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執念(4)
跟電話裏說着什麽,猜想着肯定是上回在律所裏見到的給顧律師送飯的女人,她眼裏閃過一絲嫉恨。
借着泡茶的動作,微微低下頭露出白嫩的脖頸,遮住臉上一閃而過的扭曲。
“顧太太,”他沒有回答她,“在家有沒有聽話?”他輕笑一聲沒有回答林安知的問話。
按照顧瀚霆的意思,林安知最好是随時查崗,以防他有任何出軌的想法或者行動。
如果可能,他當然還希望他家顧太太能時時把他放在心上,就是那種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那種在乎的狀态。
要是顧太太還能有諸如要把顧先生剁碎了吃了的想法,那就太棒了!
可惜,這些都還只能想想。
這通查崗電話還是這麽久以來林安知第一次打的。
這樣說起來,顧瀚霆對這通遲來的查崗電話是有些不滿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顧太太并沒有把他放在心尖尖上,不免令他有些吃味。
“顧律師,再不喝茶就要涼了哦!”嬌嗲的聲音隐隐約約傳進聽筒,林安知一聽就知道這女的肯定是看上顧瀚霆了。
“顧律師,再見!”那樣令人酥麻起雞皮的聲音,林安知不爽地想等晚上顧瀚霆回來一定要讓他跪榴蓮。
說完也不等顧瀚霆回話,直接就挂了。
氣呼呼地就在岔路口轉了方向,拿着顧瀚霆上繳的工資卡去了超市。
從小區正門出來左拐100米左右,就有一個大型超市。
一樓賣各種小吃和甜點,還有下午茶,這裏是林安知最喜歡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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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超時後,她在乘電梯還是坐觀光電梯之間糾結,不過她也沒糾結多久,因為一個人的出現,她選擇了乘電梯。
她遮遮掩掩地跟在那人身後。
在她前面走着的大腹便便的肥胖男人,已謝頂。
此時此刻正摟着一個打扮時髦的墨鏡女人一起往女裝店走。
這個女人的背影很引人遐想,至于前面如何……林安知覺得應該是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做小三的沒點資本怎麽行。
這個謝頂胖子不是別人,就是王大志。
他摟着的女人是誰林安知是沒興趣知道的,只是覺得碰上這麽個事兒吧,總得膈應膈應那幾個人才好。
不然就太對不起他們之前設計她費了那麽多心思了。
林安知轉了轉眼珠,轉眼一瞄又撇到兩個人進了一家女裝店。
從包裏摸出墨鏡戴上,她就跟了進去。
裝模作樣的對着衣架上的衣服翻翻揀揀,眼角餘光卻定在那兩個摟摟抱抱的人身上,直到他們一起進了更衣室。
這麽好的先決條件不好好利用根本就不符合王大志的做事準則。
就王大志這樣的人,好不容易找了個三兒,打野戰什麽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過那些都不容易碰上,倒是這個更衣室……很容易發生些什麽呀。
悄悄湊近更衣室後,林安知又猥瑣帝掏出錄音筆。
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個門而已,包包裏竟然有這麽齊全的裝備。
凝神一想,又恍然記起,這些都是顧瀚霆給她準備的,說是以防萬一,好給自己上個保險。
顧先生可真細心!林安知想。
林安知眼見着王大志財大氣粗地給女人刷卡埋單買奢侈品,不覺納悶,這個王大志這個貪財小人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林安知按下快門,将之成照。
将手機在手掌中玩轉一圈後,最終壞心眼地決定給王母也就是她姨媽發一張。
王母收到照片什麽反應她倒是不用想都知道,只要這張照片就能引得他們一家不得安寧就好。
王湘也不是能鬧嗎?他們一家不是都很喜歡蹦跶嗎?那她就給他們一個機會,不需要太感謝她的,她只是做了每一個膽小怕事又被欺負多年最後終于有能力報複的人,都會做的事而已。
彼時顧瀚霆早就結束了跟白蓮花的見面,回到律所讓徐泰郎再查一查白蓮花。
總覺得白蓮花今天會在律所門前堵他的事沒有那麽簡單。
“你怎麽看?”顧瀚霆問。
“嘿,不過命犯桃花罷了。”
“……”顧瀚霆冷眼斜他。
“呵呵。”
徐泰郎讪笑着摘下眼鏡,桃花眼一挑歪着頭就拿起手機按了幾個鍵,放下後說,“很快就能知道了。”
“那邊怎麽樣?”
