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使劍的退回門前。小刀看見薔薇将軍把三缸公子從門前逼到右方,不久,三缸公子又奮力把薔薇将軍遏回門前。他們激戰得就象是一對熱戀的情侶,難舍難分、倏起倏伏、屢分屢合、抵死纏綿。 兩人武功,本來旗鼓相當。
但有一事顯然不相當。
薔薇将軍不怕受傷。
三缸公子不能受傷。
當一個人不能受傷的時候,只有死,正如一個人不能敗的時候,便決難取勝。 ——不怕衰的人,往往勝得漂亮。
——衰得起的人,才能贏得起。
敢于面對失敗的人,無所謂失敗。
勇于奮戰的人,反而常能不死于戰争。
“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薔薇将軍揮動掃刀,大割大引,已把三缸公子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他根本放不了毒,也無毒可放,他只是中了毒!”
他是叫兩名夥伴幫手。
金甲将軍撫臉道:“可是,我總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影子将軍環臂道:“反正,你一個人也收拾得了他。”
他們顯然還是不願意出手。
他們顯然對三缸公子仍有顧忌。
影子将軍還說:“他還有一埕子的酒,誰都知道‘三絕公子’的酒是‘幹不得’的。” 金甲将軍跨步并說:“且讓我先救回小姐,這才是當務之急。”
他走向“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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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要比向溫約紅出手更絕!
——小刀已失去抵抗力。
溫約紅怎能讓幾近全裸的小刀落在金甲将軍的手裏?
所以他急。
高手相搏,首忌是“急”。
急不得。
這一急,換來一抹血紅。
——溫約紅受傷了!
着了“黑血”之毒,是萬萬不能見血的。一旦流血,力量也會跟着血汩汩的流出去了。 薔薇将軍割中了三缸公子一刀。
他同時把刀勁一回,把溫約紅引飛出去。
接着下來,他一刀斫去。
割下了金甲将軍的頭顱!
五十五、我叽哩呱啦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
金甲将軍石崗着了刀,頭飛去,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失去了首腦的身子還多走了幾步;他還不敢置信薔薇将軍會向他遽下毒手,大眼睛還轉了轉,驚覺自已已身首異處,想到了死,這才真的死了。
影子将軍大驚,雙手立時象螢火蟲一般透着綠芒:“你幹什麽!”
薔薇将軍嘻嘻一笑:“不幹什麽,殺人而已。”
影子将軍怒道:“他沒幫你助拳,你就殺他?”
三缸公子忽然道:“錯了,”然後說:“我們都錯了。”
他慘笑道:“原來你們是來保護小刀的,可是,他才是摧殘小刀的人。他看見金甲将軍要救小刀姑娘,怕小刀姑娘向大家道明真相,所以就立即予以格殺。”
他說話非常辛苦,所以一面說一面喘氣,他的力量已随着血涓涓滴滴的淌了出來,“我以為你們是一夥的,沒有立即道破是他幹的好事……”
他撫胸痛苦的說:“比起他來,我們都只象初入江湖的小孩子!”
影子将軍嘆道:“我也以為這是你們勾結叛減、脅持小姐所幹的好事!” 三缸公子道:“雖然小刀和那位姓冷的小兄弟都作不了聲,但我确知這裏的慘事都是他幹的。他不是說一路打馬趕來的嗎?但他鞋上血漬末幹。我只是思疑,他卻已動了手,斬馬噴血,這招确令我措手不及。”
影子将軍嘿聲道:“他下令我們屠村,然後便失去了影蹤。因為大将軍派大軍增援,我和石崗、傅從、莫富大、雷暴,終于殺入村子。後來.大将軍身邊心腹的唐大宗和李閣下都趕了過來,還跟來了愛喜姑娘……”
說到這裏,薔薇将軍突然一震,失聲道:“她來了?她來幹什麽!” 影子将軍的身形很薄,但眼睛卻很深邃。此際,他的眼睛不但深,而且亮。 “她來找你。”
“她找我幹什麽?我在辦事……”
“她可不知道你辦的是什麽事。不過,她不但是小刀姑娘和小骨公子的義妹,也是大将軍的義女,她要找你,唐大宗便問我們你去了哪裏,我們照猜測的說了,愛喜姑娘便也要來,李閣下便吩咐我和莫将軍、石将軍,陪愛喜姑娘一道上四房山來了。” “什、什麽?她……她也來了?”
