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請你愛她(1)
? 沈長風睡夢中依稀感受到了她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傻丫頭,每次非擰着勁要吃他豆腐,吃完了自己卻又不好意思,他翻個身想接着睡,可是一想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見笑笑了,怎麽也得好好準備,不能光讓她一個人忙。畢竟笑笑要審的人,是他,真正該忙的人應該是他。
他起床開始收拾屋子,跟過年大掃除一樣,一點一點掃得仔細,見陳憶安回來了,又迎上去幫她洗菜,切菜,陳憶安中午那會出去的,快到飯點了,看着切好的菜突然愣在那裏。
完蛋了。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沈長風見她對着菜發呆,湊過去:“怎麽了?”
“長風,笑笑是肉食動物。”她一直一門心思顧及他的口味,菜越做越清淡,買菜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買了一堆的青菜,準備回來給他多做點,補補身子,可是忘了笑笑每次都最喜歡吃肉。她也是。
拉開冰箱看了看,剩的肉不多了,“我再出去買肉。”
她一把扯下圍裙,開開廚房門就要出去。很快又退回來,懊惱地抓頭發,“去買了也來不及做啊。”沈長風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麽抓狂,商量到:“要不下次再給她做?”
“你不懂。”她咬着唇,她絕對不會怪我,他會怪你啊傻孩子。
沈長風是真的不懂。陳憶安知道他胃不好,吃不了一點油膩的,每天基本上都是粥,面,清淡的菜養着,見她吃的挺安穩,他一直覺得她這麽瘦,也是只吃菜的,可事實上,陳憶安無辣不歡,也是肉食動物。只不過不長肉罷了。
她把肉放在水裏泡了會,嫌化得不夠快,又去微波爐裏熱,然後切成肉丁跟幾個菜一起炒了,即便是這樣,她知道也沒用。沈長風看着她手忙腳亂心事重重的樣子,無奈道:“安安,你別這樣,我也緊張了。”
“下樓去買點飲料,”她開了油煙機,有些吵,“沒事,出了事我擔着。”
六點多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陳憶安正忙着炒菜,沈長風去開門。笑笑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穿着黑亮的皮褲,一雙長腿略微交叉,正在那邊跟助理嚷嚷。長發,末端是大波浪,畫着正妝。果真是禦姐範。
見到沈長風,微微沉了下眸色,幾句話交代完。揣起手機來,伸手:“你是沈長風?”沈長風伸手握了握,點頭。趕忙把她往屋裏迎。陳憶安探出頭來,“還有一道菜,長風你先陪笑笑呆會。笑笑,別欺負他。”沈長風臉紅了紅。笑笑把包放在鞋架子上,掃了一眼房間裏有着女孩子居住的氣息,說:“你們這就同居了?”太快了啊,陳憶安都沒跟她說過。要不是她看着下午發過來的地址,不是她租的地方,她都不知道她就這麽住過來了。
沈長風領着她在屋子裏看了看,也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還是緊張。陳憶安那邊喊:“飯好了。”沈長風說:“你自己随便看看。”便一個健步沖出去,幫着陳憶安端菜。陳憶安正在洗碗筷,示意他把菜端上去。
“一會我洗就行了。”他說。
“沒事,正好騰出來。要不碗不夠。”其實是不能讓笑笑看見他把碗洗成那樣。笑笑知道她總是習慣把碗筷洗的很幹淨,看見他那樣,她每次在他洗完之後再洗一遍的行為就暴露了。
沈長風不再糾纏這些小事,端着菜出去了。她洗完碗筷,兩個人已經在桌邊坐好了。笑笑看着滿桌的飯菜,只覺得眼角跳了跳,她那肉食閨蜜安安呢?
