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暗湧
聽了這些話,元光進回屋時就顯得心事重重的。
這可不像之前了……老夫人不小心把下毒之事說漏嘴,他還能轉頭就告訴張婉之,是因為他知道他說了也不會有什麽大風浪。但打女兒的主意……
元光進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寒噤。一方面,他為老夫人的絕情無義感到心寒;另一方面,他已經預料到了張婉之聽到後會有的反應——
婉之忍氣吞聲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三個女兒?現在告訴她要動她的女兒,那不是比要她的命更糟糕?如若他真的點了頭,婉之會找他和老夫人拼命的!
“……大家竟然……”張婉之拿着那張面值十貫的飛錢,十分詫異。老夫人竟然這麽容易就松了口?
可她又哪裏知道,老夫人之所以這麽痛快地拿錢,是因為老夫人出了個更惡毒的法子?
面對妻子,元光進有點心虛。他從未想過女兒的嫁妝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老夫人有句話說得很對——他确實拿不出三份嫁妝的錢。
察覺他的沉默,張婉之問了一句:“怎麽了,三郎?”
元光進立馬搖頭。“沒什麽。錢你拿着,別給母親知道,嗯?”
張婉之一聽,就知道這又是老夫人說的。但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她現在捏着那張飛錢,也就沒什麽立場來指責老夫人的偏心了,只能不出聲地嘆了口氣。“那我再回去算算。”屬鐵公雞的老夫人會拔毛純屬偶然,他們還是得認真合計!
元光進巴不得這樣。“那就去吧。”
目送張婉之離開,他才長長地出了口氣。“三份嫁妝啊……”
他的女兒确實多了些。不過,除了大女兒,其他兩個女兒都還小,想嫁妝也太早吧?更何況,元非鳶長得也還不錯,說不定他能招個女婿入贅呢!
元光進覺得,這處理辦法可比賣女兒好得多了。女婿可以養他們一家,他也不用背着為父不慈的難聽名聲,對不對?相比之下,老夫人就是年紀大了,盡出些馊主意!
如此一想,元光進便放松下來。他手裏的錢還夠花一陣子,那麽,在這段時間裏給元非鳶定門親事,不就得了?
元光進要一個二十四孝入贅女婿養一大家子是不是天方夜譚暫且不提,至少在元光宗這邊,他面對的問題比這個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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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一番溫存過後,惠兒又有意無意地問他,她什麽時候才能入主元府。
“快了,快了!”元光宗滿口應承。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同樣的話,他今天說起來比昨天心虛多了。
“你每次也這麽對我說!”惠兒嬌嗔道,“人家要等不及了嘛!”
這話要是黃素說的,元光宗非得和她吵起來。可他現在正是貪戀惠兒身體的時候,床上的男人什麽話都說得出來。“你這是不信我?那下次我把休書帶給你看看可好?”
“那怎麽好……”惠兒猶猶豫豫道,但她眼裏流轉的光芒說明她其實很想看。
“不過是兩張紙,你想看,便給你看咯!”元光進拍着胸脯保證。
惠兒微微低下頭,又道:“二郎,其實也不是我想催你。只是,就算我等得及,我的肚子也等不及了啊!”
“什麽?”元光宗又驚又喜。“你有了嗎?”
惠兒含羞帶怯地點頭。“月信久久不來,我便悄悄請人看了,說是喜脈,已經有兩個月了。你想想,若你娶我進門時,我肚子大了,那還能見人嗎?”那豈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一個寡婦和一個有婦之夫早前就開始通奸?
“你說的很對。”元光宗趕緊點頭。但實際上,他剛才的那點喜悅也被對方的話沖淡了——
再有一個月,惠兒的肚子便會大起來。這也就意味着,留給他置辦婚禮的時間不多了!節夫人已經處理掉了,黃素還缺個借口發作掉。但最重要的問題是,錢從哪兒來?
不需要聽下人進言,元光宗就知道,現在家中最有錢的無疑是老夫人。但他已經有了一房妾,膝下還有兩個兒子,就不用指望老夫人願意掏錢再給他娶妾了……
這要怎麽辦?
元光宗想了又想,一個大膽的主意開始浮現在他腦海裏。
“你在想什麽?”見身上的男人定住不動,惠兒忍不住問道。
“在想什麽?”元光宗回過神,察覺到對方正在他胸前暧昧地畫圈,臉上的表情立時變成了淫亵。“我在想,怎麽能讓你更加欲仙欲死!”說着,他往前挺胯,很快就聽到了銷魂的嘤咛。
“輕……輕點……”惠兒低聲求饒,兩條腿卻主動攀上了元光宗的腰。
這一團糜爛生活,只是聽牆角的公孫問之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叫一個惡心!早知道就不和盧陽明換監聽二房的工作了……這二房裏外,怕是全都爛透了吧?要不是元光耀一力撐着,元府還能維持到現在?
