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現實很骨感
時間回到一天前。
皇宮內人走茶微涼，花香似蜜，鬼霧林馬蹄聲狂亂，嘶吼震天。
屁股上綁了炮仗的十多匹油亮高頭大馬剛一蹿進去，箭雨擦過樹葉的唰唰聲便如數傳出，叢林濃密，看不到裏面的情況，只聞馬兒被箭射中時發出凄厲的叫聲和人口中的沉悶痛呼。
司馬昭雲目光犀利，死死盯住入口處，大聲命道：“兩翼各四人防守，尾翼四人布陣，剩下四人随我進林！”各方調動不過片刻，司馬昭雲将他的馬栓到樹上，剛要動身。
“大都督！”一聲高呼，欲進林的幾人齊齊頓住腳步，司馬昭雲沒有回頭，從懷裏掏出錦帕擦了擦手中鑄造精良的短劍。
“保護皇後娘娘是黑風衛的職責，也是我們千羽軍的任務，您何故安排了黑風衛，把我們千羽軍晾在一邊？”說話的人膚色蠟黃，一臉青黑色胡茬，渾濁的眼眸內冒着對司馬昭雲不滿的忿忿之氣。
“本座的權利還沒大到能越俎代庖調遣你們千羽軍。”司馬昭雲擦劍的動作稍頓，語氣輕缈。
“錢老二，你不想活了！”張校尉迅速走過來，面色陰沉，适才因毀了禦賜馬引得黑風衛一陣不悅，如今這人竟然又不知輕重地撞在槍口上。
“大哥！張校尉！”錢老二站在原地一陣咆哮，指着後方千羽軍怒道：“你看看我們這一個營的弟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他娘的連個屁都放不清楚的結巴，本來就被其他營的人看不起，連大将軍也抛下我們徑自揮軍北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立功的機會，卻被司馬昭雲這般羞辱，你他娘的能忍，老子偏咽不下這口氣。”
那老兵越說越起勁，唾沫星子紛飛。楊千戶面色一寒，手指迅速按住劍柄向前一步，周身殺氣凜凜，“有種你再說一句試試！”
司馬昭雲面上沒什麽情緒，依舊靜靜地擦着劍，那份專注的神情，仿佛把眼前的糾紛喧嚣從他的世界隔絕般，深沉的眸子裏再看不到其他。
張校尉怔愣了片刻，他萬萬沒想到一向敬重自己如親人的兄弟今日竟這般沖動直接挑釁司馬昭雲，偏過頭，只見後方的千羽軍個個因錢老二一句話垂下頭低聲嘆氣。
方初久探出腦袋，望着眼前僵硬的局面，一時不明所以，沖方子玉馬車方向低低喊了句，“哥哥，現下這什麽情況？”
方子玉挑開簾幕一角，用唇語搖搖頭道：“這件事應該不是我們眼見到的這麽簡單。”
方初久疑惑更甚，卻見他不願多言，悻悻縮回眼。兩虎撕鬥這種事，還是隔簾靜觀比較好，只要不危及她自身安全，她大可以當場電影來看。
“啪——”，張校尉氣極，一個響亮的巴掌掴在錢老二臉上，“動搖軍心，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一刀宰了你？”
“殺了我我也要說！”錢老二明顯不怕，指着司馬昭雲咬牙切齒，“司馬大都督依着皇上寵愛，橫行肆意，狂妄自大，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此番迎接皇後娘娘本就只安排的千羽軍，誰知道他哪裏得來的消息偏要橫插一腳，壞我千羽軍規矩，明知敢埋伏刺殺皇後娘娘的并非一般山匪，卻只安排了這麽些個黑風衛護駕，這不是看不起人是什麽？”
方初久坐在肩輿內，回味着錢老二這一席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司馬昭雲安排黑風衛護駕天經地義，不安排千羽軍也情有可原，但錢老二為何不依不撓一口咬定司馬昭雲狂妄自大羞辱千羽軍？
楊千戶迅速抽出軟劍，白光一閃，劍端已架在他脖子上。
“楊千戶，放了他，讓千羽軍進林。”司馬昭雲手中動作不停，淡聲命令。
“大都督……”楊千戶一愣，一向雷厲風行的黑風衛指揮使竟會對這支殘兵低頭，他有些幹澀的唇瓣緊抿，陰鸷的眼中盡是不甘。
“老子當年也随大将軍南征北戰過，我還就不信我們比黑風衛差在哪裏。”錢老二翹着鼻子冷哼一聲，朝後面的千羽軍招招手，“兄弟們，跟着我進林剿匪，這次立了功興許大将軍一高興就讓我們跟随大軍開拔。”
對于棄兵來說，最振奮人心的莫過于重上沙場浴血奮戰，果然方才還垂頭喪氣的千羽軍一聽見錢老二這番豪言壯語，個個目露精光，摩拳擦掌。
張校尉餘光一瞅司馬昭雲，人家連眼皮也懶得掀一下，他無奈地搖搖頭，擡步跟上進了林子的千羽軍。
方初久側耳傾聽，前世做殺手時，身手一般，唯一出色的就是耳力和嗅覺，她能聽見百米之外人的腳步聲并根據特殊嗅覺判斷其身份。
炮仗聲停，馬蹄聲止，甚至連放箭的聲音都在減弱。
什麽情況下還沒開戰敵方會自損勢力？
毒！
一定是這樣！
方初久幡然醒悟，剛才那炮仗裏面有毒，千羽軍上當了！
果然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對的，甚至真相比她預想得還要糟糕。
“啊——”一聲狂吼之後，錢老二率先跑了出來，一個踉跄摔在地上，口中呢呢喃喃，不住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司馬昭雲豎起劍柄，指腹輕輕刮過利刃邊緣，随後一個扣指彈在劍尖上，锵然一響過後，冷冽的眼神睨過來，“閣下方才那般信誓旦旦，如今這副頹然倉惶之色讓本座很是不解。”
“一定是你……”錢老二猩紅着雙眼，遙遙一指司馬昭雲，“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司馬昭雲，你他娘的陰我們！”
“呵——”低低一聲冷笑，司馬昭雲回過頭，“你可看清楚了，我黑風衛一人不少的全部站在這裏，怎麽陰你？再說了原本要進林的是黑風衛，你偏要為千羽軍憤憤不平，本座向來狂妄自大，卻不屑與頭腦簡單的人鬥狠。”
緊随其後的張校尉聽到了這番對話，臉色鐵青，異常陰沉。
“張校尉，怎麽回事，莫不是你們打輸了？”方初久正了正眼色，咳嗽一聲問道。
“皇後娘娘，我們千羽軍對不起您，卑職願意一死謝罪。”張校尉咬緊牙關，一個彎身跪在地上。
“大哥，你別上當，這明顯就是司馬昭雲的陰謀詭計。”錢老二罵罵咧咧叫嚷着。
“行了！”張校尉怒斥一聲，拿出捏在手裏的箭頭，聲音哽咽，“炮仗有毒可以是遭人設計的，但這箭支上千羽軍的特殊鋼印也是能随意設計出來的？埋伏在林子裏的是千羽軍第八營的精兵，本應是尾随大将軍的北伐軍，如今出現在這裏，這他娘的也是別人能設計的？”
“沒想到這年頭連打劫都這麽注重道具了。”司馬昭雲陰恻恻說了句。
埋伏在鬼霧林意欲劫殺未來國後和黑風衛的竟然是千羽軍的精銳部隊？
方初久一時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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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這兩章可能會比較無聊，但這是文文的基墊，也是不可或缺的部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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