“莫将軍正陪着她。”
“她在哪裏!”
“我們上了心房山,我們發觀一貫留在屋裏的八九婆婆居然不在,覺得有些蹊跷,于是我和石将軍便上暗房山瞧瞧……你偷馬的時候,我們正在暗房裏,聽到馬蹄聲,趕了出來,見背影依稀是你,知道有變故,趕了過來,以為可以助你一臂,誰知,嘿……” “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告訴你的話,當然是對我有利,對你不利的消息。”
“你要讓我知道,大将軍已派出心腹手下李閣下和唐大宗到了這兒,聰明的就不該輕舉妄動?”
“此其一。”
“你還要我明白,我的妹子就在四房山上,随時都會出現,我行事不好太絕?” “此其二。”
“你要讓我清楚,現在只有你知道愛喜藏在什麽地方,我要是殺了你。就不容易找到我的妹子了?”
“你實在是很聰明,難怪大将軍一直都那麽看重你。”
“可是你實在足夠笨的。”薔薇特軍冷峻的道:“我已經殺了石崗,怎能不殺你?既然你已撞破我的好事,我又怎能讓你活下去?換成是你,你會嗎?要是你和石崗都死了,莫富大和愛喜又怎會知道是我殺的?愛喜和莫富大那老實家夥在一起,我才不擔心!愛喜當然不在這兒——要是她在,早就現身煩纏沒了了!我在殺你之前,自然會逼你說出她現在在什麽地方——你不說也不打緊,她反正安全,我也并不急着找她……”
薔薇将軍漂漂亮亮、神神秘秘的微笑道:“我還有事要辦下去哩!” 這番話只說到一半,影子将軍明亮的眼神就開始不明亮了。
俟他把話說完了之後,影子将軍的眼神已全然黯淡。
“論鬥智,”薔薇将軍道:“你還不如我。一直以來,你都想學我,但你只不過是影子,我的影子。如果我是你,我只說愛喜來了,不說原因,不說她在哪裏,不說誰伴着她,只說她落在你手裏……這樣,你或許還有一些談判的條件。”
“談判就是為自己制造優勢使對方就範。”薔薇将軍憐憫的說,“你連這都不懂,怎麽跟我交手?”
“你也不一定會勝!”影子将軍的語音尖銳了起來,他的話象每一出口便立即消失于空氣中,“你已中了毒!”
“三缸公子的毒?只有你才會相信!”薔薇将軍陡地笑了起來,對自己充滿了自負,對別人充滿了揶揄:“你剛才沒長耳朵嗎?哪有下了毒的人這般沒有信心,迫不及待的一再告訴別人,他下的是什麽毒呢!要是我着的是‘白雪遺音’,我現在說話,早已變成了女音了。何況,我已默運功力,發覺不但沒有寒意,連毒意也沒有呢!他為了唬我,說我中的是劇毒,竟忘了這毒的特性!何況,他剛才只是起疑,我已出襲,他倉猝應戰,以酒反澆我一身,反應已算夠抉——但要下毒于酒,那是他還辦不到的事。一個好酒的人才不會在他身邊的酒埕子裏下毒,正如一個用膳的人決不會把尿撒在他正享用的菜肴上一樣。” 他笑了笑,又道:“何況,我早聽說過,三缸公子,菩薩心腸,只會解毒,不會施毒。他是‘活字號’的人,不是‘死字號’的子弟,只會解毒,不會下毒,也并不奇怪。” “可是……”影子将軍還抱了一線希望:“他剛剛明明是下了毒……不然,金甲将軍的頭發怎會掉光了呢?”
