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答應我好不好
賣到戴柳家的日子并不好過,剛開始的反抗遭到他們更為嚴厲的打擊,既然對我如此之狠,我也是不懂,為什麽他們要将我買過來。後來慢慢的得知,原來戴柳第一次看到我覺得我長的不錯,僅此一個理由,我開始了無邊黑暗的生活。
曾經有一次,我在別人的幫助下,逃離開,不過最後,錢敏行通過關系找了一件冤枉事,将我的家人都弄到了局子裏面,就連我自己也差點關進了局子出不來。
我自暴自棄寧願關在裏面也不願回家的時候,他們拿來我媽媽的電話,我媽悲慘的哭聲讓我心一軟,答應了戴柳,從此又回去了那個家。
戴柳之後就下藥将我迷暈了,沒有什麽灰姑娘最後會出現白馬王子來救贖的事情。我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不幸的。活着有時候覺得僅僅是為了活着。
我是在一片淚濕的枕頭上醒來,原來又做了夢。
一看時間也還早,便決定好好收拾一番去東和上班,我也沒有告訴忻正庭我已經去東和上班了,到公司大家也沒有多在意,想來并不知道我沒來的幾天曾經差點出了國,再不會回來了。
馬文魁見到我倒是有些些意外,“小沈,舍不得離開吧?”
尴尬的我笑了笑,“有些意外,所以就又不辭了,那個,忻總知道的”。
“恩,還是忻總有辦法”,他意味深長的調笑我,而後翻着文件資料又去忙了。
本來說要辭職又不辭就是一件搞笑的事情。又被馬文魁的那句話說的感覺怪怪的,我的臉熱熱的,低着頭就去工作了。
下班的時候,熟悉的門口,但是不同的味道,再也不用為回去要面對不喜歡的人而感到壓抑和發愁了。
腳步定定的我往外走去,一輛車攔住了我的去路。
謝方下車為我開了車門,“沈小,哦不,小沈。忻總在車裏等你”。
我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對謝方說了聲謝謝,進了車裏忻正庭正看着我,輕微打量了我一遍,我問他去哪兒。他說先去一個地方再去吃飯。
車在一家高級定制成衣店門口停下,我疑惑的看着忻正庭,他了然道,“周末的宴會你要挑一套衣服”。
老板是個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士,着裝偏女性化。見忻正庭款款而進,他非常谄媚的迎了上來,想開口的時候見到他身後的我,老板頓了一下,随即又笑顏如花,一開口那聲音還真配的上他的笑容,非常的娘,“瞧瞧瞧瞧誰來了這是,忻總,您大駕光臨,這是......”他看向忻正庭身後的我,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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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正庭走着就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肖老板不必客氣了,給她搭配一套晚禮服”。
肖老板訝異,将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問道忻正庭,“忻總的口味換了?”他眨眨眼八卦的問道,“難道是情人”。
忻正庭看了一眼臉發紅的我,對肖老板板着面孔道,“給你十分鐘,必須搞定”。他叉圍亡。
肖老板也是不敢再開玩笑,掃興的讓我跟他去了後面的房間,那一排排衣服,他給我挑了一件米色厚重絲綢質地的短袖長裙,那顏色看起來髒極了,款式更是複古到了八十年代去。
穿好後,我根本就不想去照鏡子,蔫蔫的走到忻正庭面前,他瞥了我一眼就對肖老板嚴肅說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嗎?”
然後皺着眉走到我身邊,聲音不高,但是怒我不争的意思十足,“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意見就是個木乃伊嗎?”
我轉了轉眼珠子,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帶她再去換一件,肖國平,你再搞來搞去當心我讓你這店關門大吉,懂不懂我的意思?”忻正庭對肖國平突然高聲說道。
肖國平緊張一愣,而後又笑開,“嗨,忻總您這.......以前不是......哎呀你早說啊”。
之後肖國平對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非常殷勤,将我帶到了另一個區域,一邊給我每件衣服展示過去,一邊偷偷的告訴我說,“忻總以前有個女朋友,他帶人家來過好幾次,每次總讓我給她挑最難看的衣服,所以你看”,他指了指我們原來站的的那排衣服前面,“全都為了忻總準備的”。
他拿着一件淺紫色抹胸及地長裙在我身上比着,顯得很滿意,我有些好奇的問他,“這是為什麽?”
怎麽會有人帶女朋友來這種高級的地方來買那麽難看的衣服?
肖國平将衣服從衣架上拿下來,放到我手裏,嘀咕道,“誰知道呢,帶過來好幾個,都是這樣,你呀,算是第一個,我還以為我做錯什麽了呢,吓死我了”,他輕拍胸口。
我接過衣服換好之後,肖國平看我的眼神亮了亮,嘴裏笑眯眯的說道,“這個忻總也有這一天哪”。
我聽後掃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便拽起過長的下擺往外走到忻正庭面前,他正背對我看着窗外楊柳在黃昏的夕陽中随風擺動,我喚了他一聲,“忻總,換好了”。
他轉身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随即又擰眉對一旁的肖國平道,“我讓你給她換一身衣服你都換不好嗎?”
