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執念(3)
嬌嬌軟軟的嗓音好像一根羽毛撓在心上一樣。
顧瀚霆心裏才起了點旖念,林安知就推了推他的胸膛,似乎有點抗拒。
他眼裏不覺就黯了黯,手上力道也放松了些。
林安知一推推不開就放棄了,仰着臉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用臉頰輕輕低在他頸部蹭了蹭,整個人也像一只樹袋熊一樣吊在他身上。
“她們這麽讨厭,竟然專門打臉。”
林安知不高興地往後仰,側過臉往顧瀚霆眼前湊。
如願看到顧瀚霆的心疼後,林安知又小聲地嘀嘀咕咕,“你說,她們是不是妒忌我長得比她們好看?”她笑眯眯地拿手指在他臉上戳一下又一下。
“你背上也有很多傷。”
顧瀚霆失笑地給她調整了個舒适的姿勢。
“哼!”有這樣拆臺的嗎?她撅着嘴瞪他一眼。
“哈哈,顧太太你這是在讨好我嗎?”
“是啦是啦,我在讨好你呀!所以你看我身上哪哪都疼的,怎麽睡覺呀?”說着,她還撩起睡衣給他看背上一片一片的烏青,大眼睛眨呀眨的,那樣子別提有多委屈了。
顧瀚霆本來就見不得林安知受一點委屈,這大片大片的青紫……在衛生間裏也沒注意看,這一看當真是觸目驚心!突然,他回過神來想起剛才那段對話。
不覺怔了怔,林安知親口承認自己在依賴他。
之前的九十九步,一直都是顧瀚霆在努力。
而經過這一次,林安知看到了他捧到眼前的真心,最後這一步,即使後面還是險象環生,她也願意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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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确信林安知是真的願意依賴他親近他,顧瀚霆覺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沒有白費!都是值得的!他雙眼發亮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深深烙在心上一樣。
“怎麽,被我感動了嗎?”她嚴肅地捧着他的臉,越看越歡喜。
忍不住親了上去。
“哎喲,怎麽了怎麽了?你心跳得好快!”林安知咋呼着把手直接按在顧瀚霆額頭上,心裏隐隐地就有了些擔心。
對顧瀚霆今天這樣危險的舉動她其實并不贊同,雖然她能來救她她很開心,但不是這樣正面開戰的形式。
她一直以為顧瀚霆除了是一個優秀的律師,以後還會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她沒有想到顧瀚霆還有這樣強悍的武力值。
作為妻子,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出事的,今天從顧瀚霆和周一凡還有徐泰郎三人之間的動作來看,他們肯定沒少出動這樣的任務。
再一想起徐泰郎是特種兵出身……林安知就能理出這中間的道道來了。
這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又住一個大院,既然徐泰郎是特種兵,那麽另外兩個只怕也逃不了吧。
林安知想想就愧疚,總覺得最後才想清楚都是因為她對顧瀚霆沒有想象中那樣上心的緣故。
他心跳得快,她摸他額頭做什麽?頓時顧先生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可還不待他深想,一只軟軟的小手摸了上來。
深思狀的顧先生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林安知攀上去窩在他懷裏吃吃地笑。
“顧先生,給我講個故事吧!”林安知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冰涼的小手更是不安分地直接鑽進他敞開的睡衣裏,覆在溫熱的肌膚上摩挲,嘴角滿意地上揚。
雖然今天經歷的事有點驚險刺激過頭了,但好在她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沒什麽大礙,反倒是顧瀚霆見不得林安知受一點苦,眉頭從一開始就沒松開過。
“想聽我講故事?”顧瀚霆的聲音有點啞,他抵着林安知的發頂問她。
感覺到林安知點頭的動作,顧瀚霆身體僵了僵,抱着林安知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滑到了她的腰際,笑着提議,“我講故事可以,不過你得配合我,”按在林安知腰間的手猛然施力扣住她。
“配合你可以,可是你扣着我幹什麽呀!”林安知雖然覺得奇怪卻并不知道危險正在靠近,便輕易地放棄了。
盤算着要是他講得不好聽,等下就要給他苦頭吃。
“你不是要聽故事嗎?”低下頭,顧瀚霆對着林安知的耳朵暧昧地吹了口氣,“不幹什麽,幹我們都喜歡的事情呗!”他聲音啞得更厲害了。
這下若是林安知還聽不出顧瀚霆的暗示她可就白活了這麽多年了,只是還不待她再奮力掙紮,可憐的顧太太就已經被饑渴難耐的顧先生剝得赤條條的了。
“喂!”林安知拍了一下抱着她讓她趴在他身上的人,不能理解口口聲聲心疼她寵愛她的人怎麽轉眼就變了樣。
白白嫩嫩的皮膚,上手的質感很好,碰了一下就舍不得從她身上離開了。
仔細地将自己的小女人打量了一遍,他覺得自己此時心潮澎湃用語言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狂喜了。
這個自己想了一輩子的女人,這次終于真真正正,從裏到外的屬于他了!
