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聖彼斯街殺人案(7)
孫媛要是知道你這麽惦記她, 可能會感動的哭出聲來吧。
楚以淅這邊還沒搞懂周硯怎麽突然想去找孫媛了, 那邊栗子然從樓上下來, 在看向周硯的時候眼神糾結且無奈。
這種明顯的意思是個人都能察覺到,更何況栗子然根本半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楚以淅有些搞不懂了。
愛恨情仇來的這麽快?
現在是幾個意思?
栗子然走向周硯, 目不斜視的看着他,“周硯,我有話想跟你說。”
楚以淅:“……”
來了來了, 搶人來了。
這不能忍。
就在楚以淅拒絕的時候, 周硯說:“好。”
楚以淅:“……”
楚以淅扭頭瞥了周硯一眼,幾個意思你這是?
周硯回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你先去找孫媛,我解決了這邊就去找你。”
楚以淅瞪他,“之前跟女鬼不清不楚就算了, 現在居然還和男玩家搞暧昧, 真的是……你還葷素不忌了。”
“啊?什麽?”周硯一臉懵逼,我不是, 我沒有,你別亂說。
楚以淅懶得糾結, 擺了擺手随意道:“算了, 不耽誤你的情緣, 我先去找孫媛了。”
看着楚以淅離去的背影, 周硯撓了撓頭, 怎麽感覺這麽蕭瑟呢。
楚以淅走了, 周硯那溫柔的神色頓時消散, 冷着一張俊顏面無表情的看向栗子然,“找我什麽事?”
栗子然掃了一眼衆人,警惕的說:“這不方便說,你跟我去一下我房間吧。”
周硯:“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說的?”
“真的不行!”栗子然有些着急,但是那些話也真的沒辦法當着這麽多人都面說,線索貴在稀少,貴在知道的人少!他在這一說,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還有誰會看重這條線索。
見周硯還是猶豫,栗子然咬了咬牙,把信封放在手中展示給周硯看,“就幾分鐘,我這是很重要的線索!”
染血的信封還是比較有吸引力的,周硯遲疑了。
實際上,在知道那些人做出小偷行徑以後,周硯就沒打算管這些人,游戲這種東西,靠他自己家和楚以淅是可以順利出去的,但是這封信……
周硯繞過栗子然,徑直地走上樓,“走。”
栗子然臉上露出了輕松的感覺,松了一口氣,快速的把信封收起來,追了上去。
進了門,栗子然警惕的确認外面沒人追上來,把房門鎖好,一扭頭,就見周硯坐在椅子上,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栗子然心下一突,快速回想之前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麽令周硯厭惡的事情,但是一串行為聯想下來,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只怕就是進了他們的房間,“怎……怎麽了?”
周硯倒了杯茶水慢慢喝着,翹着二郎腿,優哉游哉道:“說吧。”
這副态度,完全就像是在審犯人一樣,讓栗子然更是緊張。
“我,我這個信封……”栗子然咽了下口水,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知道我這個信封是在哪找到的嗎?”
周硯瞥了他一眼,“你是等着我像擠牙膏一樣一句一句的問嗎?”
周硯作勢起身欲走,“你有這種耐心,我可沒這麽多時間。”
“不不不!”栗子然連聲否認,快速說道:“這個信封是我在小姐,也就是那個朋友房間裏找到的!”
周硯微微眯起雙眸,“偷,都已經這麽明目張膽的把贓物拿到受害者面前了嗎?”
面上質問,心裏卻敲響了警鐘,在去管家房間之前他們從沒想過房間裏也是存在線索的,即使從管家房間回來,他們也沒覺得小姐的房間裏能有什麽,但是現在,小姐房間裏的線索已經被栗子然拿走了,想到這,周硯未免有些心驚,還是太大意了,這麽明顯的線索都放過,這要是放在高端局,那是致命的存在。
“不是,我的意思是……”栗子然見周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想解釋,但是偷盜一事已成事實,解釋或者不解釋的都是說不清的亂債,索性直接說:“诶呀!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我今天早上去小姐房間的時候,看見你我突然就感覺信封有一些發燙,緊忙離開以後,就看見信封上面有了一個人像的輪廓,大概看起來,就是你開門時候的樣子。”
周硯挑了挑眉,“那你現在是懷疑,我是兇手?”
“不……”如果懷疑你是兇手,我就這麽過來找你,還刻意找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那豈不是太傻了嗎?畢竟游戲裏面的兇手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做一些符合游戲人設的事情,到時候他死的不明不白要去哪說理?
