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了,為什麽本帥還沒正式出場? (11)
切的一切只是虛幻如夢,我們……只有死了,才能尋回真正的自己?”
聞言,龍舞靜默了片刻,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劉海和陰影掩住了她的眼,水傾顏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仿佛是過了好久好久,才聽見她痛惜道:“若真如此,你就帶着你的歪理成為我的劍下亡魂,去尋找你所謂的真實自我吧!”
話音剛落,随之襲去的便是龍舞手中的軟劍,在昏暗無光的天色之下,軟劍竟還能折射出雪亮的光芒,真不愧是天芒石打造的好劍。
見龍舞不聽勸告開始動手,水傾顏也不客氣了,後者避開了龍舞的攻擊,急退幾步,一甩袖,便揮出幾道冰刃,淩厲而寒冽:“冥頑不靈!愚蠢之極!”
水傾顏的想法沒有人能夠理解,在她看來,龍舞又怎麽能不“愚蠢”呢?就好比“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六十九、苦衷
糾纏了好幾個回合,水傾顏甩出的冰刃越來越厲害,寒氣直接将龍舞震飛十丈之外。納蘭肆見狀,飛身而來,在半空中接住了龍舞,兩人衣袂翻飛,旋轉着緩緩落地。
“沒事吧?”納蘭肆關懷備至地問道。
“沒事。”
随即,兩人合力對付水傾顏,将“電蛇狂舞”的威力發揮極致。然而,水傾顏身為八階屍皇,實力是不容小觑的。她随意揮出的冰刃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猶如暴雨,縱然納蘭肆結起意念結界,也抵擋不住,他擋在龍舞身前,多道冰刃擦過他的臉頰、手臂、腿側,頃刻間,鮮血染紅了衣衫。
“納蘭哥哥……”龍舞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兵敗塗地……
不止是龍舞這邊無法突破,就連其他人也陷入了困境之中,幾百人死了兩成,如今正被妖屍重重包圍着,這時候,想要回城也不容易。納蘭玖帶衆人,背靠背聚守成一團,妖屍不停地圍攻過來,腥臭難聞。
就在衆人快要陷入絕望之時,一陣風吹過,送來淡淡的詭異的花香。這花香,人聞着沒事,妖屍聞到,可難受了。只見一大群妖屍痛苦嗷叫,陣腳淩亂不堪地散去。
“怎麽回事?”有人疑惑道。
“他們好像自顧不暇,顧不上攻擊我們了。”
“這更好,殺這些怪物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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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殺!”
“殺——”
“殺!”
……
龍舞也聞到了花香,但沒多想,她只想着怎麽打敗眼前的八階屍皇,正當再次提着軟劍想要上前時,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舞!我來幫你!”
她驀然回頭,錯愕了一下:“小鳶!”
雲鳶回來了,她風塵仆仆的,必定是日夜兼程趕路而來的。
納蘭肆為自己點穴止住了血,提醒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先消滅屍皇再說!”
龍舞重重點頭,向雲鳶以及跟随雲鳶回來的白劍飛、藍衣言簡意赅道:“三位,水傾顏的真正身份是八階屍皇,她……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朋友了!”
幾人當中,最震驚的莫過于白劍飛,他拿着折扇的手青筋暴現:“傾顏……沒想到你……你不曾害過我,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只要你說出來,大家都會——”
“苦衷?”水傾顏打斷了他的話,無奈的視線一一掃過衆人,“我的苦衷就是想要拯救你們,你們相信麽?只有死了,才能重新開始,你們相信麽?”
