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朝一日
回到樓上,我便給楊夢醒打電話,可是電話已經關機了。我一陣失落,本想問一下楊初心的情況,結果又一個電話進來。我興奮一看,以為是楊夢醒的回電,結果是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是沈小姐嗎?”一個沉穩的男中音。
“是的”。
“我是戴柳的代理辯護律師,我叫周文斌......”他徐徐講述了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但是電話裏面說不清楚,我們約在第二天早上我住的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戴柳叫律師來找我,這不是什麽好事情,一夜輾轉反側,第二天一早便去咖啡館等周律師。
不久一個彬彬有禮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帶着一副金絲眼鏡一進門眼神銳利的掃了大廳一圈,最後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便朝我走了過來,他客氣的微笑,“請問是沈小姐嗎?”
我朝他示意對面的位置,“是的。您請坐”。
他将公文包在位置上放好,開門見山的對我說道,“沈小姐,我是受戴柳先生和戴春華女士來找您的,他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桌子下的手不自覺的捏成了拳頭,聲音都有些微顫,“什麽幫助?”
“據我所知,現在你在東河工作,并且跟總經理忻正庭似乎有某種關系”,我剛想解釋說沒有什麽關系的時候,他立即接下去說道,“什麽關系其實我們并不在意,但是戴先生說。您應該要幫助他們”,他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透露着鋒芒。
我有些緊張,“我自己也自身難保,怎麽幫助阿”。
我并不想幫戴柳,但我知道我和戴柳的事情遠沒有那麽容易結束。這馬上就找了上來了,沒想到是這麽的快
他世故的一笑,“沈小姐,戴先生說他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他呆乒扛。
說完他收了話語,直直盯着我很久,似乎在等着猶豫的我做些決定,而我的手心都滿是汗濕,“他還說了些什麽嗎?”
“他說,沈小姐肯定會很感興趣的,他會将你要的東西全都換給你,一點不剩”,周律師說的聲情并茂,放佛那東西馬上可以還給我似的了。
戴柳說的我要的東西不就是果照麽,我捏了捏拳頭,“有什麽保證嗎?空口無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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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裏面有些鼓鼓的,我一捏便知,是好幾個u盤。
從來不知道有一天和他們面對時候是這樣複雜的心情。就像赤腳在荊棘地裏走了千萬裏路,從來不知道還有一天能讓我看見平原大陸的心情,哪怕此刻血都快流幹,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喜悅。我的手幾乎不可控的顫抖起來,我趕緊放開,又将手放回桌子底下。
再同周律師說道,“這個東西可以拷貝千萬份,這樣子給我我無法相信”。
“既然你也知道可以拷貝千萬份,我們沒有辦法去證明這是不是那獨一份,所以沈小姐要是不想合作的話,那麽是連這些拷貝的都得不到,或許沈小姐一合作,戴先生說保證拿出全部原始資料”,周律師道。
“即使我願意合作的話,我有什麽能力去幫他們?”我問道。
“忻總不是能幫你嗎?據我所知,你取保候審的手續可是忻總替你辦理的,我想,你們之間的關系”,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着我道,“也許你可以試一下”。
我抿唇猶豫着,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和忻正庭的關系。
周律師又将信封往我前面推了推,“雖然我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東西,但是我知道這個肯定對沈小姐非常重要,為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去拼一下,也許值得呢?”
思索片刻,我問道周律師,“那我應該怎麽做?”
他聽後看着我笑,笑的我後背癢癢的,“其實沈小姐長的還是很有資本的,聽說忻總不近女色的,就連上次的那個向海瀾女明星,也不過是忻總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已,但是忻總對你”,他故作玄虛道,“據我分析,還是有些不同的”。
向海瀾,好一段時間都沒有看見她了,似乎上次傳出她工作被停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還記得忻正庭說她不是他的女朋友,那麽難道真的其實也如周律師所說他只是利用她嗎?但是忻正庭對于我又何嘗不是呢?
