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給兩位好朋友餞行的,你幫着我去弄弄吧!”
春容點着頭往外走,譚嘯很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太客氣了,怎敢勞動你,還是我們大家一塊去吧!”
袁菊辰搖頭道:“你不要來,我喜歡做菜。也沒什麽好菜,今日一別,不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莫非不值得共飲一醉麽?”
譚嘯反倒不好再說什麽了。
說着三人都步出房來。袁菊辰又到靈房內看了看,又傷心地走出來,對譚嘯道:
“譚兄,你的挽聯寫得太好了,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一個有學識的人。”
說着他淡然一笑:“你們随便走走,譚兄,我們晚上再談。”
說着徑自去了。二人感到有些無所事事的味道,譚嘯對廚房裏的活是外行,依梨華也不擅漢人飯菜做法,二人只有袖手旁觀了。
晚飯極為豐富,雞鴨魚肉全有。席間,袁菊辰滿斟了一杯酒,對譚嘯道:“古人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絕句,譚兄,今夕不醉,更待何時?”
他說着仰首把杯中酒幹了。譚嘯心中頗多惆悵,也頗有飲意,于是二人你來我往,不待席終,都已喝了個昏昏沉沉。
依梨華和春容為二人着急,死拉活勸,才算是把二人都扶回房中去了。
袁菊辰酩酊之中,仍唱着歌:“壯士志在四方,壯士不怕孤單,月明星稀之夜,匹馬敢闖天山……”
他痛聲地唱着,忽然又趴在榻上大哭起來;而在隔室的譚嘯,卻倒在床上睡着了。
依梨華用冷手巾,為他小心地敷着,想着自己的傷心事,也不禁淌着淚。她為譚嘯蓋好了被子,才回到自己房中去睡了。
酩酊大醉的譚嘯,睡到半夜,酒醒了,覺得喉嚨幹渴得難受,翻身坐起來,想找杯子倒茶喝。
忽然,窗前人影一閃,一個全身白衣的人,站在了他床前。譚嘯看出他是袁菊辰,只見他對着自己龇牙一笑:“譚兄,請随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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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身形猛然縱起,直向窗外撲去,譚嘯驚疑中跟着縱身而出。
只見袁菊辰雪白的身影,在竹梢上起落之間,已翻出十丈以外。譚嘯不由抖擻起精神,緊緊随着,他抄過了這叢竹梢,卻見袁菊辰正站在池邊,回身笑道:“譚兄酒醒了麽?”
譚嘯縱落在他身前,微微一笑:“太失禮了……喝得太多了,辰兄召見,有何見教?”
袁菊辰以袖拂了一下池邊石凳,坐下道:“來!坐下來再說!”
譚嘯坐下,含笑道:“莫非有什麽機密之事麽?”
袁菊辰笑着點了點頭:“也可說是一件機密,譚兄,請你先拿着這個!”
他說着自頸上,把那口形式古雅的短劍取下遞過。譚嘯驚異地接過道:“這……是怎麽回事?”
袁菊辰忽然笑了笑,站起身來,對着譚嘯深深打了一躬道:“恭喜譚兄,從譚兄接此劍起,這口劍的主人,已是譚兄你了!”
譚嘯不由大吃一驚,慌忙把劍遞過道:“哎呀……這可不行,菊辰兄,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
不想,袁菊辰後退了一步,凄然道:“莫非我袁菊辰竟到了如此地步?送一點東西,譚兄都不能收受了麽?”
說着聳肩哈哈一笑。譚嘯跺了一下腳,嘆道:“菊辰兄,你怎麽這麽說呢?這不是我可以收的東西,你快收回去!”
袁菊辰長嘆了一聲,輕輕在譚嘯肩上拍了一下:“譚兄!你先不要急着還我,等我一說,你就知道了。你莫非不知我……”
譚嘯怔了一下:“你怎麽了?”
袁菊辰哂然一笑,低下了頭,又擡頭看着他,微微一嘆道:“我已立志出家為僧,要劍又有何用?出家人是不能動殺念的!”
譚嘯吃了一驚,苦笑道:“辰兄,你要多考慮,時間也許可以為你解決痛苦的,并不一定要如此!”
袁菊辰露出白牙一笑:“今夜我不是來接受你的勸導的,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什麽了!”
譚嘯臉色微紅道:“可是,這口劍……”
袁菊辰點了點頭:“你不必推辭了,此劍對你以後大有用處。你正可仗此複仇,我們相識一場,這口劍代表你我定交的信物,不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嗎?”
譚嘯皺眉道:“可是我卻沒有什麽給你,而且這口劍太名貴了。”
袁菊辰搖了搖頭:“出家人四大皆空,你就是有東西送我,我也不能接受。譚兄,你快收下吧!”