雖然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但是這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第一次。
顧瀚霆含住林安知的唇瓣,細細的吮吸。
直覺這種體驗前所未有地美妙,也将她動聽的聲音盡數吞進肚子裏。
最後會變成這種局面,顯然是顧瀚霆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林安知才只是摸了幾把他的身體,他就……呵呵了。
算起來,還是顧太太先撩撥的顧先生呢!想着想着,自得的顧先生又加快了動作。
如今,他已經确定了林安知對陳彥笙沒有愛也沒有恨,是徹底将陳彥笙從她的生活中驅逐了。
而他要做的,已經不再是等待,而是進攻!
“顧太太,我愛你兩輩子了……”
“不算,上輩子我都不認識你。”
“怎麽會不認識呢?”他仰着脖子低吼一聲。
他要攻下這個女人!
細軟的叫饒聲聽在顧瀚霆耳中尤其悅耳,血氣方剛的顧先生最終還是抵不過心裏頭的念想,不顧顧太太的求饒掙紮,将人辦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人終于受不住在他懷裏昏了過去。
期間他也一直沒忘了林安知背上有傷。
由于徐、周二人徹夜排查及時将保全裏的漏洞補上,又将附近的警備力量提升了兩成才有了一整晚的安寧。
處理好一應情況後,徐泰郎和周一凡相扶着一起進了客房。
明天還有一筆帳要清算,現在可得好好休息保證明天能有個清醒的頭腦。
翌日一早,顧先生是被熱醒的。
當時顧太太緊緊地巴着他,恨不得将整個人都縮進他懷裏。
本來遇上這種顧太太難得的投懷送抱,顧先生是該高興的,可是身上這人滾燙的體溫讓他不安。
林安知這是發燒了!
顧太太生病了,只是一般小毛病。
可在顧先生眼裏,這就不是一般的事了,顧太太發燒這件小事被無限放大。
為了照顧因為生病而變得愛撒嬌又脆弱的林安知,顧瀚霆将收拾陳彥笙那些人的事兒都交給了昨晚辛苦大半宿只得在客房眯了一會兒的兩個人。
掙紮着爬起床的徐泰郎和周一凡,即使再不滿,這種時候也是不敢吭聲的。
他們這麽累是誰害的?他們身上的傷是誰添的?他們……這麽大的黑眼圈是誰害的?周一凡和徐泰郎将之全都歸在陳彥笙身上,一致認為若是沒有這麽個東西花樣作死,他們就不會這麽累!所以就算顧瀚霆沒有将這些事兒推給他們處理,他們暗中也是肯定要收拾他的!
