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就唱一首吧
下班後我先去看了戴柳,婆婆一臉不悅的坐在一旁,還有估計是婆婆一并請好的護工,第一次見面卻也是擰着眉敵視了我許久,嘆口氣後拿了一堆碗筷去洗去了。
我沒有理會她,不用想也知道白天婆婆肯定跟她灌輸了很多關于我的種種惡跡,導致護工對我的偏見先入了腦。
戴柳已經醒過來,兩只腳分別固定在固定器上,我坐在他一側,跟他道歉了許久,戴柳只是冷着臉,我無所事事的坐在一側像個局外人一樣,又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婆婆終于看不過去了,“要說的話都說了嗎?說完了趕緊走,小柳還要休息呢,這麽沒有眼力價”。
又過了一會兒,在我為難我這是離開還是不離開的時候,戴柳終于開口說第一句話,是對婆婆說的,“媽,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她單獨說”。
婆婆不爽,東弄弄西弄弄了好一會兒,不情不願,離開前說,“小柳,媽可告訴你啊,這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不要又心軟啊”。
說完她帶上門出去了,戴柳才開口問我,“楊初心是不是你找來的?”
“啊?不是的,我真的只是剛好碰到她,不不,是她突然找上我的”,我有些緊張,一被戴柳這麽盤問就會慣性緊張,哪怕此刻他躺在床上,我的緊張感已經開始發漲。
“哼,她自己來的嗎?江城這麽大,我和你去民政局也是臨時決定的,你覺得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情剛好她就遇到我們嗎?”
“說,你到底什麽意思?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結婚?是不是好日子過膩了?”他雖然躺在床上,雖然剛經歷的腳部的手術不久,但質問聲依舊中氣十足。
有些誤會,即使是當面說,也是說不清楚的,尤其在雙方彼此都不信任的前提下,我想無論如何我跟他解釋我真的從來沒有跟楊初心有過聯系他都是不會信的了,說多錯多,我也就低着頭沉默着。
戴柳對我的沉默很不耐煩,聲音不高卻隐忍着怒意,一字一句讓我更有口難辯,“你是不是跟她串通好,你是不是想直接讓車撞死我,這樣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你了是不是?”
我低着頭搖了搖,音聲無力,“不是的,你誤會我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沒有”。
他冷笑,冰冷的眼神如利劍仿佛要刺穿我,“我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恨過我?”
我頓住,委屈的表情有了一絲驚愕。
“怎麽樣,你以為你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嗎?”,他漸漸咬牙道,“就讓你再拖幾天,等我能下地了,你去民政局等我,我就是坐着輪椅也要跟你去登記,知道嗎?”
我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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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沒有明确的回應,突然招致了他的憤怒,他一把将旁邊床頭櫃上的水杯一些雜物全掃到了地上,或許太過用力,他自己半個身子也挂在床外邊,因為腿不能動,他的動作顯得相當笨重,但仍然怒不可遏的問我,“我問你知道了沒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趕忙去扶起來他,沒有志氣的說道,“你先好好養傷,養好傷我會跟你去登記的,你不要多想”。
可是他不僅不接受我的幫扶,更是用力推開我,對我吼的更甚,“看見我這幅模樣,你是不是高興了?這可是都拜你所賜?”