“呵,犯到我手上我能讓他們好過?當然是一團糟呀!”
兩人在辦公室談了兩個小時,眼看着時間已經到五點半了,顧瀚霆就拿了西裝挂在手臂上,“我先回去了。”
“……”這麽晚了回去做菜來得及嗎?
不說顧瀚霆火急火燎地趕回家卻沒看見林安知,倒是周一凡擱了張便條。
于是顧瀚霆就先進廚房做菜,然後到門口等林安知。
等到林安知回來,已經是六點半了。
“有沒有想我?”林安知才一走近,就被顧瀚霆拉着摟進了懷裏。
他圈着她,臉貼着林安知頸側問她。
他說話呼出的熱氣,帶着他獨有的氣息輕輕低拂在林安知耳朵上,癢癢的,這樣暧昧的姿勢,再加上現在是在家門口,不由得她耳朵騰地一下就紅了。
“想了,當然想了。
不過,我們先進去好不好?”林安知反手拍了拍顧瀚霆,受不住癢地扭動身子想要将自己從他懷裏掙脫出去。
走到沙發旁坐下,顧瀚霆殷勤地為她端茶遞水果,又問她下午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有沒有什麽開心事。
林安知一一說了,還将下午在外面看到的聽到的,手舞足蹈地又說了一遍,期間還說起自己的打算,仰起臉求誇獎。
狠狠地親她一口,顧瀚霆突然又埋首在她頸窩裏不說話了。
林安知察覺出顧瀚霆的興致不高,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怎麽了?”林安知熟稔地為他順毛,環住顧瀚霆毛茸茸的腦袋的雙手緊了緊,力道不大,但是卻可以讓顧瀚霆感受到她對他的關心。
“不管出了什麽事,我都在你身邊呢。”
急切地捧起他的臉,她盯着他的表情想要從中找出什麽來。
得了林安知的保證,顧瀚霆才靠在林安知背上,說:“下午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跟一個女人在茶館裏。
她在律所門口堵我,說我什麽秘密要告訴我。”
他吸了口氣,“本來我今天是輪休的,中午徐泰郎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找到了新的線索……”
執念30
林安知發燒了。
為了照顧因為生病而變得愛撒嬌又脆弱的林安知,顧瀚霆将收拾陳彥笙等人的事兒都交給了昨晚辛苦大半宿只得在客房眯了一會兒的兩個人。
他們這麽累是誰害的?他們身上的傷是誰添的?他們……這麽大的黑眼圈是誰害的?他們将之全都歸在陳彥笙身上,一致認為若是沒有這麽個東西玩花樣作死,他們就不會這麽累!就算顧瀚霆沒有将這些事兒推給他們處理,他們暗中也是肯定要收拾他的!