現在嘛,嘿嘿!兩人對視一眼,都将對方眼中的慶災樂禍和濃濃惡意看在眼裏。
要論整人的手段,他們可不比顧瀚霆少。
都是從那裏出來的,見識過的壞蛋變态也是一打一打的。
周一凡陰森一笑,頓時整個人都染上了一股暗黑氣息。
看來,找麻煩的時間要提前了。
就算陳彥笙不來找他們麻煩,他們也要去會一會他了。
執念26
“記住別弄死了。”
顧瀚霆補了一句。
“死?”周一凡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太便宜他了!”可看他這樣子,一點沒有要找人麻煩的樣子,反倒雙眼放過興奮得很。
既然他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周一凡和徐泰郎兩個人決定給陳彥笙送份回禮了提醒提醒他。
他們調皮地跟顧瀚霆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兩人一路勾肩搭背地嘀嘀咕咕着回了客房。
顧瀚霆交代了一句就回房了。
床上纏着被角睡着的林安知面色通紅,正在發燒的她正不舒服地哼唧着。
出去之前顧瀚霆給她吃了退燒藥還加了床被子,可是看現在這情形,似乎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坐到床沿上,心疼地幫林安知捋去因為汗濕而貼在臉頰上的頭發。
他看着她不安的睡容,想起他們重生之前的那些不好來。
她嫁給了陳彥笙,但是她過得不如意,最後她意外的死去,其實這裏面是被胡麗靜那個女人做了手腳。
他後來當然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但是中途出了意外,他也跟着重生了。
直到死,他都沒有得到她。
重生給她開了金手指。
這個金手指看似逆天,實則并不怎麽樣。
讓她聽到看到了真相又怎麽樣?讓她知道他們要設計陷害她又怎麽樣?如果她并沒有想出應付的對策,并沒有躲開他們的陰謀的能力的話,那她開了這個金手指又怎麽樣?
徒增煩惱罷了。
至于金手指是不是永久的又有誰知道?再者說,陳彥笙總有被人弄死的時候,到那時她還會離魂嗎?但究其根本,她離魂時留下的軀殼……會令他害怕。
害怕她再一次長睡不起!
顧瀚霆突然覺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大,他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她睡去,他做不到眼看着她在他面前沒了呼吸卻無能為力。
到最後,他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顧瀚霆抹了一把臉,怔怔地看着半張着最難受地哼唧的林安知。
心裏緊緊揪成一團。
林安知覺得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現實裏還是在夢裏了。
因為她看見了站在市民廣場的亭子前紅着眼睛的七八歲時稚嫩的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經歷過一次重生的林安知,疑惑着眼前的景象。
她沒有動,确切地說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該做出怎麽樣的反應才合适。
擡頭見遠處一個黑黑的人影跟她,七八歲時的她招手。
粉粉嫩嫩的小女孩還沒有作出反應呢,那個黑影就快步跑了過來,是個五官精致的小男孩。
林安知是看過顧瀚霆小時候的照片的,這時她就覺得這個小男孩跟自己家的顧先生很像。
林安知眼看着小男孩舉了一個冰淇淋遞給小女孩,并且在小女孩笑得紅撲撲的小臉蛋兒上出其不意地印下一個吻……這場景竟然勾起了她深埋在心底的一個小秘密。
“喏,林小安,這是給你的冰淇淋。”
小男孩笑眯眯地遞過去一盒三色杯,唇紅齒白加上精致的五官還有燦爛的笑容,就好似一個漂亮的洋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說好的我給你買冰淇淋你就要給我咬一口的哦!”男孩認真的說。
小小的林安知當時是真的單純,更何況還有冰淇淋吃,她當然願意親近小男孩了。
甚至連道謝都忘了,接過冰淇淋就“啊嗚”一口塞進嘴裏,大大圓圓的眼睛因為享受而惬意地眯起來。
可愛圓潤的小臉蛋上露出貓咪被順了毛之後的惬意表情,着實可愛,更令一旁觊觎這顆紅潤小果實已久的小男孩心癢不已,吧唧一口就親在她白嫩的臉頰上。
小女孩連含在嘴裏的冰淇淋都忘了咽下去,傻傻地瞪大了眼,還伸出手摸了摸臉上剛剛被親過的地方。
呆呆的模樣取悅了腹黑小男孩,他又不打招呼地湊上去接連親了好幾口,最後還當着林安知的面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看傻了的林安知都要哭了!
“你騙人!”說好的只親一口呢?這明明就是一、二、三……是她算錯了嗎?
