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見家長(2)
? 笑笑貪便宜低價買過來的票,最終還是派上用場了。
二十九號下午的票,睡一覺,正好第二天早上到。這之前,陳憶安去孤兒院看了趟小寶他們,送了點過年的東西,又去找林景然,看了看楊子浩,然後談定了年後的工作,退了西區的房子,把東西徹底搬過去,收拾行李,打掃了衛生,一通忙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二十九號下午,她剛剛忙完,拎着行李去找沈長風。
見她來了,他點點頭,手上還有幾個病人要看,讓她先去休息室等着。
最後一個是個小男孩,六七歲,跟着大人去商場時磕掉了半顆門牙,家長帶着他來看,沈長風低頭想要檢查,他不配合,楊念在一旁說盡了好話也沒用。沈長風收了工具,說:“把陳憶安叫過來。”家長在一旁一個勁的道歉,恨不得撬開他的嘴。
楊念了然,沈醫生這也是夠了,還帶家屬上陣。陳憶安不明所以地出來,沈長風一臉無奈地擺擺手。陳憶安聽家長說了幾句,明白了,咧嘴一笑,随手掏出一塊糖來遞給他。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陳憶安摸摸他的頭,“門牙磕掉了?疼不疼?”
“磕的時候疼,現在不疼了。”
“來,姐姐看看。”她随口說。
小男孩還真就張了張嘴,露出只剩了半顆的牙,沈長風趕忙湊過去看了一眼,沒什麽大事。
“小夥子長得多帥啊,”她誠心的說,“少半顆牙多不好,讓醫生給你看看,要不以後連糖都吃不好,對不對?”他把糖嚼完,躺回治療椅上。看着陳憶安。
“你真棒,”她起身看着他笑,“這麽有勇氣,以後肯定很多小女生喜歡你。吶,再給你一顆糖留着一會檢查完了吃。記得刷牙哦。”
他眼一閉,張開嘴,沈長風檢查了一下,牙槽沒歪,收了手,摘下口罩:“沒有事情,等這顆牙掉了之後再長新牙出來就好了。”
家長帶着孩子走了,沈長風摘下手套,脫了白大褂,“走吧。楊念,你也可以放了。”
然後拉着陳憶安就下去了。動作那叫一個快,好像早走一會兒能早見到陳憶安父母一樣。
買的卧鋪的票,一個下鋪一個中鋪,本來陳憶安要睡中鋪的,結果忙了這麽多天,在下鋪坐着跟沈長風聊了兩句,就困得睡了。于是中鋪就空了。沈長風摟着她在下鋪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沈長風把她叫醒,東西都擺好了,見她睡眼惺忪了,衣服也給她穿好,陳憶安舉舉手機,“笑笑來接,你再讓我睡會兒。”
“別睡了。下去一吹就着涼了。”他這麽說,可還是把她摟在懷裏,沒舍得叫她。送給她的帽子圍巾手套她一個也沒帶,他把自己的就都給了她。陳憶安不自在地扯了扯圍巾,不想戴,他按住她的手,輕聲哄道:“別動,帶着圍巾就讓你多睡會。”
陳憶安又開始扯帽子,“帽子也是。”他徹底把她箍住,腦袋按進懷裏,“睡吧。”他突然覺得她睡着了他才能安生。
于是陳憶安就半夢半醒的時候,讓他摟着出了站。笑笑在門口近處停了車,到門口來迎他們,就見沈長風跟農民工過年回家似的,一個人肩上背着、胳膊上挂着、手裏拖着大包小包,懷裏還攔着她那不成器的閨蜜。這春運時節,人擠人連個落腳地都快沒了,她竟然還能睡得那麽甜。笑笑揉揉眉心,突然有點可憐沈醫生了。
走過去剛想要河東獅吼喊醒她,沈長風攔了攔她,“她最近挺忙的,我也沒幫上她,讓她多睡會吧。”笑笑嘆了口氣,接過包來,內心咆哮,我最近也挺忙的,也沒人幫我啊,腫麽還得早起過來給你們賣苦力!
沈長風胳膊上挂着一只大考拉,把包放進了後備箱,然後推着她進了後座。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不忘叮囑沈長風一句:“見到笑笑了記得,記得告訴我一聲。要不,她又得吼我了。”說完就睡過去了。
到了家,沈長風剛要推推她,忍了一路,被秀了一臉血的笑笑吼道:“陳小安,到家了,三秒鐘之內給我清醒過來!”
陳憶安……啥,到家了?天啊。立刻清醒了,眨了兩下眼,覺得冬日的寒風盡數吹到了後脖頸上,四處看了看,一臉谄媚,“喲,笑笑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還等着我回你甚是想念麽?滾下車去。”
陳憶安淚目,“沈醫生,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對我。”沈長風很是為難,左右不能得罪啊。
“我下去搬行李。”他說。要見岳父岳母的緊張瞬間加劇。陳憶安想了想自己那天的緊張,趕忙追下去,“我來幫你長風。”
“呃,不用,不用。”沈長風像個犯了錯要挨批的小孩子一樣無措,怎麽能在岳父岳母眼皮子底下讓她搬那麽沉的東西?他面部線條緊繃,咬着唇,陳憶安彎腰去跟他拿行李的時候,摸着他手有點涼,看來這孩子是真緊張。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左右看了看,笑笑偏頭,一副你們就接着秀恩愛我看不見但是請快一點的表情,再仰頭,自家廚房和能看見樓下的窗口處都不像有人的樣子,周圍也沒有熟識的鄰居,搞定,她一把拉過悶頭搬行李的沈長風,摟住他勁瘦的腰,頭埋進懷裏,沈長風怔了怔,推她:“你不怕別人看見啊?”
