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前輩,請求你放過她!”
“你自身難保!”
“但晚輩誠懇作此請求!”
“她是你什麽人?”
“未婚妻!”
易秀雲凄厲地道:“周靖,我的事不用你管,誰是你未婚妻!”
喝話聲中,又一次撲向“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左掌一揮,一道如山勁氣,暴卷而出,慘哼又傳,易秀雲的嬌軀,應勢倒瀉而回,栽落三丈之外。
周靖心裏一急,身形搖搖欲倒。
“恨世魔姬”左掌上揚,拍向周靖的腦門……
周靖此刻連閃避招架的氣力都沒有,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一聲輕嘆,“恨世魔姬”突地把掌力收回去。
周靖自認必死,這突然的轉變,大出他意料之外,尤其那一聲輕嘆,充滿了幽凄之情,令人心弦為之震顫。
她以嗜殺名喪江湖,為什麽她下不了手?
她為什麽嘆息?
莫非她傷心人別有懷抱?
Advertisement
“恨世魔姬”猛一頓足,如一縷淡煙般飄逝,這奇醜絕倫的女魔,給他心靈上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一聲嬌哼傳來,周靖目光一轉,只見易雲正面對着自己,粉腮之上,罩着一層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清。
周靖滿面歉疚之色,上前一步道:“雲妹……”
易秀雲粉腮一寒,打斷了周靖的話道:“周靖,你為我擋了兩擊,我很感激你,這人情将來再還,至于你對我的侮辱,仍如前言,我一定要報複!”
說完,踉跄地奔向小屋……
周靖惶急的道:“雲妹,你聽我解釋!”
“砰!”易秀雲進人小屋,關上了門。
周靖怔怔地望着那兩扇緊閉門扉出神,心裏說不出是酸是苦。
□ □ □
歸鴉噪晚,飛鳥投林。
夜翼覆蓋了整個大地。
周靖己整整站了兩個時辰,高傲的性格,使他不屑于叩門求恕,終于,在一聲長嘆中,蹒跚地離開現場,晃眼投入夜幕沉沉之中。
就在周靖走後,小屋的門突然開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
顧盼之間,小屋己被包圍在熊熊烈焰之中。
且說,周靖一路疾弄,離開了“楓林渡”。
傲氣,使他離開,但內心之中,對未婚妻易秀雲的歉疚,并未稍減,在行為與思想互相矛盾之下,痛苦更加尖銳了。
此次尋仇,使他體會到江湖的詭異,且自己的功力根本微不足道。
踏着那無盡的官道,使他有前途茫茫之感。
江湖蕩蕩,何處覓仇蹤!
他聯想到如果“黑箱”之中,真的藏的所謂蓋世秘笈,而奪走“黑箱”的人,也就是殺死父親,擄走易叔叔的那人的話,此仇恐怕今生難報了,按“恨世魔姬”說,那人的功力在她之上,若再讓對方練就秘連上的武功,報仇還有什麽指望?
心念之中,不由大感氣餒。
驀地--
一陣令人心悸的異聲,随鳳隐隐薪傳人耳。
那聲音沉悶而淩厲,像野獸臨死時的嘶鳴,刺耳之極。
周靖不由怦然心涼,駐足傾聽,那怪聲卻又忽然中止了。
正待舉步,怪聲又起,這回,他可聽清楚了,怪聲來自官道右側的林野之中,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不自禁地調轉方向,朝那片林野奔去。
人林之後,怪聲又止。
周靖抱着一窺究竟的心,穿枝拂時,朝林野深處搜去。
突然--
一聲重重的喘息,使他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忍不住驚呼一聲,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只見林空之間的一塊五支方圓的草地上,躺卧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雙手按在胸前,在大聲地喘着氣,那人胸衣盡碎,胸前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己現出了骨頭,周靖怔了怔,走近前去……
那人口裏突又發出怪號,雙手不停地在胸前撕抓,血肉狼藉,情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周靖大是不忍,暴喝一聲道:“你瘋了?”
喝聲中,伸指疾點那人雙臂“曲尺穴”。
怪人雙手嗒然下垂,但身軀卻在拼命地蠕動,面孔扭曲成了一個怪形,目中射出一種瘋狂而又痛苦至極之色。
周靖駭然望着這副慘狀,不知所措。
漸漸,那怪人平靜下來,以一種乞憐祈求眼色望着周靖。
周靖伸手解了他被制穴道,這時他才看清這怪人竟然是個二十左右的美少年,只不知何以會落得如此慘狀,當下一皺眉道:閣下怎麽回事?”