元光耀到底是怎樣的好脾氣,才能忍着這些渣滓啊!便是分家,也太便宜那些人了!真是,他得回去和殿下說,這一票人必須全部打理幹淨,不然以後有的受!
好一陣逍遙快活之後,時間差不多,元光宗才戀戀不舍地從床上起來。
“你要不要洗個澡再走?”惠兒見元光宗起身,便提醒了一句。
元光宗自顧自地系腰帶,聞言給了床上的人一個“你放心”的笑容。“沒關系,我夜裏自己睡,沒人會聞到我身上的味。”
剛才在床第之間,惠兒已經聽元光宗說了節夫人作死把自己作進去的事情。當然,是節選版本,因為在這節骨眼上,元光宗當然不會告訴她元府分家這種事。
“你夫人呢?”雖然心中一陣竊喜,但惠兒還是哀怨地問了一句。
“說的什麽話?”元光宗反問,“我夫人不就是你嗎?”
惠兒臉一紅。“誰說的?”她作勢要用枕頭扔元光宗,但剛擡起半個身體,又嘤地一聲軟倒下去。“人家的腰……”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現在可給我好好休息。”元光宗趕忙上前扶她躺好,“養着身子,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去做,嗯?”
好說歹說,元光宗終于哄好了惠兒,轉身從後門離開了。當然,在出門前,他先遣人看了看外頭的情況,确認無誤後才露頭。
以前,為了沒有随身侍從這種事,元光宗總覺得自己失了派頭。勾搭上惠兒以後,他又覺得真是再好不過——不然他去風流快活,其他人就能從他侍從的去向判斷他在哪裏了!真要做點什麽,還是一個人容易掩飾!
這麽想着的元光宗在小巷裏拐了幾個彎,轉到縣衙附近的大街上,再裝作自己剛下班的模樣回元府去。
因為心裏惦記着一些東西,所以在進門後,元光宗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見老夫人。好巧不巧,老夫人又在發作水紅。
“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養你何用?”老夫人指着跪着的人的鼻子罵道,“明天就去別院,把水碧給我叫回來!”
“那賬本……”水紅猶豫地問。
這一下正捅了馬蜂窩。“你還敢說賬本?”老夫人氣咻咻道,“分家的契約字都簽了,賬本還有什麽用?要不然你告訴我,你能把契約也燒了?”
這話水紅當然不敢說。且不說她敢不敢做,事實上根本做不到!瞧元光耀今日雷厲風行的樣子,哪裏還會不防着他們對賬本和契約打的主意?
想到這裏,水紅只能應了:“是,婢子明日一早就去。”
老夫人也罵得累了,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人下去。等屋子裏只剩兩人時,她才問元光宗:“老二,你怎麽來了?”
“母親,您消消氣。”元光宗觀顏察色,很聰明地上前給老夫人順氣。“和個小賤蹄子生什麽氣?白瞎了您自己的心情。”
這話說得中聽,老夫人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
接着,兩個人又說了些家常,無非是突然緊縮的經濟問題。老夫人這回留了個心思,磨了一盞茶功夫,她才拿出一張同樣的飛錢:“母親手裏也沒什麽東西,這錢你暫且拿着,貼補家用。”
如果說元光進拿到十貫錢時非常滿意的話,元光宗則恰恰相反。在他眼裏,十貫錢,也就勉強給惠兒買個稍微好些的簪子,距離娶親遠遠不夠!
但這話顯然不能直說。元光宗眼睛轉了轉,立時就想到了一招以退為進:“母親,我怎麽好意思拿您的錢呢?”說着,他就把飛錢塞了回去。
每個兒子十貫錢是老夫人計劃好的事情,她也确實不差這十貫錢,現在一聽就板起了臉。“你這是和娘生分了嗎?”
“當然不!”
“那不然,是嫌我給的少?”
這倒确實是。但面上,元光宗只拼命搖頭。“娘,您想多了!”
老夫人這才把板起的臉緩下來。“那就是了。給你,你就拿着。不管怎麽說,娘最多也就能幫你們這點了。”
簡直睜着眼睛說瞎話!
元光宗在心裏唾了一口,知道對方不願多給。要是老夫人手裏真的沒錢,怎麽可能一出手就十貫?換句話來說,老夫人拿出十貫,就說明她還有更多的,多到讓她可以忍受拿出十貫!
這時候再推脫,就會連十貫錢都沒有了。元光宗見好就收,笑着道:“那兒子便謝過母親了。”他心裏打着小算盤,就不免多問了一句:“剛才聽着,您要讓水碧回來了?”