頓時,衆人沉默不語。
不是不相信,而是太過匪夷所思,無法理解她的意思……
“呵呵……看吧,沒有人會相信我……”水傾顏冷笑嘲諷道,“在你們眼中,我只不過是個瘋子,是個怪物……”說着,她施展冰封之術,從她腳下開始,一寸寸地向四周冰封蔓延,所及之處,冷冽刺骨,寸草不生,萬物不動。
衆人紛紛退開,生怕被冰封成僵。唯有雲鳶毫不膽怯,從小竹簍中取出一包東西,上前揚手一撒,只見紅色的粉末被風吹撒到水傾顏身上,淡然而詭異的花香彌散在空氣中。
☆、七十、成名之戰
聞見花香,水傾顏狼狽退去,冰封也靜止了。衆人只見她一臉厭惡,眼底漾過一絲恐懼的微光:“哼!好心當狗肺,你們會後悔的!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就繼續在這個世界煎熬下去吧!”話落,她禦冰而起,飄到半空中飛走了,只留給衆人一個神秘冷漠的背影。
“嘿嘿……厲害吧?”雲鳶轉身,笑道,“這是太醫院研制出來的彼岸花粉,能令妖屍本能地害怕的東西。”她帶了珍稀藥材回宮後,由于擔心夥伴們的情況,便拉上白劍飛和藍衣速速趕回來了。
龍舞把軟件纏回腰間,上前一笑:“是,你最厲害!你救了整個丁郡!若不是你們及時相助,恐怕……這裏會成為一座新的死城!”她始終不明白水傾顏說的“天外有天”是什麽意思,可是……人生在世,有幾個人願意就這樣死去?死了,或許是另一種解脫。但是,活着,會有希望,不是嗎?
“小舞,我好想你!”雲鳶猛地抱住龍舞,一點兒也不嫌棄她身上的髒污。
一旁,納蘭玖已經帶着一群火系異士供火解凍;古麗也指揮着沒受傷的人收拾善後;藍衣見到納蘭肆安然無恙,頓時心安,忙着向他報告長安的狀況,可惜,他失憶了,不認得藍衣,苦得藍衣不得不先把納蘭家的前前後後、裏裏外外、祖宗十八代都詳細解說一番。大多數人都在清理着仍徘徊在城外的少量妖屍。
大多數妖屍,階級觀念很強,就好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最高級的屍皇要他們進攻,他們便進攻,要他們撤退,他們便不敢逗留。但事實上,還是有少量不聽話的妖屍擅自行動的。
慕暖心走來,定了定神睨着藍衣白裙的雲鳶:“還有我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豈敢豈敢!”雲鳶看向墨發如瀑的她,感嘆道,“你和小舞一樣,永遠是我的好姐妹。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惜了,沒想到傾顏她竟然是……”
“別說這些堵心的事了。”龍思樂提議道,“今日果真守住了丁郡營地,不如,今晚我們舉城歡慶,如何?”
“我贊成,我贊成!”小離歌高興地舉手。
見白劍飛落寞地走開了,雲鳶巧步跟上去:“劍飛,別太難過了,傾顏她……”
“別提她了。”他打斷了她的話,收起折扇,輕輕撫着,“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靜,你和龍舞他們許久未見,必定有很多話要談,不用管我了。”
“那……”看他一臉冷靜的模樣,她內心反而更擔心,卻不想打擾到他,“那……好吧,我先跟他們進城了,你自己小心。”
城門大開,百姓們讓道歡呼,熱情地迎接着龍舞等人。龍舞被納蘭肆牽着,緩步走着,看見大家臉上的笑容,她覺得,就算為此戰失去性命,也值得了。因為,他們幫大家守護了家園,守住了丁郡營地。
後來,此戰一傳十,十傳百,正式成為了“龍武小隊”的成名之戰,威名遠播。
☆、七十一、地藏廟
戰後,休養生息了兩天。
龍舞等人把關于“風淺”的事告訴了雲鳶,雲鳶毅然決定跟大家一起前往地藏廟,既然風淺的目标是她,那麽,她去了,幫忙把僧一行救回來,是應該的。
于是,藍衣、慕暖心、小離歌和古麗等三人留守丁郡營地,負責接管城池事宜,戰後以及先前丁郡守之流遺留下來太多腐朽弊端,必須及早清理調制,否則,今後丁郡不是被妖屍毀了,而是被自己毀了。
換言之,前去地藏廟的有龍舞、納蘭肆、雲鳶、白劍飛、龍思樂和納蘭玖,雲鳶才抱了小沙兔坑貨半天,就無奈地交給小離歌照顧了。小沙兔在龍舞的赤霄戒指異空間裏一直吃喝玩樂得不亦樂乎,也有一大堆家禽家畜給它作伴,但它終究要出來真正的天地透透氣的。
說到龍舞的異空間,不得不提的是,她掏了許多物資、糧食出來,奉獻給丁郡營地的倉庫。營地中的貧民太多了,物資和糧食的需求遠遠不夠,長此下去,就算她的異空間再漲幾倍也支撐不了,因此,讓丁郡重生并繁榮發展下去的重中之重,是帶領百姓們重新自力更生,而不是一個個日日夜夜地窩在一起等着喂食。
且不提營地的事,眼下,龍舞等六人已經到了地藏廟外,這地藏廟的入口不算華麗氣派,裏面卻曲折迂回,占地極廣,若一個不小心,走進去的人還容易迷路呢。
地藏廟……
地藏廟……
顯而易見,是為傳說中的地藏王所建之廟。
民間傳說,地藏王常說一句話:“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今,人間已化為煉獄,地藏王,你,看見了嗎?
