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翻地覆
随着與卷軸的對話逐漸深入，張曉東發現，小小的魔戒之中，竟蘊藏着大量不可思議的魔法。魔法的效果正如卿卿所言，恐怕有數千種之多，基本分為攻擊、防禦和幻化三個大類。魔光是攻擊魔法中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一種。除了這種威力驚人的攻擊手段，其他攻擊方法還包括可以作出許多能拿在手上的能量武器，諸如刀槍劍戟等等。它們與他從前用本源之力凝結出的能量實體有些不同，這些能量武器看起來更加逼真，更加精致，威力也更大，同時對內息的消耗也更少。
幻化是最讓他感興趣的一類。除了花鳥魚蟲，就連風火雷電都可以幻化成形。幻化出來的能量實體，不僅僅栩栩如生，而且可以聽從他的指揮。不過張曉東判斷，這些東西實際上應該遵循的是魔戒的指揮，只是自己的思想通過魔戒的轉化，能夠作為命令傳達給那些幻化實體罷了。
這些幻化實體，卷軸都給出了五行屬性。張曉東知道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這樣的規律，但這些屬性在施法時有何用處，卻完全沒有概念。
防禦所用的陣法就有些讓他頭疼。因為很多陣法看起來異常的炫目，結構複雜，但是功能卻不甚明了。大多數陣法會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華麗的能量屏障，就像是小小的城堡，将他保護起來。但是到底可以抵抗何等程度的攻擊，未經過實踐，就不得而知。
還有一點不明，按照卿卿所言，魔戒所有的變化有七千多種，但是反複詢問卷軸，能查到的只有三千多種，仍差幾千種變化并未說明。
張曉東心裏産生一種奇怪的想法，那就是魔戒好像一個複雜的軟件系統，制造者在其中設計了許多功能，都需要通過不同的注靈手勢，也就是外部命令将它們釋放出來。對于那些在卷軸中沒有給出對應關系的注靈，也許可以采用某種煉制手段，将新的功能添加進去。而這樣的煉制手段，卿卿并沒有告訴他，卷軸中也沒有列出。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忽然心中一動，耳旁傳來大龍焦急的說話聲，“大仙！大仙！您修煉好了嗎？已經過去三天，天翻地覆馬上就要開始了！”
張曉東長籲口氣，心道，這一次就到這裏吧。
面前的卷軸緩緩收攏，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擡頭應了一聲，說道，“沒事了！你進來吧！”剛站起身，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眼前的洞穴轉眼間崩塌瓦解。
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從煙塵中升起，落在白雪皚皚的地面。
剛一落地，便看見大龍纖細的身影在雪面上不斷徘徊。它一見到張曉東，立刻飛過來，有些着急地說道，“禀報大仙，馬上就要翻天，小的怕您忘記了，所以一直在叫您。”
張曉東回頭看一眼身後塌陷的地洞，有些抱歉地說道，“你的家恐怕是被我弄塌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以後有機會幫你再建一個。”
大龍惶恐地躬身說道，“小的本來就準備要放棄那個簡陋的地洞，大仙這麽說，折殺小的了。只是……”
張曉東沒有聽清它最後用很小聲音猶豫着說出的“只是”二字，點點頭，問道，“你說天翻地覆就要開始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大龍手指極遠處的天邊，說道，“大仙快看！天邊的那片紅雲，已經向這裏飛來。等到了頭頂，就會落下火雨，将地面上的一切都焚燒幹淨，然後天地旋轉，以天為地，以地為天。火雨落下的時候，恐怕要躲入地下暫避其峰，因為那火不是凡間普通的火，是天火，就算是仙人也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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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東擡頭看着天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說道，“先等在這裏看一看，我想知道所謂的天翻地覆，到底是什麽樣的景象。”