反射弧比較長的小林安知就連生氣的方式都與衆不同。
她瞪大了眼看他,然後低頭狂吃盒中的冰淇淋,看那速度好像是生怕有人跟她搶一樣。
最後,小小的林安知鼓起腮幫子,滿臉怒意又不舍地看了眼還剩下一些的盒子。
“啪”一聲,林安知就将幾乎挖空了的三色杯盒子扣在了小男孩身上——
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
當時林安知雖然小,卻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要糟,她更不是傻的,掄圓了小短腿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跑……
這個小男孩,到底是誰她已經記不得了,只依稀記得這是爸爸合作夥伴家的孩子。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會再見到當時的情景,并且清晰地看見了那五官精致又白白嫩嫩的漂亮小男孩。
看着看着,突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軟萌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餐廳,呵,這裏不就是……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林安知撫額真想轉開視線。
她僵着脖子,卻扭不開臉。
她被噎死的樣子真醜!林安知嫌棄地皺了皺眉頭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面色難看的女人。
林安知都不敢相信眼下這個面黃肌瘦還面色鐵青的狼狽就是曾經的她!與陳彥笙的四年婚姻不幸歷歷在目,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次這樣清晰。
“我好恨……”她喃喃道,“我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林安知抱着頭痛苦又糾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裏酸澀得發苦。
她看到了自己的苦苦掙紮和一次次失望直至絕望,也看到了陳彥笙的敷衍以及不耐煩。
那樣的生活,她記不得自己到底是怎樣捱過來的。
只是隐隐的,有了慶幸。
重來一次的她,有顧先生。
想起顧瀚霆,心裏又是一陣甜蜜。
林安知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甜蜜是甜蜜,但是也隐隐的害怕。
怕顧瀚霆是藏得更深的那個。
轉念她又想起林伯伯的話,想起顧先生幾次為了她而……
林安知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很不應該,但是她心裏就是矛盾着,既想交付所有,又害怕自己會落得上一世一樣的結局。
她又想起小時候那個小男孩。
情景快速地轉換,悲喜交加。
前一刻還哭得稀裏嘩啦的人,下一瞬就因為面前的甜蜜而綻開笑容。
前世的今生的,所有的場景都如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過去,從始至終,林安知都像一個旁觀者。
終于,沉思良久的林安知下了決定,今生要跟顧先生好好過。
無論哪個場景,林安知都能看到顧瀚霆眼底膩死人的寵溺和他對自己關懷照顧。
她決定再相信愛情,相信這段有不一樣的開始的婚姻。
累,很累,身體已經負擔不起這種累了!意識回籠的那刻,林安知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好像被釘住了一樣,擡都擡不起來。
身上也好似壓了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猜測着自己可能是感冒發燒了。
使盡力氣才終于撐開眼皮,看清自己的處境之後,她頓時哭笑不得。
扣着她雙手,将她釘在床上的不是顧瀚霆是誰?
“顧先生,太陽升起來了。”
她笑着打趣他。
随即又覺得自己的喉嚨太幹澀,發出的聲音也有些嘶啞。
“醒了?”聽到林安知的聲音,顧瀚霆欣喜地猛地擡頭,雙目赤紅胡子拉碴的樣子好像已經好多天沒有休息過了一樣。
他定定地看着林安知,好像看不夠似的。
她羞惱地抿了抿嘴唇,沙啞着聲音小聲道:“水,給我水……”話才出口,她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小顧先生正氣勢洶洶地抵着她那裏,頓時林安知翻了個白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情!
終于醒了!顧瀚霆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想起林安知剛才說的話,忙殷勤地為她拿了一早就放在床頭櫃上準備着的水喂她喝下,又纏着顧太太要ML。
這家夥怎麽一碰上她就……說好了的自制力呢?被狗吃了嗎?不知道她還病着嗎!顧太太對着顧先生瞪眼,哪知顧先生完全不在,還大言不慚地說,“我從沒生過病,你這點小發燒算什麽?”說着又動了動,又無恥地游說運動運動發發汗才好得快。
林安知翻了個白眼。
但到底女人跟男人的差距就擺在那,再加上顧先生沒臉沒皮地賣蠢賣萌,半推半就之下顧太太還是被吃了個一幹二淨。
雖然在顧先生的百般糾纏下,顧太太很快就好了,但顧太太卻沒有放過顧先生的意思。
她若态度一好,不用想都知道顧先生肯定會得寸進尺,大概連節制是什麽鬼都不知道!