入了地藏廟,卻沒見到任何動靜。
雲鳶往前幾步,對着不知深處的前方喊道:“風淺,你不是要見我嗎?我來了!”她環顧四周,“請你把高僧放了。”
她感覺得到,風淺就在這裏,在暗處看着他們。
果不其然,幾人的前方,原本隐身的風淺現身了,他那颀長的身影靜靜地伫立在殘牆上,銀發随風起舞:“別來無恙啊,我最愛的……小師妹!”他和她是師兄妹,自小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感情卻令他越是回想越是心痛,經歷過那麽多變故後,再見到她,他的心真是又酸又澀又苦又甜。
“僧一行在哪裏?”龍舞冷聲問道。
風淺沒回答,仿佛眼裏只有雲鳶一人:“怎麽?你見到你從小到大都最愛慕的師兄,不高興嗎?”驀地,他眼裏染上一層冰冷之色,話鋒一冷,“還是說,你也像那些愚蠢的人一樣,嫌棄我是妖屍?”
雲鳶輕輕搖頭:“你先把高僧放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可以嗎?”
“不可以!”風淺傲慢地微微揚額,優雅地躍至地面,“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這地藏廟中,有十個屍将在不同位置,僧一行跟其中一個屍将在一起,只要你們及時找到僧一行并打敗屍将,就可以解救他,否則……”他邪肆地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你們任務失敗!”
随即,他漸漸隐身:“對了,你們只有一個時辰,現在,游戲開始,請好好享~受!”
納蘭玖真想發怒:“風淺!風淺!”
“算了。”龍思樂拉住他,“看他也不是個随意食言的人,我們還是盡快找到僧一行吧!”
納蘭肆這才出聲:“分頭行動,把握時間,我和龍兒一組,我們往東。”
“我和劍飛一起吧。”雲鳶說,“我們走西邊。”
“也好,我跟思樂有個照應。”納蘭玖沉了沉氣,“只剩下一條路,我們不用選了。”最後一條路是往北的。
地藏廟中,風淺所說的十個屍将确實存在,他們皆是大半年前對地藏廟中的金佛金鼎起了貪婪之心的十個大盜,不巧,他們才以惡勢力占據了廟宇,紅雪便降落了。他們分別是——
甄晉、甄遠、汪千游、傅淩天、袁秋生、谷裏生、江別雨、青木、卓別山和慕容筠。
☆、七十二、劫走雲鳶
十個屍将,皆是四階、五階不定的猛敵,饒是龍舞和納蘭肆一起,找到汪千游并将其打敗之時,也花費了近半個時辰。如此推算,情況,對他們甚是不利啊!
再看雲鳶和白劍飛這邊,他們回收了谷裏生的五階元石之後,很快,又杠上了卓別山。卓別山牛高馬大,身形堪比兩人粗壯。雙方交戰,主要由白劍飛應敵,沒有異能的雲鳶僅能仗着練得還不錯的箭術在一旁輔助進攻。白劍飛本身也只擅長遠攻,一旦被卓別山近了身,也打得有些吃力。
忽然,風淺現身從背後抱住了雲鳶,一手扣下了她的弓箭,薄唇貼近了她的耳畔暧昧道:“鳶兒……”
“師兄?”雲鳶渾身一顫,心中湧起莫名的畏懼,“師兄,回頭是岸,不要一錯再錯了!”他變了,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師兄,此時此刻,他像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危險的陌生男人。
“錯?我做錯了什麽?”風淺譏笑着,“錯在變成妖屍?錯在逃離太醫院?還是錯在明明想着要報仇,現在卻該死的舍不得殺了你?”