“南南,你改吃素了?是要出家怎麽着?啊?敢問你是哪放出來的尼姑啊?”她還是一着急,就叫她小名。
陳憶安夾起菜嘗了一口,“味道不錯,你也別光吃肉,看都長成什麽樣了?多吃點菜。”虛張聲勢,在她還沒語出驚人之前,一定要先在氣勢上壓倒她。否則整頓飯都會被她壓制。這是陳憶安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笑笑下意識捏了捏小腹上的肥肉,意興闌珊地開始吃菜。沈長風一邊吃一邊給她夾菜,夾了許多肉,“你多吃點肉,太瘦了。”他一關心起她來,便不顧旁人眼光。
陳憶安眼角跳了跳,此刻也不感覺什麽溫馨甜蜜幸福,只希望他閉嘴,安安生生讓她吃完這頓飯。果然,笑笑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氣勢強一點,但是無果。在笑笑了然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末了,只能給她使眼色,讓她有話婉轉着點說。笑笑搖搖頭,倒是沒在飯桌上破壞氣氛。
吃完飯沈長風跟着她拾了碗筷放回廚房,他要洗碗,她手支在水池邊上,“我洗吧,你去跟笑笑聊聊。”
“我緊張。”他不好意思。
她轉過身,踮腳,手在他臉上安撫性的摸了摸,有什麽辦法,她再護着他,也沒用。總是要深入交流了解的。
“聽話。”她說,“她不會吃了你又。”說完轉身回去開始洗碗。
沈長風跟個小孩一樣,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笑笑正在沙發上翻報紙,見他關上廚房門,“我們聊聊?”
“嗯。”他有些拘謹地搬了把凳子對着她坐。怎麽感覺不像在自己家。
“你不了解南南。”她說。
“我……”他只說了一個字,最後點頭。
笑笑目光銳利,“她喜歡吃肉,擅長做糖醋丸子糖醋小排,只是因為顧及牙齒,不太常吃;但是經常會做紅燒肉水煮肉片和排骨山藥湯,最喜歡的菜是宮保雞丁。她喜歡吃辣的菜,不論做湯還是炒菜基本上都會放辣椒提味。她喜歡吃西紅柿雞蛋面,可是熬粥卻比做面條好;她做飯不喜歡放花椒大料,不喜歡吃芹菜不喜歡吃茴香,最受不了的就是香菜。因為聞了就會頭暈。”沈長風聽得目瞪口呆。
笑笑嘆了口氣,“這些你都不知道對不對?因為她寵着你。怕說了你會一味遷就她,怕你會吃不好,所以什麽都不說。剛才在飯桌上,她一直偷偷瞄着你喜歡吃什麽菜,也一直在跟我使眼色,讓我別為難你。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種喜歡過多要求的人,可是南南就是這樣的性子,認準了一個人,她就一門心思對你好,你的喜好,就算不說,她也一定要搞個明白。她心太善,總是怕委屈了別人,可我總怕她最後會弄丢了自己。你別聽我跟她說的兇神惡煞的,其實還是怕她被人欺負了去。”笑笑手指在沙發上輕輕點着,思考着。
“她其實有什麽事情,也願憋在心裏不說。但你不能不問,不能不知道。”
笑笑從小生活在南方,小學畢業那年,父親工作調動,一家便搬到北京。她性格開朗,再加上那時剛好畢業,正是與同學分別的時候,所以反倒沒有什麽不适應,只當是升了初中。報道那天,她站在操場上,叽叽喳喳地跟周圍一圈的人自我介紹,很快便與衆人打成一片,只有站在她前面的那個女生,自始至終沒有回頭,安安靜靜地抓着書包帶,等着開動員大會。她不甘心,繞上前去自我介紹,剛說完自己的名字,便被班主任一眼瞪回隊伍裏,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到。回教室的時候,她特特跟她坐到了一起。她愛說,陳憶安愛聽,兩個人軍訓的時候也睡臨鋪,漸漸便熟了起來。
起初她只是很驚訝,覺得兩個人很有緣分,那麽多她喜歡的東西,陳憶安都不排斥。可相處的久了,才發現并不是那麽回事。初一放暑假的時候,她去找陳憶安玩,陳憶安正窩在家裏看書,看到她有些愣怔,抿了抿唇,趕忙去給她拿拖鞋,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中午她說要出去吃,陳憶安卻說太麻煩,去廚房做出幾道她愛吃的菜。