為了哄好顧太太,更為了替自己謀多多的福利,顧先生抓耳撓腮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們得要個孩子,然後孩子的長相麽……顧先生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親愛的顧太太,我們的孩子會長得很可愛的,”他湊上去,大力吹捧自己,“看我從小就這麽軟這麽萌,你真的不考慮多跟我做做運動生小的嗎?”
“呸,不要臉!”
執念27
病來如山倒,發燒才好沒幾天,林安知又倒下了。
如此反複多次,折騰了近半個月,林安知才算是徹底好了。
本來這點小病她并不當回事兒的,可這病來勢洶洶還反複折騰數次,自己瘦了沒什麽,連帶着顧瀚霆這些天為了照顧她都紅了眼憔悴了,她心裏就不大舒服了。
被勸着摟着自家媳婦好好休息了一會兒,顧瀚霆接到了一個電話。
只能歉意地貼了貼林安知不太高興的眉眼,笑着說:“我盡量早點回來,現在就先給你準備好午飯。”
“你再休息會兒吧,我自己會做呀!”拉着顧瀚霆的手不讓他走。
“你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這種事就交給我來好吧。”
不能陪媳婦吃飯,讓媳婦吃他做的飯也好啊!
裹着被子從房間裏跑出來鑽進廚房時,顧瀚霆已經給她準備好午飯了。
林安知呼啦啦就跑過去,展開被子包過去将顧瀚霆也卷了進去,一張蒼白的臉貼着他的背,小小的聲音透過針織衫甕聲甕氣地傳了出來。
“你不擔心了好不好,怎麽說我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啊。”
邊說邊用頭輕輕碰一下顧瀚霆的背,“再說了,這種時候律師哪有醫生好用啊!”她從身後探出頭來笑着提醒他,“我們家客房裏不是還癱着一個周醫生嘛。”
說起周一凡,其實林安知挺同情他的。
才被顧瀚霆差出去辦了點事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被徐泰郎無情地攆了出去。
最後好不容易爬着回來了,也沒個消停。
這不,就癱在客房裏休息呢。
把林安知送回房間後,顧瀚霆就出去了。
窩在搖椅裏的林安知瞪大了眼木呆呆地看着窗外,心裏想的全是自己離魂的事。
重生後的這一年裏,固然有她開了金手指的緣故,但如何應對卻并不簡單。
雖然有顧瀚霆他們幫着她一起渡過難關,可也總有始料不及的時候。
久久不見那邊有下一步動作,她困惑地咬着下唇。
在周一凡和徐泰郎的一系列動作下,陳彥笙這時候正忙着将自己從惡性綁架事件裏摘幹淨呢,哪還顧得上再去算計林安知呢。
也好在從始至終陳彥笙都沒有露過面,要将自己摘幹淨自然是小事,就是胡麗靜……有點麻煩。
兩個小時後。
睡眼惺忪、神情倦怠的周一凡靠在沙發裏跟林安知大眼瞪小眼。
“發生了什麽事?”
在林安知有心詢問下,周一凡又覺得那些事沒什麽不可告人的,而且顧瀚霆當時交代下來的時候也說了,如果林安知問起來就告訴她。
所以在經過一番組織之後,他毫無保留地将自己這些天來做的掃尾工作以及給那邊制造的麻煩都一一說了出來。
只是最後,他猶豫片刻後還是下定決心要往顧瀚霆身上描幾筆黑。
聽完周一凡說的,林安知好笑地瞟了人高馬大的周一凡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倒是周一凡看她換了衣服還背了包出來,就問她去哪裏,要做什麽。
“我要下樓去走走吹吹風,”說着,林安知又踢了踢腳邊堆放着的垃圾,咧出一口大白牙,“順便還要扔垃圾!”周一凡有輕微潔癖,他們昨天晚上她就看出來了,所以這會兒她就拿這話去堵他。
被認定有潔癖的男人确實有潔癖,只不過比林安知原先想的要嚴重,更何況這會兒沒有顧瀚霆和徐泰郎兩大魔頭盯着,周一凡就壓制不住自己的沖動,直往後退,意圖讓自己離垃圾遠遠的。
退後的周一凡恨恨地擡起頭瞪了笑得得意的林安知一眼,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表達着對她無聲的控訴,同時也不解為什麽收到林安知滿滿的惡意的不是顧瀚霆不是徐泰郎,而是……他!
