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你能提出證據證明家兄确實死在天邪院主之手嗎?”
“鬼女石蘭花與‘冥宮’護衛長呂子英便是人證!”
“如果你們串通一氣呢?”
“姐姐抹煞事實,我百口莫辯!”
“血女甘小梅”雙目似電,直射在周靖的面上,似要看穿他的內心。
周靖問心無愧,滿面坦然之色。
久久--
“血女甘小梅”以低沉的音調道:“周靖,我相信你一次,容我調查事實真相,如果我發現事實并非如你所言,我随時會取你的性命!”
周靖露出一絲苦笑道:“聽憑姐姐,小弟無話可說!”
“好,算作暫時揀回了一條命!”
周靖人本孤傲,但因為義兄甘江輸功之德,與義母“血谷主人”傳技之恩,他咬牙受了下來。
“姐姐可容我問幾句話?”
“你講!”
“義兄兇訊,伯母她老人家可曾知道?”
甘小梅粉面一慘,道:“不知道!”
“這事希望能瞞住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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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得了一時,瞞不了永久!”
“還有,姐姐怎地會在此現身?”
“我無意中得悉洪一敏在此預埋炸藥的陰謀,所以先期趕來等候,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他不知道這石洞并非死穴,另有暗道可通!”
“小弟謝過姐姐救命之恩!”
“不必,我當初的本意是要殺你以報血仇,并非存心救你!”
“但,事實上小弟己獲大恩!”
“你可以走了!”
“小弟還有件至關緊要的事相告?”
“什麽事?”
“說來慚愧,小弟一時大意,‘血心’已被人奪去……”
“血女甘小梅”神色頓呈緊張,急聲道:‘什麽,你說‘血心’被人所奪?”
“是的!”
“什麽人?”
“他自稱‘林中人’,身手極高,小弟無法看出對方面目!”
“林中人?”
“不錯!”
“武林中能令你周靖看不出形貌的高手,似乎并沒有這一號人物!”
“小弟認為是一個假名號,随口道出的!”
“血心乃是‘血谷’瑰寶,家母當初念你與家兄一結生死交情,所以沒有收回,有了‘血心’,‘血谷’的天然屏障‘血罡’不能阻,如果對方……”
“小弟也想到對方居心叵側!”
“憑家母的功力,倒無懼于這些宵小……”
“可是暗箭難防?”
“我立即回谷!”
“小弟同行?”
“不用!”
“事緣小弟而起,讓小弟也稍盡綿力?”
甘小梅熟視了周靖良久,終于點了點頭。
周靖跟在甘小梅之後,從偏洞走出山腹,甘小梅把暗道複原,然後落身窄谷。
倏地--
周靖驚嗑了一聲:“她還沒有離開此地?”
甘小梅冷冷地道:“一個柔弱的善良女子!”
周靖面上己透出一片恐怖殺機,一彈身飛射過去,栗聲喝道:“陳秋心,你想不到吧?”
陳秋心陡地一震,回過身來,芳容大變,驚呼道:“是你?”
周靖冷森森地道:“不錯是我,沒有死,奇怪嗎?”
陳秋心駭震至極的連連退步,顫聲道:“你竟然沒有死?”
“陳秋心,你很失望,對嗎?”
“周相公,我……”
“你還有解釋?”
“周相公願意聽嗎?”
“在下沒有空聽你花言巧語!”
陳秋心再向後退了兩步,的确,周靖會留有命在,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難道他是鬼魅幽靈,是人的話,怎能逃過活埋之厄。
“周相公,天幸你沒有死,否則我陳秋心将遺憾終生!”
“哈哈哈哈,陳秋心,這句話十分動人,可算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句謊言,是誰誘我入洞?是誰把我活埋洞中?”
“周相公……”
周靖身形一欺,面上殺機更濃,一字一頓地道:“陳秋心,我先殺了你,再找洪一敏那兔崽子算帳!”
陳秋心花容慘淡,兩滴淚珠,從腮邊滾落,像是自語般地道:“死了也好,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陳秋心,我周靖不會動慈心的,你死定了!”
“周相公,能死在你手,也算稍贖罪惡,下手吧?”