“他中的只是‘寸草不生’,而不是‘斬草除根’。我一看便知,故意問他是不是‘斬草除根’這種劇毒,這位溫公子便忙不疊的稱是——哪有這般沉不住氣的下毒人呢!‘寸草不生’原是‘小字號’要研制的一種生發藥,結果,研究失敗,卻反而成了一種能致使毛發迅速脫落的藥物,這個天大的笑話,我也聽說過。可笑的是,石崗見自己掉了頭發,以後命也沒了,落得個頭也斷送了的下場。”薔薇将軍婉惜似的說:“我一向都很欣賞你。你大可以成為我的心腹,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抵抗不了我,也沒有這個必要來與我對抗。”
三缸公子忽然說:“與獅子談和。”
薔薇将軍銳然睨向他。
三缸公子悠然道:“這是你自己剛才說過的。”
薔薇将軍卻問:“你不好好待在酒房山,為何要上來送死?”
三缸公子道:“你既已殺了八九婆婆、三罷大俠、蟲二大師,你會放過我麽?” 薔薇将軍坦然道:“當然不會。我去了酒房山,就是為了殺你。你不在,我以為你下了暗房山,追了過去,發現那兒不止一人,未有取勝之道,便盜了馬,趕回這兒來,打算殺了姓冷的,劫走小刀再說。幸好我這叽哩呱啦的馬蹄只是個美麗的錯誤,你未發現真相,而因失馬追過來的人,卻幫了我的大忙。”
影子将軍顯然有點激動,他顫聲道:“大将軍對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做?” 薔薇将軍寒着臉,反問:“你知道我姓什麽?”
影子将軍一呆:“于。不是嗎?”
薔薇将軍道:“不,那是加入‘大連盟’後才改的姓,于字易寫,我準備日後當上‘大将軍’之後,在‘于’字下加上一橫,成個‘王’。”
影子将軍道:“那你原來姓什麽?”
薔薇将軍道:“曾。”
影子将軍道:“曾?”
薔薇将軍道:“以前‘大連盟’的副總盟主曾誰雄,就是我老爸。” 然後他陰恻恻的問:“現在你明白我要投靠驚怖大将軍的原因了罷?” 影子将軍當然明白。
——十八年前,驚怖大将軍把自己身邊的副手曾誰雄一刀兩段的時候,他雖然還沒加入“大連盟”,但這傳說,也足足聽了十八年。
五十六、與影子搏戰
薔薇将軍耐心的道:“現在,你有什麽高見?”
影子将軍沮喪的道:“看來,我只有兩個選擇。”
“你說說看。”
“一是不服你,跟你擠到底。”
“你是我的對手嗎?”
“我沒跟你拚過。”
“所以你沒把握?”
“沒把握的事最好不要做。”
薔薇将軍笑了:“你一向都是聰明人。”然後問:“另一個呢?”
影子将軍頹然道:“只好跟着你、服從你。”
“這看來是你最好的選擇。”
“可是,”影子将軍顯得十分遲疑:“就算我向你臣服,你會信任我嗎?” 薔薇将軍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也明白,這時正是我用人之際。” “不過,如果你不信任我,趁我不備時猝殺了我,”影子将軍審慎的道:“我豈不是連現在僅有的抵抗能力也放棄了嗎?”
薔薇将軍笑意一凝:“沙崗,我的耐性可十分有限。”
影子将軍久經思慮才決然道:“好,我跟了你。”
薔薇将軍笑了:“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拿來。”
影子将軍有些愕然:“什麽?”
薔薇将軍道:“你的影子。”
他笑笑道:“誰都知道,影子将軍的‘影子神功’和‘青砂掌’,并稱江湖。” 影子将軍長嘆道:“‘影子刀’我可以給你,但總不能把‘青砂手’也剁下來給你吧?”