那怪少年似乎在盡量抑制痛楚,半晌,才顫聲道:“我……我被人陷害,中了劇毒!”
“什麽,中了劇毒?”
“是……的”’
“什麽毒使得你撕胸襲膚!”
“子午毒……”
“何謂子午毒?”
“子不見午,每一個時辰發作一次,六個時辰死亡,發作之時,如會鑽心……”
“在下可有效勞之處?”
“我……中毒己深,至多再發作一次……神仙難救!”
周靖側隐之心油然而生,惶然道:“難道沒有解藥?”
“有,但來不及了,遠在百裏之外!兄臺上姓?”
“在下周靖!”
“小弟叫……甘江,有……一個不情之請……”
“甘兄請講,小弟當盡力而為!”
“請你……替我報仇!”
周靖慨然道:“仇人是誰?”
“我的妻子!”
“什麽,害你的是你的妻子?”
甘江黯淡的雙目,陡射怨毒至極的光芒,咬牙切齒地道:“這賤人叫‘鬼女石蘭花’……”
“你妻子會對你下毒手?”
“她……戀奸情熱,夥同奸夫……”
周靖不由一陣熱血沸騰,憤然道:“甘兄,奸夫是誰,你說,小弟我決替你手刃奸夫淫婦!”
甘江目眦欲裂地道:“奸夫是……唉,周兄盛情可感,你還是走吧!”
周靖訝然道:“甘兄怎的又改變了主意?”
“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能害你!”
“為什麽?”
“恕小弟直言,那一雙狗男女的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周靖豪氣千雲地道:“甘兄說出來聽聽看!”
“他叫‘蓋世太保洪一世’,當代年青一輩中第一高手!”
“蓋世太保洪一民?”
“不錯!”
周靖不由下意識地退了一個大步,面露駭然之色,他雖不常走江湖,但“蓋世太保”之名,卻是如雷貫耳。
“周兄,明白了吧?”
“不,甘兄,我決定為你報仇,雖然小弟功力淺薄,但天下無不成的事……”
“周兄,太不可能了,還是請你……”
周靖斬釘截鐵地道:“不!小弟意己決,甘兄不必多言了!”
甘江眼中露出極感激之色,栗聲道:“周兄,小弟我在臨死之前,能認識你這麽一個朋友,雖死也瞑目?!”
周靖激動地道:“甘兄,你當真無法……”
“沒有救了,半個時辰之內,任何人無法往返百裏之外,而且……”
周靖心裏一沉,他自忖确實是難以辦到的事。
甘江突地伸手從頭上摘下一個血紅色的心形之物,遞與周靖道:“我托大稱你周弟,你持此‘血心’去見家母,可以向她要求傳你一武功,如你能得她傳授幾手,報仇當不成問題!”
周靖駭異莫名地接在乎裏,道:“血心?”
“不錯,血心,但有一點周弟務必緊記!”
‘什麽?”
甘江眼圈一紅,面上的肌肉起了一陣急速的抽搐,咬牙道:“切不可把我的死訊告訴她老人家,只能說是我倆義結金蘭,我命你向她老人家請授武功……”
“為什麽要這樣?”
甘江眼中滾出了兩顆豆大的淚珠,皮聲道:“她老人家是天下第一傷心人,她受不了這打擊!”
周靖駭然望了甘江一眼,點了點頭道:“小弟記住了!”
“周弟,愚兄雖死也瞑目了……”
“甘身,伯母的住處……”
“血谷!”
“血谷?”
“不錯!”
“這……這‘血谷’坐落何處?”
“就在……”
突地--
甘江面色慘變,道:“周弟,我不行了,快坐到身邊!”
周靖急把“血心’挂在頸間,惶惑不已地依言坐到甘江身旁,甘江前胸肉糜骨露,血水還不停滲出,周靖幾乎想閉上眼睛……
“別動!”,
“甘兄,你……你做什麽?”
“我要在死前把本身一甲子的真元給你,聊報知遇之恩!”
“這……使不得!”
“時間不待,別動,凝神內視,提氣接引!”