看着白劍飛在獨自奮戰,雲鳶心裏憂心不已,卻不得不安撫好風淺,否則,白劍飛的處境更艱難。“師兄,對不起,當初我也不知道你被送進太醫院會……會受盡折磨……”
風淺雙手按住了她的雙肩,将嬌小柔美的她轉向自己:“就當你是不知者不罪好了,可我确實因你而受盡磨難,你說,我該如何讨回來?”
說着,他妖冶的俊臉湊近,雙唇就要印下來……
雲鳶下意識地撇開臉,躲開了他的親近:“你、你先放開我……”
見到她的排斥,風淺眸中席卷起怒火,正想霸道地吻她時,卻有折扇飛襲而來,他及時推開了雲鳶,自己也退了幾步躲開這“暗器”。解決了谷裏生的白劍飛迅速趁機把雲鳶護到身後,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飛旋而歸的折扇。
“離小鳶遠一點!妖屍!”白劍飛很少說話,即便說話也是溫和儒雅的,鮮少這般語氣涔冷帶着怒意。雖然他起初是在烏山镖局跟山賊王一夥有些不太光明磊落的勾結,但是相處下來,雲鳶等人都了解到,他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壞。
“劍飛……”雲鳶察覺到白劍飛那被血染紅的衣袖,頓時一臉擔憂,“你受傷了……”
“皮外傷而已,小事。”
看着雲鳶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風淺心裏滿是妒火和怒火,他朝她伸出手:“鳶兒,過來,只要你陪在我身邊,過往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再見到她的那一眼,他便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需要她,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還是将來!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一具沒有心跳的行屍走肉!
“師兄,我——”
白劍飛甩出折扇:“別跟他啰嗦,非我族類,除之為上!”
沒想到,風淺立即隐身,無視了這攻擊。緊接着,他有出現在雲鳶身後,猛地将她拽進懷中,帶着她一同隐身消失。
“放開我……”少女的聲音殘響在地藏廟中。
“小鳶!”龍舞和納蘭肆趕來,看見了風淺劫走雲鳶,卻是無法阻止。
白劍飛轉身,眼前已無佳人倩影:“小鳶!”
龍思樂和納蘭玖也來了,還帶着一個年輕的和尚——僧一行。
地藏廟一行,他們是救回了僧一行無疑,然而,卻害雲鳶陷入了魔爪。按照白劍飛闡述的來龍去脈,看來風淺對雲鳶還有情,應該暫時不會傷心她。想着這一點,龍舞等人才稍微放寬了心。
白劍飛自責不已——
他想,是他沒有保護好雲鳶,因此,他有責任把人救回來……
回了丁郡營地,慕暖心說,南疆一帶是妖屍的王國,風淺極有可能把雲鳶帶回了自己的地盤。
之後,白劍飛沒在城裏多作停留,決定和藍衣結伴去南疆一趟。其他人看他是真心在乎雲鳶,也沒多加阻撓,就由着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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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戊城
雖然已經接管了丁郡營地,但是“龍武小隊”的下一步是去長安,因為據藍衣所言,京中已經風雲變色,納蘭兄弟必須回家一趟。再者,他們要護送僧一行回朝,才算真正完成任務,這個任務是朝廷頒布的,所以丁郡守的遁逃并不影響什麽。
是夜,月明星稀。
納蘭玖身着月白色的單衣走到前院,便見一襲黃紗的龍思樂坐在小亭裏乘涼。他放輕腳步走了過去,還沒開口,也沒見她轉身,她便叫出了他的名字:“納蘭公子也睡不着麽?”想必,她是認得他的腳步聲。
“是啊,之前天氣冷得異常,現在天氣又熱得不尋常,真令人輾轉難眠。”納蘭玖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如玉的側臉,忽然想起那夜的吻,“叫我阿玖就好,我可以喚你思樂麽?”