薔薇将軍笑道:“你把‘影子刀’給了我,“青砂掌’就留着為我效力吧。” “好。”影子将軍立即半蹲着身子,往地上一劃,說也奇怪,那一張“影子”,竟給他“割”了下來,拿在手裏,遞送給于春童!
薔薇将軍看見了那張“影子”,眼睛立時發了亮、發了光,就象跟貪財的人見着了元寶、畫迷覓得了真跡的神情一樣。
他伸手去接那“影子”。
忽然間,影子将軍的神情變了:他的沮喪、頹然,變成了一種殺氣與戰志交織的表情。 猝然間,影子将軍發動了他的攻擊。倏然間,薔薇将軍也做出了反擊。在這驟然之間,兩人明明已經同一陣線,卻遽然拚個你死我活,由于對于春童這類人的深痛惡絕,這種事情已不能令冷血和小刀驚訝。
驚訝的卻是: 那影子不是影子——那是刀。
黑色的刀。
人形的刀。
——活的刀。
薔薇将軍的大掃刀,依然大割大引。
可是,那把影子刀,仍象他的影子一樣,他到哪裏,刀就追到哪裏。 薔薇将軍就象是在跟自己的影子搏戰。
他以月色洗險。
以夜色為敵。
就在薔薇将軍與影子将軍決戰之際,三缸公子全身都劇烈的顫動起來。他迅疾的在衣襟裏掏了幾顆藥丸,吞服下去,并以指疾戳自己身上要穴,默運玄功,臉如紫金,汗出如漿——冷血最是明白:那是着了“黑血”後的反應,三缸公子正竭力與毒力拒抗,而冷血自己也乍寒乍熱,時如在釜中,時如入冰窖。至于小刀,她已把希望,全寄托在影子将軍的身上。沙崗是她爹爹身邊的衆部将中,與她私交最好的兩人之一。她不相信他會出賣她。他果然沒有出賣她。他正跟薔薇将軍苦拚。不但他拚得舍死忘生,連他的影子也拚得如癡如醉。兩人在月下,厮鬥出各種形狀:有時象一堆連結的亂石,有時象兩只負傷的猛禽,有時象妖魔一樣,只在冷月下亮出黑刀,暗夜裏閃耀白刃。他一定要贏。小刀內心狂喊。不能敗。月如鈎。兩招刀。一黑。一白。黑如影子。白如月色。白刀如月,切割着小刀活下去的希望。黑刀如影,有光的地方它就描繪着光的輪廓。不管黑刀白刀,能殺得了人的就是——好刀! 喀喇一聲,大掃刀被影子刀的折拗處扳飛。
薔薇将軍喝了一聲,人已掠入“乳房”。
他一手扯起小刀的黑發。
一掌就斫了下去。
影子将軍怒叱,掠入,他的身形比紙還輕,“住手!”他乍見小刀裸裎的身子,雪玉無瑕。
他一掠入屋裏,月華頓滅,影子立消。
——他的影子刀缺乏了光,力量大減。
薔薇将軍猛把小刀一推。
小刀撞向沙崗。
沙崗接個滿懷。
薔薇将軍巳同時掠近,左手掌沿往影子将軍咽喉一抹,右手舒臂往外一引——影子将軍立即飛躍出去。
——他在跌出去的同時喉嚨迸噴出一抹厲紅。
不過,就在這電光石火間,他那只“青色的手”,還是擊中了薔薇将軍的左脅。 然後他才飛了出去。
咕咕,那是血水不斷的、不住的、不停的從影子将軍被割開的咽喉裏流出來的聲音。 ——他倒在井邊,這聲音跟井裏蛤蟆發出來的鳴響很有點相似。
薔薇将軍以手作刀,割斷了影子将軍的咽喉,更把他引飛出去,正得意間,還是中了一記“青砂手”。
——傷得不輕。
他青着臉。
甚至綠着眼。
他半口氣也不歇。
他立時掠向三缸公子。
——他還有一個敵人。
他跟了驚怖大将軍這許久,有一件事他是學得最為透徹的: ——敵人未斷氣之前,仍然是敵人。
——只要有敵人在,一點也松懈不得。
他攻向三缸公子。
三缸公子猛一妙手,就把剩下的一口酒埕子扔了過去!