周靖咬牙一哼,一招“三招碎屍”,暴然施出……陳秋心雙眼一閉,瞑目待死。
“住手!”一聲栗喝傳處,周靖不期然地收勢向後退了一步。這發聲阻止周下手的,赫然是“血女甘小梅”,這時,她又挂上了蒙面白巾。
“姐姐……”甘小梅冷冷地道:“你不能殺她!”
周靖惑然道:“為什麽?”
甘小梅道:“你會後悔!”
第 十 章 血染楓林
周靖憤然道:“我為什麽要後悔?”
“血女甘小梅”道:“這不能怪她!”
“那應該怪誰?”
“洪一敏!”
“但她是幫兇?”
“你錯了,下手炸洞的是洪一敏,不是她,她是個不幸的女子,她有善良的本性,但個性太柔弱,所以成了狼爪下的羔羊!”
“我不懂!”
“你當然不懂!”
陳秋心睜開失神的雙眼,望着甘小梅道:“你就是最近江湖盛傳的‘血女’?”
“不錯!”
“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說看?”
“請就你所知有關我的情況,轉告家父!”
“你呢?”
“我……”
陳秋心幽幽嘆了一口氣,又道:“你認為我還有活下去的價值?”
“好死不如歹活,你應該勇敢的面對現實!”
“與那狼子共處?”
“他死有餘辜,你殺了他并不為過!”
“可是……我……我辦不到呀!”
“那你就不管你父終老?”
陳秋心黯然淚下道:“為時己晚了!”
周靖的殺機己在無形中消失,怔怔地聽着她們的對話。
“血女甘小梅”慨然道:“陳秋心,洪一敏并非真的愛你,他愛你只是奉命借此而誘使令尊加盟‘一統會’,他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雖然你己懷有他的孽種,可是并不能轉移他豺狼之性,他設計謀殺周靖是為了報他兄長‘蓋世太保’洪一民和‘天邪八妖’被毀之仇……”
陳秋心抽咽着道:“我明白了,所以才感到生不如死!”
“死并不能解決問題。”
“可是我己無路可走?”
“你不打算報複?”
“我……”
“你仍然愛他?”
“我不知道,也許是的,我把全部的感情連同身體都奉獻給了他,我已一無所有,我……
我……”
“血女甘小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陳姑娘,你不該生為江湖兒女的,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你會幸福,你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亡羊補牢,猶未為晚,盼你好自為之!”
說完,轉向周靖道:“我們走吧!”
周靖點點頭,向陳秋心移近了兩步,道:“陳姑娘,那張白紙到底……”
陳秋心唱聲道:“周相公,你得到的那張是真的,方才我說的全是假話!”
周靖不由心裏一沉,那真的白紙,仍在“天邪洪謹”之手,不知對方是否已察知白紙之謎,如果是的話,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心念之中,又道:“陳姑娘,你對在下曾指示白紙之秘,在下仍然感激,不知姑娘是否已把這秘密告訴了第三者?”
“這……倒沒有!”
“包括洪一敏在內?”
陳秋心芳容一變,讪讪不能出聲。
周靖心中己然明白,但仍追問道:“你告訴了他?”
“是的!”
“糟了!”
“血女甘小梅”道:“什麽糟了?”
“那日夜峰頂假‘通天教’之名,搶走白紙的正是洪一敏的父親‘天邪洪謹’!”
“你說‘天邪院長’?”
“不錯,他目前是‘一統會’副會長!”
“我們立刻上‘天邪院’?”
“那‘血谷’這方面的事呢?”
“事有輕重緩急,‘血谷’方面,諒來無妨,當今天下恐怕還沒有人能與‘血谷主人’抗衡!”
陳秋心低垂喚首,似在沉思一件重要的事,有頃,倏地擡頭道:“兩位不必上‘天邪院’了!”
周靖一愕道:“為什麽?”
“白紙之謎已解,是一幅簡單的地圖!”
“地圖?”
“不錯,‘天邪院長’目前已按圖索骥……”
周靖不由大為緊張,地圖所示,無疑的是“黑箱奇書”埋藏之所,如果奇書讓“天邪”
獲得,自己将何以對義父等在天之靈,同時後果也将不堪設想。
當下急切的道:“陳姑娘,那圖上畫着些什麽?”
陳秋心略作思索道:“我可以畫出來!”
“那好極了,陳姑娘就在地上畫吧!”
陳秋心揀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一列山峰,峰下幾條波狀的線條 想來那是代表水,水邊一片圓圈,圓圈邊緣的水紋中,打了一個叉,想來關鍵就在這叉字形上。
“完了,就是如此!”