“甘……甘兄……”
“快……”
兩只手掌,一附“命門”,一貼“天靈”,兩道勁流,分注而入……
盞茶工夫,周靖由清而渾,再由渾而清,甘江附在穴道上的手掌,無力地滑下,周靖急忙回身,甘江口眼皆閉,死了!
周靖望着甘江的遺骸,不由黯然淚下。
前後只半個時辰光景,他交了一個朋友,經歷了一場人間慘劇,也意外地得到了一甲子功力。
這簡直像是一場荒唐而又恐怖的夢。
這也可算是名符其實的生死之交,在生與死的分界線上,意外地結交。
他喃喃地祝禱道:“甘身,小弟會依你的話去做,替你報仇,活劈奸夫淫婦……”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
周靖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竟然被人欺近身邊而不自覺。
周靖身形前飄八尺,然後電疾回過身來,
眼前,站着一個面目陰沉的黃衫少年,嘴角噙着一絲冷酷的笑意,雙目青光增民 一不稍瞬地注視着周靖。
周靖被對方超常的眼神所吓,下意識地退了一個大步,道:“兄臺何方高人?”
黃衫少年不屑之極地冷嗤了一聲道:“小子,你先報名!”
這一聲小子,叫得周靖心火大發,俊面一變,冷哼了一聲道:“兄臺說話放客氣些?”
“這己經算是相當客氣了!”
周靖怒目掃了黃衫少年一眼,轉身走向甘江的屍體……
“小子,瞧你土頭土腦的,火氣還不小,報名上來!”
“你算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哈哈哈哈,說出來吓破你的膽!”
“哼,大言不慚!”
“土小子,甘江與你是什麽關系?”
周靖心中一動,原來他是認識義兄的,當下強捺怒火道:“在下周靖,與甘江是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好極了,你準備為他收屍?”
“不錯!”
“墓坑掘大一點!”
“為什麽?”
“還有你與他合葬呀!”
周靖登時氣沖頂門,怒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要活劈的人!”
周靖登時心頭巨震,毛發進立,蹬蹬連退三步,厲聲道:“你就是……”
黃衫少年接口道:“蓋世太保洪一民!”
周靖再退了一個大步,俊面抖露一片恐怖殺機,栗聲道:“你就是‘蓋世太保’洪一民?”
“嗯,死在我手裏你不算冤!”
“洪一民,鬼使神差,我要當甘江之面活劈了你!”
“周靖,你在做夢!既然你一心要替他賣命,本少爺應當成全你!”
“哼!”
冷哼聲中,周靖掣下了背上的霸王鞭。
“蓋世太保”洪一民不屑地一撇嘴道:“土小子,你能接得下本少爺三招,今天暫時放過你!”
周靖氣得七竅冒煙,大喝一聲道:“納命來!”
呼的一鞭,朝“蓋世太保”洪一民當頭劈落。
周靖幼得其父“霸王鞭”周公铎熏陶,鞭法造詣不弱,只是內功較差,現在他己得了甘江的一甲子功力,這一劈之勢,豈是等閑?
“蓋世太保”洪一民見狀心頭一凜,但他竟然不閃不避,一掌切向鞭梢。
以肉掌硬切鋼鞭,确屬駭人聽聞。
周靖一咬牙,勁力再加二成!
“砰!”
掌鞭相接,周靖的鋼鞭被震得直蕩回去,虎口發麻,幾乎把握不住,人也跟着踉嗆後退。
“蓋世太保”洪一民也同時退了三個大步。
這一擊,證明了周靖的功力較之對方遜色多多。
周靖心頭寒氣大冒,甘江的話不虛,“蓋世太保”洪一民的功力,果然駭人聽聞,自己若非得到甘江的一甲子功力,這一個照面勢非喪命不可。
心念之中,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蓋世太保”洪一民陰恻恻地一笑道:“周靖,接第二招!”
聲落,一掌斜斜擊出……
周靖心頭一凜,雙掌挾以畢生功勁,硬對過去。
勁勢甫接,周靖立覺對方這一擊重逾山岳,就在此際,“蓋世太保”洪一民左掌一劃,第二掌跟着繁出……
“砰!”然巨響聲中,夾着一聲慘哼,周靖跌跌撞撞地直退到一丈之外,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倒。
“蓋世太保洪一民”陰聲道:“周靖,接這生死所系的第三招!”