她看着鮮豔搭配的好看的顏色,聞着味道,立刻就撲到了桌子旁,接過陳憶安手中的米飯就開始吃,把自己都快填飽了,才發現她連她自己的筷子都沒拿,就坐在桌旁看她吃,帶着淡淡的笑,可是臉色有些發白,她覺得不對勁,看她那樣子,應該不是被自己的吃相吓到了,她趕緊跑過去摸她的額頭,她偏了一下頭,炎熱的夏天,她在悶熱的廚房裏呆了半個多小時,額頭全被汗濕了,客廳裏沒有開電扇,沒有開空調,可因為小區裏載滿了大樹,環境好,偶爾也有陣陣涼風,她額頭上的汗被吹得涼涼的,可手心卻是滾燙。
笑笑當時就愣在那裏了,有些愧疚,有些自責,如果不是她呆到這個點,陳憶安也不會去做飯,她扯了桌子上的紙給她擦汗,她接過紙自己擦了擦,看透她心思一般解釋道:“跟你沒關系,我本來就有些發燒。”說完覺得不太對勁,吐吐舌頭,指了指飯菜,“快吃吧。”笑笑把紙團成一團,往桌子上一扔:“陳憶安,我必須很嚴重地警告你,你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哦?”她有些好奇,腦子也轉不過彎來。
“咱倆是好朋友,一切都以你的身體為先,你應該一開始就告訴我,你生病了不舒服,我肯定就不會纏着你叽叽喳喳一上午,也不會讓你再下廚給我做飯,而是會照顧你。”她說的義正辭嚴,陳憶安臉有些微微紅,“其實一個人挺孤單,聽你說說話也很好。”
“閉嘴,聽我說。”她一拍桌子,吓得陳憶安一哆嗦,見她認識到錯誤了,她繼續說:“還有,上次我來你家吃飯,你平時說覺得不錯的幾個菜,你一筷子都沒動過,你根本就是不喜歡吃,現在卻又給我都做了,你怎麽吃?”
“我其實還是可以吃的。”她越說氣勢越弱,笑笑把她拉回床上,自己去洗碗筷,陪着她睡了一下午,晚上快到五點了,她醒來,發現陳憶安不在她旁邊,出去一看她正拿着毛巾擦手,然後從廚房走出來,見她出來,解釋道:“我去洗個手。”好沒說服力,沉默半晌,她說:“好吧,你洗的碗筷不幹淨,我去重洗了一遍。”笑笑平常就跟她說,打小就沒幹過家務,中午她躺在床上,聽見她跟要摔完她家鍋碗瓢盆一樣的聲音,就沒抱多大希望,剛才去看了看果然不幹淨。只能重洗了一遍。
笑笑對自己幹家務的能力也從不過多強求,所以自此之後,只是要求陳憶安做飯別光迎合她的口味,也做自己愛吃的,然後心安理得地讓她去洗碗刷鍋了。
她現在回憶裏,好半天回過神來,看了眼緊閉的廚房門,說:“我第一次洗碗,她瞞着我又偷偷洗了一回,沈醫生,我覺得她今天死命不讓你洗碗,也是這個原因,我有過這個前科,肯定能看出來,所以她才沒讓你有這個表現機會,不信你可以問問她回頭。”
她抿唇笑了笑,總結道:“這世上最騙不了人的,就是人的眼睛,他們總說我看人準,其實我就只是對人的眼神比較敏感,沈醫生,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關心她,也知道你在他心裏的地位,我工作忙,而你才是那個能日日陪伴她,呵護她的人,我就把她交給你了。”
笑笑就是這麽直爽的一個人,只要她覺得合理的東西,絕對不拖泥帶水,過多糾纏,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沈長風有些愣,她原本以為笑笑要從他的家庭背景、學歷收入,考察到過往情史、生活習性,可沒想到陳憶安那邊的人都是這麽爽快的性子,他還什麽都沒說,就已經被告知:你過關了。一瞬間像被五百萬大獎砸中頭一樣,眼前冒出幾顆星星,比自己高考以學校第一考上a大,比自己被B院簽下,比自己成功做了第一臺大手術還要激動。
他只是反複地說:“我一定會對她好,一定會對她好。”
笑笑看着他的樣子,總算明白為什麽陳憶安在新疆,一邊咬牙切齒地罵他是混蛋,天天鬧小脾氣,一邊又耐下心來,每天哄他了,真是個可愛的大男孩。
“阿姨那邊,我會替你說好話的,等到了北京,就得看你的表現了。”想了想,說:“不過其實你也別害怕,叔叔阿姨的性格我也了解,說實在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全是那種見了你比見着親姑娘還親的主,你去了,一定要防他們,防他們對你過分熱情。”
沈長風眼角跳了跳。
陳憶安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麽拘謹了。她端着果盤,遞過去放到茶幾上,“聊什麽呢?”沈長風起來,把凳子空出來,讓她坐下。平時家裏只有他一個人,陳憶安來了之後,也沒占多大地。所以凳子不多,再有就只是主卧和客房還有椅子了,太高,他索性就站着。