甘小梅與周靖同時聚精會神地參詳着這幅圖。
盞茶工夫之後……
周靖實地大叫一聲道:“我看出來了!”
甘小梅竟頗激動地道:“你看出這圖是什麽地方?”
“楓林渡,‘聖劍飛虹’易斌的居所,曲線是江,這些小圓圈是代表楓林,沿山麓分布,而這叉的記號,是在楓林盡頭,我們無妨據此一探……”
“這大有可能,因為是易斌的居處!”
“事不宜遲,我們走!”說着轉向陳秋心道:“陳姑娘,謝謝指示,将來必有以報,不過在下還有一句話事先陳明,我決不放過洪一敏!”
陳秋心芳容一變,唇瓣翕動了兩下,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血女甘小梅”沉聲道:“陳姑娘,事在人為,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的事,後會有期!”
話中之意,是忠告她不可尋短見輕生。
周靖與甘小梅離開窄谷,撲弄楓林渡。
這一天……
日麗鳳和,傍午時分,距“楓林渡”渡口半裏之遙的楓樹林中,一個身着五彩錦袍的老者,和四個裝束詭異的中年人,圍坐在林空地上,喁喁小語。
只聽那錦袍老者道:“照秘圖所示,藏物的地點必是林緣的‘回龍潭’無疑?”
四中年之一道:“院主判斷不差,多虧‘聖劍飛虹’易斌想得到,把這物事沉入潭底,真是人不知鬼不覺,若非秘圖指示,神仙也猜不到!”
錦袍老者撫着光禿禿的下巴,道:“徐鄭兩堂主精通水性,負責下潭打撈,本院主在潭邊策應!”
四中年之中的兩個齊應了一聲:“遵院主谕!”
“吳蔡兩位堂主負責外圍警戒,任何人不許接近,必要時最好滅口!”
“遵谕!”
“現在開始行動!”
那姓吳的堂主忽道:“禀院主……”
“什麽事?”
“如果有‘一統會’中的人闖來,是否也格殺不論?”
“這……這不可能吧?”
“屬下事先請示,以免臨時無法處置,據屬下推測,這次行動,恐怕已引起會內猜疑,說不定己派出高手盯蹤?”
錦袍老者面色倏沉,久久才獰聲道:“如果發現有會內高手跟蹤而至,你倆不必現蹤,以本門‘天邪彈’對付!”
“遵谕!”
此時--
在距五人不遠的濃技密葉之中,伏着兩條人影。
他倆正是周靖和“血女”甘小梅。
周靖俏聲道:“這錦袍老者就是‘天邪洪謹’?”
“不錯!”
“今天我非殺他不可!”
“噤聲,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只有相機行事,你我兩人未必會是對方之敵!”
“哼!”
驀地--
兩條白影,捷逾鬼魅地趟入林中……
“天邪洪謹”立即警覺,一揚手示意堂主注意,他自己則閉自跌坐。四堂主各占了一個方位,靜靜而立。
眨眼間,人影己到了跟前,赫然是兩個白衣壯漢。
兩白衣壯漢與四堂主拱了拱手,然後直趨“天邪洪謹”身前,單膝一曲,道:“參見副會長!”
“天邪洪謹”睜開雙目,一揮手道:“起來說話!”
“謝副會長!”
“有事嗎?”
兩個白衣壯漢五望了一眼之後,其中之一道:“屬下奉袁總管令谕,轉達會長之令,請副會長即返總壇,有要事相商!”
“什麽要事?”
“恕屬下不知!”
“天邪洪謹”面色一連數變,道:“你倆先回去複令,本副會長随後就到!”
“禀副會長,袁總管交代,務請副會長随屬下一起動身回程?”
“天邪洪謹”勃然變色道:“袁化那老賊,他算什麽東西?”
兩白衣壯漢低垂了頭!不敢作聲。
一股殺機,沖上了“天邪洪謹”的面龐,手起掌落……
兩聲淩厲的慘號過處,兩白衣壯漢,立時死于非命,變做了兩堆肉醬。
“埋了,利落一點!”
四堂主立即掘坑掩埋死屍,清除血跡。
暗中--
周靖栗聲小語道:“洪謹身為‘一統會’副會長,何以要殘殺會中人?”