“當然可以。”
那輪圓月高高的,圓圓的,皎潔無比,卻那樣清冷地俯瞰人間一切悲歡離合。
“思樂去過長安嗎?”納蘭玖問。
龍思樂輕輕搖頭表示沒去過,她自小在煙雨莊長大,後來跟着娘親離開了龍家,四處颠沛流離,好不容易到丁郡安定下來,沒幾年,卻迎來紅雪亂世、妖屍橫行。
“長安……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那裏,不必擔心像前幾天那樣被妖屍圍城。”說着,納蘭玖心中萌生了一個沖動的念頭,便直白地說了出來,“思樂,願意跟我回長安麽?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龍思樂倏然一愣,不禁臉紅心跳,她連和他對視都不敢了:“你、你……我可以答應跟你們去長安,不過要帶上我娘,可是、可是……我們……”她羞澀得幾乎字不成句,“你、我……給我點時間吧……”
沉默了片刻,納蘭玖才應了聲“嗯”——
好像确實是他太着急了,她心裏可能還有他家四哥吧……
“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龍思樂起身要回房。
“我送你回房。”說着,納蘭玖跟上她。
翌日,慕暖心和古麗繼續留守丁郡營地,小離歌則跟着龍家姐妹、納蘭兄弟和風十娘一起護送僧一行前去長安。他們直接買了兩輛大馬車趕路,五天後,抵達戊城。戊城是此行必經之地,否則就要多繞兩座大山和一條河了。
有皇帝禦賜給納蘭兄弟的金牌,一行七人自然不需要被隔離半天,順利入城後,竟見百姓排起了長龍,直到衙門門口。咋問之下,才得知是近日幹旱,城中缺水,衙門中集結了所有水系異士和冰系異士在凝水融水來賣。
賣?
看來,又是一些貪污腐敗、魚肉百姓的惡官,百姓都流離失所了,哪有資本去買水呢?
見到不少人中暑暈倒在街上,龍舞等人皺緊了眉頭,僧一行撥着念珠輕念道:“阿彌陀佛!”
小離歌看不下去了,便拿着半袋水給一個嘴唇幹裂的小男孩,未待那小男孩伸手接過,旁邊卻有個大漢奪了水袋,還說:“哼!小枯柴哪用得着喝水,這水要留給我們大男人喝,否則,我們哪有命保護你們?”
“哼!小姑奶奶我用不着你保護!”發善心做好事被攪和,小離歌哪能吞下這委屈,立即就從手中憑空飛出堅韌無比的藤蔓,如蛇一般緊緊地纏住了那個大漢。
大漢被束縛得快要窒息,水袋早已離手,小離歌利落接了回來,塞到小男孩懷中,懶得看大漢的求饒。其實,大漢是不會有事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藤蔓便會自動松開。
大漢的同伴見這小妹妹年紀雖小,異能和脾氣卻厲害,紛紛不敢招惹。普通百姓看見小男孩得到了水,便迅速圍了過來——
“小姑娘,也給我點水吧!”
“我也要水……”
“我女兒好久沒喝過水了……”
……
頃刻間,長龍般的隊伍開始混亂不休,小離歌應付不了這種大場面,當然疾步躲回到龍舞身後:“姐姐,他們人好多,我們哪有那麽多水啊?”
水的問題,龍舞壓根兒不擔心,以她那赤霄戒指異空間裏的河水,要潤澤整個戊城的人是毫無壓力的。就在她要給大家供水之時,衙差出來維持秩序了。
“排好隊!排好隊!這樣亂哄哄地做什麽呢?”衙差很是兇惡,看上去不像尋常百姓那樣缺水難耐,“要是被聖僧看見了,惹怒了聖僧,我看你們一輩子都別想再喝到水!”
沒多久,百姓又排回了長龍等着買水。
衙差來到龍舞等人面前,打量了幾人一番,為幾人的氣質容貌失神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幾個,外地來的吧?要登記就進來。”他轉身走向衙門,嘴裏碎碎念,“外地人就是麻煩,長得好看也不懂規矩。”
☆、七十四、聖花和尚
原來,戊城中做主的不是朝廷的官員,而是一名法號為“聖花”的僧人,近日,這位所謂的聖僧更是要大肆開展祭奠求雨,這本沒什麽,可令人心寒恐懼的是他竟要用孩童之血來作生祭,如此一來,城中難免人心惶惶。
龍舞等人初到此地,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件事。在衙門簡單登記後,他們被分配到一家客棧住宿,夜幕降臨時,那掌櫃還特意打量了小離歌幾眼,輕聲提醒了一句:“諸位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戊城夜裏有些亂,若沒事,千萬別随意在外游蕩的好。”
幾人沒深究掌櫃的話裏話,直到第二天一早發現小離歌失蹤了,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龍舞和龍思樂都有印象,夜半那會兒,小離歌似乎是起床如廁去了。客棧的茅房在後院,以前小離歌都是很自立的,兩人便沒跟着去,沒想到這一次會出事。
待向掌櫃盤問清楚戊城的狀況後,他們心知——
小離歌十有八九是被聖花和尚一夥人捉去了!