笑笑跟陳憶安講着最近的趣事,他手搭在她肩上,一邊聽一邊一點一點給她按摩着,陳憶安有些不自在,在其他人面前秀恩愛就算了,畢竟不熟,平常也見不了幾回,秀也就秀了,可問題這是笑笑啊,她每天都有聯系的笑笑,他這麽明目張膽,以後讓她怎麽面對笑笑?好在笑笑不久之後就接了個電話,匆匆走了。陳憶安要送她下樓,沈長風給她拿了外套也下樓了。一邊下樓一邊在後面手指一圈一圈在她的長發上繞。笑笑回頭,他嗖地收了手,一本正經地看着她,看着陳憶安跟她說再見,面色正經地朝她颔首微笑。等她上了門口接她的車,就扯着陳憶安上樓了。
陳憶安給兩個人倒了水,喝的有些急,忙了一下午了,有些累。昨天喝酒的後遺症還沒完全消失,頭隐隐作痛。沈長風喝了水之後把靠在沙發上的她抱起來,她臉微微一紅,又不是不會走路。這麽近為什麽要用抱的?沈醫生你一定是另有圖謀。
果然,她被放進主卧,塞到被子裏。他出去一趟,回來就見他開始脫衣服,毛衫,襯衣,長褲,一件件脫,脫了就甩到床尾,陳憶安臉紅得快要滴血了,手緊緊抓着被角,看樣子笑笑對他挺滿意,沒為難他,所以沈醫生你現在是肆無忌憚了麽?沈長風回身去拿睡衣,就見她閉着眼,皺着眉,偶爾往他那個方向瞟一眼,見他朝這邊看,立刻又閉上眼,臉上一副必死無疑的神态,有些好笑。
“我就只是換個衣服,你緊張什麽?”為了見笑笑,兩個人穿得都很正式,這會才覺得有些拘謹不舒服。陳憶安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更窘迫了,抖着聲說:“換衣服你這麽當着我面幹什麽?”準備色、誘麽?
像是猜到她想什麽,沈長風露出上身,勁瘦的腰,身體的弧線流暢自然,透着股力量,他膚色偏白,可并不影響他散發出來的男人味,小臂、大臂,平時穿衣不顯得臃腫,可是也是緊收着,有肌肉的,肩寬,雖然有些瘦削,可還是很有安全感的樣子。陳憶安越看眼睜得越大,覺得他胸前的皮膚晃得自己眼暈。他還真是,完全符合了自己這二十多年對男人一切美好的認知。所有她認為男人最誘惑人的地方,他都有。
沈長風也不急着換睡衣,彎下腰,臉一點點貼近她,她一下子就炸了,頭猛地往後仰,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頭,沒讓她撞到後邊的牆,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低沉着聲音,蠱惑地說:“怎麽樣,安安,還滿意麽?”還滿意麽?!陳憶安覺得心好累,我真的不是色女,她在心裏哀嚎一千遍,想要推開他,可是手指都有些發虛。
暖暖的軟軟的手指尖抵在他胸前的皮膚上,欲拒還迎的力度,癢癢的感覺,沈長風覺得好像有一道電流蔓延過全身一樣,眸色沉了沉,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
昨天晚上接吻的甜蜜,還依稀能體會到,有些東西,一旦嘗試過,了解了它的美好,就會不自覺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想要靠近她,觸碰她,把她抱在懷裏,一寸一寸,仔細的撫摸,确定她真的是自己的。他低下頭嗅了嗅,她下午覺得不幹淨,去洗了澡,洗發露和他頭發上的味道一樣,淡淡的清香,混着點油煙的味道,可是一點也不嗆,反而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他随手打開床頭的燈,就着燈光,深情地凝視着她的眼,她目光有些躲閃,他鼻尖湊過去,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将自己的唇貼上去,濕熱的氣息盡數撲到她鼻尖,長長的睫毛随着他眨眼,也在她臉頰上掃着,撩撥的陳憶安身子不自覺顫了一下。