現在嘛,嘿嘿!兩人對視一眼,都将對方眼中的慶災樂禍和濃濃惡意看在眼裏!要論整人的手段,他們可不比顧瀚霆少哦!周一凡陰森一笑,頓時整個人都賤氣爆棚。
等待陳彥笙的下場是什麽,被陰險二人組盯上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下場不會好到哪兒去。
顧瀚霆是早料到這麽個情況了,所以當時就輕飄飄地交代了一句“你們随意,別弄死了就行”就回去照顧越發粘人的林安知了。
他回房的時候,林安知正纏着被角睡得不太安穩,濃厚的眉毛緊緊皺着,就算在睡夢中也有什麽難事擾得她心緒不寧嗎?想了想,顧瀚霆在林安知身邊躺下,心疼地用指腹溫柔地替她撫順眉間的煩擾。
顧瀚霆将林安知攬進懷裏,看着她泛着潮紅的臉蛋,心中卻隐隐地有些擔憂。
他不知道她在睡夢之中遇到了什麽,但是在确定她是重生之後,雖然少了一分危機感,卻仍然不放心——
上天給她開了金手指,每逢那邊出計劃算計她的時候,她都能在場并且将之從頭到尾聽個徹底。
可是,這個金手指真的是永久的嗎?誰都不知道!再者說,陳彥笙總有被人弄死的時候,到那時她還會離魂嗎?更主要的是,她離魂時留下的軀殼……會令他害怕。
害怕她長睡不起!他又想起在顧宅那次,林安知睡了三天才醒。
這頭顧瀚霆擔心得不得了,此時沉睡着的林安知心裏也不好過。
她遇見了七八歲時稚嫩的自己。
奇怪,怎麽又倒回了嗎?林安知歪了歪頭,想要上前去弄明白,但是她卻仿佛被定住了一樣,挪動不了分毫。
這個場景……林安知隐隐地覺得有點熟悉,但又覺得陌生。
不待她多想,遠處一個黑黑的人影跟她,七八歲時的她招手。
粉粉嫩嫩的小女孩還沒有作出反應呢,那個黑影就走近了來,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總覺得這個小男孩跟自己家的顧先生有點像啊。
精致的小男孩是來帶走小女孩的。
林安知眼看着小男孩舉了一個冰淇淋遞給小女孩,并且在小女孩笑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上出其不意地印下一個吻……這場景竟然詭異地勾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一個小秘密。
“林小安,給你冰淇淋。”
小男孩笑眯眯地遞過去一盒三色杯,唇紅齒白加上精致的五官,又有燦爛的笑容,就好似一個漂亮的洋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說好的要給我咬一口的哦!”男孩臉上甚至有一種可以稱為狡詐的表情。
小小的林安知當時是真的單純,更何況還有冰淇淋吃,她當然願意親近小男孩了。
甚至連道謝都忘了,接過冰淇淋就“啊嗚”一口塞進嘴裏,大大圓圓的眼睛因為享受而惬意地眯起來。
可愛圓潤的小臉蛋上露出貓咪被順了毛之後的惬意表情,着實可愛,更令一旁觊觎這顆紅潤小果實的小男孩心癢不已。
吧唧一口親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臉含在嘴裏的冰淇淋都忘了咽下去,傻傻地瞪大了眼。
呆呆的模樣取悅了腹黑小男孩,他又接連親了好幾口,最後還當着林安知的面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看傻了的林安知都要哭了!
“你騙人!”說好的只親一口呢?是她算錯了嗎?
反射弧比較長的小林安知就連生氣的方式都與衆不同。
她瞪大了眼看他,馬上就低頭狂吃盒中的冰淇淋,看那速度好像是生怕有人跟她搶一樣。
然後,小小的林安知鼓起腮幫子,滿臉怒意。
“啪”一聲,林安知就将挖空了的三色杯盒子扣在了小男孩身上——
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
當時林安知雖然小,卻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要糟,她更不是傻的,掄圓了小短腿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跑……
這個小男孩,給了她一段短暫而又幸福的快樂。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她已經不大記得了,不過她一直記得有個小男孩,和他溫暖的手。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再見到當時的情景,并且清晰地看見了那精致的五官,白白嫩嫩又漂亮的小男孩。
怔怔地看着,突然眼前的游樂園沒了,軟萌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餐廳,詭異地眼熟。
呵,這裏不就是……這是一杯悲傷的故事。
林安知撫額真想轉開視線。
可惜她做不到啊!林安知僵着脖子,扭不開臉。
她被噎死的樣子真醜!林安知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被一口蛋糕噎死的人,還臉色這麽難看……林安知甚至都拒絕承認這個面黃肌瘦還面色鐵青的狼狽是她!與陳彥笙的四年婚姻不幸生活歷歷在目,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次這樣清晰。
“我好恨……”她喃喃道,“我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林安知抱着頭痛苦又糾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裏酸澀得發苦。
她看到了自己的苦苦掙紮和一次次失望直至絕望,也看到了陳彥笙的敷衍以及不耐煩。
早已被磨得只剩一點皮的那點情感,在這次縱觀全局看清所有之後,她內心裏僅剩的那點點微末不甘,也盡數随風而去。
甚至,有了慶幸。
這一次,她有顧先生!想起顧瀚霆,心裏又是一陣甜蜜。
林安知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甜蜜是甜蜜,但是也隐隐的害怕……怕顧先生是藏得更深的。
但轉而又想起林老的話,更想起來顧先生幾次為了她而……
林安知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很不應該,但是她心裏就是矛盾着,既想交付所有,又害怕自己會落得上一世一樣的結局。
她又想起小時候那個小男孩。
情景快速地轉換,悲喜交加。
前一刻還哭得稀裏嘩啦的人,下一瞬就因為面前的甜蜜而綻開笑容。
又哭又笑的,丢臉死了!
