,五十,一百,。。。,五百,。。。,一千。
他停了下來。
回頭看去,身後已經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可是前方的山水條幅仍然可望而不可及。
靜靜地站在那裏,将感覺放出去,不大的功夫,整個建築群的內部構造都仿佛歷歷在目。不過令他不解的是,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着的,沒有擺放任何物品。
又向前走出兩步,忽然前方不遠處,右手走廊壁中一個身影慢慢地透壁而出,靜靜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一身嫩黃色的衣褲,腳踏軟靴,頭上紮了塊淺綠的頭巾,面容姣好,臉上帶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着他。
張曉東一眼看去,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經脈中的內息好似就要沸騰了一般,氣血上湧,整個人都要站立不穩,向前撲倒。
靈兒!你,你怎麽在這裏?!
唐靈兒嫣然一笑,兩只酒窩顯在臉上,有些俏皮地側頭看着他,說道,“大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跟我來!”
張曉東跌跌撞撞地向前兩步,想要拉住唐靈兒的手臂。唐靈兒咯咯一笑,向一旁閃身躲過,笑着說道,“別着急,一會兒就到了!”說完轉身向着走廊盡頭走去。
張曉東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頭腦中一片空白。不大工夫,二人到了那面挂有水墨條幅的牆壁之前。
唐靈兒伸手拍了一下條幅下方的一塊方磚,吱呀一聲,牆壁洞開,露出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小門來。
唐靈兒先走進去,轉身對還愣在原地的張曉東說道,“大哥,請進!有位貴人想見你!”
張曉東進入後愣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頗為寬敞的房間,正中的位置上擺了張紅木座椅,一位帶着面具身着紅袍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只露出一雙眼睛,默默地注視着二人。
唐靈兒上前向那人躬身說道,“教主,屬下把人給您帶來了。”說完走到那人身後站住,表情肅穆,目視前方。
張曉東疑惑地上下打量那紅袍人片刻,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唐靈兒,有些不知所措。
那紅袍人也在觀察着他,過了半晌,緩緩問道,“小哥就是張曉東?小哥就是傳說中身負‘本源之力’的那個人?”
張曉東聽那人的聲音感覺他應該年紀不大,遲疑着點頭說道,“我是張曉東,請問閣下是?”他想起唐靈兒稱那人為“教主”,猶豫片刻,又接着問道,“敢問閣下是聖教的教主嗎?”
那紅袍人微微點頭,說道,“正是本座。”站起身走到張曉東面前大約兩米處,停步不動,一雙眼睛盯在張曉東的臉上,好像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
張曉東側頭看一眼那人身後的唐靈兒,嘆了口氣,說道,“靈兒,這些日子你在哪裏?我找你找得好苦!”
唐靈兒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了回去。
那紅袍人鼻孔裏哼了一聲,說道,“你見了本座,為何不行禮?”
張曉東的全部心思都在唐靈兒身上,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說道,“你好!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
那紅袍人似乎有些不滿地又哼了一聲,坐回到椅子當中,冷冷地說道,“唐香主,你千方百計帶回來的人,難道就是他嗎?此人呆呆傻傻,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唐靈兒俯身在那紅袍人耳旁說了幾句,那紅袍人好像有些驚訝地哦了一聲,對張曉東說道,“你能躲過通天老仙的追殺,理應不凡。這裏有兩柄長劍,你選一把,本座要試試你的身手!”他雙手在面前一劃,兩柄帶鞘的長劍憑空出現,懸在空中。
那教主手指長劍,說道,“閣下請任取一把,本座要試試你的功夫。”
話音未落,忽聽房間一角有人說道,“教主萬金之軀,何必為了這個小子冒險,屬下願意代勞。”一位青袍之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唐靈兒呀了一聲,說道,“闖哥,是你!”
那教主微微點頭,說道,“既然闖王來了,那本座也就樂得清閑。闖王,你同這位小哥切磋幾招,大家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和氣!”
那被稱為闖王之人看年紀在三十左右,儀表堂堂,相貌英俊。他走到唐靈兒身旁,微笑着說道,“靈妹,你回來了?一路上可好?”
唐靈兒擡頭注視着那人,目光中竟帶着一絲脈脈的柔情,輕輕地說道,“闖哥你又瘦了,這些日子一定為教中的事情操勞過度,你可要注意身體!”
