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死一線
丁木楊看見張曉東仍留在原地,一面疾速向後飛退,一面高聲叫道,“張大哥,快躲!這是舍命圈,沾上便會魂飛魄散,只有天魔才能抵擋!”
除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窦珉,其餘五人都在後退的同時,不斷在胸前布下防禦禁制和魔法。只見大廳中各色光華四溢,一面面巨型能量盾牌,一層層能量堡壘出現在各人面前。
天戾魔臉上帶着淡淡的冷笑,好像若無其事地看着慌亂失措玩命逃避的衆人。
張曉東的身體突然開始快速抖動起來。這時綠色的舍命圈還在迅速向外擴張,距離他的身體只有不到一丈之遙!
王義抖腕向張曉東站立的位置抛出一只閃閃發光的法寶。那法寶落在張曉東與舍命圈之間,剛一沾地,立即化為一道火牆,将他與那舍命圈隔離開來。
誰知舍命圈膨脹的勢頭竟完全不受那火牆的幹擾。綠色的光環仿佛利刃般切入火牆,沒有半分停滞,繼續向張曉東撲去!
王義哎了一聲。他心中頗為焦急。張曉東是四姐天剎魔的貴客,剛剛交到他的手中,如果在這裏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向卿卿交代!
更要命的是,張曉東還是聖主點名要見的人,真要是喪命于此,他王義就是有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眼見舍命圈距離張曉東的身體越來越近,而張曉東卻依舊弓着身體,渾身不住顫抖。
王義長嘆一聲,把眼一閉。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此刻也只有認命了!
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上王義的心頭。
這好像人在困倦之極,昏昏睡去前的感覺一樣。
眼前的景物變得模模糊糊,所有物體的運動都極度減緩,身旁衆人的大呼小叫之聲變得異常的難聽怪異,就連自己的思想都慢了下來!
這。。。是。。。凝。。。時。。。斬。。。?!
這是王義在失去意識之前,所想的最後一個問題。
天戾魔在舍命圈切入張曉東身體之前稍稍有些猶豫。他頗有些欣賞這位來歷不明,非仙非魔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面對魔界的頂級高手,四大天魔中排名第二的天戾魔,不卑不亢,毫不膽怯。盡管在他看來,張曉東固然天賦異秉卻法力低微,即便有如意銀铴在手也不可能與自己抗衡,但是這個年輕人頗有急智,在中招的情況下仍能解救出王義窦珉等人。
這個小夥子可能是除了那個該死的老三之外,魔界最有前途的後輩了。他比老四卿卿還要出色,即便将老三算進去,說不定他也毫不遜色!
可是,眼下大敵當前,樓外已經彙集了上百名魔界的高手,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捉自己。如果不下狠手,光是大廳中的這幾個魔王就夠他忙上一陣子,在這期間倘若樓外之人攻了進來,恐怕自己今天就只能無功而返了。
想到這裏,天戾魔冷酷的內心終于做出決定。
即便是毀掉這個年輕人,也不能讓他成為自己的敵人!
舍命圈無堅不摧,在距離張曉東胸前大約半米之處微微停滞了片刻,随即光芒大熾,勢不可擋地切向他的身體!
突然,天戾魔的頭腦中一陣混亂,眼前的各種景物都變得缥缈起來。他猛地一甩頭,心驚之餘想起這似乎是一種極其高深的法術,情急之下顧不上明辨,勉強運起魔力,雙臂在胸前緩緩舞動,要做出魔界至高的魔咒,大醒咒來破解這個控制時間的無上魔法!
張曉東拼命想把意識導入“無我”的狀态,誰知越是着急,越是無法達到目的。鑽心的劇痛使得他對內息的控制越來越無力,終于,攻入左手少陽經的陰陽針沖破了內息的層層抵抗,直入任脈之中!
剎那間,丹田一角被內息壓制住的魔力仿佛得到了召喚,突然能量大增,逆經脈而行,要與那陰陽針會合!
此時張曉東深弓着的身體開始拼命抖動起來。剛才還飛舞在大廳半空的銀铴也完成了他用本源之力和意念發出的全部指令,銀色的雄鷹落在他的肩頭,守護着主人。
舍命圈破開火牆,距離他的身體不過半米之遙,竟稍稍停頓了半刻。
此時天戾魔正在斟酌,是否需要毀掉這個天賦異秉,萬中無一的年輕人。
終于,他拿定主意,舍命圈光芒大熾,繼續前攻!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的轉瞬之間,張曉東體內的魔力與陰陽針在任脈之內會合。一股巨大的能量憑空而成,仿佛天上洩下的洪水一般,沿着他身體各處的經脈疾速沖刷,将原有的內息向着丹田壓去!