前世的今生的,所有的場景都如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過去,從始至終,林安知都像一個旁觀者。
終于,沉思良久的林安知下了決定,今生要跟顧先生好好過。
無論哪個場景,林安知都能看到顧瀚霆眼底膩死人的寵溺和他對自己關懷照顧。
她決定再相信愛情,相信這段有個神奇開頭的婚姻。
累,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意識回籠的那刻,林安知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好像被釘住了不能輕易動彈不說,身上也好似壓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
她猜測着自己可能是感冒發燒了,都怪顧先生昨天做那麽多次……
使盡力氣才終于撐開眼皮,她才看清自己的處境,頓時哭笑不得。
扣着她雙手,将她釘在床上的不是顧瀚霆是誰?
“喂!”她氣笑了。
這麽大人了,她生病了好不好!林安知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幹澀,想要來點水潤潤喉。
“醒了?”顧瀚霆欣喜地擡起頭,雙眼一錯不錯地看着林安知,仿佛要将她此時的病容印刻進心裏一樣。
林安知羞惱地抿了抿嘴唇,沙啞着聲音小聲道:“水,給我水……”話才出口,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小顧先生正氣勢洶洶地抵着她那裏,頓時林安知翻了個白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情!
即使不雅地翻白眼,在顧先生眼裏,顧太太仍舊魅力不減。
殷勤地為顧太太拿了床頭櫃上的水喂她喝下,又纏着顧太太要ML。
這家夥怎麽一開了葷就……說好了的自制力呢?被狗吃了嗎?不知道她還病着嗎!顧太太對着顧先生瞪眼,哪知顧先生完全不在,還大言不慚地說,“我從沒生過病,你這點小發燒算什麽?”說着挺了挺身,又無恥地游說這是給她治病呢。
鬼信啊!
但到底女人跟男人的差距就擺在那,再加上顧先生沒臉沒皮地賣蠢賣萌,半推半就之下顧太太還是被吃了個一幹二淨。
雖然在顧先生的百般糾纏下,顧太太的小病立馬就好了,但顧太太卻沒有放過顧先生的意思。
她若态度一好,不用想都知道顧先生肯定馬上就得寸進尺,大概連節制是什麽鬼都不知道!
為了哄好顧太太,更為了替自己謀多多的福利,顧先生抓耳撓腮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得要個孩子,然後孩子的長相麽……顧先生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顧太太,我們的孩子會像我,”他湊上去,大力吹捧自己,“看我從小就這麽軟這麽萌,你真的不考慮多跟我做做運動生小的嗎?”
喜滋滋地捧了相冊送到正生氣不理人的顧太太手中,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會有怎樣的好運。
卻完全不知道這回顧太太是看到了過去的一段記憶,再加上他雙手奉上的相冊裏恰好就夾了一張當時為了留念拍下的照片。
之後自然是又順理成章的多要了幾回。
只不過顧太太的理由跟他原本預想的,相去甚遠罷了。
執念29
這一天,之前怎麽勸都不肯離開林安知片刻的顧瀚霆竟然主動要求給昏迷不醒的林安知找看護。
他當時說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分秒不得耽誤。
雖然話是沒錯,但是作為他發小之一,周一凡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怪怪的,但是細究起來卻又沒什麽不對。
“到時候不要她好了,你又倒下了。”
周一凡拿着病歷薄翻了翻,“她的情況很好,在醫院裏有我看着你盡管放心。
你也好幾天沒睡了,回去休息休息養養精神吧。”
顧瀚霆應下,留戀地看了眼昏迷着的林安知,又往自己身側看了眼,眼神缱绻迷戀,一如當時看林安知的樣子。
“照顧好她。”
他說,微微勾了勾唇角就出去了。
他的身側跟着的,正是林安知,雖然別人都看不見她。
留下周一凡被顧瀚霆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震得不輕。
他看不懂顧瀚霆是怎麽想的,林安知昏迷住院了,以顧瀚霆之前表現出來的對林安知的占有欲和愛寵,怎麽都不該像現在這樣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離開。
難道他在外面還養了一個?想想就覺得……這沒可能呀。
算了算了,他們的事他還是不參和的好。
又給林安知做了例行檢查,吩咐護士要特意留意這邊的動靜後才離開。
這算不算是實現了自己想把林安知拴在身邊的願望呢?顧瀚霆又側臉看了眼身側靜靜走着的林安知,心裏暗暗得意于林安知的靈魂不得離開他3米遠這個設定。
這樣他就能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了。
看顧瀚霆眉飛色舞的樣子,他那點兒小心思林安知還能看不出來?她輕嗤一聲,笑他:“顧律師,有點出息好麽?”