大龍有些急切地說道，“那小的先在地下用法寶打出個地洞，一會兒如果火雨落下，大仙可以立刻潛入躲避。”
張曉東搖搖頭，說道，“不急。你要是怕了，可以先躲下去。我想再等等。”
大龍扭頭看看天邊，又偷偷看一眼張曉東的神色，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液，說道，“那小的和大仙待在一起。大仙，天火落下的時候，如果您感覺不對，我就立刻動手，怎麽樣？”
張曉東點點頭，不再說話。背負雙手，看着滾滾而來的紅雲，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只見那紅雲起初僅是天邊的一道紅線，漸漸地，紅光布滿天地之間，就連雪地都映得紅彤彤的，煞是古怪。
一片紅光之中，紅雲越積越厚，看似緩慢，實則極其迅速地很快将整個天空鋪滿。道道閃電在雲中劃過，卻不帶一絲聲響。
忽然一陣暖風吹過，帶着一股淡淡的灼燒氣味。風力逐漸加大，将張曉東的衣袍下擺卷起，發出啪啪的響動。
大龍忽然大叫一聲，“火雨落下了！”
張曉東聞聲擡頭，只見雲端星星點點地不斷閃爍，好像寶石一般散發着光芒。忽然頭頂一熱，稍稍側身，一點米粒大的火光從天而降，速度極快地擊打在雪面之上，呲的一聲，沒入雪中，升起一團白色的水汽。
張曉東吃了一驚，他發現那小小的一點火光竟能透過數米深的積雪，到達土壤表面後，去勢不減，又在泥土中燒灼開近一米的細小管道。
就在此時，感到頭頂上方的溫度急劇升高，他不敢怠慢，雙手在胸前快速翻飛，指尖一點，一片光華從腳底升起，瞬間籠罩上他的全身，漸漸地，光華散去，一座小小的亭閣憑空出現，将他和大龍都罩了進去。那亭閣雕梁畫棟，古色古香，外觀異常的精美。更特別的是，亭閣的頂部竟是透明的，米粒大的火雨落在其上，發出丁丁冬冬的聲響，随即炸開一點點火花，消失不見。
大龍驚嘆一聲，細長的手臂摸摸腦袋，說道，“原來大仙有這樣厲害的法寶，難怪不怕天火。”
張曉東微微一笑，心道，魔戒中的防禦陣法，看來還是有些門道。他一直不願潛入地下，就想試試這些陣法的威力。本來還不是很有把握，沒想到一出手，就頗見威力。
火雨越下越密，起初打在亭閣頂部，發出的是聲聲脆響。但是很快，脆響變成悶響，火雨已經不再是一點一點的落下，而像臺風過後的傾盆大雨，呼嘯着連成線，仿佛高壓水龍一般，傾瀉在頭頂。
從小亭中望去，四周的積雪在火雨中瞬間氣化，白茫茫的水氣升起一人多高，還在向上不斷翻騰。頗有些神奇的是，水蒸氣只能停留在亭閣之外，卻無法進入其中。但是亭閣之中的溫度卻是越來越高，張曉東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這有點生蒸大閘蟹的意思了，嗯，大龍你這副模樣，倒有些像龍蝦蒸面。只是不知道最後是誰來下筷子。”
大龍抹了抹滿頭的汗水，陪着笑說道，“大仙的法寶的确厲害！就是這裏稍微有點熱，不過還好，小的還經受得了。”
張曉東擡頭看天，問道，“這場火雨要下到什麽時候？你知道嗎？”
大龍躬身說道，“回大仙，這還僅僅是開始，一會兒就要下更大的火雹，咱們，咱們……”
張曉東打斷它的話，說道，“咱們就在這裏待着，你不要驚慌。”
大龍“是！是！”應了兩聲，又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心道，這位魔界的高人，看來膽子真的不小。
火雨越下越大，忽然，空中傳來隆隆的響聲。原本在天空翻騰的紅雲，此時漸漸旋轉起來，紅雲正中，不斷放出閃電，将天地映得雪亮。
一聲霹靂過後，火雨似乎小了一些。張曉東正在納悶的功夫，忽然感到亭子一震，緊接着，拳頭大小的火球冰雹一般，鋪天蓋地落下，砸在亭閣的頂部。
只聽震耳欲聾的巨響不斷從頭頂傳來，亭閣的四根柱子開始微微顫動，絲絲光華在柱子表面流動，發出清脆的噼啪聲。
張曉東臉色微變，知道這個防禦陣無法承受如此猛烈的攻擊，即将解體。他雙手在胸前快速翻飛，中指一彈，低聲喝道，“變陣！”
只見一團光球從他的手中飛出，剛一脫手便急速膨脹，由內向外鋪滿了整個亭閣，一片耀眼的紫光在眼前不斷閃爍，亭閣開始快速變形，眨眼的功夫，亭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仿佛石頭砌成的烽火臺，四四方方，矗立在大地之上。烽火臺古樸威嚴，頂端環繞着一圈箭垛，看上去與實物別無二致。
大龍四下張望片刻，問道，“大仙，這裏黑黢黢的，怎麽看不見外面的景物？”