那闖王也是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唐靈兒,微笑着說道,“你還說我。你這一路風塵仆仆,吃了多少的苦。我一直放心不下,今天看見你平安回來,總算松了口氣。”
張曉東一臉錯愕地看着二人,愣了一會兒,結結巴巴地說道,“靈兒,這,這位是?”
唐靈兒好像沒聽見他說話,兩眼依舊脈脈地注視着闖王。
那闖王沖她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小哥莫非就是傳說中身負‘本源之力’的那位神使?”他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的味道,顯然不太相信這個外表平常的年輕人就是聖教傳說了幾千年,等候了幾千年的那個人。
張曉東感到胸中煩悶無比,忽然上前一步,摘下空中的一柄長劍,當啷一聲,長劍出鞘,劍鞘擲在腳下,劍身橫在胸前,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說道,“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想試試我的身手,那就上前來吧!”
那闖王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态,右手一伸,将另一柄長劍憑空招到手中,也不除劍鞘,劍尖指向張曉東,兩眼仍注視着唐靈兒,嘴角微微一翹,說道,“百聞不如一見,那我就試試好了!刀劍無眼,小哥可要想好了,現在否認還來得及!”
張曉東緊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刀劍無眼,闖王可要想好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那闖王哈哈一笑,也不見他怎麽動作,身形一閃,便來到張曉東的面前。帶鞘的長劍斜指地面,前胸要害洞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打量張曉東兩眼,說道,“小哥師從何門?能否告知本王?”
張曉東哼了一聲,說道,“我無門無派。需要那麽多廢話嗎?請闖王動手吧!”
那闖王又是哈哈一笑,說道,“倒是有些勇氣,也許靈妹這一回真的沒有看走眼!”
唐靈兒在他身後嗔道,“闖哥說什麽呢!人家千辛萬苦把人帶回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相信。哼!下回這種事情你們自己去辦吧,別來找我!”她噘着小嘴,一副嬌怒的模樣,卻顯得更加可愛。
張曉東怒火中燒,長劍向前一指,大聲說道,“是真是假,你可看好了!”他沒學過什麽劍術,身體往前一沖,長劍直上直下地便向闖王頭頂砍去!
闖王不慌不忙,等劍刃距離頭頂不過一尺之遙時,身體向旁微微一閃,放張曉東的兵刃過去,随即劍鞘一點張曉東的肋下,張曉東躲閃不及,被他狠狠地在肋骨之間戳了一下,頓時痛入骨髓,一個踉跄,險些跌倒。
屋內其他人都輕聲笑了起來。張曉東聽見笑聲中混雜着唐靈兒的嬌笑,胸中的怒火更甚,轉過身長劍攔腰一掄,大聲喝道,“看劍!”
闖王手中長劍遞出,劍鞘輕輕地拍在張曉東的劍身之上,口中輕蔑地說道,“就這麽點功夫,也敢在本王面前現眼?”
張曉東只感到一股大力綿綿不絕,将自己的長劍帶向一旁。身體收勢不住,随着那長劍從闖王身邊沖了過去。忽然腳下像是踢中了什麽東西,撲通一聲,頭重腳輕地跌落在地。長劍劍柄反磕回來,重重地打在自己的下巴上。此刻他顧不上疼痛,翻身站了起來,嘴角鮮血淋淋,面對闖王,氣喘籲籲。
闖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依舊把帶鞘的長劍斜指地面,帶着一絲不屑的笑容,說道,“小哥就這些本領嗎?靈妹,你是怎麽搞的,如此不濟的一個人,怎麽就能是傳說中的那人呢?”
唐靈兒看一眼張曉東,噘着嘴說道,“張大哥,你可真是的,前些日子顯露的那些威風都跑到哪裏去了?你這不是要我的好看嗎?”
張曉東心中酸楚異常,咬牙說道,“靈兒,大哥不會給你丢臉的。你看好了,大哥定會贏他!”
闖王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大話誰不會說?江湖上的騙子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了。”忽然臉色一寒,說道,“如果你敢欺騙聖教,本王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張曉東雙手将長劍高高地舉過頭頂,忽然大喝一聲,連人帶劍向着闖王沖去!