“血女甘小梅”冷冷地道:“洪謹投靠‘一統會’,定有什麽野心存在,如果他得到‘黑箱奇書’,練成無敵神功,大可取代一統會長的地位,所以他不惜殺人滅口,以争取時間!”
“武林中無時不在勾心鬥角?”
“本來是如此!”
“我們如何行動?”
“慢着,‘一統會’決不能讓他遂心的,好戲還在後頭!”
現場清理完畢,“天邪洪謹”,一揮手道:“開始行動!”
話聲方落,破空之聲倏傳。
“天邪洪謹”眉峰一皺,向四堂主之二道:“你倆照常行動,此地有本院應付,動作要快。”
“遵令渝!”
兩堂主縱身急離。
周靖不由心中一喜,這是個大好機會,自己與甘小梅對付兩個堂主,決無問題,當即向甘小梅道:“我們盯蹤那兩人去?”
随着話聲,一個白衣中年秀士,飄忽輕靈地現身出來。
周靖一看,這現身的赫然是“一統會”師爺“妙手書生”斐莊,不由心中一震,“妙手書生”在會中地位不低,既在此現身,情形就不簡單了,但他明白的一點是“妙手書生”對自己并無敵意。
“妙手書生”斐莊瞟了甘小梅一眼,然後趨近周靖身前,壓低了嗓音道:“參見少主!”
這一聲稱呼,使周靖大是惑然,怎麽“妙手書生”居然也如此稱呼自己,自己究竟是什麽身世呢?不由皺眉道:“閣下莫非弄錯了?”
“沒有錯!”
“閣下稱在下少主?”
“是的!”
“為什麽?”
“這個目前暫難奉禀,請少主原諒。”
周靖吞一泡口水,心想,又是“逆旅怪客”等人的那一套。
“妙手書生”斐莊目注“血女”甘小梅道:“這位是?”
周靖心念疾轉,“妙手書生”當初因“血心”之故而援手自己,看來必與“血谷”有些淵源,而甘小梅是“血谷主人”之如果說出來,他必認識,心念之中,正待開口回答……
“血女”甘小梅盯了周靖一眼,冷冷地開口道:“我與周靖是朋友!”
“朋友?”
“不錯,別的無可奉告!”
“妙手書生”斐莊轉向周靖道:“少主,你兩位目前不要要動,事情我清楚,機會來臨,我會設法,現在這楓樹林已在‘一統會’百名高手控制之下,主要是對付洪謹,我告退!”
說着,退了開去。周靖望了甘小梅一眼,彼此不再開口。
事态的演變,的确大出人意料之外。一個須發如銀的白袍老者,飛瀉入林。
周靖在“人頭大會”上認識這老者,他正是“一統會”總管袁化。
袁化立穩身形,向“天邪洪謹”恭施一禮道:“總管袁化參見副會長!”
“天邪洪謹”面寒如冰,臉上的肌肉微見抽動,顯見這老邪的內心相當不平靜。
“少禮,有什麽事?”
“屬下奉會長面谕,請副會長即返總壇!”
“嘿嘿嘿嘿,真神面前不用燒假香,袁化,你怎知我在此處?”
“一統會”總管袁化不動聲色地道:“副會長,你準備抗命了?”
“天邪洪謹”陰恻恻地一笑道:“袁總管,你先行,本人随後起程!”
“請副會長立刻動身!”
“你敢強迫我?”
“上命所差,不得不然!”
“如果我說不呢?”
“希望副會長三思而行!”
“不必了!”
“副會長執意抗命?”
“抗命又待如何?”
“副會長可曾想到後果?”
“後果?”
“不錯!”
“什麽後果?”
“天邪院本身的存亡,和門下的生命!”
“嘿嘿嘿嘿,袁化,本院加盟‘一統會’并非是賣身投靠……”
“會規不可廢!”
“本院長從現在起宣布脫離‘一統會’!”
總管袁化如銀須發一陣拂動,雙目暴射寒芒,沉聲道:“這由不得你!”
“天邪院”在武林中與“殘人院”齊名,名頭僅次于“血谷”,“天邪洪謹”身為院長,當然不吃袁化這一套,聞言之下,獰聲道:“袁化,你找死?”
袁化冷冷一哼道:“找死未必,倒是閣下注意抗命的後果!”
“本院長先打發你!”