全身的內息都被魔力壓回丹田,好像滔滔洪水之中的一葉扁舟,旋轉颠簸,無所适從。終于,一個巨浪襲來,小舟被打得粉碎,混入洪水之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曉東只感到眼前一黑,剎那間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思想都凝固了。此時左臂之上的疼痛也已消失不見,可是想要放聲大叫,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魔力将內息全部消融幹淨。一種死亡的感覺籠罩上張曉東的心頭。
但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恐懼和驚慌。
這好像一個筋疲力盡的行者,在漆黑的夜裏,在瓢潑的大雨之中,饑寒交迫,忽然失足落下萬仞高崖,心中感到的卻不是恐懼,而是解脫!
魔力仿佛洪水一般沖刷着他渾身的經脈,千方百計想要掙脫經脈的束縛,向他的身體內部侵蝕。
突然,被魔力消解的內息星星點點,好似病毒一般,開始快速地自我繁殖!
被打散的每一點內息都成為一個獨立的能量元,将周圍的魔力吞噬吸收,從而變得更加強大!
凝固的感覺,消失的疼痛又回到了張曉東頭腦之中!但是這一回,鑽心的疼痛不僅僅局限在他的左手臂上,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神經,每一個細胞!
這是一種比死亡更加痛苦,更加難熬的感覺!
張曉東将全部心神都浸入經脈之中,拼全力抵抗痛覺神經對意志的摧殘!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大廳內的時間在這一刻,竟然停滞了!
此時在天戾魔眼中,張曉東全身放出極其耀眼的紫光,而那紫色光芒的邊緣,仿佛一根根光錐,竟然凝固成形,刺向虛空!
張曉東可以感覺得到,被魔力消解的內息反噬的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魔力被內息吞噬,成為它的一部分。
終于,如同快要窒息之人突然呼吸到新鮮空氣,刻骨銘心的疼痛轉眼間消失不見,渾身上下都感到無比的舒暢。內息滾滾,已經全部化解了所有的魔力!
張曉東睜開眼,一眼便見到停在自己身前不動的綠色光圈,以及被光圈攔腰切斷的一面火牆。擡頭看去,大廳內依舊彌漫着淡黃色的煙霧。天戾魔懸停在大廳正中,雙臂在胸前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正在移動。大廳的各個角落,王義、羅濤等人都是一臉的驚恐,僵在半空,每個人都還保持着注靈的手勢。
所有的法寶,能量實體,都靜靜地伫立在空氣之中,所有的變化都停止下來,顯得頗有些詭異。
張曉東皺着眉頭,向後退了一步。低頭看那綠色的光圈并沒有跟上來。他現在的神志意識稍稍有些混亂,還沒有從适才的巨變當中恢複過來。
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所有的人都不動彈?
伸手撓了撓頭,又左右看了看,忽然大叫一聲,說道,“時間停止了!靠!誰幹的?!”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
張曉東繞開火牆,彎腰鑽入綠色的光圈,緩緩向懸浮半空的天戾魔走去。他的目光有些好奇地關注在天戾魔修長的雙臂之上。
緩緩舞動的雙臂,以及天戾魔眼中帶有一絲驚訝的茫然眼神讓張曉東想起在千尋集的那個夜晚,卿卿面對睥睨老仙的凝時斬之時,所流露出的同樣的表情和神态。
凝時斬?
張曉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是凝時斬。”
忽然頭頂傳來一人說話的聲音,“沒錯,的确不是凝時斬。”
張曉東吓了一跳,哎呀一聲,肩上化為雄鷹的銀铴振翅而起,作勢便要向那人撲去!
只聽那人冷冷地說道,“老夫早就說過,任何有形的物體,都無法對老夫造成絲毫傷害!”
張曉東向後退了半步,擡頭看着半空那位身材修長,臉色蒼白的青年,沉聲說道,“你想怎麽樣?”
天戾魔伸展雙臂,抻了抻肩部的關節,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垂目看着張曉東,說道,“還好大醒咒能夠破解這個時間法術,不然搞不好老夫要在陰溝裏翻船。你是老夫曾經見過的,最為古怪的一個小子。小子,這個時間法術,是什麽人教給你的?還有,你怎麽沒有被老夫的陰陽針引得自爆身亡?這也很不簡單啊,單憑這一手,魔界一百八十名魔王中的絕大多數就不如你!小子,你可真的讓老夫刮目相看!”