一天就出手二十貫,老夫人頗有些肉痛。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只能忍了。此時聽到水碧這個話題,她便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全搬了過去:“養出一只白眼狼,那還不得趕緊敲打敲打!左右她的身契在我手裏,老大難道還能扣着人不放?”
“誰說不是呢?”元光宗笑着附和。然後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天晚了,我叫人布菜吧。”
老夫人便随他去了。而剛一出房門,元光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要是水碧回來,多一個人,那他想下手就更難了!看起來,今夜就要行動!
這邊,元光宗陪着老夫人用晚飯;另一邊,黃素則帶着元非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雖說上午分了家,手裏掌握的資源立時變成了沒有,但這一時半會兒不會體現在夥食水平上。所以黃素食不下咽,顯然還是因為迫在眉睫的經濟問題。
別說黃素,知道了這件事的元非靜也沒什麽胃口。“娘……”她沒動幾筷子,便出聲喚了一句。見黃素沒有反應,她又多叫了幾聲。
黃素回過神,還沒答應就先嘆了口氣。“怎麽了,靜兒?”
“咱們以後怎麽辦呀?”元非靜怯怯道。
便是她這種平日裏只知道耀武揚威的,也明白他們的生活到底是靠誰。而元光耀吧,平日裏不聲不響,溫吞又好說話,誰知道怎麽會說分家就分家?變得也太快了吧?
“娘也不知道。”黃素又嘆了口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元非靜有些接受不能。怎麽突然就變成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明前幾天,她們還在考慮怎麽把她介紹給吳清黎、繼而嫁給對方呢,不是嗎?“那……那……”她支吾道,“咱們之前說的事情……”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黃素焦頭爛額。此時聽見女兒說之前,她想了好一陣子,才想到到底是什麽。“你是說荔城公子?”
元非靜趕緊點頭。
見女兒眼裏倏然閃過的亮光,黃素略有些不忍。但,也只是略有些而已。“靜兒啊,你聽娘說。”
這種開場白通常沒什麽好事。元非靜心裏一沉,臉上倒勉強維持住了平時的表情。
“靜兒,你瞧,咱們還不認識荔城公子。若是照原來的說法,有你大伯牽線搭橋,非武就能和荔城公子攀上些交情。但現在呢?咱們分了家,你大伯也說了‘從此以後各不相幹’這種話,你覺得還有可能嗎?”黃素慢慢道。
“可是……”元非靜條件反射地想反駁,但被黃素打斷了。
“娘知道你想說什麽。若是再過兩年,非武進了州學,未免不能認識荔城公子。到時候,你再去認識,也不是不可能。但想做到的話,首先,就是咱們得撐過這兩年。”
元非靜咬緊了下嘴唇。“娘,你是說,咱們的錢,連兩年都不夠花?”
黃素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還有,荔城公子是都護之子,而吳都護可是個三品大員。這樣的人家想要結親,怎麽地也輪不到一個普通縣丞啊!”
這話太實際了,元非靜根本不知道怎麽說。
然而,黃素還沒說完。“最後,荔城公子今年已經十七八,這兩年肯定就訂下來了。靜兒,你覺得,咱們家這兩年能讓吳都護看上嗎?”
“可咱們之前不也……”元非靜不甘心地道,但話說到一半,她就自己明白了——
和吳炜交好的是元光耀,給吳清黎當老師的也是元光耀;他們以前覺得自己高攀得上,是因為他們認為元光耀應該幫他們。
可現在呢?元光耀和他們劃清了界限,吳炜哪裏還會在意他們?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吧?
“娘……”元非靜道,幾乎要哭了,“難道離了大伯,咱們便什麽都不是了?”
黃素猛地一抖。這話極大地刺傷了她的驕傲,可她竟然找不出一個字反駁,因為事實确實如此!他們得到的一切,大都依仗元光耀!這樣的金大腿,他們之前不好好巴結着,還瞞着元光耀給元非晚元非永下絆子,真是蠢透了!
“還真是自作自受了。”黃素低聲喃喃。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晚了!
“咱們以後不會就這樣下去吧?”元非靜哭兮兮地問。沒好看頭面,沒好看衣服,說不定還得親自做雜活?她不要啊!
黃素當然也不想。“沒事的,”她安慰女兒,“咱們還有非武。只要非武能出人頭地,咱們還怕過不上好日子?就是要撐過這幾年了。”
元非靜嬌生慣養,一身大小姐脾氣,委屈那是一日也受不得。此時聽母親說幾年,她頭皮都麻了。只可惜,她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只能繼續哭。
黃素自己心情也高昂不到哪裏去,兩人便抱着流了一會兒淚。等這陣子難受勁兒緩過去,元非靜忽而想到了另外的事。“那偏房的那個呢?”她仰起臉問黃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吧?”