周靖不由亡魂大冒,他在受傷之餘,怎能再接對方一擊就在此刻--
一聲暴喝倏告傳來:“孽畜,老夫活劈了你!”
聲音震人耳膜欲聾。
“蓋世太保”洪一民聞聲面色慘變,驚悸地回頭望了一眼,彈身飛遁。
鳳聲機然中,一個高大獰猙的老者,電瀉而至。
周靖駭然心震,這老者是誰,竟能使不可一世的“蓋世太保”望影而逃。
老者目光一掃周靖,這一眼看得周靖機憐憐打了一個冷顫,從目光可以看出老者的內力修為在“蓋世太保”之上。
“孽障,你逃不了的!”
猛喝聲中,老者一把挾起甘江的屍體,風馳電掣地追了下去,眨眼而否。
“老前輩,請留步!”
周靖脫口急呼,呼聲未已,老者身形己然消失,他此刻傷勢不輕,自是無力追趕,縱使他完好如初,以那老者如電身法而論,他自忖望塵莫及。
一時之間,他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來要埋葬甘江,卻來了“蓋世太保”,幾乎使他喪命。
現在又平空鑽出個怪老者,帶走了屍體。
這老者帶走屍體的目的何在?
難道這怪老者與義兄甘江有什麽淵源?
看樣子他是在追殺“蓋世太保”洪一民,原因何在,是否就是為了甘江之死,抑是另有其他……
周靖腦脹欲裂,就是想不出其中蹊跷。
心裏,可就難過萬分,義兄甘江,慘遭奸夫淫婦以卑鄙手段所毀,臨死把全身真元輸注給自己,還贈“血心”,要自己赴“血谷”求他母親傳功,而自己卻連埋葬他的屍體這一個起碼心願都未能辦到,真是愧對友靈。
當下憤然一跺腳道:“我誓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将就原地坐了療傷。
頓飯工夫,療傷完畢,站起身形,睜眼看處,不由心頭巨震,目瞪口呆,只見四周高高矮矮為數不下五十的武林人,把自己團團圍住。
從這些武林人的目光中,他判斷出對方來意不善。
适時,一個虬髯老者越衆而出,戟指周靖,沉聲道:“你就是周靖?”
周靖茫然不解地道:“不錯,各位……”
“老夫‘神風掌’王魁,有幾句話問你,盼你能據實回答!”
“請問!”
“霸王鞭周公铎是你什麽人?”
提到父親,周靖不由心一痛,咬牙道:“是先父!”
“先父?”
“有何不妥?”
“神風掌”王魁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友,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否則這些武林同道……”
周靖駭然變色道:“怎麽樣?”
“恐怕不會放過你!”
“晚輩不明白前輩話中之意?”
“神風掌王魁” 目光向四周的群豪一掃,然後疾言厲色地道:“霸王鞭周公铎因何而死?”
“黑箱!”
“你到楓林渡意在何為?”
“向‘聖劍飛虹’易斌索仇,但易斌與‘黑箱’已同時失蹤,同時根據其他線索家父并非死于易斌之手……”
“死于何人之手?”
“一個練有邪門掌功的神秘人!”
“嘿嘿嘿嘿……”
冷笑聲中,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丐,跨人場中,一斂笑聲道:“娃兒,老要飯的叫‘仁心聖丐’朱非,……”
周靖忙施一禮道:“先父生前曾對晚輩提及!”
“仁心聖丐”朱非老臉罩霜,語音冰涼地道:“你口口聲聲稱周公铎先父,哼!你還是直說為妙!”
周靖滿頭玄霧,張口結舌不知所語……
“神風掌”王魁接話道:“你真的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兒子?”
周靖震驚不已地道:“難道這會有假?”
“可能!”
“前輩什麽意思?”
“霸王鞭周公铎年青時在一次拼戰中傷了下體,己失去了生殖能力,所以他終生不娶,那裏會有兒子?”
周靖俊面大變,這是他聞所未聞的事。
在自己的記憶中,确乎沒有母親的影子,而父親也從不曾提及,問他時只說死了,可是自己從有記憶時起,就與父親相依為命,這怎麽可能呢?
“不可能,這是無稽之談!”