他右手伸到她背後,把她往自己身側按了按,然後不緊不慢地張開嘴,牙齒輕輕咬着她的唇,軟軟的,有彈性的,力道不自覺加重,想要更進一步地了解這奇妙的觸感,陳憶安有些吃痛地輕咛了一聲,下意識想要頭往後仰,可他把她緊緊箍在身前,有些按捺不住,急切地撬開她的唇,舌頭比昨天靈活多了,尋找着她小巧的舌頭,在她舌尖挑逗,進而深入。兩個人的津液混到一起,愈發濕潤。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在主動,唇緊緊挨着唇,舌頭也猛烈地糾纏着,扯得舌根微微有些疼,沈長風手一路向上,揉捏着她的小耳垂,許久,聽她呼吸愈發困難,急促,憋悶,離開她的唇,“用鼻子呼吸。”她大口喘着氣,唇瓣有些微微腫脹。
沈長風不再執着于她的唇,手輕輕撫着她的肌膚,頭略略一歪,湊到她耳後,在那裏輕輕啄了一口,然後把她往上帶了帶,一寸一寸吻下去,停留在她頸間美好的弧線,他張口,咬了她一口,她身子一顫,不自覺起身,手摟住他的腰,緊緊抱住他,把頭貼在他懷裏,想要阻擋剛才那種奇異的悸動,莫名的空虛。她從小脖子就最怕癢,自己都不敢動。他覺察到她的感覺,停步不前,有些惡作劇的在她頸間流連,她抱他抱得越發緊了,實在忍不住了,“別,別碰那兒。”聲音軟糯,帶着點被撩撥的無助的鼻音,輕輕地,跟小貓叫一樣,央求他。他覺得渾身緊繃,右手開始一顆一顆解開她套的毛衫的扣子,陳憶安剩餘不多的理智讓她擡手,按住他的手,他聲音低啞,帶着難耐的克制,“我不會碰你,安安,讓我看看。”
陳憶安猶豫半晌,手上不再使勁,也不放下,他手背托着她的手,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毛衫、襯衣上方的幾顆扣子,把她往後推,手還扶在她腦後,不讓她磕着,陳憶安手環在他腰上。不敢松手。他埋頭到她肩窩處,鼻尖全是小女孩的清香,精巧細致的小鎖骨此刻與他無間的接觸着,他沒再動。陳憶安摸着他身上有些發涼,說:“你先把衣服穿上。”兩個人身上都有一層薄汗,要是吹着了,肯定不舒服。
“你給我穿。”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随便說着打發時間。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下意識地開始耍賴。你這麽抱着我我怎麽給你穿。陳憶安無語。
半晌,他冷靜下來,在她鎖骨處輕輕吻了吻,起身把她衣服拽到一起,遮住她露出的肌膚。陳憶安夠起剛剛被他扔到床底的睡衣,渾身有些發軟,嬌嗔道:“你低點。”他還沉浸在剛才的深吻中,見她抖摟着睡衣,才依稀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哎呀,自己可真是會說。蹲下身去,她趕緊把衣服給他披上,他胳膊穿進袖子裏去,正了正衣服,她從上到下一顆一顆紐扣給他扣好。
他壞笑着不懷好意地把睡褲夠過來,放到她面前,作勢要脫光下身,可憐巴巴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她,長長的睫毛調皮地抖動着,滿臉寫着:安安給我穿褲子吧,安安給我穿褲子吧。陳憶安已經沒精力羞澀了,冷笑一聲:“沈醫生,你要不怕,我就給你穿。”反正她最近來例假,最後撩撥的、難受的、克制不了的,不還是他。
他也想到這一點,有些憤恨,不滿的,小性子地拽過衣服來,自己換上,然後拿起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所打電話那頭,無不哀鴻遍野,哭號聲慘烈,欲求不滿的沈醫生一心春節早早跟着陳憶安回家,用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容貌騙取陳憶安北京那一票中老年婦女大叔親戚的芳心,然後成功把她的戶口本拿回來,合法了它。然後呢?嘿嘿。
管你是訂好了票要回家過年,還是妻兒老小都等在家裏嗷嗷待哺(不對呀),通通都把班給我換回來,之前欠的那些班,回頭要了值班表,一個不拉地都給你們讨回來,叫你們欺負我媳婦。
陳憶安……太可怕了。
最後兩個人換了睡衣,洗漱完後,不到九點,就躺在被窩裏,開始純聊天。他把她攬在懷裏,靠在床頭,陳憶安靠在他懷裏,很是惬意。他手指繞着她的長發,問:“笑笑跟我說,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洗碗,讓你給否了?”