他之所以會找周硯,只是因為染血的信封上面有周硯的樣子,“我覺得兇手可能是小姐,或者是和你相關的某個人,這個信封像是信函,但是裏面的信卻不知所蹤,我猜,你可能會知道信去哪了。”
“這些事,應該去問小姐,我什麽都不知道。”周硯起身說:“如果沒有其他的線索我就先走了。”
“诶……?!”栗子然沒想到知道線索以後的周硯會是這種态度,連忙想追出去,卻見周硯停下了腳步,頓時臉上一喜,“你是不是反悔了?”
“反悔?”周硯略一挑眉,伸手把信封拿了過來,“我有什麽可後悔的,贓物沒收,以後注意着點自己的行為。作死,可是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說完,周硯直接扭頭離開,楚以淅那邊還在等着自己呢,他怎麽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呢。
線索沒套到,反而把信封搭進去,可恨的是他剛才根本就不敢拒絕!
栗子然憤恨的跺了跺腳,自己想了個辦法把自己給起了個半死。
真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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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在找線索?”楚以淅進來的時候,孫媛正‘意外’的倒在北木擎的身上,一臉陶醉。
北木擎怕楚以淅誤會他和孫媛有什麽關系,連忙把孫媛推開,“小姐你誤會了。”
豈料,這樣一幅急躁的樣子落在楚以淅眼中,更像是有奸情。
楚以淅眯起雙眸,看向孫媛,眼神示意:“可以啊,這才一天就把人給勾搭上了,夠速度的。”
孫媛挑了挑眉毛,同樣回以眼神,“那必須的。”
北木擎沒有注意兩人眉來眼去的交流,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說:“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楚以淅低聲說:“別叫我小姐,楚以淅。”
這聲小姐聽得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我一個大男人我真的是受老委屈了。
“怎麽你自己一個人來了?”孫媛往他身後掃了一眼,确認沒有看見周硯,“你男人去哪了?”
“什麽就我男人。”楚以淅瞥了他一眼,“跟別的小男生跑了。”
孫媛:“呸!這個渣男!”
孫媛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吐皮一邊吐槽,“我之前就說過,周硯靠得住,公豬能下崽!你就不應該信任這個渣男,打他,狠狠地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愛的教育!”
“愛的教育?”
“對!狠狠地打,最好是父母雙打,那才是……”孫媛氣勢洶洶的話沒說完,猛的僵直了身子,看着楚以淅那捂臉不忍直視的表情,孫媛知道,自己多半是涼涼了。
周硯緩緩走到她面前,摟着楚以淅的肩膀沉聲問道:“是什麽?”
孫媛:“……”
我似乎能感覺到死亡在向我招手,游戲裏的風好冷,我好害怕。
他們說話的時候,北木擎正好出去拿水果,回來正好就看見孫媛像是個小可憐一樣瑟瑟發抖。
北木擎:“怎麽了?”
“嘤嘤嘤……吓死我了。”孫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撲到北木擎懷裏。
楚以淅:“……”
講真的,如果是個女生,這種動作應該是挺養眼的,但是現在孫媛的設定是個男人啊,還是個五大三粗的男傭,這……是個什麽神仙畫面?
周硯叫了她一聲,“孫媛。”
“嗯?”孫媛毫無防備的回到。
周硯沉聲道:“醜不是你的錯,醜還出來辣眼睛就是你的不對了。”
孫媛:“&……¥#%……*&……*!!!”
你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呸,渣男!姑奶奶不和你一般見識!
姑奶奶我覺悟高你知不知道!
孫媛感覺自己快被氣炸了,但是又考慮到周硯的武力值,只能是委屈巴巴的勾起嘴角,面無表情的說:“嗯。”聲音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艱澀且刺耳。
孫媛問:“話說話來,你們到底是幹嘛來的?”打擾老娘好事,剛才都已經把人給撲倒了你知不知道。
剛才半天沒說話的楚以淅在這個時候反應神速,“周硯說他想你了。”
周硯:“……”
我不是,我沒有。
孫媛緩緩扭頭和周硯對視一眼。
咦!!!
兩人紛紛搖頭,無比嫌棄對方。
“咳,昨天我們去了聖彼斯街,找到了一瓶香水。”周硯說:“把香水帶回去以後,有人偷走了香水,然後我們就發現,那個偷了香水的人在昨晚死了。”
楚以淅這麽一提,北木擎頓時就想到了自己勘察現場發現的線索,“魯斯伊特伯爵的屍體也帶着一些香水的味道!”