喝話聲中,“天邪洪謹”身形電似一欺,雙掌交惜,斜斜擊向了總管袁化,這一擊之勢,不但奇快絕倫,而且中藏無數變化,有如駭電奔雷,任你一等一的高手,要想避過這一擊,的确很難。
袁化身為“一統會”總管,功力自非等閑,身形一晃,脫出掌勢之外。
“天邪洪謹”怒哼一聲,連演三絕招。
三招出手,迫得袁化毫無還手之力,退了八尺之多。
“袁化,今天這楓林渡就是你埋骨之所!”
“未見得?”
‘哪你就試試看,本院長如讓你再逃過三招,‘天邪’兩字從此勾消!”
“本來也應該勾消了!”
“天邪洪謹”突地暴退數步,一襲錦袍,無風自鼓,面呈藍靛之色……
他身邊的兩個堂主,面色一凜,撤身五丈之外。
暗中的甘小梅一碰周靖,以極低的聲音道:“天邪快斬,袁化可能接不下來!”
周靖可不知“天邪快斬”為何物,但料知必是一種極其利害的功夫,不由下意識地替“一統會”總管袁化捏了一把汗。
袁化可真識貨,一見對方形狀,登時老臉變色,口中急發一聲輕嘯。
随着這一聲輕嘯,四周響起一片沙沙之聲,無數人影,紛紛湧現。
“天邪洪謹”連目光都成了藍色,那形态,的确令人毛骨悚然,獰聲道:“袁化,你死定了!”
了字餘音未落,身形電疾撲出,雙掌奇詭至極地一劃……
一聲慘叫,破空而起,袁化蹬蹬退了數步,口血染紅了如銀白髯。
暗中的周靖,全身為之一顫,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出“天邪洪謹”如何出手便傷了袁化,而以袁化的超人功力,竟然避無可避。
幾乎是同一時間,暴喝陡起,兩條白影,撲入場中。
“砰!砰!”貫以兩聲悶哼……
白影中途頓挫。
這撲人場中的白影,赫然是“一統會”師爺“妙手書生”斐莊和“總護法”奚昆,出手阻截的是那“天邪院”的兩個堂主,悶哼聲正是發自他倆之口。
只這一阻之間--
“天邪洪謹”第二次施展“天邪快斬”,他存心要置“一統會”總管袁化于死地,出手之間,更是唬人,只見一片如山掌影,随灑随沒……
出手之快,肉眼難辨。
凄厲慘叫,搖曳長空,袁化頭顱盡碎,橫卧血泊之中。
四周起了一陣鼓噪。
又是兩聲慘叫,栗耳而起。
兩個“天邪院”的堂主,分別毀在“七妙手書生”斐莊和總護法奚昆的手下。
“天邪洪謹”霍地回身,面對“妙手書生”和奚昆,目中藍光閃閃。
“喂!喂!”破風之聲傳處,兩條人影,電射入場,接着是“砰!砰!”兩響,激起地上塵上與枯葉飛揚,赫然是被派住行事地點的兩個堂主,這時,己變做了兩個死屍,被擲回現場。
“天邪洪謹”氣得渾身直抖。
“妙手書生”斐莊冷冷的道:“洪院主,貴院既己加盟本會,就算是本會的一員,會規第二條抗命者死!”
“天邪洪謹”咬牙切齒地道:“斐莊,今天本院長會一成全你們!”
總護法奚昆冷哼一聲,接口道:“洪謹,‘一統會’如果處治不了一個叛徒,‘一統會’的招牌就可摘下了!”
“天邪洪謹”嘿嘿一陣怪笑道:“奚昆,憑你還不配在本院長面前放肆!”
“洪謹,你用不着夜郎自大,事實将會告訴你後果!”
“本院長立即讓你知道後果!”
随着喝話之聲,“天邪快斬”又告施出……
“砰!砰!”兩聲,夾以一聲悶哼。
總護法奚昆電閃暴退,但仍被偏鋒掃中,發出一聲悶哼,而“天邪洪謹”卻被“妙手書生”從側方突擊,被撞得外退三步。
“妙手書生”既叫“妙手”,出手之奇快,當然不同凡響,如換別人,休想沾上“天邪洪謹”一雙衣角,也虧這一擊,使奚昆不致傷在“天邪快斬”之下。
“天邪洪謹”豈肯幹休,一頓之後,再度展開“天邪快斬”,分攻“妙手書生”與奚昆兩人。
雙方俱是不可一世的高手,場面顯得動魄驚心。
三個照面之後,“妙手書生”與奚昆竟然被迫得毫無還手之力,險象環生,而兩人欲罷不能,己完全被籠罩在若有似無的掌影之中,無法脫身。
外圍近百高手,一個個面露駭色。
“血女”甘小梅悄聲道:“我來助‘妙手書生’一臂之力!”