“嗯,她洗碗不幹淨。我爸媽要是看見了,肯定得念叨我。”
“那我呢?”
“說實話?”她仰頭看他,他也低下頭,注視着她。
“嗯。”聲音慵懶。
“你洗的也不幹淨,基本上你頭天晚上洗完了,我第二天再返工。”她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話都說到這兒份上了。
“對不起。”他沉吟半晌。
“沒什麽,沈醫生,你肯洗碗我當初已經很驚訝很感動了。”她照實說。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過年的班我都調好了,二十九就開始歇,初七得往回走,時間夠麽?”
“夠。”她趕忙說,醫院工作那麽忙,她知道能請下這些假來,也是那些主治醫的配合,畢竟過年誰都想回家。
“我怕你會想家。”畢竟一年才回去這麽一次,太早把人家閨女領走,總不太好,“你要是不願意走,到時候可以多留兩天。”
“我往年基本上也就這幾天,我爸媽你別看我回去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一口一個想我,一口一個閨女在外面苦了啊,等我走的時候,肯定一人搖着一面小旗,夾道歡送我。”不見就想,見了就煩。這話是一點都沒錯。
他有些好笑,“笑笑說叔叔阿姨都特別開明?”其實是說的不靠譜,但對未來的岳父岳母,他措辭還是很嚴謹的。
“你不用這麽委婉,”她說,“我爹媽腦回路奇特的很。估計也就只有你這種面癱能鎮住場。”
“你說什麽?”他皺眉,當着他的面就膽敢說他面癱。
陳憶安後知後覺,縮了縮脖子,“我說你英俊潇灑,玉樹臨風,貌比潘安。”
他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小搗蛋鬼。”
頓了頓,接着說:“何菲那邊,你別擔心,明天我去上班,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跟她說清楚,她對你的傷害,我也一定要加倍讨回來。”他語氣冷冽,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女人。連他自己都舍不得,怎麽能讓別人這麽放肆。
她讓他語氣裏的危險氣息吓了一跳,戳了戳他,“你也別太過了。咱倆現在誤會都解開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做人處事還是要退讓三分,都是一個醫院的別鬧的太僵。”想了想又說,“不過還是不能和別的女人有任何暧昧關系。否則我一定廢了你。”她威脅。
“不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起來你出差那天她好像來了趟科室,找我要病歷,當時我正在處理病人,就讓她自己去拿,我覺得很可能是她删了短信,畢竟這些年她跟我周圍的人走的挺近,知道我最怕什麽。”這無疑是很致命的一擊。
他手一下一下撫着她的頭發,給她順毛。說:“這二十多天,苦了你了。對不起。還有,你昨天怪我給楊念臉色看,我以後也改。”
“長風……”她叫了一聲。
“嗯?”
“沒事,就叫叫你的名字。”好沒出息。
他沒過多追究,繼續說:“小寶他們明天出院,你明天跟我一塊去醫院,送送他們吧。他們天天跟我吵着要見你。可是那會兒我都見不到你。”最開始甚至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哦……”她有些失落,相處了那麽多天,早就把那些孩子當做自己的親人了,可是在他們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一直走了這麽久,都沒有問候他們,現在猛然就要分開了。固然不舍。
覺察到她情緒的低落,他安慰到:“他們做了手術,遷到了a市的孤兒院,離咱們這裏不遠,以後周六日,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真的?”她眨着眼,期望的看着他。
他認真地點頭,“是真的,我特地去問了,他們換了管理的人員,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孩,脾氣特別和善,心也很細,他告訴我明天就是他來接管這些孩子。”
“太好了。這我就放心了。”她長出一口氣,愧疚之情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