從稱呼就可以看出來,黃素對節夫人的态度直接導致元非靜對庶母也一屑不顧。
“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能顧得上別人?”黃素立時豎起眉毛,哼了一聲。“你可別過去沾晦氣,”她囑咐女兒,“不然肯定會把倒黴勁兒沾到身上。”随後,她便提了提節夫人蓄意讓元非晚染上水痘的事情。
換成是平時,元非靜一定會興奮大呼幹得好。但這個結果直接導致她們沒錢花,她也就覺得這事不太好了。“蠢貨就是蠢貨,”她不屑地道,“做了就做了吧,還被人發現了!發現就發現了,還害得我們跟着倒黴!”
“誰說不是呢?”黃素也這麽認為。反正她想讨好大房也還不及了,那又何必為大房打抱不平?白白浪費時間和口水。
只是,就算嘴上過足了瘾,四面楚歌的境況也不會因此改變。黃素和元非靜說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只能繼續食不下咽。
再來說別院。
下午元非晚帶着茶點回去時,路上正好看見馬球場上十分熱鬧。她不免慶幸了下自己上午已經去過,沒和一大堆人撞上。
而提到馬球,她腦海裏就立刻跳出一張不茍言笑的英俊面孔,不由有些意外。
說起來,德王殿下今天下午沒有出現?這是回去補覺了,還是對方已經離開?雖然只是兩三天的功夫,但她竟然有種不習慣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元非晚不由失笑。看起來她這日子過得實在太平淡,以至于一點細微的改變都十分在意。反正她本來就弄不清德王殿下的意思,那就随對方去呗!以目前的情況,考慮王妃之類的事情,實在是太杞人憂天了。
這樣一來,元非晚直接就把這事抛諸腦後。等她回到別院後,就更想不起這茬了——因為顧東隅似乎和元光耀約好了一樣,提前放學。元非永興沖沖地跑回家,沒看見她,已經發了一通脾氣。若不是水碧還在,勸他說姐姐很快就回來,指不定他已經沖去縣城了。
所以一見馬車,原本扒在圍欄上的元非永便蹬蹬地跑了下來。“阿姊!”
元非晚剛一露頭,就看見自己小弟頂着兩只還泛着紅的大眼睛。“多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害臊不?”
“你不是答應我,會在家裏等我的嘛,阿姊?”元非永還有些抽噎。
元非晚下了馬車,就把那個腦袋揉了揉。“誰說不是了?我只是去了一趟翡翠樓。”
“翡翠樓?”一聽見吃的,元非永立時破泣為笑,眼睛閃閃發光。
真是個小吃貨!元非晚忍不住點了點小弟的額頭。“趕緊上樓,先吃一塊!”
“一塊?”元非永的眼睛跟着谷藍手裏的食盒打轉,讨價還價:“那也太少了吧?”
“頂多兩塊。”元非晚不客氣地道,“你還要吃完飯呢!”
元非永不依了。“姐——再一塊,三塊,好不好?”
這嬌撒得,邊上所有人都忍俊不禁。他們在元府裏的時候,哪兒有這麽輕松的氣氛?果然,只要甩掉那些拖後腿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
而下午消失不見的蕭欥,并不是不告而別,而是回客棧休息去了。他估摸着元家的那些奇葩親戚不會輕易消停,晚上可能還要守夜,便提前做好準備。雖然盧陽明和公孫問之還沒回來向他禀告進展,但有備無患,不是嗎?
等他睡了一覺起來,縣城裏已經華燈初上,兩個下屬也回來了。
“七郎,先用飯還是先出門?”見蕭欥下樓來,盧陽明便問了一句,語氣依舊促狹。
“沒關系。”蕭欥簡潔地說。就以嘉寧縣的城牆,根本攔不住他!
這話聽着沒頭沒腦,但盧陽明和公孫問之一起領會了精神。“去也是好的,”公孫問之道,“那些人,必須防着。”說着,他壓低聲音,便把他們今天的跟蹤成果告訴了蕭欥。
蕭欥聽着,眉頭一點一點地鎖了起來。
“雖然我也覺得一把刀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可能,不要我們出手,元家娘子也能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盧陽明笑嘻嘻地補充。
蕭欥挑起了一根眉毛。“怎麽?”
盧陽明便把今天下午元非晚派人去元府制造輿論攻勢的事情說了。末了,他總結道:“一句話,就能殺人于無形!啧啧,我覺得我是小看她了!”言語之間,全是贊賞之意。
蕭欥估摸了下那句話能帶來的反應,不由微笑起來:“那還真是令人拭目以待。”左右他還有幾天時間,應該足夠了!
盧陽明還想說點什麽,就先被這難得一見的笑容給震住了。哎喲我去,殿下,人還沒娶回來呢,露出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也太早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