張曉東轉頭看了看身形還被凝固着的王義等人,忽然咧嘴一笑,說道,“老戾,你是什麽地方人士,在時候修入魔界的?”
天戾魔一愣,沒想到他突然問出這麽個無厘頭的問題,下意識地答道,“你在問老夫?老夫是大宋汴梁人士,十二歲開始修道,二十歲時便初聞天道,四十歲時飛升魔界,至今已逾四千餘年。咦,你問這幹什麽?老夫憑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張曉東依舊笑眯眯地問道,“那你原來在魔界排行第幾?”
天戾魔滿腹狐疑地上下打量張曉東片刻,說道,“你小子好像有什麽陰謀瞞着我,你怎麽不跑?不怕老夫滅了你?!”
張曉東聳了聳肩,說道,“跑?你把這裏的空間弄得很古怪,我又不會剛才那個二愣子化身流光的法術,我能往哪裏跑?我跟你聊聊天主要是為了在臨死前了解一下,到底是何方英雄,什麽樣的好漢将要結果我的性命。不可以嗎?”
天戾魔側頭看着他,臉上帶着古怪的神情,過了片刻,竟有些猶豫地問道,“你小子在搞什麽鬼?老夫警告你,不要癡心妄想,就算你會一些粗陋的時間法術,也甭想從老夫的手裏逃脫!老夫着你一次道,絕不會着你第二次。不信你試試看!”
張曉東嘿嘿一笑,說道,“鬼?那些惡心的生靈,我搞他們做什麽?”
忽然他身體向後一仰,大聲叫道,“再見了您哪!”
天戾魔雙眉一立,怒道,“小子,果然在搞鬼!”他這才發覺,就在剛才二人說話的功夫,張曉東偷偷地在身後布下了一個遁門的陣法,此刻陣法已經啓動,大廳內的空間驟然扭曲,所有周圍的物事和能量都被開啓的遁門卷了進去!
天戾魔怒喝一聲,在身後布下層層禁制,竟硬生生地将遁門與他身後的空間隔離開來。只見他臉上帶着一絲冷笑,身形一晃,緊跟着張曉東業已虛幻的身影,進入遁門之中。
張曉東在同天戾魔東拉西扯的同時,用本源之力在身後布下了遁門的陣法,說完最後一句話,意念一點震位,遁門出爐成功!
自從來到魔界之後,他一路上都在用感覺察看黃緞上的文字,不斷思考如何才能正确設置遁門的出口八卦,因為他發現,開啓這樣的次空間通道盡管對自身能量的消耗極大,但是比較零空間而言,卻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可控制的“逃跑”手段。
張曉東歷經與各種人,各種外星人,各種仙魔鬼怪的數十戰後,已經深刻的領悟到這樣一點,“打不過就跑!”才是能在江湖上生存的颠簸不破的第一準則。
在天工制器中其實對出口八卦的計算和設定有着明确的記載,憑他的聰明才智,找到這些記載之後,稍加思索便能領悟透徹。
這一回他頗為仔細地預先推算了出口的八卦方位,将遁門出口就設在小樓之外,聖山之上。遁門一開啓,他便翻身躍入。
眼前先是一黑,随即光芒大現。
忽然屁股上一痛,身體向前一個滾翻,仍無法化解身後的那股大力,只好騰身向上,躍向半空,飛了足足數百米才停止下來。
張曉東轉身打出一個能量球,怒道,“媽的,哪個混蛋踢我?”
只見紫光四溢的能量球炮彈一般飛向數百米外一位身材挺拔的白袍青年。那青年一招手便将能量球接住,雙掌緊握,将能量球扣在手心。
張曉東怒喝一聲,“爆!”
只見那白袍青年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态,雙掌被頂開少許,随即冷笑一聲,雙臂用力,重新又将雙掌心緊緊合上。
張曉東對那人怒目而視,氣鼓鼓地一言不發。
天戾魔不慌不忙地緩緩飛向懸浮在半空的張曉東,到他面前大約兩米處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微笑着說道,“跑啊,怎麽不跑了?”
張曉東本來怒氣沖沖地看着對方,忽然咧嘴一笑,說道,“老戾,你無聊不無聊。你不是要教訓那些曾經背叛你的魔王嗎?幹嗎跟着我不放?”