随手摘了一把樹葉,脫手擲出,兩人距鬥場在十丈之外,而這十幾片樹葉,宛若利簇飛劍,呼嘯劃主,射向“天邪洪謹”。
“天邪洪謹”聞聲知警,反掌疾抄,一看,是些樹葉,但勁道之強,使他手腕為之發麻,他意識到暗中隐有功力不在他之下的高手,登時一窒。
就這電光石火之間,“妙手書生”和奚昆己彈退人圈之中。
“天邪洪謹”散去了“天邪快斬”神功,恢複原來面目,沉聲道。“什麽人敢施偷襲?”
連問兩遍,毫無反應。
總護法奚昆高呼一聲道:“火箭手預備!”
四圍的“一統會”高手,紛紛挽弓搭矢,向中央瞄準。
弓長兩尺,箭是朱紅色,長僅一尺。
周靖忍不住向“血女”甘小梅道:“這小弓小箭能奈何得了‘天邪洪謹’?”
甘小梅道:“你聽清楚了沒有,火箭手,這些箭手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高超箭手,別看那些小箭,威力可大得驚人,那箭是用磷磺火藥等特制的,射出即燃,百箭齊發的話,任你功力多高,也得被燒成焦炭!”
“哦,原來如此,那‘天邪’……”
就在此刻--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雷之聲傳處,慘叫破空而起,塵砂漫卷,人影亂飛。
接着又是轟轟兩響,人圈七零八落,地上至少躺倒了五十人。
“妙手書生”驚呼一聲:“天雷法掌!”
“天邪洪謹”一時之間怔住了!
周靖一長身站立起來,駭然道:“是她!”
“血女”甘小梅詫然道:“她是誰?”
“易秀雲!”
“你的未婚妻?”
“以前可以這麽說!”
“以前,為什麽?”
“我們之間已無情義可言了!”
“真的?”
周靖下意識地瞟了甘小梅一眼,點了點頭。
一條纖小人影,出現場中。她,正是“聖劍飛虹”易斌的女兒易秀雲。易秀雲不速而至,辭然出手,毀了“一統會”在場的高手近半,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人群再合圍。“妙手書生”與奚昆雙雙欺向易秀雲身前。場面彌漫着無比的殺機。
甘小梅低語道:“她出手相當毒竦?”
周靖道:“這不能怪她!”“為什麽?”“她父親死在‘一統會’手下,就是那奚昆下的手!”
“她是‘玄玄老人’之徒?”
“是的!”
“你……仍然愛她嗎?”
周靖一怔,道:“我不願再談這件事!”
場中--
易秀雲粉腮抖露出一片恐怖的殺機,一掃全場之後,把目光停留在總護法奚昆的面上,聲如利刃也似地道,“奚昆,納命來!”
奚昆老臉一變,道:“丫頭,你找死?”
易秀雲切齒道:“奚昆,姑娘我要用你的心肝祭奠亡父之靈,今天你插翅難逃!”
奚昆狂喝一聲一掌劈向了易秀雲當胸。
周靖在暗中一哼道:“老狗該死!”
易秀雲纖掌一揚,硬接了對方一掌。
“妙手書生”斐莊一晃身,雙手疾抓而出,這一抓之勢,奇快厲或令人咋舌。易秀雲閃身彈退,粟米之差,幾被抓中。奚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劈出了三掌。
易秀雲仍然出手硬接,“砰!蓬!”聲中,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妙手書生”指出如幻,罩向易秀雲側背四大要穴。
“滾開!”嬌斥聲中,震耳雷鳴倏起,“妙手書生”被震得飛退八尺之外。易秀雲一掌震退“妙手書生”,略一稍停,返拳疾攻奚昆,雷鳴震耳,狂飓暴卷,出手就是回環八掌,迫得奚昆踉跄倒退不疊。
“妙手書生”一退又進……
“天邪洪謹”獰笑一聲,出手接住“妙手書生”,三個照面之下,把“妙手書生”迫退到兩丈之外。
那些火箭手,投鼠忌器,火箭成了廢物。
“天邪洪謹”伸手向懷中一摸,朝那些火箭手一揚,一蓬白色彈丸,呈扇形灑出。
“妙手書生”栗聲急叫:“速退,這是‘天邪彈’!”