本來嘛,用來放血生祭的孩童就不能太差勁兒,至少要白白淨淨的。這亂世裏,還能保持白白淨淨的小孩不多,昨天小離歌在街上那麽轟動地鬧一出,自然容易成為聖花和尚的目标。
中午,納蘭玖就探聽到這次祭奠的孩童被關押的地方了,就在衙門裏頭的一間柴房。同小離歌一起被關押的還有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小離歌被灌了壓制異能的藥也沒害怕,跟男孩聊得甚是歡快呢!
得知小離歌還算安全,龍家姐妹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然而,今晚就要進行祭奠了,他們必須找機會把人救出來才行。于是,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由納蘭兄弟引開看守的衙差,龍家姐妹入柴房救人,當然,要把男孩也救出來。
原本,一切行動都在計劃之中,卻不想,沒等龍家姐妹把小離歌和男孩帶離柴房,聖花和尚便帶着一群小僧人親自來了。
“哼!貧僧就知道會有人來礙事,膽敢與貧僧作對,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抓住他們!一個都別放走!”
看着眼前一群裝腔作勢的和尚,龍舞無奈地搖搖頭:“常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們竟然殘害孩童性命,跟一行大師相比,真是雲泥之別!”說着,她微微揚手讓龍思樂帶着小離歌和男孩退了退,手持軟劍獨戰群僧。
聖花和尚在一旁冷笑:“呵呵……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入了地獄,又有何惡性不可為之?”話落,他開始默念起經文,這是他的異能,只要他想,敵人聽見他念經,便會頭疼不已。
一聲聲如蒼蠅般煩人的咒語傳入耳朵,龍舞的雙額刺痛耐受,她為自己罩了一層“不動明王”,下一瞬,軟劍脫離掌控掉落在地。龍思樂等三人只見她捂着耳朵一臉痛苦,奈何有一群小僧人隔着,他們也不能貿然上前。
龍思樂手中飛出絲線,想要從外突破而入,幫助龍舞。忽然,她也聽見了那些折磨人的梵文,她下意識地望向聖花和尚那不停地默念經文的唇,這才懂得為何龍舞會如此痛苦。
“姐姐?”小離歌那秀氣的雙眉蹙起,“思樂姐姐?你們怎麽了?”
☆、七十五、龍仙子
就在他們陷入困境之時,一直乖巧沉默着的男孩有了動作。小離歌只覺得身旁一陣風旋過,便見男孩變成了一只白色的老虎——神風虎。原來,男孩的異能是變形呀!一眨眼,神風虎就怒吼着撲倒了聖花和尚,迫使他停止了念經。
趁着這個機會,龍舞釋放異能,以水凝成一只透明的鳳凰盤旋于頭頂上方,而後,陣陣雨水落下,豆大的雨滴狠狠地沖擊着那群助纣為虐的僧人。這就是她前不久捂得的新攻擊方式——冰鳳吐息,用以對付一群小喽啰,很是見效。
等到納蘭兄弟折回之時,便已經錯過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只見一群僧人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罪魁禍首聖花和尚更是被小離歌和男孩封住了嘴巴并五花大綁。
“嘿嘿!肆哥哥,玖哥哥,我很厲害吧!”小離歌興奮地邀功,“這一次,我也教訓了壞人!”
納蘭玖走近狼狽不堪的聖花和尚,重重地踢了他一腳:“這家夥,估計壞事沒少幹,要怎麽處置?”
“經過這一次,他以後應該不敢肆意妄為了吧?”龍思樂說着,便見聖花和尚猛地點頭表示再也不敢行惡了……
“殺了他!”納蘭肆拔出唐刀,唐刀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以絕後患!”
“沒必要髒了你的唐刀,納蘭哥哥。”龍舞一手探入衣袖,其實是從異空間中拿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她倒出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扯開了堵住聖花和尚的嘴巴的布團,将藥丸塞進他嘴裏,“聽着,你已經吃下了蠱蟲,若今後你還行差踏錯,我留在戊城的眼線便會告知我,屆時,我會讓蠱蟲破藥丸的糖衣而出,在你體內繁衍生息,不消一日,你就會被無數蟲子蠶食而死!”