天戾魔側頭看着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個寶貝,老夫不會輕易放手。”
張曉東呸了一聲,說道,“惡心!誰是‘寶貝’?我可警告你,不要用這種詞彙來稱呼我!我可是個大老爺們!”
天戾魔笑眯眯地不住上下打量着他,一面點頭,一面喃喃自語道,“好!好!天賦異秉,非常好!”
張曉東索性不去理會他,四下張望片刻,有些不解地說道,“我把遁門出口就設在了小樓之外,聖山之上。可這是哪裏?這好像不是聖山啊?”
舉目望去,滿眼的碧海藍天,腳下是一座不大的島嶼,成片的椰林在海風的吹拂下緩緩搖曳,濃濃的海味撲鼻而來。
天戾魔笑嘻嘻地點頭說道,“你的遁門出口設置得沒錯,但是老夫随手把它修改了一下。這裏的風光很好,又沒有那些小醜呱噪,老夫更喜歡。”
張曉東橫他一眼,突然撤走身下的本源之力,整個身體從高空落下,十餘秒後,撲通一聲巨響,重重地落在小島的沙灘之上,砸出一個深達數十公分的人形大坑。
天戾魔慢悠悠地也從空中降落,站在四肢大張,面向黃沙的張曉東身旁,緩緩說道,“你想自殺嗎?這好像不大容易。不信的話我可以把你踢到萬丈高空,再讓你落下來,摔到地上,水中,火山裏,鋼刀叢中,你可以看看自己會不會死。”
張曉東忽然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沙粒,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說過要自殺嗎?我換一種落地的方法,需要向你事先通報嗎?”
他頭也不回向着小島深處走去。
天戾魔揚了揚眉毛,欲言又止,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跟在張曉東的身後亦步亦趨,也向小島深處走去。
張曉東一路上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不斷用雙掌擊打身旁的椰樹。所有被他接觸過的樹木,都被瞬間吸幹了精華,迅速枯萎碳化,枯枝落葉紛紛而下。
天戾魔看一眼身旁枯死的樹木,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小島的面積不大,不過半個多小時,二人便走出樹林,來到另一側的沙灘之上。
張曉東找到一塊平整的地面,盤膝坐下,也不去理會天戾魔,自顧自地開始打坐運氣起來。
天戾魔臉上帶着微笑,站在他對面三丈開外的距離上,負手而立,不言不語。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張曉東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看着天戾魔說道,“老戾,我要回魔铎城去了,您老去不去?不去的話就自個兒在這裏玩吧,我要走了。”
天戾魔笑嘻嘻地看着他,說道,“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張曉東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臉上帶着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道,“憑啥?你不去的話我可要離開了。”
天戾魔依舊是滿面的笑容,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許去!”
張曉東側頭看着他,過了半晌,忽然身形一晃,便向海面上空飛去。誰知天戾魔仍站在原地,竟沒有阻攔。
剛飛出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忽感身體一墜,緊接着眼前一花,竟被一股大力拽了回來,撲通一聲跌落在天戾魔面前。
張曉東爬起身,對着天戾魔怒目而視,說道,“你想幹什麽?”
天戾魔笑嘻嘻地說道,“不幹什麽。老夫剛才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許去!”
張曉東撇着嘴,哼哼兩聲,突然右腕一翻,一只能量球脫手而出,向着天戾魔胸前飛去。與此同時,他右臂上的銀铴化為一條長鞭,縱身而上,鞭梢直指對方的咽喉要害!
天戾魔不慌不忙,向着能量球吹了口氣,那紫光閃耀的圓球瞬間便消融在空氣之中。此時張曉東的長鞭也到了面前,他伸出左手,食中二指一夾,便把那鞭梢夾住,任憑張曉東如何用力,都無法脫離開來。
張曉東空着的左手五指在身旁不住淩空虛點,忽然大喝一聲,“出爐!”一只玲珑乾坤套憑空而現,左臂向前用力揮出,那閃爍紫光的球形能量網飛向天戾魔,到了他的面前驟然張大,竟将他全身都裹了進去。
天戾魔松開手指,任憑張曉東将長鞭收回,依舊是笑嘻嘻地站在原地,全身上下都籠罩在玲珑乾坤套當中。
張曉東五指作爪,大聲喝道,“緊!”依照天工制器上所載,此時玲珑乾坤套應該縮入對方體內,将對方的能量源,譬如龍珠,元珠或是丹田控制住,切斷能量源與體內其他部分的聯系,讓對方無法調動能量,束手就擒。
誰知那玲珑乾坤套微微抖動片刻,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張曉東向後退了一步,再次伸出手,大聲喝道,“緊!”