“哼,無稽之談,周公铎失去生殖能力的事,尚有不少武林朋友知道……”
“仁心聖丐”朱非插口道:“我老要飯的可以證明王老兒的話是實!”
周靖暗忖,難道這是真的?但縱使自己不是周公铎親生,撫養之恩天高地厚,又與親生何異,當下抗聲道:“晚輩不願對此有所争辯!”
“神風拳王魁”向前跨了一大步,厲聲道:“你與‘恨世魔姬’是什麽關系?”
這句話問得大出意料之外,窒了半晌才道:“毫無關系可言!”
“有人目睹‘黑箱’落入‘恨世魔姬’之手,而你與她在一道?”
“這不是事實!”
“你還想狡辯?”
周靖突地想起這必是“黑風怪”因吃虧在“恨世魔姬”手下,而故意無的放矢,使武林人群起而對付她,這種用心可謂卑鄙之極,自己曾受“恨世魔姬”救命之恩,應當為她分辨。
心念之中,脫口道:“恨世魔姬是無辜的……”
群雄之中,暴起一片怒哼之聲。
周靖咽住了以下的話,怒聲道:“各位幹脆說出來意吧?”
“神風拳王魁”老臉頓時罩起一片殺機,厲喝道:“老夫等要查明殺死‘霸王鞭’周公铎的兇手!”
周靖大受感動,怒火不由平息了下去,道:“各位前輩盛情之感,這訪兇報仇的事,晚輩份所當為,不勞……”
語聲未已,一個枯瘦如柴的土藍布袍老者,冷哼了一聲道:“娃兒,不用假惺惺作樣,今天的事不見真章不休!”
周靖目光一掃對方道:“前輩是……”
“老夫衡山派掌門祝南峰,與周公铎八拜為交!二十年前因一點小事而互不住來,想不到……”
周靖面容一肅,施禮道:“小侄不知,多有冒犯!”
“神風掌”王魁怒聲一喝:“娃兒,說,你與‘恨世魔姬’是什麽關系?”
驀在此刻--
數聲冷笑,倏告傳來,接着一個森冷冷的聲音道:“我與周靖毫無關系可言,你們何必自作聰明而為難他!”
群雄霍然震驚,齊齊轉身面向聲音所傳的林中。
衡山掌門祝南峰沉聲發活道:“尊駕就是‘恨世魔姬’?”
“不錯!”
“黑箱是否真的為尊駕所得?”
“何人目睹?”
群豪不由面面相觑,祝南峰一怔神道:“江湖傳言如此!”
“哈哈哈哈,祝南峰虧你是一派之長,江湖流言也當回事,你們聽着,‘黑箱’究竟落入誰手,将來自會分明,我‘恨世魔姬’今天不想殺人,識相的快滾吧!”
場中群雄俱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卻再沒有一個人敢吭氣。
“恨世魔姬”殺人如草,功力更是高不可測,場中誰敢與敵。
久久,再無聲息。
“恨世魔姬”顯然己離開了。
“神風掌王魁”轉面向周靖道:“娃兒,不管真相如何,反正你不是周公铎的兒子,這事将來查明再說!”
周靖怒火再起,大聲道:“若非是各位動機可感,我周靖今天非扯直不可!”
“神風掌”王魁性如烈火,暴喝一聲道:“小子,你最好快滾!”
周靖俊面一寒道:“王魁,我并不是怕你?”
“好哇,你就試試看!”聲落,雙掌己告劈出。
他既號“神風掌”,掌上的造詣當然有獨到之處,這一擊之勢,不但勁如排山,而且快得令人咋舌。
周靖也不由暗自必驚,一彈身道:“看在先父面上,讓你一掌!”
“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為憑‘恨世魔姬’幾句話老夫就不敢殺你!”
随着喝話之聲,雙掌再度擊出。
周靖一咬牙,揮掌硬接,他自得甘江輸以一甲子功力,再加上本身修為,已堪列入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轟然巨震聲之中,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
周靖能硬接“神風掌”一擊而無遜色,看得在場的人心頭一震。
驀在此刻-
一一聲嬌喝倏告傳來:“住手!”兩個宮裝少女輕盈妙曼地瀉落當場,其中之一清自流波,向周靖道:“你就是周靖?”周靖愕然道:“不錯,正是在下!”
第 二 章 逆旅怪客
兩宮裝少女突臨,其中之一道:“你就是周靖?”