周硯點了點頭,“對,我懷疑香水和死亡條件有關,跟魯斯伊特伯爵的死也有關系。”
孫媛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只咔吧咔吧的嗑着瓜子,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我聽不懂只能默默地吃瓜子。
楚以淅現在還做不到嗑瓜子那麽費力的動作,只能是托腮看着這倆人交流。
孫媛頓時感覺自己和楚以淅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了。
“楚哥,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完全插不進去話?像是被忽視了一樣!?”說話間,孫媛惡狠狠的磕了一個瓜子,直接把瓜子皮扔在了地上!
“沒。”楚以淅搖了搖頭,打碎了她腦子裏那點幻想,“他說過的線索我都知道。我還參與了呢。”
孫媛:“……”
她都感覺她出場自帶悲情音樂了!
合着在場四個人,我最廢物呗?!
難以接受。
孫媛感覺自己被世界抛棄了,于是,更加奮發圖強……的吃瓜子。
“……那好,走吧。再去一趟現場。”交談到最後,周硯起身說:“看看那個柱子是否還在。”
“诶?去幹嗎啊?”孫媛連忙站起來打掃了身上的瓜子皮和碎屑,“我也要去。”
北木擎:“嗯,走吧。”
走到門口,孫媛突然想到自己忘記了說那麽東西,一個箭步沖回來,抱着滿滿一袋瓜子心滿意足的跟在三人後面。
第三次踏入聖彼斯街,還沒等走到香水店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傳來吵鬧的聲音,更夾雜着女人哭泣的聲音。
楚以淅和周硯對視一眼,周硯上前養生問道:“怎麽回事?”
香水店裏面,栗子然正帶着用小刀切割着店內的柱子,而柱子與衆不同的就是,在栗子然落刀的地方,鮮血直流,就像是活物被切割一樣。
見周硯進來,栗子然不免有些驚訝,按道理說,同一個地點,一個人不會來多次,兩次已經是極限,沒想到,周硯居然會重複過來,“周硯?你怎麽來了?”
“與你無關。”周硯無疑過多解釋,昨天坍塌的房屋在昨晚就已經修好,和白天過來是一樣的,連破爛的孔洞都是一致。
這間香水店,絕對是通關游戲的重要線索。
孫媛在後面吧唧吧唧的嗑瓜子,指着流血不止的柱子問:“柱子為什麽會流血呢?”
看着鮮血滴到地上積成水窪,楚以淅瞬間想到了昨天晚上,米娅曾做出來的舉動,如果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并沒有被游戲抹殺,那麽現在,那個柱子就不單單是柱子,那只是水泥包裹着的……米娅。
楚以淅驀地擡頭,輕聲說:“剛才的哭聲!”
“你也聽到哭聲了?”裴小麥看向楚以淅,像是在找尋同盟,說:“我剛才也聽到了哭聲,好像是從柱子裏面傳來的,但是他們都不相信!”
剛才一直在和裴小麥争執,張羅路感覺有些疲憊,他捏了捏眉心道:“小麥,怎麽可能是在柱子裏面,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裴小麥被張羅路的态度氣得夠嗆,雙手叉腰氣呼呼的說:“我不累!我根本沒出現幻覺,你別亂說行不行?!”
人群中傳來一聲怯怯的附和,“我好像也聽到了……”
孫媛連忙把吳燦燦拉了出來,“你們看!燦燦也聽到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
周硯看了一眼這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側身說:“是游客之一。”
這個游戲分配到的身份如果是別墅裏面的,那麽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線索,但是游客就不一樣了,一個純粹外來的人物,自然是半點線索都沒有了。
所以,這個身份很雞肋,就相當于沒有身份牌的平民,只能跟着風吹草動做出自己的判斷。
“這是柱子,怎麽可能哭,你們安靜別說話。”栗子然手起刀落,直接敲進了柱子裏面。“你們看,根本就沒有……”
“嗚嗚……啊啊啊!”
栗子然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張開的下巴顫抖着合不上,“他……什麽聲音?!”