“這是我家,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她緊緊摟着他,不放手。他渾身肌肉緊繃着,不肯放松,她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沈醫生,別怕,我爸我媽肯定喜歡你。因為我那麽……愛你。”她輕聲說。
沈長風身子猛地一顫,這是她第一次說這個字。他漸漸放松,回手摟住她,吻了吻她的頭頂,輕輕舒了口氣,“上去吧。”他知道她家在五樓,怎麽瞅着窗戶那兒有兩個黑影一直在閃啊閃啊。
笑笑停好車回來,他們兩個也膩歪,哦不,調整完了,沈長風又跟個農民工似的扛着大包小包,不過怎麽看也是個風姿綽約清朗如風的農民工。笑笑咂舌,這大冬天的,搞的她也春心萌動了。
上樓,剛一到轉角處,就見陳媽媽陳爸爸真的是在……列隊歡迎。沈長風手抖了一下,立刻回神,繼續攥緊手裏的包,認真當好搬運工的角色。陳憶安笑着迎上去,“爸媽,這是沈長風……”
笑笑大搖大擺上去,“安安男朋友,我把過關的。阿姨您不是要見見麽,趕緊進去吧。”說着自己就熟門熟路的進了屋。
“來來來,長風,趕緊進來。”陳媽媽笑臉盈盈,上前就要拉沈長風,陳憶安一個沒攔住就見着她媽扯着沈長風就進去了,她爸掃了她一眼,轉身叫着小沈啊,就走了。
陳憶安在風中淩亂了。笑笑啧啧兩聲,從門口探出頭來,“還不進來?”
這到底是誰家?!
她扯下圍巾和帽子,進了屋。她媽正拉着沈長風在廚房。
“媽,你怎麽把他整廚房來了?”他外套都沒脫,身高腿長的,在廚房裏顯得憋悶。
“上車餃子下車面,我這不給你們下面條呢。”
陳憶安随手拿起旁邊炒的花生豆,“下面條就下面條,好歹讓人家換了衣服啊。”說着轉身擡手給他拉拉鏈,她爸從客廳裏瞄過來,沈長風一個激靈,伸出手來想要自己拉。陳憶安攥住他的手,“別理他們。”盤問什麽的一會才開始呢。
沈長風臉有些紅,讓她脫了外套拿到客廳去。等陳憶安出了廚房門,陳媽媽那邊才跟按了開始鍵一樣開始說話。
“小沈啊,工作忙不忙平時?”
“還行。早上八點上班,晚上六點下班,我現在一般不加班了。但是星期二下門診,星期五會值夜班。”他垂着手在一旁立着,就下個面條,他着實沒有什麽幫的上忙的。手心微微滲着汗。
“聽笑笑說,你們住到一起了?”
沈長風真是心裏一忽悠,還沒見家長就把人家閨女拐到家裏了,這怎麽也不好說了吧。
見他不說話,陳媽媽拿筷子挑了挑面條,“你別緊張,我就問問,到哪一步了?”
“就牽手接吻。我沒幹別的。”他趕忙解釋。其實想說的是,睡在一張床上,我沒幹別的。但是怕說出來之後,岳母大人直接把自己掃地出門,就憋着沒說。
“南南是個編劇,前幾個月好不好的還跟什麽當紅小生傳了緋聞,你不介意吧?之前絕對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阿姨跟你保證,我家家教還是很嚴的,要真有這樣不清不楚的事情,我絕對替你打斷她的腿。”陳媽媽端起盆子裏的西紅柿雞蛋鹵,“西紅柿雞蛋面,吃麽?”
“吃。”他趕忙應道,“當時我跟她在一塊,那都是網上瞎傳的,您別往心裏去。”
“嗨,你不介意就好。去客廳等着吃面吧。”
陳媽媽大手一揮,讓他走人。
“我幫您端面?”他問。
“面好了再叫你。”她說,“不用客氣。”其實是因為你在這裏太礙事。
沈長風出了廚房門,呼了口氣。好緊張。
出去幾個人聊了一會,陳憶安推他去端面,兩個人就在衆人注視之下吃完了兩碗面。陳媽媽給笑笑使了個眼色,笑笑拉着陳憶安,“走,我媽還想見你呢,你過去跟我走一圈。”反正就住對門。哎?怎麽那麽像調虎離山啊。
她一步三回頭,還是跟着笑笑走了。在接下來的四個小時裏,陳媽媽陳爸爸對沈長風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掌握了各種情況;而笑笑和笑笑媽對陳憶安進行了各種……婚後教育。鑒于她不用處理婆媳關系等重大問題,教育主要集中在夫妻關系上。
陳憶安看表,都十一點了,好累啊。覺得該提點的都提點完了,陳媽媽給笑笑媽發了個短信,把陳憶安又帶回去了。
陳憶安咬唇,看他端正地坐在沙發上,額上微微滲着薄汗,這架勢。唉。湊到他身邊,扯了張紙巾,“擦擦汗。”沈長風笑,攥住她的手,接過紙巾擦了擦汗。
陳爸爸見狀決定回房看會書,笑笑去餐桌旁忙工作,陳媽媽和笑笑媽去廚房開始準備年夜飯。兩家向來都是一塊過的。
“沒有為難你吧,長風?”
“沒有。”沈長風側過身,指尖挑起她散下來的一縷頭發,“畢竟我要把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拐走,再嚴的審問也不為過。只要能讓他們安心,把你交給我。”他給她暖手,“怎麽手又這麽涼?你們這裏暖氣還是挺足的。”陳憶安想起剛剛兩個人的教育,面上一紅。
沈長風也沒過多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