這一回玲珑乾坤套連抖動都沒有發生,靜靜地裹在天戾魔身外,一動不動。
天戾魔上下打量身外的球狀光網片刻,點頭問道,“你認識心猿那個老東西嗎?這個把戲是他教給你的?”
張曉東驚疑不定地看着他,搖頭說道,“我自己學會的,難道有什麽地方沒弄對?”
天戾魔哈哈一笑,雙臂向外一展,竟将能量網捅破,雙手抓住能量網,就像是抓着一塊破漁網,三下五除二便把玲珑乾坤套解了下來,在掌心揉了揉,張開手吹了口氣,紫色的光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搖頭說道,“仙界的這些小把戲對我沒有任何用處。你還有什麽花招,都使出來吧!”
張曉東趁他說話的功夫,迅速在身前又點出一個能量陣法,雙手中指向外一彈,喝道,“出爐!百鳥朝鳳!”這是他在天工制器上看到的一個攻擊性的陣法,陣法出爐後瞬間幻化,化為成百上千的五彩光球,遠看就好像一群五顏六色的小鳥,呼嘯着撲向天戾魔所站之處。
天戾魔饒有興趣地看着空中迎面而來的五彩光華,也不見他動作,只是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火燒鳥毛!”
一團烈火憑空出現,滾動着竄入鋪天蓋地而來的光球之中。那火團頗為怪異,光球只要沾上一星半點,立刻被燒成灰燼。片刻工夫,小鳥一般的千百個光球便被燒得一幹二淨。那火團圍繞天戾魔旋轉一圈後,也消失不見。
張曉東張了張嘴,忽然呸了一聲,說道,“我打不過你,你想怎麽樣,直說了吧!”
天戾魔啧啧兩聲,搖頭說道,“火燒鳥毛沒什麽意思,又不是真鳥,吃也吃不得,光看了個熱鬧。”
他看着一副氣鼓鼓模樣的張曉東,說道,“天工制器是仙界用來修煉法寶的秘籍,其中各種陣法,心法都是不錯的,按照上面記載的方法修煉,再輔以上等的仙土,以你現在的功力,做出五玄以上的仙器是沒有問題的,說不定七玄的法寶也能做出來。不過呢,用來打架就差點意思了。你還有什麽手段,都使出來吧!”
張曉東盯着他,心裏把自己現在會用的各種争鬥手段都想了一遍,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道,“老戾,你到底想幹什麽,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天戾魔哈哈一笑,說道,“我想把你訓練成下一位天魔,怎麽樣,你想不想幹?”
張曉東哈了一聲,就地坐了下來,向後一倒,懶洋洋地躺在沙灘之上,說道,“不想幹。”
天戾魔一愣,說道,“不想幹?你知道天魔意味着什麽嗎?”
張曉東抓了把沙子,随手抛向海面,看着沙礫在空中劃出的弧線,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戾魔走到他身旁,蹲下身說道,“天魔可是在魔界擁有無上法力,無上權威的人物,多少魔王就算跪在老夫面前,哭着喊着求我要升為天魔,老夫都不會答應。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怎麽敢說‘不想幹’?”
張曉東冷笑一聲,說道,“狗屁的無上法力,無上權威。你的法力比我高不假,可你現在的這副模樣,有個狗屁的無上權威。”
天戾魔臉上驟然變色,冷冷地說道,“你這是在同一位天魔說話嗎?你知道老夫在魔界的地位嗎?”
張曉東看他一眼,懶懶地說道,“我好像剛才聽到見到,您老這位天魔也不是那麽受歡迎。那些魔王好像也不太聽你的話呀。”他根據剛才在小樓中發生的事情判斷,這位天魔肯定與現今魔界的當權派,卿卿還有那個什麽“聖主”之間存在着極大的矛盾。他有意激怒此人,以便找到脫身的方法。
天戾魔臉上的顏色更加難看,瞪了張曉東一眼,站起來,轉過身去,緩緩說道,“那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小子不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不得胡言!老夫可以告訴你,我天戾魔想做的事情,千百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膽敢違抗。你想幹也得幹,不想幹,也得幹!”
張曉東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兩聲,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張曉東不想幹的事情,就算是天王老子求我,我也不會去幹!”
天戾魔猛地轉過身,兩眼之中帶着一股暗暗的紅光,盯着他說道,“你以為老夫這是在求你嗎?小子,老夫要讓你成為天魔,你就早晚都要成為天魔。不信,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