“我有沒有出息你不知道嗎?顧太太?”
“我現在只能跟着你了。”
林安知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來。
細想想又覺得只能跟顧先生拴在一起倒是不錯,別人反正看不見她她還能監督顧先生。
“天天看着你我會審美疲勞的。”
她嘟着嘴埋怨。
顧瀚霆那張臉顏值頗高,再加上他本人個人魅力十足,怎麽會輕易就審美疲勞?顧瀚霆又怎麽可能聽不出林安知的意思。
“口是心非。”
他笑她,又往停車場快走幾步。
看林安知懸浮在副駕駛位上,顧瀚霆心裏才終于有了點異樣,但是他什麽都沒做只是叮囑她要跟牢了車子,別把自己弄丢了。
快到家時他忍不住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林安知一眼,又說:“在你出事的前一天,傅妍的銀行賬上突然多出十萬。”
出事前一天,十萬……這樣的巧合實在發人深省。
不過林安知也知道顧瀚霆不會無緣無故提這茬。
“你是說……怎麽會?”林安知驚呼一聲,也差點因為反應過激而被彈出車外。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這麽多巧合又都撞在了一起,他們想不懷疑都難。
而傅妍唯一在意的就是她兒子,她更是聽說她兒子前段時間出了事……
這樣一聯系,林安知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無措地瞪直了眼睛,腦子裏卻想起在公司裏傅妍對她的諸多幫助,還是不太願意相信……
“應該不是傅妍吧?”她試探着說,“我們無冤無仇的,她也沒有要害我的動機啊怎麽會……”
“我也沒說一定就是她。
不過她的嫌疑很大就是了,還有,我們并不知道她這麽做到底是什麽動機,或者幕後主使究竟是哪方勢力,”顧瀚霆打斷她,“所以我們現在要小心了,敵在暗我們在明,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嗯?”
“我會小心的。”
反正別人也看不見我啊。
林安知有點不以為然。
“顧太太,小心點總是好的。”
他笑着就側過身像平時一樣親昵地刮刮她的鼻子,但是這一次他的動作卻落了空,“啊,顧太太你這樣看來不是很方便啊。”
“怎麽會。”
林安知對着他咧了咧嘴,得意地跟着下了車直接飄到顧瀚霆肩頭上,擺了個坐的姿勢。
“你啊你,又胡鬧!”
因為林安知出了事,顧瀚霆守在醫院裏幾天幾夜不曾回過家,算算兩人也有小半個月沒回過家了。
他開門進去之後,胡亂地将倒在玄關的椅子扳正,走到沙發前扔下東西,動作粗魯地解了襯衣扣子就倒在沙發上。
見顧瀚霆歇下了,林安知也有樣學樣解扣子坐下。
顧瀚霆眯着眼饒有興味地看林安知解扣子,見她持續這個動作實在有點久了,他才“好心”地提醒她:“顧太太,你這件衣服上沒有扣子吧?”