受傷的周一凡擺擺手,表示自己要去好好睡一覺安慰受傷的玻璃心。
看周一凡一番誇張的動作和表情,林安知樂不可支地拎着幾袋垃圾下樓。
接到電話匆匆趕到事務所的顧瀚霆,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堵在門口的女人。
這個女人他并不是不認識,不過也不熟。
就是上次委托了一樁離婚官司給他的白蓮花。
官司打完了,婚離了,他實在想不出來面前這個女人找他有什麽事。
徐泰郎電話他說有重要的發現他才匆匆趕來。
“白女士,你這是做什麽?”顧瀚霆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再看着跟前這女人時就皺了眉頭,既然對方不說話,他可沒那麽多閑工夫跟不相幹的女人耗。
于是,他繞過白蓮花就要進去律所,卻被人一把攔了住。
“顧律師,顧律師我找你是有事要跟你商量,我……”白蓮花擋在顧瀚霆面前緊張地看着他,但她“我”了半天沒我出下文來,他就側身移開一步,涼涼地将這個女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雙手環胸背靠着門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額,我……顧律師……”被顧瀚霆這樣看着,白蓮花就更緊張了。
她支吾忸怩半天還是沒說出攔下他的理由。
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顧瀚霆挺直背不耐地看着她,最終還是耐下性子問她,“請問您是有什麽官司要打嗎?如果是,請聯系客服,”又瞥她一眼,“如果我記得沒錯,您才打了一個離婚官司,就目前來看您也沒有打官司的需要,那麽請問,您究竟攔着我有什麽事?”
他是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有什麽想法的。
前段時間因為他是她的辯護律師,所以避不開她刻意的糾纏,但是現在他們連雇傭被雇傭的關系都沒有,他何必委屈自己跟她糾纏。
想着,顧瀚霆擡頭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又錯身移開距離。
白蓮花急切地靠近幾步,“顧律師,我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的。”
女人鄭重其事的樣子似乎是什麽大事。
“哦,什麽事?”顧瀚霆仍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對她說的所謂大事并不在意。
林安知拎着垃圾出門,之後就晃蕩到小區休閑區。
小區裏的環境是真的很好,走走停停地就溜達到這兒來了,正好前面不遠有幾個老人在打太極,她就找了個小石凳子坐下。
看着看着,她突然又想起了前幾天被陳彥笙的人綁架,關在廢工廠裏的那段經歷。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
陳彥笙比她後來認為的還要狠。
就算沒有結婚,好歹之前五年戀愛總是真的吧?怎麽他就一點兒都沒有覺得對她不起。
林安知覺得看不透陳彥笙那些想法。
前幾次他們還只是小打小鬧罷了,那一次他們動了殺機——
前世的識人不清才導致了她最後會是那麽個結局。
同時,她也很慶幸還好自己最終醒悟了,這一世沒有再選擇陳彥笙,而是陰差陽錯地嫁給了顧瀚霆,也終于品嘗到了被人捧在手心裏寵愛的甜蜜。
想到顧瀚霆,林安知臉上露出柔和的表情。
才想到顧瀚霆,她又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
打眼一看發現那邊好像還聚集了很多人,好些小區保安也在裏面。
林安知原本是沒打算過去湊熱鬧的,但是轉念想起自己已經好些日子沒出門了,日子過得跟一波死水一樣。
最後林安知決定過去看看。
“我不是,我說了我不是!你們這些……”尖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可能是被制住了,說話有點氣急敗壞。
乍聽之下林安知覺得有些耳熟,于是她走出去往人群裏走。
她踮起腳往人群中心看,發現果然是她想的那個女人。
原本想去湊熱鬧的心思立馬就淡了,也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了。
林安知才走過來的時候,王湘也就看到她了。
待她要轉身離開,王湘也更不可能放過她。
“放開!”林安知緊抿着嘴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十個塗得血紅的指甲,在一雙細膩卻并不白皙的手上顯得尤為刺眼,“我叫你放開沒聽到嗎!”林安知使勁捏着她的手指,強硬地要從自己胳膊上掰開。
“你憑什麽!”