闖王冷笑一聲,等他到了近前,手腕一抖,長劍斜指他的胸腹之間。張曉東卻不知避讓,仍然向前猛沖!
張曉東見唐靈兒與那闖王眉來眼去,卿卿我我,心中的苦楚無法用言語表達。在他心目之中,唐靈兒就是他生命的一切,如果沒了唐靈兒,所有的事情都喪失了存在的意義。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心上人,誰知剛剛見面,卻又看到如此的情形。
憤怒!嫉妒!哀傷!仇恨!
這些情緒都在他的頭腦中燃燒,胸口上像是壓了塊巨石,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突然,丹田中的內息像是被什麽東西點燃了,瞬間傾注在全身的各處經脈。那種無堅不摧,掌控一切的信心又回來了!
時間仿佛變得遲緩起來!
長劍在他手中,驟然放出耀眼的光芒,以一種不可抵擋的氣勢,向對方的頭頂劈落!
闖王臉上輕蔑的神色凝固住,轉眼之間,變成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很快,深深的恐懼從他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來!幾乎是下意識的,闖王将指向張曉東胸腹之間的長劍舉過頭頂,希望能夠阻擋他的雷霆一擊!
張曉東大聲喝道,“去死吧!”
長劍帶着詭異的能量光華,沒有受到半點阻滞便将闖王帶鞘的長劍劈成兩半,似乎在空中稍稍停留了一瞬間,又向他的頭頂劈下!
忽然一個身影從一旁竄出,将愣在原地等死的闖王頂開,一個嬌柔的聲音厲聲喝道,“住手!你想幹什麽!”
長劍驟然停在半空,劍身上的光芒不斷吞吐,将那人蒼白的臉龐映照得異常清晰。
張曉東扭曲的臉上滿是汗水,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俏麗決絕的臉龐,還有唐靈兒身後驚慌失措,一臉惶恐的闖王。
“靈兒,你知道大哥的心都碎了嗎?”
唐靈兒張開雙臂,用她嬌小的身軀擋在闖王身前,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說道,“你放下長劍。你不能傷害他!”
張曉東緊咬鋼牙,緩緩說道,“靈兒,大哥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大哥為了找你,生生死死,上天入地,歷經千難萬險。無論什麽人,無論他是神仙妖魔,還是王侯将相,誰阻止我,我就毀滅誰!”
唐靈兒冷冷的目光默默地注視着他,緩緩搖頭說道,“大哥,靈兒心中早有他人了。”
張曉東嘶啞的嗓音大聲叫道,“誰?他是誰?!”
唐靈兒淡淡的一笑,說道,“他就在你的面前。他就是靈兒的闖哥。靈兒和他青梅竹馬,早就訂了終身。大哥,對不起,靈兒不能喜新厭舊,身侍二主。大哥,你我今生沒有這個緣分,請你放過他吧!”
張曉東滿臉的汗水滾滾而下,混雜着淚珠,落在腳下。長劍上光芒四射,映照在他扭曲的臉龐之上。
“我們從前的山盟海誓呢?難道,難道,那都是假的?!”
“是的,那是靈兒為了将大哥帶回聖教,不得不做的權宜之計。大哥,靈兒心中除了闖哥,再也放不下別人,你就忘了過去的一切吧!”
張曉東頭腦中一片空白。長劍上的光芒漸漸黯淡。此刻他萬念俱灰,突然覺得生活的意義全都随風而逝。
這個世上唯一愛他,他所愛的人也不存在了。
忽然胸口一痛,眼前一花,唐靈兒和闖王急速向後退去。
低頭看去,一柄長劍從自己的胸前穿過,直透背心!
唐靈兒和闖王手挽着手,站在五米開外,闖王一臉茫然,手上只剩下空空的劍鞘。
張曉東強忍着劇痛,上前兩步,長劍杵地,咬牙說道,“你,你,竟敢偷襲我!”
闖王錯愕地搖頭喃喃說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唐靈兒臉上。唐靈兒臉色蒼白,緊咬下唇,過了片刻,終于緩緩點頭說道,“大哥,靈兒對不起你,放棄吧!”
張曉東呆呆地站在那裏,任由鮮血染紅了衣襟,一滴一滴地濺落腳面。
閉上眼睛。黑暗中一片寂靜,此刻心中充滿了瀕死前的寧靜。
忽然,一點紅光在頭腦中閃過。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殺了他,殺了那個小子,唐靈兒就是你的了!”