聽完這話,聖花和尚猛然一震,被吓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你……你——”
“你可以不相信,盡管試試看,南疆你知道麽?在亂世前,那是盛産蠱術的神秘之地,這蟲藥,是一個苗女送我的……”
懶得再看他一眼,龍舞轉身牽住小離歌,跟同伴一起離開了衙門。
回客棧的路上,納蘭肆好奇地問:“龍兒,你什麽時候學的蠱術?”
“對了,為了表達納蘭哥哥你對我的真心,要不……”龍舞再次拿出那個小瓷瓶,戲谑道,“你也吃一顆吧!”
納蘭玖看着,傻了眼:“龍、龍姑娘,這玩笑可不好笑,我四哥對你的真心日月可鑒,這……玩意兒,就沒必要吃了吧?”
“只要納蘭哥哥不負我,這蠱蟲便如無物,不必擔心!”
“小舞……”龍思樂也想反對。
唯有兩個小孩兒是安靜旁觀,不敢亂發表意見的,因為大人的情愛之事,他們完全不懂。
“好!我吃!”說着,納蘭肆就奪過龍舞手中的白色小瓷瓶,一口氣把十幾顆紅色藥丸都吞進了肚子裏,服下後,他倒轉了瓷瓶,以展示瓷瓶內已經空空如也。
十幾條蠱蟲算什麽,他對她的心意,就算再吞千百條蠱蟲也證明不盡!
頃刻間,幾人之間的氣氛沉寂了幾分,跟不遠處街上的喧嚣形成強烈的對比。
龍舞走在最前面,忍不住地笑着:“哈哈……”她忽然回眸對幾人道,“騙你們的!那是雲鳶以前給我的清心丸,據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并不是什麽蠱蟲!”
“唉!龍姑娘,你早說嘛,吓得我這小心肝兒一直緊着呢……”納蘭玖翻了個白眼。
接下來,先前鬧得滿城風雨的祭奠求雨被取消了,眼看着天氣越來越熱,因幹旱而死的人不在少數,屍體沒被及時處理,從而又出現了瘟疫……
種種情況的突發容不得龍舞等人私自離去,便在戊城多留了一段時間。期間,龍舞在各城門旁邊憑空開了水源,一共四個,以供百姓排隊取水。大家只當她是高階的水系異士,因此擁有源源不絕的凝水能力。大概十天之後,天公才作美,降下了磅礴大雨,讓百姓們結束了每日排長龍取水的艱苦生活。
沒有龍舞,他們便熬不過這十天,龍舞的這份恩情,他們永遠銘記于心。此後,這事件被稱為“火神祝融之怒”,而解救了此災難的龍舞則被尊稱為“龍仙子”。除此之外,僧一行醫治瘟疫付出了不少心血,人們口中的“聖僧”不再指聖花和尚,而是指僧一行。
又過了五天,龍舞等人才離開戊城繼續去長安,路上的他們并不知道長安有什麽在等着自己,也不知道,“龍仙子”和“聖僧”的救世傳說已經流傳得越來越廣……
☆、七十六、變成同類
南疆。
晚風拂過竹林,沙沙聲如奏曲。
一片沼澤之後便是巨大的蘑菇頂小竹樓,銀發的身影停駐在樹下,隔着露臺的欄杆望向屋裏,敞開的門簾裏面是一片昏暗,視力好的人才可見裏面隐約有個人半躺着。
“看來你這次傷得挺重的,都一個多月了好沒痊愈。”風淺說。
暗影緩緩坐起,妖媚地抱怨着:“還不是拜你的女人所賜,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現在就可以滾了!”彼岸花粉對妖屍而言,是一種強烈的刺激。之前帶領群屍圍攻丁郡時,她不慎吸入了不少。那花粉如同千萬只螞蟻,咬噬得她全身疼痛不已,難受死了。
風淺難得見到她惱火的模樣,卻絲毫不害怕她會把他怎麽樣,輕笑道:“我想知道你下一步……”
“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水傾顏似乎不想和他多說,起身往屋裏去了,靜夜中,她身上羽衣所系的鈴铛清脆作響,“這個游戲,由始至終都是我說了算!”既然龍舞他們不領情,那麽一切就按照她的風格來吧!想來,如跳梁小醜般掙紮不掉再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