五十七、騙子、叛徒、毒蛇和笨蛋
——溫約紅畢竟是“老字號”溫家的人。
——嶺南溫家,畢竟是以毒名聞天下。
——剛才溫約紅雖然來不及在淋他一身的酒裏下毒,但誰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在這埕酒裏下毒?到底,溫約紅能在幾只飛近他的蒼蠅身上布毒,雖然不是劇毒,但亦教人驚懼。 薔薇将軍是聰明人。
聰明人通常都怕死。
于春童也不例外。
他一矮身,透過那埕急嘯飛擲的酒。
——-當酒擲碎在“乳房”門上,酒濺四處,于春童才詛咒了一聲,知道自己又上了當:以三缸公子的性情,要是這酒真的布下了毒,他斷不會亂投胡擲,不理毒酒萬一害了小刀或冷血的!
——所以這酒一定沒有毒!
他是白閃了。
白躲了。
所以他更不能放過三缸公子。
——必殺溫約紅!
酒埕子只把于春童的攻勢阻得一阻,薔薇将軍又攻向三缸公子。
溫約紅已中了毒。
而且流了血。
——中毒再加上淌血,毒力已發作!沒有“一元蟲”,溫約紅縱是“活字號”的商手,要解毒也徒呼奈何。
可是就在他把薔薇将軍阻上一阻之際,他已連掠帶撲、連跌帶滾的跑到了那枯井邊,全力一撐,往下一躍,咕通一聲,落入井裏去。
薔薇将軍追到井邊之際,溫約紅已落到井裏。
于春童并沒有馬上俯身下去探窺。
三缸公子畢竟是溫家好手,他如果出現在井口,目标太大,只會讓對方方便下手。 他拾起一顆石子。
扔入井裏。
半晌,通的一聲。
——井很深。
“好,你以為你躲進去,我就抓不了你,殺不了你!”薔薇将軍獰笑着,抄起他那柄一度給砸飛的掃刀,一割一引,枯樹嘩啦倒下,他一手抄住,倒根插入井口裏!“我砸死你!砸不死你,也困死你!你中了黑血,根本沒有力氣撞開這棵樹。你等着成為井裏枯骨吧!” 于是,井口便讓那一株枯樹根幹塞堵住了。
冷月下,瞧于春童的神情,仿佛覺得很滿意。
他緩緩走過去,身後還跟了幾只蒼蠅。他在被切斷了咽喉的影子将軍身上,再斫了五六刀,确定他已死盡死透了,然後才開始吐血。
血帶微綠,象在月華下鍍了層粼光似的。
之後他又走向“乳房”。
走進“乳房”之後的他,趨上前,俯下身,爬過去,帶着濃烈的酒味,向驚恐其已、驚懼無盡的小刀,放柔了聲音說:“我又回來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救你了。救你的人都讓我殺光了,沒強奸你之前,我還真舍不得死呢。剛才我真怕我就這樣死了,那就放過這樣一個玉潔冰清的好姑娘了。”
他擰擰小刀的玉頰,象跟一個稚兒調笑似的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惡千年。我才沒這麽容易死。你心中也許在罵我是騙子、強盜、叛徒,甚至是毒蛇,可是你們在我心目中,只是一群笨蛋。”
他一面褪下褲子,随手一抓,在手心裏捏死了三只蒼蠅。
他把蠅屍連同膿汁往小刀裸膚上吹落;許是看得過瘾,他桀桀笑道:“我就象一只讨人喜歡的蒼蠅,老纏着你,不肯放過,是不是?”
他又在扯她的頭發了,扯得她秀颔直往後仰,“嗯?”他湊過去,問。 然後他關上了大門,把冷月關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