王湘也在被那麽多人阻攔的情況下,還能沖出來并且抓着她質問……林安知悶悶地看了又圍攏過來的人群一眼,深深懷疑這些人的能力。
而王湘也,林安知聽了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之後,更是忍不住笑了。
在她的呵斥下,王湘也确實松了手,但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顯然是要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了。
王湘也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林安知毫不懷疑後面的人就是胡麗靜。
胡麗靜倒是聰明,專門找了個蠢貨挑撥一下就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為什麽不認為後面的推手是陳彥笙,這也是個很簡單的問題,陳彥笙器量再小也不至于做出這麽掉價的事來。
胡麗靜知道的事情可就多了,而且又是個城府深的,所以林安知毫不懷疑王湘也這個蠢貨是胡麗靜挑撥的。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內部的事兒了。
“你問我啊?”林安知氣得笑出聲來,她都不知道王湘也的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他們從小就不合,更何況還有前幾天她那樣欺辱她在前,她到底是哪來的信心認為只要她吓她幾句她就理她啊。
執念28
“你覺得我是憑什麽呢!”揚着下巴,林安知挑釁地看着她。
王湘也會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質問她,實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就徐泰郎和周一凡在那之後的一系列動作,她原以為王湘也會老實一陣子的。
“難道不是你在後面搞的鬼嗎!”
“呵,”見王湘也擺出那副“我認定了是你搞鬼,那就是你搞的鬼”的架勢來,林安知覺得再跟她掰扯下去就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她極不耐煩地白她一眼,“不作死就不會死,沒聽過嗎?”
見她又是一副恨不得撲上來撕人的樣子,林安知淡定地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快速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王湘也的動作被從後面趕過來的保镖輕松制住。
至于他們怎麽處理王湘也她是一點都不想知道,她只覺得好不容易才好轉的心情,瞬間就被毀滅殆盡。
關于王湘也被制住後發生了,林安知一點都不想知道。
她重生的意義并不在複仇,王湘也對她也根本構不成威脅。
林安知想的只是如何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當然把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徹底解決了才能保證。
再好的心情被讨厭的人這樣鬧上一鬧也差不多沒有了。
沒了繼續閑逛放風的興致,林安知往家走去。
路邊綠化帶裏栽了不知名的花,開得正盛。
瞳孔微縮,林安知突然意識到一直被她忽略了的是什麽。
是顧瀚霆。
她想起顧瀚霆那精致又勾人的長相,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一個男人,有錢有權不說,還是才貌雙全的,身邊能沒個多少圍着打轉的女人嗎?她突然又想到了她第一次去律師找他的情形。
那個白蓮花一樣的我見猶憐的女人。
危機感徒然升起——這樣的好男人她可要看緊點!
才想着,褲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有時候呀,人真的是不經念的。
林安知看着手機屏幕微微一笑,正想給他打電話呢,他就打來了。
“喂,顧先生。
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放下快到嘴邊的杯子,顧瀚霆厭煩地掃了眼對面正動作優雅地泡茶的白蓮花,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一聽到林安知要找他,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又遇上麻煩了。
“沒有沒有,我,我就是覺得我該查崗了。”
微微一頓,“那麽,請顧先生如實彙報自己的行蹤。”
“律所隔壁的茶室,一個女人。”
林安知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彙報了。
一個女人?聽了這話,她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下意識脫口而出問他,“你跟一個女人在那兒幹嗎?”
茶館裏,白蓮花一擡頭就看到顧瀚霆溫柔地