林安知一個斜眼飛過去,顧瀚霆好笑的神情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就被逮住了。
顧瀚霆讪笑幾下,又讨好地拿出一包林安知平時最愛吃的零食在她眼前晃了晃。
登時,林安知就兩眼放光地撲過去。
于是,兩人眼睜睜地看着林安知的手從從中穿了過去——
“……”“……”
他們都忘了林安知現在只是個看得見摸不着的靈魂了。
一時間,房間裏是詭異的安靜。
“咳咳,”還是顧瀚霆最先反應過來,他打開冰箱,裏面果然空空如也,跟林安知攤攤手表示什麽都沒有,又說,“看來等下要出去買菜了,不然晚上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我吃不了……”林安知怨念地望着他,滿腹委屈。
原先離魂多次,她透明的靈魂明明已經可以自如的操縱東西,哪想到這一次,竟然是又被打回了原型。
她沮喪地絞着手指,又拿眼看他。
“好吧,我幫你吃吧。”
“……”
商量妥當後,他們一人一鬼就往超市趕去。
路上,林安知輕飄飄地落在顧瀚霆肩頭,笑嘻嘻地發表看法:“顧先生,我們這樣像不像父女?”
“顧太太,你還是閉嘴吧。”
抽了抽眼角,顧瀚霆直視前方小聲道。
雖然他是跟林安知一起出門的,但是別人看不見他肩頭坐着的女人,他也沒有那個興趣引得別人的注目。
再說林安知的那個比喻也實在令他不喜。
什麽父女,他們明明是夫妻好麽?合法的好麽?而且,他看上去有那麽老嗎?實在忍不住,顧瀚霆還是投了一個白眼給正嘻嘻笑着的林安知。
“切。”
林安知仗着自己是靈魂狀态,就有點無法無天了。
專門挑一些自己平時絕對不可能說的話來撩撥顧瀚霆,胡天海地的亂侃。
見顧瀚霆不理她,她還會在他身上使壞,或者故意挑一些顧瀚霆不愛聽的來講,逼得他作出一些奇怪的舉動,引來人們好奇的探視才作罷。
顧瀚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拿頑皮的林安知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板着臉拉了推車就往蔬果區走。
對顧瀚霆的冷臉一點都不在意,林安知一個轉身就落到了推車裏,快樂地蕩着雙腳還回頭沖顧瀚霆眨眨眼。
“顧先生,不生氣啦,”她笑眯眯地,“生氣容易老哦!”然後就不管顧瀚霆臉上變幻的表情手指沖前發號施令,“顧先生,你走快點啊,我都餓了。”
說着還裝模作樣地按着肚子揉了揉。
“呵,”顧瀚霆被氣笑了,“你倒是吃一個我看看啊。”
他這話就是欺負林安知現在沒有實體更碰不到任何東西,當然更加沒人能看到她聽到她。
“哼!”林安知氣得猛然站起身就去撲顧瀚霆。
“小心點!”顧瀚霆一見林安知做了危險動作,下意識就張開雙手去護她,免得她又傷着碰着哪兒,到時候心疼的可就是他了。
他氣林安知不知輕重,卻全然忘了林安知現在是個靈魂,磕哪碰哪都感覺不到疼,還有可能直接就穿過去了。
一着急就忘了在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才看得見她。
他這邊動靜鬧得挺大,超市裏又是人來人往的并不少,附近好些人都轉過頭來看。
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相貌俊逸的男人對着推車上的空氣手舞足蹈。
看樣子也不像是有病的,不過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麽卻是沒人注意到,而且看後來也沒什麽事兒,又都走開了。
到底不是一般人,顧瀚霆瞪了林安知一眼又不慌不忙地收回手,鎮定地好像剛才鬧出動靜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安知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一時讷讷不敢言,讨好地飄到顧瀚霆推着車的手臂上坐下,右手做出圈着他脖子的動作。
小貓一樣沖他谄媚地笑。
即使心裏有再大的氣,被她這樣一鬧也全都消了。
走到人少的地方悄聲警告她不許再做危險動作吓他,得到她的一再保證之後,顧瀚霆才帶着她回到蔬菜區。
顧瀚霆挑菜是個好手,就跟他做得一手好菜一樣。
這邊他倆買夠了需要的菜之後,轉頭往另一邊走,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和另一輛推車撞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不疊聲的道歉。