肖國平這回委屈極了,“這是本店最精致的衣服了,你瞧這姑娘皮膚白,紫色多襯她呀”。
忻正庭轉過身繼續看他的楊柳去之前說道,“換件不露肩的”。
肖國平啊了一聲,豁然開朗,口裏念念有詞的帶着我去了更衣室。
這次換了一件蕾絲鑲邊的無袖白色拽地禮服,我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有些不敢面對,還真的從來沒有穿過這麽好看的禮服呢,肖國平在我身後啧啧稱嘆,“這次恐怕忻總是難過美人關咯”。
我瞥了一眼肖國平,“肖老板,忻總是我上司”,想想又不對,“我們是工作關系來着”,話說這,卻有着欲蓋彌彰的味道,幹脆也不說了。
肖國平切了我一聲,帶着我到大廳,忻正庭已經坐在沙發上開發翻閱雜志了,見我過來擡眸看了一眼,“就這件吧”。
肖國平笑道,“您的喜好,我還是略略摸的清的”。
之後我換了衣服忻正庭又帶着我去吃飯,車裏他問我想去哪裏吃,我便說了一家江城有名的素菜館,他思索片刻跟司機說道,“就去無界”。
我在車上支吾了好一會兒,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口,直到包廂裏菜上來的時候,忻正庭看着我問道,“有事?”
“嗯”,我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忻正庭看後笑了笑,自己夾菜開始吃了起來,我也無味的吃着,最後還是問了出口,“能不能幫忙救,救戴柳呢?”
我的聲音小如螞蟻,忻正庭還是聽到了,唇角一勾,吃了幾口菜之後,他放下筷子,“為什麽?”
“他......”我又墨跡了一會兒,“他,你說怎麽樣才能幫忙呢?”
他冷笑一聲,“你希望我幫他?幫完他然後你再回去他身邊,再受他們欺負?”
“沈水煙,你腦子是什麽做的?”
咬着唇我緊張的很,聽見他這麽說,我着急的解釋道,“他出來我也不會再回去他身邊的,真的?”
“那為什麽救他?”他審視我。
“我,我,我.....那你說,我要怎麽做,你會救他?”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我怎麽都不會救他”。
這頓飯吃的都沒有味道,不久後,他送我回去公寓樓下,一路上全然無話,下車前,他看都沒有看我。
我蔫蔫的回到樓上,燈也不開,關門直接坐在門背後,心裏怎麽想都是很不甘。想了好久,可是似乎除了讓忻正庭出面,其他我真的找不到任何辦法,于是開了門,又出去了。
由于夜深,我怎麽都打不到車,一路上邊跑邊走,而且要命的漸漸飄起了雨,我出門急,也沒有想過會下雨,雨越下越大,就在路上被淋成了落湯雞,我還是不甘的跑着,一路上看着出租車,有沒有停下的。不小心卻一下沒有看清前面的石子,撲通跌進了水坑裏,濺起的水花湧進我的眼睛,根本都看不清楚周圍的視線,我突然就蹲坐在水坑裏,一點都不想起來了,心情真的無比的沮喪,就好像平白無故被人喂了一坨屎般的讓人生氣,為什麽我辦什麽事情都是辦不好的呢?
反正周圍也沒有什麽人,我就使勁将氣撒在了水坑裏,我用力的拍打着水面,大聲的叫着,并質問水坑各種為什麽,勢與與這瓢潑雨聲比聲高,簡直像個瘋子般,于這場雨撒着氣。
無意中仰頭的瞬間,雨水突然嘎然而止,一頂黑色雨傘遮上我的頭頂,而那傘下居高臨下望着我的人,竟是他。
馬上反應過來,我端着坐起來,拿手擦去眼上的淚水,可是一擦才發現,哪裏還用的着擦,全身全臉,哪裏還有一處地方是幹的。
我苦笑着,忻正庭半蹲下來為我撐着傘,深情嚴肅,眉眼間有着深深的擔憂,我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的看着我。
雨聲突然好似靜止。
他看了我許久,眼裏的不忍越來越濃,他拿另一只手撫摸我的臉,他的手真的暖呀。輕柔的聲音夾雜着雨滴,他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自己?”
我滿是狼狽的樣子,在雨裏被凍得瑟瑟抖動,我第一次這麽明目張膽的看着他,淚眼盈盈,卻說不出話。他輕輕将我摟到他的懷中,接觸到他溫暖幹燥的胸膛,我再也忍不住,捏着帶有他體溫的襯衣,又大聲哭了出來,帶着哭腔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忻正庭,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他身體一陣僵硬,而後又慢慢舒緩,“救他對你那麽重要嗎?”
我用力點點頭。
“那好,你先起來”,他想将我拉起來,我也不知抽了什麽瘋,伸手抱住他便不放手,眼裏滿是乞求,“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看着我,我又繼續問道,“好不好?”
“好不好?”
好多個好不好之後,我自己都覺得快絕望的時候,以為他根本不會答應我的。
他默默将我的手掰開,把雨傘柄塞進了我的手裏,叮囑道,“收好”。
我不明所以,瞬間卻身體騰空,我下意識握緊了雨傘,他已經将我抱在了懷中,我聽見他清晰的心跳聲,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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