譚嘯仍感到不大好意思,只是看着掌中這口劍皺眉。袁菊辰嘻嘻一笑:“留下吧,你是用得着它的!”
譚嘯尴尬地一笑:“莫非你召我來此,就是為這個麽?”
袁菊辰略略颔首,又坐了下來:“我由你寫的挽聯及字句上看,你的學問高我十倍,使我臨時想到了一樁奇事,不過……”
他笑了笑,擡頭看着譚嘯道:“也許你可以把你仇人的名字及結仇的經過告訴我吧!”
譚嘯怔了一下,淡然一笑:“你這出家人,何必管這些事呢?”
袁菊辰端了一下肩膀,哂然道:“我并不幹預你們的事,只是,也許對你能有所幫助,這完全要看你的造化,你快快告訴我吧!”
譚嘯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好吧,既承視我為知己深交,我的事自不應瞞你,只是談來傷心!”
袁菊辰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等着與你同聲一哭,說吧!”
譚嘯這才長嘆了一聲,開始細細地追敘大仇血恨的經過,當他說到四個仇人的大名時,袁菊辰顯然大吃了一驚,可是他仍然靜靜地聽了下去。譚嘯一字不瞞,一直說到自己如何進了晏府,如何被他們識破,赴梅園賞梅,險遭圍殺,依梨華怎麽救自己等等,一直說到了沙漠。
袁菊辰聽完以後,笑着點了點頭:“這麽說,這位依姑娘,就是那可敬的哈薩克姑娘了!”
譚嘯默然地點了點頭。
袁菊辰微微一笑:“我倒為那位晏姑娘可憐,父親的不仁,作女兒的也連帶不幸……
譚兄!我看這事情往後還會有驚人的發展,唉!世上多少傷心事啊!”
譚嘯也是連聲嘆息不已。袁菊辰這時緊緊地捏着手關節,低着頭,似乎在用心分析一件事。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哈哈笑道:“譚兄!不是我小看了你,你武功雖不錯,可是這四個敵人太厲害了,你是萬萬對付不了的!”
譚嘯不禁面紅耳赤,冷然道:“可是這筆仇,我卻是非報不可,哪怕為此粉身碎骨!”
袁菊辰笑了笑:“粉身碎骨也報不了!”
譚嘯不由劍眉一挑,霍地站起身來。袁菊辰笑了笑道:“譚兄!你請坐,我們不能輕估了敵人,你所說的四個人,武功可說都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一個已難應付,何況四人?要是憑你目前功夫,嘿嘿!你還是死了心吧!”
譚嘯不由木頭似地坐了下來,慘笑道:“照你這麽說,我這個仇不用報了?”
袁菊辰低着頭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目光之中閃着異彩,望着譚嘯笑了笑:“譚兄!你猜我在想什麽?”
譚嘯搖了搖頭,心中很不是味。袁菊辰忽地又拍了一下石頭,發出“啪”的一聲。
譚嘯不禁吓了一跳,不知他發什麽瘋,卻見他毅然道:“好!寧可失信于人,我也要交你這個朋友!”
譚嘯不禁又是一愣,苦笑道:“辰兄,你說些什麽呀?”
袁菊辰含笑道:“兄弟!你看我這身功夫比你如何?”
譚嘯怔道:“我大概不如你!”
袁菊辰呵呵笑道:“什麽大概,你本來就不如我。”
譚嘯不由臉色微微一紅,笑道:“何以見得呢?”
袁菊辰點頭笑道:“好!你不要不服氣,我且試着問你幾招,看你如何對敵!”
譚嘯抱拳道:“請!”
袁菊辰微微一笑:“進取中宮後,以二指點你咽喉。”
譚嘯哂道:“這個容易,我以二手分你兩肋,你當自撤此招。”
菊辰一笑道:“好!那麽我如不退反進,以右膝前屈逼你後退,複以琵琶手擋你二腕,只怕……”
譚嘯怔了一下,冷然道:“我用分翅手點你兩腋!”
袁菊辰張大了眸子道:“好招式!”接着一笑道,“可是,請注意,我可以用右足尖,以‘點天燈’傷你生死竅,你命休矣!”
譚嘯不由面色一變,他咬了一下手:“如果你一定如此,我當以‘下水啄’傷你脊椎,同歸于盡!”
袁菊辰不由摸了一下下巴,嘿嘿一笑。譚嘯方自得意,不想袁菊辰眨了一下眸子,笑道:“如此,你就完了!”
譚嘯臉色一紅,皺眉道:“怎麽會?”
菊辰哼了一聲,一揚手道:“我這雙手并未失,可以托天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