剛才動手的時候因為周圍聲音太過于雜亂,栗子然根本就什麽都沒聽到,但是沒想到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以後,這裏的哭喊聲竟然是格外的明顯。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栗子然倉皇後退。
張羅路見狀,微微蹙起眉峰,上前想要把那柄小刀拔出來,但是卻被周硯制止了:“別動了。”
“什麽?”張羅路扭頭看向周硯。
周硯說:“你難道沒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嗎?”
張羅路扭頭看了一眼,說實話,他對人數沒有刻意記錄過,畢竟這是在逃生游戲裏面,什麽時候,誰會死,都是不準的事,誰都不知道你現在記住的人下一刻會不會直接消失,與其這樣,倒不如一開始就當個陌生人。
所以,少沒少一個人,張羅路自己都不清楚。
聽了周硯的話,大家心裏都惴惴不安的打鼓,扭頭開始探查,到底是少了人沒有。
一路算下來,确實是少了一個女傭,“是米娅,米娅不見了!”另一位游客七三說到。
七三話比較少,屬于安靜型的男生,存在感也比較低,要不是他說話,在場的人幾乎對他都沒什麽印象。
“米娅?難不成……?!”張羅路猛的扭頭看向周硯,該不會是……
周硯摩擦着下颌,思襯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面應該就是她了。”
“我的天……”
“啊?!真的假的!”
“太吓人了吧!嗚嗚……我好害怕。”
誰都不會想到,昨天還和自己在一起的玩家,今天就莫名的出現在了柱子之中。
栗子然指着柱子露出來的那些縫隙,問:“那這裏面那個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麽?”
周硯:“……那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勸你別碰。”
那瓶香水确實是在裏面,這也側面印證了他的猜想,米娅确實在裏面。
因為那瓶香水,是他親眼看着米娅吃進去的。
“你怎麽知道那不是好東西?”栗子然在經過信封一事以後根本就不相信周硯,甚至起了逆反心理,越是周硯不讓碰的東西,他越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麽!
栗子然說:“我拿到的就是我的,你少在一邊指手畫腳!”
周硯聳了聳肩,後撤一步,像是怕離他太近,影響到自己的智商,“随你。”
“哼!”栗子然嗤笑一聲,猛的拔出了小刀,噴濺的鮮血灑滿了臉頰,栗子然随手抹掉,咧開嘴角,一刀一刀的切割着本就不堅韌的水泥,随着水泥和鮮血掉落,中間那水晶香水瓶更加清晰。
奇異的是,香水瓶沒有沾染到任何血污,幹幹淨淨的,在反光之下反而還有些漂亮。
“啊啊啊!不……唔……不要。”
“住手……啊!”
“疼……好疼啊!”
……
柱子的哭喊聲就沒有停下來,随着栗子然一刀一刀下來,如果柱子有眼睛的話,恐怕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在場衆人聽着這個聲音都有些反感,在看着栗子然那狂妄的動作,更是讓人忍不住想遠離這種變态。
栗子然卻渾然不理,以後一刀,直接橫着插了進去!
“哈,這麽好看的東西,肯定是重要線索!”當着衆人的面,栗子然把香水挖了出來!
全然沒注意到這瓶香水的異樣,他已經完全被香水的氣息所吸引,“你們看着吧,憑着這瓶香水,我肯定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這句話,完完全全就是針對周硯說的,相比還是對那封信耿耿于懷。
楚以淅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栗子然有些過于針對,之前兩人還要進一間房洽談,現在怎麽就突然變了,啧啧啧……男人的友誼。
“這個香水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碰!”想到剛才自己剛才尋求他們幫助要一起打開柱子,卻被所有人拒絕,就連和他關系最好的張羅路都不同意,可把他氣壞了,不過還好,确确實實是找出來東西了。
栗子然話音未落,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劇烈顫動!
楚以淅和周硯當即回想起了昨天那一幕,“跑!”
說完,先一步跑了出去,遠離這個即将坍塌的是非之地!
‘轟隆!’
像是應和楚以淅的話一樣,這間香水店在頃刻之間倒塌,來不及跑出來的人都被深深地壓在了木樁之下。
“啊!”
“救命啊!”
“唔……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痛……”
頭頂高懸的橫梁硬生生的砸在了裴小麥的腿上,裴小麥抱着大腿哭喊。
北木擎見狀,連忙上前幫她把橫梁推開,伸手想把人拉起來,卻被裴小麥一把打開,“離我遠點!我腿受傷了站不起來,別碰我!”
“北北你別管她。”孫媛早就看不下去了,人家好心幫你,你這是什麽态度?
就活該你被橫梁壓死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