“沒關系。”
顧瀚霆回了聲就要離開。
“呀,顧律師!”那個女人卻好像發現了,突然出聲叫住了顧瀚霆。
這個女人很漂亮,妝化得也很濃,走過身邊的時候還能聞到陣陣香風。
林安知摸摸鼻子,覺得這香氣太撲鼻了。
也就是這刺鼻的香氣,引她回想起了什麽,她才再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面前這個女人。
執念31
說起來,這個女人她也不陌生。
甚至就在她出事前顧瀚霆還交代了這個女人糾纏他的事,這不由又讓她想起她去給顧瀚霆送便當那次,這個女人做的可真不是一般的直接。
想來這個女人也是得到消息知道她現在躺在病床上是個植物人了。
白蓮花行事肯定更加大膽了。
這樣一想,她不由又對這次偶遇也上了心,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顯然顧瀚霆也是這麽想的,他不着痕跡地往林安知投來一瞥,繼而看着白蓮花就皺起了眉。
“顧律師,好巧呀,你是來買菜的嗎?”顧瀚霆少言是衆所周知的,白蓮花當然不指望顧律師會先跟她打招呼,看來還是要她主動點才行了。
露出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白蓮花走前一步。
“你好。”
其實顧瀚霆不太樂意搭理她,尤其是林安知還在一旁看着。
不過最後他還是淡漠地回了一句,往林安知輕輕一瞥示意她跟上就推着車離開。
才走沒幾步,顧瀚霆就感覺到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而且目光灼灼,他側身就想先找找林安知,不過對上的卻是一張濃妝豔抹笑盈盈的臉。
說實話,他有點倒胃口,別開視線他往後一看,無奈地一巴掌排上額頭。
該死的,他竟然忘了那裏賣玉米香腸了。
那兒,林安知就站在那兒,身邊是來來去去的人。
她就眼巴巴地盯着那一包包香腸,察覺到顧瀚霆注意到這邊了她就投了個乞求的眼神給他。
顧瀚霆:……
就算變成魂兒了,能看不能吃了,她還是這麽沒出息的杵在玉米香腸前就走不動了!這玩意兒有什麽好吃的?顧瀚霆一直想不通,但是誰叫媳婦這可愛的吃貨脾氣是他縱出來的。
沒奈何,總不能把這個魂丢這兒吧。
顧瀚霆笑了下,順着這竿子摸到了林安知身邊,輕聲逗她:“真的很想吃?”過去就有這毛病他自然清楚,意料之中的林安知沒再跟他鬧別扭,也不說話,就是可憐兮兮的看着他,餘光還留在那香腸上。
他的地位連這甜膩膩的玉米香腸都不如?顧瀚霆氣得說不出話來,也沒說什麽。
不曾想他只是略略猶豫了一會兒,林安知就等不及了一樣自己伸手去拿。
白蓮花一直沒走,她見顧瀚霆又折返以為是還要買什麽東西就跟了過去,沒想到竟然讓她看到了顧瀚霆不正常的一面。
他一會兒笑一會兒氣的,嘴裏還說着什麽,看那樣子就像是跟人說話一樣,可是他邊上明明又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着,白蓮花就又走近了點。
她驚恐地看到顧瀚霆正伸手要去櫃臺上拿東西,還沒碰到呢,那東西就自己升了起來,飛進推車裏。
不說白蓮花是吓呆了,這一人一鬼也是面面相觑,繼而又都高興起來。
這是好事兒啊,林安知這個吃貨終于不用再為看得見吃不着而傷心難過了。
但下一刻,顧瀚霆就又擔心起來,不知道剛才這一幕被多少人看到了。
不得不說顧瀚霆的擔心是對的,超市保安看監控的時候,就被這靈異情況吓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直接喊了人進來給自己壯膽。
林安知得意地揚了揚腦袋跟顧瀚霆示威。
她是沒有那麽多顧慮的,她也沒那智商想那麽多。
顧瀚霆就不一樣了,他既然想把自家媳婦養得好,那就難免要多操點心,再加上林安知是那種沒多少彎彎繞繞的心思的,他更是要為她想得方方面面。
他只想她在他的庇佑下,能夠活得恣意快活,要是能把他往心裏多放放那就再好沒有了。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顧瀚霆挑了挑眉,自然地招來林安知坐在他的手臂上,轉到另一邊買海鮮去了。
“你剛才怎麽做到的?”
“我就一直瞪着那包香腸,也許是怨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