張曉東聳聳肩膀，說道，“這東西我也是頭一回用，我試試看能不能把頭頂弄成透明的樣子。”低頭想了想，緩緩又做出兩個注靈的手勢，意念一點巽位，再點艮位。頭頂一片紅光瀉下，瞬時将烽火臺內部映得明亮耀眼。只見一塊塊透明的方磚整齊地排列在烽火臺的頂部，就連方磚之間的縫隙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張曉東心道，原來還可以在魔戒原有的陣法上附加更多的注靈手法，而且能夠産生不同的效果。轉念一想，說不定已有的注靈手法再次組合起來，會有不尋常的發現。
正在琢磨的功夫，只聽大龍顫聲說道，“火雹馬上要結束了，下面是火雨的最後一變，火雷！”
張曉東擡頭向天，只見像漩渦一般不斷旋轉的火雲竟漸漸靜止下來，就連雲中的閃電也消失不見。就在火雹落下的數量慢慢減少的同時，火雲放出更加耀眼的紅光，隆隆的雷聲開始響起。
狂風驟起！一只巨大的火球出現在視野之中，拖曳着長長的尾焰，一頭撞在不遠處的大地之上，烽火臺先是微微一震，随後可以聽見一聲恐怖的巨響，整個大地都開始晃動起來！
大龍渾身發抖，驚恐地叫道，“火雷開始了！我們要完蛋了！”
張曉東臉上依然鎮定，但心中卻也有些忐忑不安。盡管剛才落下的火雹并沒有給烽火臺造成很大的損壞，但是剛才那一記火雷就大大不同。從那火雷落地時産生的威力來看，如果被它直接命中，這個防禦陣未必抵擋得了。
正在猶豫，大龍手指天空，全身縮成一團，結結巴巴地說道，“來了！來了！火，火……”
張曉東腦海中念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雙手飛舞，迅速做出魔光的注靈手法，指尖一擡，大喝一聲“破！”
只見一道深紫色的魔光從他的左手中指飛出，砰地一聲巨響，炸開頭頂的方磚，繼續向上，正中疾速飛來的一團火球。那火球微微一滞，随即在半空炸開，爆響聲中，巨大的氣浪沖入頂部敞開的烽火臺，将小龍纖細的身軀狠狠地撞在牆上。
張曉東卻不受那氣浪的影響，但是火雷爆炸後落下的火星濺了他滿頭滿臉，竟感到火辣辣的頗為疼痛。
一個火雷被魔光破開，爆炸後消失不見。又一個火球接踵而至，直撲烽火臺而來！
張曉東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魔光在指尖不斷放出，将接二連三落下的火雷悉數擊落。但是火雷的數量越來越多，視野可及的範圍之內，可以看到成千上萬的巨大火球向地面飛來。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落向烽火臺的火雷都在半空就被魔光擊碎。但是漸漸地，張曉東開始感到體內的能量有些難以為繼，可此時他已經完全騰不出手來做其它的反應，只能硬着頭皮，鼓動全身的內息，與那火雷相抗！
魔光一閃，這一回竟然沒有将火雷擊滅，只是把它落下的軌跡引偏，一聲爆響，火雷落在烽火臺外，緊接着胸口一悶，腳下大地急劇震動，眼前紫光閃耀，烽火臺瞬間解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曉東雙膝一軟，無力地坐在地下。身旁的小龍早已吓得抱頭縮成一團，渾身簌簌發抖，口中不斷念道，“完蛋了，完蛋了，這一回一定是神靈俱散，煙消雲滅了。可憐我臨死都回不到家鄉，吃不上家鄉的海鮮……嗚~我好可憐……”
忽然感到身上被人踢了一腳，只聽張曉東有氣無力地說道，“別哭了！你死不了，火雷，結束了！”
火雷驟然而來，又嘎然而止。原本白雪皚皚的大地，除了他們腳下還殘留着一點雪跡，舉目望去，全部是黢黑一片。火雨、火雹和火雷，将地面所有積雪都灼燒幹淨，就連地下數十米深的土壤都被翻了一遍。他現在明白過來，為何這裏的大地是如此的平坦，這樣可怕的事情，每過幾天就發生一回，即便大地上原來存在山川河流，恐怕歷經千萬年，也都被抹平了。
此時空氣中開始出現淡淡的白霧，不大工夫，白霧越積越濃，視力可及的範圍，很快就下降到數十米以內。
張曉東看見大龍仍然蜷縮在地面，渾身還在抖個不停，伸腿用足尖輕輕點它一下，說道，“下面還會發生什麽事？”
大龍擡起頭，顫聲說道，“回……回大……大仙，下……下面要……要翻天了！”
張曉東看不清楚白霧之外的情況，放出感覺，簡單探查一番後，有些驚奇地說道，“天空變了顏色，五彩斑斓，煞是好看！我問你，翻天有什麽危險嗎？”
大龍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驚吓中完全清醒過來，但渾身不再抖個不停。它裹着白布的臉上勉強一笑，說道，“能渡過剛才的火雨劫，剩下的就沒什麽可怕。現在陰界的大地正在萬物複蘇，陽界的大地也在積蓄靈力，很快會有一場傾盆大雨從陽界下到陰界，屆時大仙和小的就可以同雨水一道，去往陰界。”