周靖愕然道:“不錯,正是在下!”
兩宮妝少女互望了一眼,點點頭,仍由那發話的道:“周相公,我家夫人有請!”
周靖駭然道:“請在下?”
“是的!”
“沒有錯吧個’
“除非相公不是周靖!”
“貴主人是誰?”
少女掩口一笑道:“屆時自知,婢子未奉令不敢相告!”
周靖心裏不由打了一個結,由這兩名婢女的裝束而言,所謂的夫人,必是什麽王公貴婦之流,但不知何以要找上自己?莫非又是為了“黑箱”
目前在場的武林人,除了少數可能真的志在查明父親的死因之外,其餘大部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想不到父親會交有這些風靡武林之物,而且因此飲恨九泉。
心念數轉之後,又問道:“在下可否知道原因?”
少女秀目一至,道:“請相公原諒,這也不便奉告!”
周靖心裏暗忖,人家既然相請,不管是龍潭虎穴,刀山劍樹,也得走上一遭,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何必畏首畏尾,當下一頓首道:“好,請帶路!”
突地--
群雄之中,走出三個黑炭也似的怪人來,六只怪眼,齊集在周靖身上,其中身材最高的一個道:“周靖,你想一走了之?”
周靖用力一哼道:“三位如何稱呼?”
“草山三鬼!”
“三位有何指教?”
“你随我兄弟上一趟草山!”
“為什麽?”
“不管為什麽,反正不會要你的命就是!”
“如果在下說不呢?”
“你辦不到!”
兩宮汝少女齊齊發出一聲冷笑,其中之一上前兩步,面對“草山三鬼”道:“你們想找死不成?”
“草山三鬼”之一,嘿嘿一聲怪笑,道:“丫頭,看你細皮嫩肉,經不起大爺……”
話未說完,倏地發出一聲慘不忍聞的狂啤,焦炭般的身軀,騰起丈來高下,“砰!”的一聲,仆地而亡。
所有在場的高手,一個個亡魂大冒。
沒有一個人看出這宮裝少女是用什麽手法毀了這一鬼。
宮妝少女依然态度從容,向另一少女和周靖道:“我們走!”
“賤婢,還我兄弟的命來!”
震耳暴喝聲中,“草山三鬼”之二,撲向了那出手的少女。
場面在一時之間,充滿了恐怖殺機。
那少女妙手一揚……
悶哼起處,二鬼被淩空震回了原地。
少女粉腮一寒,抖露出一片殺機,冷冷地道:“你們兄弟,口出狂言,咎由自取,你倆若再不識相,可別怪姑娘我心狠手或。
“草山三鬼”兇殘成性,手足連心,豈肯就此甘休,雙雙狂吼一聲,再度撲向了宮妝少女,兩道排山勁氣,随撲擊之勢發出。
“找死!”
宮妝少女冷喝一聲,綽立原地不動,如山勁氣在将卷及她身軀之際,突自兩旁滑過,二鬼驚魂出竅,但已無法收勢……
索性一橫心,改掌為爪,奮身抓去。
撲身,發掌,變爪,快得猶如電光石火。場中自命不凡的一流高手,也無人能擋二鬼聯手一擊。
就在二鬼烏黑的手爪即将抓及對方之際,兩聲慘嗥,震撼了全場,二鬼身軀倒瀉而回,栽落兩丈之外,寂然不動,顯然又已喪命。
場中功力較高的,僅只看出宮妝少女雙掌迎着二鬼一亮,其餘功力差的,仍然看不出二鬼的死因。
所有之人,一個個面如土色、冷汗樣樣而下。
宮妝少女這種功力,可說是前未之聞,舉手投足之間,斃了不可一世的三個魔頭。
周靖也為之驚栗不己,一個婢女,身手如此,其主人可想而知。
少女掌斃三鬼之後,秀眸一掃全場,然後轉公道:“周相公請!”
周靖在兩個宮妝少女前後夾護之下,離開現場。
所有在場的武林高手,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待到三人身影消失之後,才紛紛散去。
且說,周靖和兩個宮妝少女,一路疾奔,入夜,投宿旅店之中。
一個村俗打扮的少年,帶着兩個千嬌百媚的宮妝少女同行,的确費人猜疑,引得旅店上下,議論紛壇。
兩少女對周靖執禮甚恭,親自端送茶水,弄得周靖忐忑不安,滿頭玄霧。
用罷酒飯,時已二鼓,兩少女仍逗留室內不去。
周靖尴尬地道:“兩位請安息吧!”