“用你的無上法力,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只留下她!”
“她沒了情郎,早晚都是你的人!”
“殺了他們!不管是誰,只要他成為你的障礙,就殺了他!”
“你不需要顧忌任何東西,你早已是不死之身,你要成為宇宙的主宰,你要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沒有人能夠阻止你!”
張曉東猛地睜開眼,忽然伸出左手握住胸前的劍柄,用力向外一拉,長劍被拔了出來,鮮血淋淋地丢在腳下。
他緩緩向二人走去,胸前的傷口鮮血向外噴湧,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右手的長劍上紫光閃爍,冰冷詭異!
唐靈兒擋在闖王身前,二人随着他的腳步也緩緩向後躲避。
張曉東大喝一聲,長劍向前猛刺,直指闖王的咽喉要害!
“殺了他!殺了他你就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
闖王在他無匹的劍勢之下,無處躲避。長嘆一聲,閉目等死。
嫉妒!憤怒!
劍身在空中拖曳着長長的光芒,勢不可擋地刺向對方!
忽然,唐靈兒的身體向前一躍,擋在長劍之前。長劍從她的胸前一穿而過,透體而出!
啊!撤劍!
張曉東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唐靈兒,只見她眼神之中的光華漸漸黯淡,嘴角帶着一絲淺淺的微笑,雙眼緩緩閉上。
不!不!我親手殺了靈兒!不!
靈兒!你不會死,你不要死!
張曉東手忙腳亂地按住唐靈兒胸前鮮血直湧的傷口,兩人的鮮血混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教主站在紅木座椅旁,張嘴呆呆地看着摟抱在一起的兩個血人。闖王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張曉東猛地起身,左臂緊緊摟着死去的唐靈兒,右手長劍散發着刺眼的光芒,一步步緩緩向闖王走去。
你!是你害死了靈兒!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長劍從半空劈下,闖王的頭顱翻滾着落在腳下,鮮血從脖腔中噴薄而出,飛濺在四周的牆壁之上。
轉過身,向着身着紅袍的教主走去。
教主回過神來,一面向後躲避,一面叫道,“壯士!壯士饒我性命!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金銀珠寶,美女權位,這個教主的寶座,教主的寶座也給你!”
紫光閃過。
教主手捂前胸,緩緩向後倒下。
張曉東忽然放聲狂笑,“靈兒,靈兒現在是我的了!誰也不能把她搶走!不能!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和靈兒在一起!”
“靈兒,你怎麽不說話?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你的張大哥。”
“你說話,你說話啊!”
張曉東懷抱着滿身鮮血的唐靈兒,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忽然,他站起身,眼中噴發着紫光,雙足猛地用力,身體向上飛去。
“我要摧毀這一切,我要摧毀這個世界!沒有了靈兒,你們都要去死!”
“破!破!破!”
本源之力澎湃而出,屋頂仿佛是紙做的,霎那間土崩瓦解。他飛出樓頂,飛向空中,腳下的大地也開始顫抖起來。
毀滅這一切!我要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隆隆聲中,大樓開始崩塌。張曉東懷抱着死去的唐靈兒,懸停在數百米高的空中。以他的腳下為圓心,波紋狀的能量場不斷向外擴展,所有被波及到的建築都轟然倒塌,四分五裂。
極度的憤怒和絕望催動着內息,本源之力仿佛要在天地之間爆開了一般。
頭頂的天空開始晃動起來,整個空間都扭曲了,七彩光芒四射。
忽然眼前一亮,伴随着噼噼啪啪的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恭喜,恭喜!你終于明白,無論想要什麽東西,你都必須去搶,去奪!無論多麽親密之人,都有背叛你的那一天!”
猛地睜開眼,只見一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青年懸停在空中,雙手鼓掌,面帶冷酷的微笑,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張曉東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腳下,發現自己也懸浮在半空。大約三百米的下方,一個不大的小島像是剛被轟炸過,原本白色的沙灘全部消失不見,地底深處的珊瑚礁都暴露了出來。
只聽天戾魔接着緩緩說道,“修魔,必先修心魔!仙魔之分,存乎一心。恭喜你,你已經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