張曉東感到白霧的濃度還在不斷加大，而且白霧頂端距離地面的高度可以達到數千米，并在空中不斷翻滾。他一邊調理內息，一邊感到有些納悶，為何會有如此濃厚的霧氣出現，忽然心念一動，忍不住啞然失笑。這哪裏是什麽白霧，如果要“天翻地覆”，不久後他們所在之處就是天空，這些“白霧”不過是天上的白雲罷了。
這時腳下的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大龍重新飄回半空，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它晃晃悠悠地對着張曉東說道，“馬上就要下雨了，大仙請随我來，小的這就帶您去陰界！”
張曉東緊跟大龍，向頭頂方向飛去。他有些奇怪，如果腳下的大地成為天空，原來的天空成為大地，他們兩個以及大地上的其他物事，為何沒有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到陰界。
眼前忽然一亮，金色的陽光灑滿全身，暖洋洋的令人感到無比惬意。一輪紅日出現在右手方向，将雲端和陰界的大地都映照得無比明亮。
飛行的感覺有些詭異，從“天”向“地”飛去，卻需要使出本源之力掙脫“天空”的束縛。大龍飛在前面，速度很慢，好像需要克服極大的阻力。張曉東略感詫異的同時，也體會到頭頂方向的那種阻滞的感覺。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透明物體，充斥在天地之間，必須使出全力，才能前行。
頗有些吃力的緩緩飛了半個多小時，忽然頭頂一涼，身體突感輕松。只見大龍猛地向前一沖，随即在半空頭腳調轉，只聽它大聲叫道，“大仙，準備落地了！”
張曉東感到飛行的速度驟然加快，好像有股力量在向前拖拽着他的身體。猛然反應過來，學着大龍的樣子翻了個筋鬥，控制住落向陰界的身軀。擡頭看去，只見厚厚的白雲鋪滿天空，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傾瀉而下。腳下數千米外，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大地，山川秀麗，河道縱橫。
忽感脖後一濕，一滴雨水落在皮膚上，緊接着，沒有任何征兆，傾盆大雨從白雲中落下，瞬間淋透全身。再看腳下的大地，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在雨水中煥發勃勃生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上生長，開花結果。
腳底一實，已經站在一片草長及腰的平原之上。舉目望去，極遠處山巒層疊，一條大河在前方蜿蜒而過，茂密的森林覆蓋在河對岸，林中不時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暴雨遮不斷大地的秀色，竟是好一派江南水鄉的美景。
大龍全身散發着白色的水汽，看得出來它将雨水都逼在身外，無法近身，似乎有些焦慮地在半空轉着圈，口中念念有詞。
張曉東雙手注靈，體表頓時籠罩上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将雨水阻隔在外。比較他自行作出的能量膜，這一層屏障更加隐蔽，看不出一點痕跡。輕輕一抖，白袍上的水滴撒落一地。卿卿送給他的衣服的确有些特別，此時依舊幹燥如初，潔白的衣面竟沒有一絲濁跡。
出神探查片刻，有些不解地問道，“大龍，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陰界’？我看這裏一派生機，比那所謂的‘陽界’強了不知多少。”
大龍落在他身旁，躬身說道，“回大仙，不能只看表面。陰界是個逆五行的詭異之處，乍一看好像生機勃勃，實則暗藏殺機。大仙還是小心為好。”
張曉東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說道，“管它逆五行還是順五行，咱們的目的是回到仙界。你說認得去往仙界的道路，具體怎麽個走法？”
大龍手指遠處的一座山峰，說道，“回大仙，從那座四靈峰出發，可以到達無妄山，越過無妄山的意谶峽，便是怒纨谷，據說陰陽界中唯一通往仙界的遁門，就在怒纨谷中。”
張曉東皺眉問道，“據說？難道你沒有親眼見過？”