終是遲了,一陣輕微的爆裂聲過處,散出了一陣白煙。“砰!砰!”連聲,火箭手在白煙籠罩的範圍內,無一幸免,一個個七孔溢血而亡,近百火箭手,現在剩下的不足二十人。
那邊,易秀雲出手盡是殺着,奚昆己是岌岌可危。
“妙手書生”獨鬥“天邪院長”,差一點不能自保,當然無力援手奚昆。“天邪洪謹”
确實毒辣,又一把“天邪彈”,擲向了那些殘餘的火箭手,輕煙冒處全部倒地而亡。至此,“一統會”的高手,只剩下“妙手書生”和奚昆兩人。“妙手書生”自知再鬥下去,恐難全身而退,如果“天邪洪謹”再施出“天邪快斬”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全力攻出三招之後,電閃飛退……
不知他是有心抑無意。并不出聲招呼奚昆。
“天邪洪謹”心凜不久前那以樹葉襲擊自己的人,所以并不追擊,但他卻奇怪那人何以眼看“一統會”在場高手死亡罄淨而不再行出手?由此看來,那暗中出手的,必非“一統會”
一路。
一聲慘嗥,令人毛發悚然。
奚昆口血狂噴,身形搖搖欲倒。
易秀雲目眦欲裂地道:“奚昆,老匹夫,受死吧!”
又是一聲粟人慘嗥,奚昆被易秀雲一掌劈碎頭顱,橫屍當場。
另一邊--
“妙手書生”退身之際,閃身之際,閃向周靖和甘小梅隐身之處,道:“少主,‘一統會’援兵半個時辰可到,現在是行動的時候了,不過……”
說着,目光掃向甘小梅道:“姑娘是否‘血女’?”
甘小梅冷冷地道:“不錯!”
“如果姑娘能阻住‘天邪洪謹’,敝少主可以從容行動!”
“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妙手書生”為之愕然怔住,他想不出周靖與“血女”到底是什麽關系?
周靖一揮手道:“閣下請吧,在下自有主張!”
“少主小心,恕我不能久留?”
“請便!”
“妙手書生”再度掃了甘小梅一眼,閃身飛逝。
場中--
易秀雲掌劈總護法奚昆之後,轉身面對“天邪洪謹”,冷冷森森地道:“院主請了!”
“天邪洪謹”打量了易秀雲一遍,道:“你是‘玄玄老人’門下?”
“這個閣下可以不必過問!”
“請問芳名?”
“沒有向閣下報名的必要!”
“天邪洪謹”老睑為之一變,可能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當面被一個女子奚落,但,他仍強捺下去道:“本院主倒是要向你致謝援手之清了……”
“用不着,姑娘我此來并非為了對你援手!”
“天邪洪珍”一再被奚落,老臉之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殘笑意,沉聲道:“那是為了什麽?”
“專訪閣下,殺奚昆等人是巧合順便而已!”
“你找本院長?”
“不錯!”
“什麽事?”
“閣下來到‘楓林渡’為的是什麽?”
“天邪洪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道:“你問這幹嗎?”
“姑娘我因此而來!”
“你……你相……”
“不是想,識相點把那張白紙秘圖交出來,姑娘我不為已甚!”
“嘿嘿嘿嘿,你說得倒是輕松寫意……”
“洪謹,告訴你,那是先父遺物!”
“什麽,你是易斌的女兒?”
“一點不錯!”
“你認為本院長會交出來嗎?”
易秀雲冷哼一聲道:“那你将出不了這片楓林!”
“天邪洪謹”仰天一陣狂笑,道:“丫頭,你有多大能耐,敢于這海口?”
易秀雲柳眉一豎,道:“閣下無妨試試看!”
周靖在暗中心念疾轉,這張白紙秘圖,是“天邪洪謹”從自己手中奪去,照理應該由自己索回,易秀雲此刻現身的目的,是為了索取白紙秘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