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有喜事了
“我現在還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錢敏行看着手術室門外的燈,目光滄桑渾濁。
不久,戴柳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幸好,左腿骨折,右腿踝關節處有些挫傷,傷到動脈,導致流血有些多,其他并無大恙,反正是靠着休息能恢複的傷。
婆婆聽醫生說完之後,口中不斷念着感謝天感謝地之類的,到了半夜戴柳許是麻藥的作用,一直未醒,婆婆等的有些着急,便打發我先回去,我說熬夜之類的讓我來,可是婆婆硬了心思非得讓我走,還嚴肅威脅我明天要去上班,照顧人的事情她會請保姆,讓我少來。
我看了眼錢敏行,他示意我先走,我沒有拒絕。走前我還沒關上門,便聽見身後傳來婆婆嫌棄的聲音,“掃把星,滾越遠越好”。
走出醫院,夜深的重,偶有幾輛行車劃出蕭索的摩擦聲一閃而過,路燈淺淺疏疏,倒出的只有我腳下一只斜斜的身影。
在路旁路燈下我攔着車,雖是夏夜,可是經不住涼風襲來,不自覺的抱臂取暖,好幾輛出租車從身前經過,都顯示有客,可能要長久的等待才會有車,這給我很不好的感覺,卻發現也只能等待,走回去是不現實的,醫院在東郊,家裏在市中心,半個城市的距離,太遠。
只能繼續翹首期盼,漸漸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從剛才停駐着發動後慢慢朝我開了過來,一輛普通中檔l帶頭轎車,我擔憂着是不是朝我開來,這大半夜的本來就容易讓人害怕,又經歷了白天車禍的事情,餘驚未定的我警惕性非常高。
我往四處看了看,在車未徹底靠近我的時候準備先回去醫院裏面,天亮了再說。
走了幾步,忽而聽得背後一聲叫劃破夜色,聲音裏淡淡的磁性淡淡的情緒似乎久遠與我相熟,“沈水煙”,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我全名,我的腳步就沒有再邁開,回頭就看見了忻正庭在駕駛座,車窗落下,他的一只手捏着煙垂在窗外,升起的袅袅白煙,滿繞過我荒蕪的心間。
對于他的出現,我心頭沒來由一熱,沒有猶豫朝着他走過去,站在車窗外,“忻總”。
我想應該不必再問他怎麽會在這裏,天底下斷然不會有這麽多的巧合。
他揚唇一笑,“上車”。
我開了門上車,也對他微微一笑,相顧無言,卻難得的默契。
終于不用一個人擔驚受怕的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很踏實。
許久,他問我,“明天上班嗎?”
“上”,我回答的輕快,其實身體累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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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也回複了同樣的心情,“不過......允許你遲到”。
對于他的不過,我愣了一下,随即沖他莞爾一笑,“謝謝”。
他熟門熟路的開到我家樓下,我下了車,“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微笑着,言簡意赅,“不必”。
我轉身要上樓,他站了起來靠在車身上,“哎......”
走上幾級臺階的我轉身望着他,迷離的夜色帶給他深邃攝人的魅力,我趕緊移開了目光,“您還有事?”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他挑眉問我,大約是我剛才一路太平靜,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啊,但是我不清楚我是否有資格問。
“什麽事情?”我裝着不知。
他低頭自嘲一笑,“算了,今天太晚,再說吧,早點休息”,說完他鑽入車子,随着車子消失在夜色茫茫。
我一直站在角落,以他看不見我的地方,盯着車子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愣怔許久的我才開門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靠在門背上,眼淚大顆大顆毫無預兆的掉落。
我覺得自己卑微極了,猶如蚍蜉之于天地。
哭的累了,挪到房間躺在床上,沒有換衣服,也懶得洗漱,我就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導致第二天一驚醒,已是日頭高懸,抓過手機一看,九點多了,我也沒有太慌張,反正都已經請假這麽多天,不差這一刻。快速收拾了一頓,就趕往公司。
剛進辦公室,項目部辦公室好多原本不認識的同事都紛紛過來向我祝賀,我正一頭霧水呢,他們已經開始慫恿着要我請客吃飯唱歌,這什麽情況?
王曉姝端着咖啡笑着走過來,“小沈最近真是春風得意啊,工作成績不俗,我還聽說你老公向你求婚了,你這幾天請假是不是去領結婚證順便先度個小蜜月去了?”
請假是沒錯,那是婆婆知道我和戴柳被關進了局子裏後,她替戴柳請假的時候也好心的替我也請了事假,她知道曠工比請假扣的錢多了去了。
“哪裏,我,我家裏有點事情才請假的,不是你們想的這樣”,說道結婚,我臉都紅了,莫名心虛,我能告訴別人我是從小被人賣做別人的媳婦,這樣老套的事情嘛?其實結婚對于我意義不大。
“還說沒有”,王曉姝指着我緋紅的臉,“想隐婚不成?還是不想請我們喝喜酒,看不起我們是不是”?
“哪有,沒有的事”,我這麽一否認,大家看的我的眼神更具探究了,我幹脆一甩手,反正和戴柳的事情,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我索性就承認了,“哎呀,快了快了,到時候請你們吃糖”。
“什麽快了?”馬文魁突然出現在王曉姝和其他同事的後面,他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我們的熱鬧。
其中一個同事非常之快速的回到,“我們辦公室要有喜事了”。
“哦?”馬文魁疑問。
我擡頭一看他,想說是我的事情之後,突然看見了站在馬文魁身後的忻正庭,只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內心一頓失落,表情僵住。
這奇怪的心情把我自己給驚倒了,大家也同時見到了忻正庭,都紛紛閉嘴欲做鳥獸散了,只見忻正庭笑眯眯的說道,“剛才進門的時候聽見你們誰要請我們吃飯唱歌?”
這大家一聽都來了興致,大老板這主動抛出話題莫不是要組織一場聚會了?
忻正庭分管項目部,一旦有項目落成,按照慣例大家都是會聚上一聚,我在總經辦的時候就經常會拿到項目部和忻正庭一起聚會的發票來報銷。這裏不像其他部門,對于忻正庭是只可遠觀不可接觸的,在這裏的忻正庭是大家的直屬領導,就連他身邊的謝方也是屬于這個部門的,自然同各位是比其他部門熟絡一些。
他這麽一問,大家紛紛讓了位置出來,我便站在了忻正庭對面,我只能尴尬道,“是我”。
“結婚之前的單身派對?”忻正庭看着我,皮笑肉不笑。
當着衆人的面,我硬着頭皮幹笑一聲,“是啊”。
“那不如算上我吧”,忻正庭悠然此話一出,衆人啞然片刻後又起哄,“請客請客請客”。
“好吧”,我看着他們興致勃勃的臉,我的私房錢估計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