大龍低頭喃喃說道，“回大仙，小的在陰陽界身份卑微，哪有資格去如此機密的所在。不過這些消息，都是小的歷經千年打聽出來的，絕對錯不了。小的真的是思鄉情切，有緣遇見您這樣心地善良的大仙，勾起了回家的念頭。小的就指望大仙施展法力，一路降妖除魔，能借着大仙的光，離開這個鬼地方。”
張曉東看着它誠惶誠恐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這裏的環境與仙界相仿，談不上十分怪異。他眼望遠方的四靈峰，估算了一下距離，大約有上百公裏。
河對面的森林吸引了他的注意。剛才對抗火雷，內息和能量的消耗甚巨，那些茂盛的樹木可以為他補充能量。
張曉東飛到半空，環顧片刻，說道，“我們先到森林中去，我需要恢複一下體力。”
這時大雨漸漸停了。大龍跟在他的身後，不多時便飛躍大河，落入林中。
張曉東找到一棵高達二十餘米的參天大樹，伸手輕輕拍了拍樹幹，點點頭，五指忽然一緊，指尖竟插入樹中。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冷若冰霜，嘴角的微笑讓人見了有些不寒而栗。身體微微有些顫動，轉眼功夫，碧綠的樹葉變得枯黃，紛紛落下，樹皮龜裂，不斷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張曉東輕輕地出了口氣，松開五指，眉梢一挑，說道，“這些樹木的能量略微有些奇特，但還算充沛。”轉頭看見大龍一臉的惶恐，問道，“咦，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大龍好像不自覺地向後退讓了半步，躬身說道，“回大仙，小的，小的不知您要開始練功。小的不敢打擾，小的先告退了！”也不等他答話，大龍一溜煙地飛出森林，落到河岸上。
張曉東聳了聳肩膀，心道，奇怪的生靈，和小蛇一樣的膽小，不知道它失去的肉身，是不是也和小蛇一般的巨大威猛。它們和傳說中的龍，真是有着天壤之別。
他揮手将腳下的濕土用本源之力抹成灰燼，露出一塊幹燥的平地，盤膝坐下，不敢全心投入練功，只是将內息在左側的經脈中運轉起來，深吸口氣，開始汲取森林中樹木的能量。
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能量好像暗銀色的絲緞，從身邊的樹木中游出，彙集到他的掌心，再被吸入體內。每棵大樹的能量一旦耗盡，頓時變成一堆枯幹。他的身旁仿佛進入深秋時節，只見微風卷起大片的落葉，飄灑在大地之上。
漸漸地，方圓數十米範圍的草木全都被吸幹了能量，枯死的大樹竟有上百株之多。張曉東感到體力已經基本複原，內息強勁渾厚，在經脈中往複流轉。
收功起身，說道，“大龍，你可以出來了。不要躲在樹後，鬼鬼祟祟的偷看。”
百米之外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樹後飄出，一個巨大的頭顱深深的低着，只聽大龍有些慌恐地說道，“小的不敢偷看大仙練功。大仙，小的是來提醒您，陰界是逆五行，這些樹木，暗含火性，您要當心。”
張曉東聞言默運內息，過了片刻，微笑着搖搖頭，說道，“沒事，我看沒有什麽不妥。”縱身躍上樹梢，看了看遠處的四靈峰，向大龍一招手，等他飛到身旁，問道，“如果直接飛過去，會不會突然跑出什麽妖怪一類的生事？”
大龍搖頭說道，“回大仙，小的說不清楚。陰界的仙靈神出鬼沒，手段狠辣，小的盡管在陽界聽命，但每次來這裏，都有些膽戰心驚。據說四靈峰附近有諸多禁制，不知道會不會讓咱們遇上。”
張曉東無奈地一笑，說道，“據說，又是據說。”沉吟片刻，接着說道，“這樣，我先作個虛影傀儡探探路。”雙手十指在胸前翻飛，注靈後指尖一彈，一個與他長相一模一樣的白袍青年出現在身旁。
只見那白袍青年面帶笑容，背負雙手，看着二人不言不語。張曉東注意到大龍有些吃驚的神色，解釋道，“這可不是真的分身法，這個假張曉東虛有其表，除了執行一些簡單的命令，什麽都幹不了。”
他繼續做出幾個注靈手法，意念一點魔戒，手指四靈峰，低聲喝道，“去！”
只見那假張曉東騰空而起，急速向四靈峰飛去。
張曉東眯着雙眼，看那身着白袍的“自己”飛向遠方，過了一會兒，撓撓頭說道，“沒控制好，一頭撞在山腰，四散解體了。”
側頭看着一臉迷茫的大龍，笑道，“走吧！沒什麽好猶豫的！”
這一回他飛在前面，看得出來，大龍頗有些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張曉東将速度逐漸提升，劇烈的氣流掠過他的身體，将白袍緊貼在身體之上。
飛躍一片綿延的山巒，四靈峰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