兩少女瓠犀半露,粉腮綻出春花也似的笑容,其中之一道:“婢子倆奉命伺候相公!”
周靖劍眉一瞥道:“不敢當,兩位到隔室安置吧!”
“但我兩至少一個陪相公?”
周靖俊面一陣灼熱,急道:“不用!不用!”
“相公可知目前處境?”
“處境,什麽意思?”
“江湖之中己盛傳‘黑箱’落入‘限世魔姬’之手,而相公與‘恨世魔姬’關系密切,‘恨世魔姬’飄忽無定,所以大家的目标轉移到相公身上……”
周靖不由啼笑皆非,憤然道:“這純是無稽之談!”
“可是傳言如此,萬一相公有所失閃,婢子倆無法向夫人複命。”
周靖心念疾轉,這兩個少女來意十分可疑,八成仍然是為了“黑箱”,故意花言巧語籠絡住自己,自己血仇在身,豈能輕投虎口,目前最上之策是擺脫這兩個少女,持義兄甘江的“血心’,赴“血谷”求武功,然後再出江湖,探訪仇蹤,并完成義兄臨死的重托,為他誅殺奸夫淫婦……
那少女接着又道:“周相公,我叫若梅,她叫若蘭,請相公直呼名字!”
周靖點了點頭,道:“好,你倆出去吧,我要睡了!”
兩少女同時一皺眉。
若蘭道:“相公,你請安睡吧,婢子就在門邊椅子上坐守,若梅姐到臨室稍息也好!”
周靖別具用心,當即一搖頭道:“不行,有人在旁我睡不着!”
若梅突地向若蘭膘了一眼道:“既是周相公執意如此,我們就從命吧!”
說着,雙雙站起身來,道了晚安,出房而去,“砰”的一聲,反扣了房門。
周靖和衣倒在床上,籌思如何擺脫這兩個神秘的女子。
遠處,傳來了三更三點的鼓梆之聲,周靖雙眼瞪視着帳頂,計無所出,他要有所行動而不驚動兩個神秘少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個睡在臨室,而另一個據猜想可能守伺在房門之外。
這房間只有前窗而無後窗,前窗與房門毗連,房門己被反扣。
破窗而出,不可能,向後破壁而出,更是不可能,因為破壁難免發生響動,以兩女的功力而論,任何輕微的響動,都逃不過她們的耳鼓。
如果錯過這時辰,明天可能就到她們口稱的夫人之處,更別想脫身了。
想來想去,半籌莫展,索性閉上了眼……
他聯想到“恨世魔姬”向他所講的“玉面無敵甘祖年”夫婦的故事和其他種種,“玉面無敵甘祖年”既己練成“金剛不壞神功”,竟然還遭人毒手,這簡直不可思議?
而甘夫人何以又在自決之前,把“黑箱”投入江流?
父親怎會得到這“黑箱”?
如果說“黑箱”之中真如江湖傳言,藏有絕世武功秘窟,那父親在得到之後,為什麽不覓地潛修?
“黑箱”究竟落入誰手?
“聖劍飛虹”易斌為什麽會被擄劫,是否“黑箱”之故?
由此,他又想到被自己在一時沖動之下,解除婚約的未婚妻易秀雲,心裏不由一陣絞痛,愧悔交加。
他也想到--
甘江!
血心!
血谷!
朦胧之中,只見燈光映照之下,自己的床前,站了一個人影。
他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一翻身坐了起來,掀開帳子,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床前站的是一個灰衣蒙面人,房門己敞開了一條縫,顯然這怪客是由門而入。
奇怪的是那兩個女子竟然毫無動靜。
莫非她倆真的睡着了?
當下顫聲道:“閣下何方高人?”
“老夫無名無姓!”
周靖問話之時,把噪音提得很大,即使是個普通人睡在臨室,也準被驚醒,但依然反應毫無,這使得他寒氣股股而冒。
灰衣蒙面人似己窺透他的心意,冷冷地道:“你不必故意聲張,兩只小狐貍在日出之前,不會醒來。”
周靖不由頭皮發炸,驚魂普普,以兩個少女的駭人身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