“讓我去接近忻正庭讓他撈出戴柳嗎?這不大可能的,忻正庭利用向海瀾,你怎麽知道她對我的不同就不是利用我呢?”我問道。
他笑着不語,我又說道,“你能來找我,想必你應該知道忻正庭戴柳和錢敏行他們現在的困頓也是忻正庭利用我制造了事端,他才能坐收漁翁之利,所以我也是被忻正庭利用的”。
“這些我都知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忻正庭利用完了你,他完全可以不管你,而不是取保候審,其實我們法律界也都是跟政商圈子有交道,聽說忻正庭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不賺的買賣呢”。
“也許對于他來說我還有繼續利用的價值呢?”我說。
“那不正好,你們可以各取所需了”,周律師道。
思索片刻,我拿過了信封,将之平穩的放進了包裏,而後周律師遞給我一張名片,“沈小姐,戴先生如果放出來,你從此就自由了”。
我接過名片,看着他離開後,打開一些碟片還有u盤,完全不敢相信,我有一天也會拿到這些東西。
記憶回到十二歲那年,距離江城三十公裏外的一個村莊,叫新渡村。
爸媽在我十一歲時離婚,因為爸爸有小三,小三可不願意養我,所以我跟着媽媽一直過着漂泊的日子,半年後,我媽帶來一個男人,讓我叫他叔叔,之後有一天,媽媽将我帶到了新渡村,這裏是外婆的老家,媽媽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将我寄養在往王財運家,他家沒有女兒,上面有兩個哥哥,對我很是喜歡,後來不多久,我從兩個哥哥的口中無意中知道原來我媽離婚了。
那個一個月光高懸的夜晚,走在路上都能清晰的看清楚細碎的石頭子,我獨自跑出來,在小路上踢着石子,努力擦拭着不停的落下的淚水,明明記得我媽說,“小煙,你在王叔叔家住兩天,等媽媽這裏事情忙完了,媽媽來接你”。
我站在渡口,看着媽媽乘船離我而去,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媽媽過幾天就會來接我。可是過了半年,從冬天到夏天,馬上就要秋天了,媽媽就跟消失了一眼,沒有蹤跡了。
自從知道媽媽不要我之後,我便再也不提要去城裏看媽媽了。
在王財運叔叔家的那大半年時間應該是我最幸福的時候了,有叔叔阿姨的疼愛,還有兩個哥哥可以玩耍,漸漸的在我以為自己已經融入這個家庭的時候。
那個夏天的晚上,王財運叔叔和兩個哥哥帶我去海邊摸貝殼,我一人貪玩走到岸很偏的一邊,這一片貝殼超級多,我撿的正起勁,突然聽見水面嘭的一聲,是有人落海的聲音。
我扔下放貝殼的籃子便逆着岸邊的浪潮游了進去,果然撈起了一個男人,不,更确切是一個男生。
利用水的浮力,我将他揪到岸邊到時候,已經精疲力盡,他并沒怎麽樣,坐在沙灘上咳完了喝進去的海水之後便怒瞪着我,“你救我做什麽?”
“你為什麽要尋死?”
他沒有說話,我小小年紀,也不知該怎麽勸他,只是那晚依舊月光明亮,我從他悲恸的眼神裏找到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我能懂那眼神裏的內容,心裏一陣動容,顧不上濕漉漉的衣服,小小年紀的我便主動跑到一旁放貝殼的那個籠子裏的隔層內搜出一張紙,照着紙上的文字讀給了他聽:
有朝一日,我會贏得整個世界
有朝一日,我将挽回我的損失
有朝一日,我将不停地将過去摔打
珍視我的人,你沒有僞裝
我将把血肉做成黃金,做成糧食
獻給你們莊重與博大
愛我的人呵,我沒有叫你失望
你們的等待,雖然灰冷而渺茫
但有朝一日,真相将大白于天下
辛酸所凝鑄的汗水
将一一得到補償
那男生仰望星空,靜靜的聽我讀完這首詩,便問我,“你哪裏來的這種詩?”
“我大哥哥給的,他說我應該要按照詩上面些的去做,不應該自暴自棄,而是要自己努力”,我瞪着眼睛真誠的看着他。
他聽後。愣了好久,漸漸的竟然哭了起來,那哭聲悲天動地,我趕緊讓他聲音低一點,回頭去看我的哥哥和王叔叔,我怕他們會過來,可是,他們好像也沒有動靜,我當時以為他們還是在撿貝殼呢。
畢竟時間出來的有些久,我怕他們等下尋來發現我身邊有陌生人,于是對他說,“我要回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那男生看了我一眼,剛想說點什麽,卻突然起身跑了起來,原來後面有好一些人都追了過來。我不明所以也撒開了腿跑,跑到半路便被人給抓住了。
那群人問我那個男生的下落,我吓得抖索的不行,結果王財運和哥哥趕來看見我,也吓的不輕。
那群人沒有抓到人,便将我和王財運和哥哥們都抓了回去。
之後,我也不知多久,天是大亮了,王財運和哥哥們被他們放了,之後,卻獨留我一個人。
兩天後我被賣到了新渡村隔壁的那個村莊,高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