話音剛落,婆婆立刻聞聲跑了進來,一眼看見地上灑落的東西,還有我吃力的扶着戴柳躺回原來位置的樣子,她迅速走過我身邊,擠開了我,一邊去扶戴柳一邊說道,“哎呀,兒子啊,你躺在這裏就別跟人生氣了,何必呢,盯着一個不會下蛋的雞轉來轉去,這天下女人那麽多,你要誰不好呢”。
戴柳閉着眼睛側過頭,說道,“趕緊給我滾”。
我“哦”了一聲,迅速離開。
醫院的這幾天總是這樣不歡而散,我已無力去改變什麽,只是渾渾噩噩的,索性不如什麽都不去管,也盡量少去醫院,免得招人煩。
家裏沒有婆婆和戴柳的束縛,感覺空氣都是自由的味道,周五的時候,想到馬上要過一個單身周末了,我心情i不錯,就鼓起勇氣邀請項目部的各個同事,将曾答應欠他們的那一頓餐給請了,便約了大家去與公司有協議的一家酒店,吃了一頓晚餐,有協議價,所以還算實惠。
這一頓飯吃下來,和大家都熱絡多了,項目部的同事也都不是像我這樣與人接觸怯生生的,他們簡直自來熟,而我,就這樣一頓飯,能夠和他們打成一片,我覺得也算有收獲。
接下來去ktv,就在酒店三樓,馬文魁喝酒後臉紅黑紅黑的,似醉非醉之時豪氣的起身說道,“來,樓上包廂”,他自拍一下胸脯,“為了祝賀我們拿下新城地皮投标,樓上,我請”。
“哦,馬老大果然豪氣,走走走”,人群中已經有人附和了,只剩我坐在那裏,本來還想說樓上的我一并請了,但是聽到新城地皮的投标,果然成了,我就愣坐在那裏,心裏五味雜陳。
“幹什麽呢?請一頓心疼了?走不動了?”王曉姝輕拍我後背,提醒我該走了。
我回過神笑道,“嗯,腿軟”。
說笑間到了樓上包廂,好些同事都湊到點唱的機子上去點歌了,男同事小姜剛好坐在我一側,對着那邊點歌的同事喊道,“哥幾個,給我點一首逝去的愛,別忘了再多點幾首陳奕迅的十年啊”。
那群點歌的其中一人回複道,“不用你說,已經點了五首十年了,保準管夠”。
小姜滿意點頭,我好奇的問他,“你很喜歡十年這首歌嗎?”
小姜好奇的看着我,有些東北腔調的跟我說,“你原來在總經辦工作不知道嗎?忻總唱歌老好了,尤其是唱十年這歌兒,剛好你上來晚了,我們先來碰到他在這裏應酬,他說等下會過來”。
我幹笑着,吃飯我就沒通知他,結果這會兒還是會來,看我出神,小姜又熱情的跟我說道,“忻總過來好啊,他一來,所有單都他買,多好”。
我繼續幹笑兩聲。
未免大家嘲笑我的嗓子,我自告奮勇首先唱了一首萍聚,實在是一般到不行,如此也就免了大家起哄讓我多唱幾首的心思,然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躲角落,欣賞大家或悅耳或鬧耳的歌喉了。
躲去角落這種情況維持不久,大家齊聲的起哄中,謝方為忻正庭推開了包廂的門,在這種渾濁之地,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中他優雅如谪仙般,帶着氣場走了進來。
我躲在角落肆無忌憚的看着不遠處被圍住的他,最近不知道怎麽的,看見他,心跳要麽漏一下,要麽加速的厲害,反正不正常了。
他從通道進來,似乎早就知道我在這邊角落,有意無意的目光向我投了來,我趕緊裝作在欣賞電視屏幕的mtv。
“來來來,大家都等着您發揮呢,歌已經點好了”,剛好馬文魁在唱歌,見忻正庭他馬上讓出話筒,而音樂早已經被切到了十年。
忻正庭笑着伸手接過話筒,“不是慶祝小沈結婚嗎,要不要唱首喜慶一點的?”他轉身,光明正大的看着我,眼神是在詢問。
大家也都看向了我,我尴尬的直了直後背,這幾天我怎麽感覺忻正庭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至于哪裏不同麽......我對大家說,“沒關系的,大家高興就好,唱什麽的不重要”。
“那就唱一首,廣島之戀吧”,忻正庭這麽一說,早已有人去為他點歌了,“只是,需要人配合啊”。
這是明顯的邀請嘛,在坐的女同事**十人,人人都是一副買了獎券,反正中獎者鐵定在他們中間産生,此刻她們都是正在等待幸運降臨的心思,忻正庭勾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從她們中一掃而過,最後那拿話筒的手指了指我,磁性的聲音問我道,“這不是小沈組的局嗎,要不賞光合唱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